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飛全家后我躺平了

一千零二十四章 訴苦

一千零二十四章訴苦

海棠給表姑方氏面前的茶碗里添了一半茶。這已經是她為方氏添的第二回茶了。

方氏慈愛地笑看了海棠一眼,端起茶碗喝了兩大口,才覺得說了半天話的喉嚨稍稍濕潤了些。

方才她已經將海寶柱今日在自己母女面前說的話,還有邱姨娘的言行舉動,都告訴了二舅母馬氏,順道還提了提從前這對母子一心為她著想的行為,心中是又感動,又無奈。

她嘆息著對馬氏道:“二舅母,您也知道,寶柱不是我親生的,我雖一直資助他們母子,但心里總歸是隔了一層,最看重的還是寶珠,對他們只是不愿意看到海家長房絕后,念在大舅舅、大舅母的教養之恩上,為他家保存一條血脈,才護了他們許多年罷了。我私心里只愿意將寶珠帶在身邊過活,從未想過當真讓寶柱承歡膝下。他自有他的親娘,母子情份也好,日后他有了好前程,也該去孝順生母,實在沒必要與我這個聲名狼藉的婦人有什么拉扯。我自打嫁進江家,便算不得他的嫡母了。孩子懂得知恩圖報是好事,可我真的不想再與族里的人打交道。無奈這話我又如何能明說呢?寶柱一片孝心,他姨娘也是真心敬我,我也不忍心叫他們難過……”

馬氏聽明白了。寶柱大約是拜了個好先生,從小讀書學禮,也養成個端方守禮的性子,一心念著孝順母親,友愛手足,從未想過,他嫡母其實并不想與他接觸太多,更別提離開親生女兒,受他這個庶子供奉孝敬了。雖然這是他作為庶子應盡的本分,卻非方氏心中所愿。只是這等不合禮數的話,方氏說不出口,也不愿意傷了孝順庶子的心。再者,方氏也考慮到,將來女兒寶珠出嫁,沒理由繼續與她這個母親住在一起,她日后養老少不得還要依仗庶子,因此才忍耐下來,一直不肯對寶柱明言。

可如今,女婿喬復家中沒有長輩,親自開口邀請岳母與自己夫妻同住,方氏的養老沒了問題,她就不需要再依靠海寶柱什么了……

海寶柱固然是一片赤誠,然而方氏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后半生也該好好享享清福,自當是她想怎么過,就怎么過,萬萬沒有勉強自己隨庶子同住的道理。海寶柱與邱姨娘固然是好心知禮的,問題是海氏族人不是省油的燈。海寶柱不可能與家族切割,方氏若與他繼續往來,日后就免不了要再受海氏族人的氣了……

馬氏想明白了這一點,不由得抱怨:“說來都是族里那些廢物在生事!從前江家勢大的時候,他們啥話都不敢說,逼得你一個弱質女流出面抵擋,連自己都賠了進去,才護住了海家。那時候他們咋不嫌棄你咧?反倒還要處處求著你庇護,央你每年多施舍些銀錢給他們養家。如今江家倒臺,他們倒抖起來了,真真不知所謂!他們也就是欺負你們母子都是守禮講規矩的正經人,才會厚著臉皮擺起架子來!”

若沒有海氏族人生事,方氏脫離江家后,便能回歸海家,繼續做一家主母,主持中饋。海寶柱也有了秀才功名,回到家族支撐門楣,只要將來能考出來,海家便又有了興旺之兆。方氏有了安身之所,不愁養老,還能將家業打理得井井有條;海寶珠也有了娘家依靠,親事順遂;海寶柱不必再孤身在外求學,可以做回體面的官宦子弟;族中孤寡貧弱也能繼續依靠長房了,合族都能生活無憂。如此皆大歡喜,他們二房回到京中,背后也有了臂助。

不象如今,一家人分了三個地方生活,彼此不齊心,每日家怨懟不止,哪里象是大家子的氣象?!方氏母女被迫背井離鄉,海寶柱與族中疏遠,連族中孤寡也要跟著受苦,得利的又是誰?!

馬氏對海氏族人十分不滿,索性拍了桌:“你怕個啥?有額與你二舅替你撐腰咧!寶柱有孝心,愿意傾家蕩產為他長姐送嫁,你就只管接下來!若沒有你護著寶柱和他娘,他們母子墳頭上的草都不知有多高了。他孝順你多少好東西,都是你應得的。你只管收下銀子和東西,好生替寶珠備一份好嫁妝,就算不顯露出來,壓在箱底,也是寶珠的底氣。喬家復哥兒有本事,日后前程好著咧。等他將來出人頭地了,看那嫁妝的面上,也會多照應小舅子。他們郎舅二人互相扶持,你與寶珠、邱姨娘也能過得更好!”

方氏萬萬沒想到,連二舅母也支持海寶柱的做法了,無奈地說:“二舅母,銀子倒罷了,每年族里都會送來,可那對古董瓶子卻是拿不得的。合族都知道那東西,江家當年想要,我都沒讓他們摸著。若是族里知道寶珠帶著它們出了門子,只怕連喬女婿都不得安寧了!”

馬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什么好東西?!不過是對瓶子罷了!”

海棠有些好奇:“阿奶,那對瓶子是什么來頭?很值錢么?”

“確實值幾個銀子,但也不過如此罷了。”馬氏見多識廣,不大看得上海家長房的珍藏,“那是海家祖上還在北邊衛所里做官的時候,底下人獻上來的,說是好幾百年前的老古董了,又是官窯所出,工藝精湛,上頭的款識也是有來頭的,若是成對拿出去賣,少說也能值個三千兩……”

“五千了。”方氏忙插言道,“前些年曾有人開五千的價,江家動了心,沒少使手段從我這里打聽。三千是三十多年前的舊價錢了。那時候大舅舅就嫌少,不肯賣與上門求購的富商。二舅母也知道,那時候家里正好遇上難處,急需要一筆銀子。可大舅舅最終寧可賣了家里的田地,讓大舅母賣了陪嫁的京城店鋪,也沒舍得把那對瓶子賣出去……”

“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又是公中之物,他若敢不問過婆婆與額們老爺的意思,便擅自把它們賣掉,就別想再在族長之位上待著了!”馬氏嗤之以鼻,“你大舅雖是個蠢貨,但還不至于蠢到將族長之位拱手讓給額們老爺。那時候他對額們可提防了。若不是額們早早走了,只怕他都要買兇殺人咧!”

方氏不好接這話茬,只得裝作沒聽見,繼續先前的話題:“前些年江家也想謀這對瓶子,打算拿它送禮,巴結京中貴人,便唆使了族人鬧到我跟前來。我事先藏好了瓶子,推說江家早有人把東西偷走了,叫他們自個兒相互猜疑去。可也因此,海氏族人都知道那對瓶子能值五千兩銀子,想著海家即使沒了田地產業,也還有底氣,早晚能重振家業……”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海氏族人們才會不把她護住海家產業的功勞當一回事吧……

馬氏身家豐厚,五千兩的古董于她也只是尋常:“你要是嫌麻煩,那就把瓶子還給寶柱好了。一對不當吃不當喝的瓶子,寶珠拿著也沒用。”

方氏苦笑:“可寶柱一副鐵了心的模樣,非要把瓶子給寶珠做陪嫁,我又如何攔得住呢?”

(:→)如果您認為不錯,請,以方便以后跟進卷飛全家后我躺平了的連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