其實許可剛剛看到他們在操場外面對著趙嘉羽做各種不雅動作的時候，許可大致就想到，估計是跟那天他跟趙嘉羽在操場上的那一番戰斗有關系。
那天圍觀的學生，舉著手機拍照錄像的不少，當時正值休息時間，也沒有教官制止。
“嘖，也就是帖吧發不了動圖，要不然我還真想把這個動圖傳到周圍幾個大學的帖吧里，嘿嘿嘿，那樣一定很熱鬧！”
看著手機店老板臉上那賊眉鼠眼的笑容，許可強忍著想要往他的臉上甩一記擺拳的沖動，笑著說：
“不是，老哥，你這樣做，就不擔心犯法？”
手機店老板聽到這話，一臉奇怪。
“哈？這有啥犯法的啊？”
這短短幾個字，立馬將這個手機店老板的文化水平和法律常識認知度暴露得一覽無遺。
不過確實，12年那會兒，對于在網上造謠，抹黑之類的，除非情況特別嚴重，比如網暴致人死亡之類的，也沒幾個人會嚴肅對待，再加上那會兒還沒有開始實行網絡實名制，帖吧這個時候還可以以游客身份隨意匿名發帖呢，甚至都不需要注冊，所以在網上造個謠什么的，對這會兒的人來說，還真的不算個什么。
許可也懶得花時間給他普法了，直接將嘴里剛點著的香煙吐到了手機店的地上，轉身就走。
“哎？小伙子，來都來了，不辦張卡？”
許可轉頭，笑著對手機店老板說：
“不啦，我先回去把你二手親媽給辦了。”
手機店老板聽完一愣，轉頭問旁邊的店員小工。
“他剛剛說啥？”
“額，沒聽清楚。”
……
“呸！這煙味可真難聞！”
許可去不遠處的超市里買了瓶礦泉水，在花壇邊上漱了漱口，他其實壓根就不愛抽煙，他前世甚至就不會抽煙，但是沒辦法，跟這些中下層次的人打交道，煙這種東西，是一個繞不開的社交手段。
回學校的路上，他掏出了手機，下了個快手，注冊后，找到了那個制作動圖的賬號，點了關注。
他把這人的所有作品都看了一邊，除了最熱門的他和趙嘉羽的那張動圖，其他的也都是軍訓期間在操場上拍的，還有宿舍里幾個男生打鬧的無聊內容，許可基本可以斷定，這貨也是個大一新生，而且從拍攝角度上看，這人應該傳播學院的方隊那邊的，不過轉播系班級多，具體是哪個班的，許可就不好判斷了。
不過起碼找到了動圖的來源，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很難了，許可又關注了一下這個動圖當前的傳播情況，帖吧里雖然到現在依然時不時有人調侃八卦許可和趙嘉羽那天在操場上的激烈戰斗，但倒是不見有這張動圖，但是微博上，當許可搜索杭州師大后，最新的一些動態里，已經能見到有人在轉載這張動圖了，標題都幾乎一模一樣，什么杭師大饑渴女教官光天化日之下強上男生啊之類的，甚至還有人@了杭州師大的官微。
“操。”
許可暗罵了一句，看來這條動圖已經在微博上傳開了，不過好在目前的傳播熱度還不高，還有機會。
回到方隊，整個下午的軍訓，許可都有些心不在焉，其實這件事要處理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趙嘉羽的老爸是市局一把手的趙東來，網安可是歸他管的，只要趙嘉羽一個電話，這個制作動圖的煞筆就得退學，然后還要負法律責任。
但問題是，以許可對趙嘉羽的了解，她大概率是不會拉下臉來跟她老爸說這事的，因為這樣一來，她坐在許可身上，上下起伏，做著那種不可描述的動作的樣子，就會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自己親爸的眼前。
任何一個小女孩，都不想這樣的吧，更何況還是趙嘉羽那么驕傲的人。
要是不找趙東來，如果報警的話，就目前這種張圖在網絡上的傳播熱度，還沒有很高，也還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的損害，撐死了也就備個案，最起碼在12年的時候，這種程度，還遠不足以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
“要妥善體面的把這件事掐死在火苗之中，始終還得靠學校這邊啊。”
其實許可最擔心的，是師大為了急于撇清關系，發文澄清，這樣鍋倒是甩了，可這樣一來，趙嘉羽的名聲可就壞了啊，本來現在這件事情，傳播熱度還不高，如果師大官微之類的喉舌突然跑出了發聲，那毫無疑問是推波助瀾。
“哎，老許，我今晚打算約宋恩妍出去吃飯，你覺得我有幾成把握？”
太陽漸漸西斜，臨近軍訓結束的時候，何京悄咪咪地湊了過來問。
許可此刻哪有心思顧忌這個，隨口說：
“以你老何的英明神武，拿下宋恩妍那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哎呀老許你正經點，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跟伱開玩笑啊。”
許可一邊說，一邊表情嚴肅地看著對面趙嘉羽的背影。
“不是，老許，我的意思是吧，第一次約小姑娘，一個人的話目的性太強了，第一次吃飯，最好是找個看起來比較正當的借口，比如說聯誼啊，交個朋友啊之類的，而且啊，人多一點，人小姑娘會比較有安全感，要不然太突兀了，這是我的經驗。”
“那簡單啊，你叫上老曹老趙他們。”
“哈？他們？”
何京一想到曹銘志那副書呆子的樣子，和趙胤辰那種走到哪都只會抱著手機啃小說的傻子，差點笑出聲。
“別吧，叫上他們，怕是剛坐下來話都說不了幾句人姑娘就走了。”
就在何京還在那纏著許可讓許可跟他一起去的時候，許可看到軍訓的總教官接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后，總教官走到了趙嘉羽的身邊，跟趙嘉羽附耳說了幾句話，趙嘉羽明顯愣了一下，然后連忙轉身跑出了操場，朝著師大的行政樓那邊跑去，而民族舞二班暫時由總教官直接指揮。
許可心想壞了，估計是學校那邊要找她了解情況了。
“今天的軍訓就到這里，解散！”
隨著總教官一聲哨響，今天的軍訓也宣告結束，何京本來還想拉著許可讓許可陪他一起去，畢竟他也知道，許可之前當著全校新生的那一波談唱，讓他在女生那里還是很受歡迎的，可是他正要開口之際，旁邊一個一頭烏黑長發的女生忽然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那個.........許可...........”
熊二看身邊的其他女同學都陸陸續續離開操場了，這才怯生生地跑到了許可身邊，小聲說：
“晚上.........晚上我請你吃個飯吧，你..........那個，你，你有沒有空？”
這是熊二長這么大，第一次主動開口請男生吃飯，她雪白的小臉蛋此刻滿是紅暈。
“哎喲喂！老許，我說怎么一直拒絕我呢，原來是晚上有約了啊？”
何京見狀，一副我懂的表情，笑嘻嘻地說：
“哎，真有你的，行，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啦，我自己去嘍，等我的好消息哈！”
何京揮揮手就走了，被何京這么一說，熊二的臉更紅了，她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草坪，白皙的小手緊張地拽著自己迷彩服的衣角。
“抱歉啊熊二同學，我，那個，我今晚有點事，而且是急事。”
聽到這話，熊二臉上充滿期待的表情就是一窒，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是，我不是要拒絕你。”
許可連忙說：
“那個，明天，明天我請你，好不好？今晚實在是有點事情哈...........”
熊二看許可臉上的表情有點焦慮，便關心的問：
“那.........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什么，對了，就是我一高中同學，就在隔壁理工大學，今天中午說是被車撞了，我去看看他。”
“這樣啊？”
聽到許可不是有意拒絕自己而是因為有事，熊二臉上不安的表情這才慢慢消散。
“那.........約好了哦，明晚一起吃飯。”
“嗯嗯！”
答應完熊二，許可里面朝行政樓的方向跑去，師大校園不算大，再加上許可體能又好，幾分鐘就跑到了，不過他并不知道趙嘉羽去了哪件辦公室，只能從一樓順著一間一間地找。
這個點，大部分校領導都早就下班了，校長副校長的辦公室門都是鎖著的，最后，許可是在政教處的辦公室門口聽到了里面幾個人爭論的聲音。
“你們真是太不像話了！”
“好好的軍訓，跟學生搞什么防身術實戰教學啊？”
“你們來之前，你們的老師沒跟你們說過什么該干，什么不該干嗎？！”
政教處的門沒鎖，透過露出的縫隙，許可看到政教處辦公室里站了好多人，有政教處主任李平，副主任楊偉東，團高官于成永，還有好幾個許可不認識的老師。
“對不起，我.........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發酵成這樣！”
趙嘉羽此刻身上還穿著士官制服，一個人站在辦公室中間，低著頭，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一切，都是我作為教官的失職，我，我愿意接受處罰！”
“呵，處罰？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我們能怎么處罰你啊？”
政教處主任李平冷哼了一聲說：
“再說了，處罰你，能挽回我們師大的聲譽嗎？能讓網上那些動圖消失嗎？！”
里面說著，手指用力地敲擊著辦公桌。
“我..........”
就在這時，許可在外面敲了敲門，然后把原本就虛掩著的辦公室門輕輕推開了一點。
“同學有事嗎？”
看到一個還穿著迷彩服的新生主動跑來政教處，里面的幾個領導都略微有些詫異。
“各位領導老師好哈，那個，我就是這張動圖里的那個男生，我叫許可，軟院技術一班的。”
許可笑嘻嘻地跟一眾領導打招呼，聽到許可的聲音，趙嘉羽驚訝地轉過身，她的一雙美眸紅紅的，看著眼前額頭還帶著汗珠，微微有些喘氣的男孩，她忍不住叫道：
“許，許可？！”
“你來干什么？”
許可笑道：
“我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我肯定要來啊。”
“你傻啊你.........快.........”
趙嘉羽本來是想說，圖片里沒有拍到你的臉，學校也處罰不到你，快回去，可是話還沒說到一半，氣急敗壞的政教處主任就對著許可嚷嚷道：
“好啊，我正想找你呢，你還知道自己來啊？！”
然后就是對著許可一同數落和指責，說什么大一新生好的不學，做事情沒規矩，不考慮后果和影響，完全置學校的聲譽與形象于不顧，妄為師大學子之類的。
許可也沒回話，安靜地等著李平發泄完心中的怨氣，這才平靜地開口道：
“李主任，不知道學校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啊？”
“呵，你說呢？要不交給你？！”
李平怒氣沖沖地說：
“學校已經報警了，派出所的同志馬上到，我們會備案，然后發公告澄清，同時保留追責權利。”
果然，一聽到這話，趙嘉羽就驚恐的說：
“李主任，別.........要不再想想其他辦法？”
李平一聽頓時就火了，說：
“那你倒是給個方案啊！”
“趙嘉羽同學，現在是網絡時代，信息流傳速度有多快，不用我這個老頭子教你吧？！”
“怎么？難道你還想等著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在網絡上自然消失，息事寧人？？？”
說著，李平還把手里的手機扔到了桌面上，當著辦公室里所有老師和校領導的面，手機屏幕上正播放著那張動圖。
女孩眼角的余光剛一瞥見手機屏幕里，正在做著不堪入目的動作的自己，連忙緊緊的閉上眼睛，整個人身子微微哆嗦，晶瑩的淚珠沾濕了睫毛，順著白玉臉頰滑落，發出無聲的啜泣。
就在這時，外面又有人敲了敲門，一個身穿藏青色警服的男人走了進來，跟李平他們打了聲招呼。
不出意外的話，這讓應該就是大學城這一帶的派出所負責人。
看到來人，遲遲想不出主意的趙嘉羽更加地絕望了，就在這時，許可默默走到了趙嘉羽的身邊，開口道：
“李主任，這么做的話，咱們學校自然是能擺脫謠言輿論，但........對趙教官來說，那影響可就大了。”
許可拿出手機，點開了杭師大的官微。
“主任您看哈，不說別的，單是咱們師大的官微，粉絲就有好幾萬呢，且不管這里面有多少是活躍粉絲，但目前微博上關于這則謠言的傳播量還不算大，我今天刷了一下，估計還不到上百條。”
“可是咱們一旦以師大官微發表聲明，那無異議把這則謠言公之于眾了。”
“不說官微的粉絲，發生了這種事情，其他的新聞媒體，怎么可能坐視不管？”
“這年頭的人，只愛聽謠言找樂子，至于辟謠，沒幾個人去關注的，我敢肯定，即便我們發文辟了謠，今后網上也依然會有很多人那這件事說師大的壞話。“
“雖說趙教官不是我們師大的人，可是這樣一來，趙教官的聲譽肯定會受到巨大的影響，這根咱們的校訓，‘勤慎誠恕，博雅精進’八個字，怕是不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