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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六月。
馬超于褒口擊敗張衛,張魯棄城逃往巴中。張飛破漢平,兵入漢中,納龐統計,輕騎奔赴南鄉,擒獲漢寧太守張魯。
陸遜率軍士于漢水南畔設寨,使楊昂書信詣陽平關守將楊任。楊任見信,欲降陸遜。然畏懼已得南鄭錢糧的馬超,以及關外的韓遂大軍,猶豫不決。
陸遜得報,趁著關西軍士貪戀南鄭財物,于漢北大肆劫掠之際,率軍西進定軍山,與陽平關的楊任呼應。
陸遜又書信與楊任,言張魯已歸降劉備,今且讓他安心專心抵御韓遂,如果馬超與韓遂東西夾攻陽平關,他將率軍渡水攻之,覆沒馬超所部。
楊任收到書信,心中略安,然亦有猶豫。繼而歸順的張魯,又遣書信與楊任,讓他歸降陸遜。最終幾經波折下,陽平關守將歸降陸遜。
此時,馬超已是察覺陽平關有變,急忙召集軍士向西欲逼降陽平關,然而卻晚了一步,無奈之下只得入駐沔陽,與張飛隔著漢水對峙。
沔陽,馬超軍大營。
馬超在帳中來回走動,行舉急躁,憤怒說道:“若非你等呵斥不住軍士,耽擱了行軍速度,陽平關又怎會投降張飛?”
容不得馬超不生氣,費盡千辛萬苦,拿到南鄭府庫錢,僅差最后一步便能獨占漢中,建立起自己的基業。然而這些關西兵馬實在不爭氣,窮太久了,入了南鄭就被錢、糧、女人迷花了眼。
帳中諸將低頭不語,對于馬超的罵罵咧咧,他們早就習以為常。只要馬超能有武力壓得住他們,且能帶他們發財就行了。
馬岱見馬超罵了半天,火氣漸消了,大著膽子,問道:“兄長,今時當如何是好?”
馬超坐回胡椅上,喘著粗氣,悶著聲說道:“張飛匹夫與我隔水對峙,又有陽平、張魯在手,不可輕戰。今時欲敗張飛,或許唯引韓遂入漢中,我與其合軍方能擊退張飛。”
“將軍,引韓遂入漢中,那豈不是我軍所得錢糧,要分與韓遂一半?”馬玩不情愿地說道。
“呵!”
馬超冷笑一聲,用那迫人的眼眸盯著馬玩,說道:“張飛兵馬不少于三萬之眾,今時我軍僅兩萬左右,加上新得的漢中兵民也才三萬之眾。你若覺得能勝,我分你精銳五千渡河,在南岸扎住營,我率大軍于后,何如?”
馬玩紅著臉,不敢答話。
見部下無話,馬超也嘆了口氣,說道:“你等不愿讓韓遂入漢中,我又豈能愿意?張飛入漢中,非我所能料。今時欲占據漢中,唯有借韓遂之力,先敗張飛,進而再議內事。”
形勢比人強,張飛降服了陽平關,又在漢南站住了腳,馬超已無渡河擊敗張飛的把握。唯有希望韓遂破陽平關,從而進入漢中,合力擊敗漢南的張飛。
陽平關,背靠雞公山,南臨漢水,地勢極為險要,當是漢中西陲門戶。隴右的祁山道與巴蜀的金牛道,道路盡頭都是陽平關。
楊任因楊昂、張魯的原因,獻關歸降陸遜,將馬超、韓遂分開。馬超在東,韓遂在西,中間即陽平關。
馬超派遣軍士翻越山嶺,走小道歷盡艱辛,終于將書信送到了韓遂手上。
沮縣,韓遂軍大營。
帳中,韓遂將看著馬超所寫的書信,笑了幾聲,譏諷說道:“馬兒也有今日?”
說著,韓遂將書信傳與左右眾將,問道:“諸位以為何如?”
成公英拱了拱手,問道:“不知將軍何意?”
韓遂捋著胡須,說道:“我軍于武都所得民資不少,財貨頗豐。本念陽平關難破,欲撤軍返回。然馬超書信于此,我頗是猶豫。”
“將軍何不如趁馬超在漢中之際,轉走陳倉道,入關中,擊破槐里,劫掠財物而歸金城。”部將田樂說道。
“不可!”
成公英皺起眉頭,說道:“將軍兵馬正盛,我軍轉取關中,必引關西諸將忌憚。且鐘繇坐鎮關中,時見將軍如此,其必合諸將進討,切莫行之。”
關中、隴右當前的局勢既混亂,又是穩定。總體上關中諸將各有地盤,但因鐘繇的協調的問題,以及關西長期戰亂的情況下,諸將反而思求太平。韓遂兵入關中,必定會引起眾人的憤怒,從而群起而攻。
閻行沉吟少許,說道:“將軍,馬超已得漢中府庫,錢財萬億,糧草百萬,僅南鄭府庫便如此富庶,可見遠非武都所能比。若能入漢中,與馬超瓜分錢財,我軍又能強勁幾分。”
閻行早就心屬曹操,今時可不能讓韓遂卷完武都的民資就跑。唯有讓韓遂入漢中,與馬超大打出手,才能完成曹操交代給他的任務。
韓遂思慮良久,說道:“漢中富庶,豈能讓馬兒獨享。今時有馬超在關內呼應,破關或是不難。我率軍士圍攻陽平關,彥明率部留營固守。”
“諾!”眾將拱手應道。
韓遂應馬超之請求,留閻行守營,自己率成公英、田樂、陽逵等將督兵兩萬而進,強攻陽平關。
陽平關險要,但被韓遂、馬超左右夾擊,楊任難免心慌。張飛為安撫楊任,增兩千人兵馬與楊任,讓其安心固守。且張飛又在漢水南岸及定軍山一帶扎營,與馬超展開對峙。
之前有言漢水穿過漢中盆地,南岸多是以山丘高嶺為主,北岸多以平原坦途為主。因而在狹窄的漢中盆地中,張飛憑借漢水南側的高處,俯瞰漢水北側的馬超軍。
在韓遂強攻陽平關的半個月以來,馬超多次欲配合韓遂作戰,從東面夾擊陽平關。然占據定軍山高處的張飛,總能將馬超所部的動向收入眼中,從而做出針對性的安排。
如韓遂登山逆擊楊任時,馬超率軍配合,命龐德巡視河岸,阻張飛北渡漢水。
張飛見狀,命人搭設浮橋,兵分多路,不計傷亡,渡江強攻龐德。龐德不能擋,馬超無奈只能回援營壘,張飛又隨之撤到南岸。
幾日折騰下來,馬超欲配合韓遂破城的計劃破產。占據漢南的山嶺的張飛,居高臨下,與陽平關互為犄角,且具有視野優勢,馬超的動向逃不出斥候的眼睛。
馬超又生一計,佯裝配合韓遂強攻陽平關,實則暗藏兵馬于營中,等候張飛渡河而擊。然被龐統看破,張飛停止渡河,讓馬超功虧一簣。
如此反復半個月,馬超憑借騎兵的優勢占據漢水以北,張飛借助地勢數次破解馬超的攻勢。然馬超又發現了張飛軍的漏洞,逼張飛渡江交戰。
帳內,輔匡面露羞愧,請罪說道:“將軍,馬超驍勇異常,匡欲運糧入關,被他所阻,請將軍治罪。”
“混賬!”
張飛氣憤而起,揮鞭欲鞭撻輔匡,罵道:“我讓吳蘭為你掠陣,兵馬死傷不少。今時你卻運糧失敗,怎有顏面見我?”
“且慢!”
陸遜攔住張飛的動作,勸道:“將軍,馬超非是凡將,有虎羆之勇。關西兵馬悍勇敢戰,非吳楚軍士可比。今日運糧,馬超早有防備,非是元弼之罪。”
“將軍入蜀以來,曾許諾不飲酒,不鞭撻將士,今豈能出爾反爾!”龐統見張飛怒氣未消,也上前規勸張飛。
“哼!”
“今且記下這一鞭子,若再有差池,當以軍法處置。”
有了陸遜、龐統二人的規勸阻攔,張飛怒氣才漸消散。
“謝將軍!”
輔匡感激說道:“謝過二君!”
坐回榻上,張飛說道:“今陽平關糧草告急,若不能將糧草送入關內,恐陽平關難以久守。”
陸遜皺著眉頭,說道:“馬、韓兩軍已知我軍虛實,圍堵陽平關,斷絕與外界溝通,欲逼降楊任。我軍若是不救,楊任早晚必降。時韓遂入漢中,馬、韓合兵,我軍怕是不能阻也!”
打了個半月,馬超也不著急,而是準備斷絕陽平關的糧草,玩圍點打援,逼張飛渡江作戰。
然張飛又不得不救,楊任投降不久,好不容易安撫住,如果面臨困境,楊任再次投降也并非沒有可能。
龐統捋著胡須,憂愁說道:“若能擊敗馬、韓任何一方,剩余兵馬將不戰自退。然韓遂在陽平關外,馬超在漢水以北,欲破二人談何容易!”
張飛眼睛一亮,說道:“馬超位于漢水之北,地勢遼闊,利于騎兵奔馳。然韓遂兵馬困于山道間,騎卒難以用武,且韓遂于我無備。今若能繞行出關,擊敗韓遂并非不能。”
說著,張飛不由興奮起來,招呼李休、閻圃、楊昂等漢中舊將,問道:“米倉山勢險峻復雜,漢南可有道路通往關外?”
在漢中舊將皺眉苦思之時,閻圃已有所得,說道:“將軍,米倉山小道眾多,時與金牛道有聯通。定軍山向西南而行,走小道可至金牛小道,向北而行,可達金牛大道,即可繞至陽平關外。”
說話間,閻圃在漢中輿圖上,用手指勾勒出他所說的那條小道。
張飛盯著輿圖上的小道,雙眸微瞇,笑道。
“俺已有破賊之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