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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雖然空氣中帶著一絲冷意,但金山街道北二路兩旁的樹已經冒出了嫩芽,在陽光下以緩慢地速度為春日帶來新綠。
此時,以鴻榮家園為核心點的舊城區與新城區交界地帶改造工程已經悉數完工,整個區域煥然一新。
新人民醫院、中央公園和作為新城區重要引入的喜悅天地也都十分巧合建在了以鴻榮家園為中心點的東南西三個方向。
于是,鴻榮家園這座樓距小、位置偏的回遷小區,從城郊位置一躍成為了新城中心,房價也隨之水漲船高。
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醫院、公園和購物中心這么偏向金山街道,其實最大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它正好貫穿了新老城區的交界處。
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某個固執的小富婆最喜歡這條街上的那個并不值錢的小區。
畢竟這里是第一個讓她覺得有歸屬感地方,就在那個飄著雪的除夕,在那個她被拐回家吃大飯的夜晚。
從那個夜晚開始,小富婆嘴里的家就變成了這個地方。
濟州有個家,家里有寵她的哥哥,那時候的小富婆連做夢都無比香甜。
三月的一個清晨,在這煥然一新的街道上,熹微的晨光不斷灑落,與那新發的嫩芽一起顯露著勃勃的生機。
迎著這晨光與微風,袁友琴從海鷗照相館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上周三剛拍的全家福。
“我們家楠舒,真漂亮啊。”
“你看,和十幾年前那張全家福比,幾乎沒怎么變樣。”
袁友琴將照片指給身旁的兒媳婦看,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意。
2009年,江勤第一次把天仙一樣的馮楠舒領回家,見了爸媽,然后同年的暑假,她就被安排進江家的全家福里。
那時候狗兒子的嘴多硬啊,張口閉口就是朋友,但作為自己身上的一塊肉,當媽的怎么可能不了解兒子。
人都帶回家里來了,說不喜歡就是胡扯。
而這一晃之間,十幾年的光陰就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上周三,他們全家又去拍了新的全家福,而這次的畫面中,則多了個俏生生的江愛楠,露著和媽媽如出一轍的可愛微笑。
“時間過得真快啊,咱們家愛楠也長這么大了,只可惜媽媽老嘍。”
袁友琴感嘆一聲,手掌輕輕摩挲著光滑的相框。
馮楠舒聽完之后立刻搖頭:“媽媽才不老。”
“真的?”
“真的!”
“就你的小嘴兒最甜。”
馮楠舒聽完之后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手上的翡翠鐲子嘩啦啦晃個不停。
最近這些年,隨著馮氏集團完璧歸趙,再加上拼團旗下產業的如日中天,江太太在外界露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而隨著曝光度的提升,外界對她的很多關注也越來越多。
財經圈、八卦圈,地產圈,還有穿搭圈。
江太太作為頂級的豪門闊太,每次出席活動,身上的服飾和首飾都價格不菲,唯有她一直戴在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成色只是下乘,但卻從未缺席過任何重要活動。
對于外界來說,這好像是很奇怪的事情,但只有親近她的人才知道,這可是江家的傳家寶,只有江勤的老婆能戴,她可寶貝的很呢。
上大學那會兒,她還帶著這鐲子故意炫耀了好久,就等人問她鐲子哪兒來的,然后認真地告訴別人,這是江勤的傳家寶。
再名貴的首飾都有可以買到的價格,但唯獨這個鐲子對馮楠舒來說無價。
婆媳倆邊說著話,邊朝著小區里走去。
此時,一群老婆婆正在樓下一邊曬暖一邊剝著花生,見到她們娘倆過來立馬招呼了兩下:“友琴,楠舒,你們娘倆兒大早上的干嘛去了?”
“前幾天去拍的全家福,這不,剛洗出來。”
袁友琴伸手把相框遞出去,引得鴻榮家園的老太太們全都湊了過來。
馮楠舒本身就漂亮,而江愛楠也已經初具母親的美貌,江勤被財氣養的多少也有點朦朧帥。
關鍵是袁友琴和江正宏還算年輕,就已經做了爺爺奶奶,不得不說江家真的好福氣。
住在江家對門的李大娘也在這群老太太們中間,此時伸頭看了一遍江勤家的全家福,內心中有些暗自羨慕。
她和兒媳婦兒的關系不好,以前住在一起的時候,隔三差五就要吵一次架,這是全小區都知道的事情。
記得江勤上大學的時候,李大娘還經常抱著自己的孫子到他們家去炫耀,還被江勤用婆媳關系嗆過。
不過隨著江勤返鄉投資之后,第一批惠及的就是鴻榮家園的鄰居,于是在經濟狀況轉好之后,李大娘的兒子兒媳就買了新房子,搬了出去。
一開始的時候李大娘還覺得分開住也挺不錯呢,一個人樂的清凈。
可她那個不通情理的兒媳從分家后就一次也沒回來過,連帶著大孫子也很少回來了。
人越老,想兒孫的時間就越多,所以她對兒媳就更加埋怨了。
李大娘活了大半輩子了,走過的橋比年輕人吃過的鹽都多,可婆媳關系卻是她始終不會解的一道題,所以她才無比羨慕袁友琴和馮楠舒這樣親如母女的婆媳。
據說江勤都沒那么戀家,兩口子每次帶女兒回來都是因為馮楠舒想家了,這何嘗不是一種福氣呢。
自己的兒媳要有這份心,她都能高興的三天睡不著覺。
“闔家團圓真好啊。”
李大娘看向馮楠舒:“我記得江勤第一次把楠舒帶回家的時候,正好在樓道里被我撞見,我問他這是誰,他還騙我說不是女朋友呢。”
“江勤是個壞人。”
馮楠舒聽到李大娘的話瓊鼻微皺,露出一副記仇的表情,逗得周圍一陣哄笑。
院子里的婆婆們年紀都大了,所以看馮楠舒還是像看小女孩一一樣,一個不承認她是江勤媳婦兒就生氣的小女孩。
就在的大家的笑聲漸漸平息的時候,馮楠舒的口袋里的手機傳來一陣叮咚聲。
高文慧的氣質美女頭像從通知欄冒出,旁邊還有個紅色的未讀符號。
“馮楠舒,首映禮馬上就開始了,你和江勤真的不來了啊?”
“雖然男主演沒江勤狗,女主演也沒你漂亮,但有些地方拍的真的挺好的呢。”
《以朋友的名義愛你》耗時一年的時間完成了影視化改編,宣傳正熱,首映禮也在今天如期舉行。
高文慧的人生并沒有遵循江勤的安排成為喜甜的高管,反而靠著“談戀愛就是交朋友”這種抽象故事,在拼團旗下的影視公司做了文學指導及編劇。
互聯網高速發展這些年,真愛什么的好像已經很少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出軌新聞,連明星也接連塌房。
現實中找不到的東西,只能在文學及影視作品中找,于是慧慧子后續出版的三本磕幻全都賣爆了。
不過作為言情市場的領軍人物,高文慧的愛情可沒這么順利,她常年混跡相親市場,但始終找不到太滿意的。
沒辦法,這就是磕糖磕多了,對愛情期望值太高的代價。
江勤多少都有點恨鐵不成鋼,每次見到她都要苦口婆心地勸解,你不能以馮楠舒為榜樣,總是想找像我這么帥的。
而和她相反的則是王海妮,高文慧做了編劇之后,她也跟著進了娛樂圈,整天踩著高跟鞋視察劇組,見到順眼的小鮮肉就說問他,想火嗎。
用江勤的話說,這叫handhandsloudlouds。
“文慧,首映禮我不去看了。”
馮楠舒回給了高文慧一條微信,纖細卷翹的睫毛在陽光下輕顫。
高文慧也回的飛快:“為什么不來啊?”
“我會害羞。”
馮楠舒唬著小臉解釋道。
其實她已經偷偷把這部電影的先導預告片和宣傳片看了幾十遍了,每次看到自己當初是怎么騙哥哥給自己當老公就有點害羞。
要讓她和幾百人一起參加首映禮,看完整個片子,她可能會羞到冒煙。
而且她也不讓江勤看,不然哥哥就知道,自己大一的時候就敢在宿舍明目張膽地叫他老公了。
半晌之后,袁友琴被六嬸拉著坐了下來,而馮楠舒則要回家睡午覺。
大概是春困秋乏的原因,她最近一直很喜歡睡午覺。
此時的江勤已經換好了西裝,穿的像是要出席活動一樣,正舉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看著名為創業基地208的微信群不斷地彈出消息。
這個群是當初在學校創業的時候取得,名字也是用的曾經的校內辦公室編號。
如今,公司各事業群、業務部的微信群不計其數,這個群早就不再承擔工作職責,而是變成了他們的聊天群。
而此時在創業基地208里不斷發消息的,是拼團旗下今日頭條事業群總裁,路飛宇。
他和奈奈子、魏蘭蘭、譚青等人都收到了的高文慧的邀請,目前正在首映禮的現場,觀看《以朋友的名義愛你》的首映。
而有些他們未曾了解的故事,在經過上帝視角的藝術創作之后放出來,讓這位秀氣才子感到難以接受。
“老板,你當初讓我們在208好好工作,說自己要去外面解決更大的挑戰,就是去和老板娘卿卿我我去了?”
“我靠,要不是看了電影,我們這輩子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最可恨的是,圣誕節那天晚上,我因為沒有女朋友所以打算在208加班,你非得攆我走,我以為你是怕我太辛苦,結果你是為了和老板娘在辦公室看電影!”
“是人嗎?是人嗎?”
江勤看了之后頭皮一麻,心說就一個電影,搞得這么寫實做什么,竟然連這些都拍進去了!
他表情凝重地看著手機,隨后打字:除了看電影還有別的嗎?比如……有沒有演我看電影的時候吃了什么?
路飛宇看到他的回復后更加悲憤:“原來你把我攆走不光和老板娘看電影,還吃了美食?!”
看到路飛宇的回復,江勤松了口氣,沒拍什么關于品足的故事就行。
董文豪此時也在群里冒了泡:“你在狗叫什么,老板在和老板娘談戀愛的百忙之中和還能抽出時間帶咱們創業,多么偉大,我都感動的想哭。”
路飛宇:“?”
與此同時,同在首映禮現場的奈奈子也往群里扔了幾條對著熒幕拍的視頻片段。
女人的關注點和男人是不一樣的,路飛宇關注的是老板不是東西,而她拍的,則全都是一些甜膩膩的友情片段。
“老板,你看,老板娘從大一開始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叫你老公了。”
“我知道。”
“狗老板口口聲聲說朋友,私下里和老板娘這么甜!”
“珍貴的友情當然甜啦,就像糖果超甜。”
友情兩個字一經發出,回應他的是一排呵呸的表情。
恍惚之間,好像董文豪也跟著發了一張,然后又迅速撤回。
江勤歪著嘴一臉不屑的樣子,然后就聽到開門聲忽然響起,循著聲音看去,視線中是自己的小呆妻推門而入的畫面。
馮楠舒從大一開始就在宿舍偷偷叫自己老公這件事,他其實大一就知道了。
因為高文慧這個磕學家,肚子里藏不了一點事。
假裝不知道,是剛重生的他對愛情有陰影,無法回應,但唯一騙不了自己的是,那時候他也喜歡她。
當初聽說馮楠舒在宿舍偷偷叫自己老公的時候,他內心其實也無比歡喜的。
江勤靜靜地看著馮楠舒,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被注視了許久的小富婆有點臉紅,忍不住做了個鬼臉,然后噠噠噠地跑向了衛生間。
要不然江愛楠怎么會說論愛撒嬌,自己在家里只能排第二呢。
江勤笑了一下,然后發現江愛楠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正坐在沙發上,盯著江勤手機里的視頻看了許久。
什么偷偷叫老公啊,騙哥哥來看會翻跟斗的貓啊,非得給“好朋友樹”掛個牌啊之類的,全都一覽無余。
“看什么呢?”
江勤伸手捏了捏女兒的臉蛋。
江愛楠擺擺小手,軟軟糯糯地說了聲我什么也沒看,然后收回目光,唬住小臉,心說我媽媽簡直是個戀愛天才。
已經上三年級的江愛楠留了一頭披肩長發,額前的空氣劉海彰顯著小小女神的活潑和可愛。
從顏值方面來講,江勤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身高,而馮楠舒也是高挑美人,所以江愛楠遠比同齡女孩長得高,如今已經初現亭亭玉立的感覺了。
與她相反的,則是曹少爺家的兒子曹瑞。
他現在好像還沒長高的打算呢,氣的曹少爺在院子里直接裝了個籃球架。
小曹少爺在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紀,訓練日程都快趕上NBA了。
江勤每次隔著院子的柵欄看見這一幕都勸他省省,當爹的遺傳限制就擺在這里呢,長不高怎么能怪孩子。
然后曹少爺就會撲過來,握緊雙拳猛揮手,但每次都會被江勤用手按住腦袋,只能無力地捶打著空氣。
曹少爺去年的時候接了老爹的班,在江勤的支持下,通過了恒通貨運董事局的任命,接受了家里的物流生意,身價已今非昔比,但就是狗不過江勤,也難怪他著急催著曹瑞長高了。
“江愛楠,你收拾好了沒有?”
“爸爸,愛楠收拾好了!”
“出發。”
江勤起身帶著女兒來到了玄關,朝著衛生間喊了一聲:“小富婆,我們要走了。”
馮楠舒從衛生間響起:“知道了。”
“你去不去?”
“不去了,我有點想睡午覺,然后下午陪媽去看姥姥。”
江勤想了想:“要不你先跟我去一趟,明天我再帶你回去看姥姥?”
馮楠舒思考了一下:“哥哥你有點粘人。”
“你摸著良心好好說,咱們倆誰粘人。”
“我不粘人。”
馮楠舒有點自信,但很快又不太自信地補充一句:“你……早點回來嗷。”
江勤樂了一下,喊女兒過來跟媽媽再見,然后父女倆就下了樓,經過老太太們曬太陽的地方還順道去打了個招呼,接著就坐上了提前等在門口的邁巴赫。
不過他們父女倆前腳剛走,門口就又有一輛車緩緩地開了進來。
車門打開,江正宏從車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疊醫院的報告單。
坐在樓下的袁友琴一邊幫六嬸剝著花生米一邊開口:“查完了?”
“查完了,空腹了一上午,都要餓癟了。”
六嬸看了他一眼:“正宏今天沒去上班啊?”
江正宏搖搖頭:“沒去,去醫院查體了。”
“友琴不是說你年前剛剛查完?怎么又查。”
江正宏將手背上的醫用膠帶撕下來:“江勤那個臭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從去年開始就隔三差五的給我預約體檢,還安排了個醫生,專門給我量血壓。”
袁友琴聞聲開口:“兒子也是緊張你的身體,誰讓你有事兒沒事就喝酒。”
“這也太緊張了,不過健康也是好事,對了,江勤呢?”
“他那個高中同學,過年還請我們一家吃過飯,叫秦子昂,他今天結婚,江勤就帶著愛楠去湊熱鬧了。”
江正宏聽完之后叉著腰,看向湛藍的遠天,發出一陣“時間過的真快,江勤的同學大概也都結婚生子了吧”的感嘆。
秦子昂是江勤的高中同學,也是濟州市最大建設公司的公子哥。
八年前,他將自己的QQ簽名改為隱忍與富貴,隨后當機立斷,拜江勤為義父,此后家里的生意就開始蒸蒸日上了。
而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春日,他家旗下的酒店門口張燈結彩,賓客成群,巨大的充氣彩門排了一整條長街,場面看起來壯觀而宏偉。
尤其是停車場里那些豪車,看上去和車展都有的一拼。
門口進進出出的人要么西裝革履,要么珠光寶氣,對濟州這個小地方來說,的確算得上是眾星云集了。
從大廳向右去,位于走廊盡頭的一間包廂此刻也坐滿了人,與外面那些人相比,這些人的形象沒有那么壕,看上去也挺有文化的,交流的氣氛也比較熱烈。
這主要是因為他們都是同一個高中的,三年時光,甚至有不少人還同班過,所以彼此之間很熟悉。
例如一班的班長劉慧,現在在銀行工作,還有曾經08屆畢業生里的高考狀元宋瑞陽,目前在國外的一家研究所工作。
除此之外,還有楊樹安、趙露、洪振東,和打CF賊溜的陸超,以及其他班的人。
秦子昂當年在高中朋友遍天下,畢竟他可是在學校食堂喊過全校我買單的男人,交友廣泛也不算是什么新鮮事,所以這婚宴的包廂更像是城南高中時隔多年的聚會了。
其中有發展的不錯的,也有陷入了柴米油鹽的,多年后再見,想要聊的話題總是無比的充足。
比如宋瑞陽,說起國外的生活充滿了自信,什么空氣質量比較好,氣溫也比較適宜之類的。
濟州是個小縣城,能支持孩子去海外鍍金的殷實家庭當然不多,所以宋瑞陽的描述確實讓一些人覺得羨慕不已。
不過就在包廂內的氣氛熱烈不已之際,很多人都開始忽然地停止了手里的動作和談話的聲音,然后陸陸續續地看向門外。
此時,在包廂外的石柱前,江勤正背對著他們,看著對面那群珠光寶氣的人嗑著瓜子,姿態怡然。
于是,想要和老同學吹噓這些年成功的想法,在一眾人的心底消散。
成功有很多種,各行各業,各式各樣,但在江勤存在的場合之下,他們的那些成功就顯得很兒戲了。
“江勤也來了?秦子昂的面子這么大啊?”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父子情深吧。”
“什么玩意兒?”
“你不知道嗎?秦子昂前些年認了義父的,你沒發現他的QQ簽名改成了隱忍與富貴?”
“我草,我也想隱忍個富貴……”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坐在C位的宋瑞陽也停止了自己的美國話題,眼神有些不爽。
陸超在旁邊看了他一眼:“陽哥,說真的,要是沒有江勤,咱們那一屆發展的最好的可能就是你了,有點嫉妒也是正常的。”
“嫉妒?”
宋瑞陽嗤笑一聲:“我們的團隊在研發的人工智能,那是可以改變世界的東西,他呢?送送外賣送送快遞,除了有錢還有什么?”
陸超愣了一下:“他還有……”
沒等這句話說完,包廂外忽然傳來一個小女孩軟聲軟語叫“爸爸”的聲音。
隨著聲音的落下,從前廳溜達了一圈的江愛楠跑了回來,一下撲到了江勤的懷里,手里還拿著一顆剝開的糖往他嘴里塞。
江勤吃掉女兒手里的糖,并伸手把她抱起來:“這糖有點硌牙。”
“剛剛掉地上了。”江愛楠趴在爸爸懷里,有點興奮地說著。
看著門外父慈女孝的一幕,包廂里的一些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拼團的小公主很少在公眾視野露面,所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她具體長什么摸樣。
雖然一班和二班的這些老同學里有一些人曾在江勤和馮楠舒回老家遛娃的時候見過江愛楠一次,但那也是小嬰兒時期了,辨識度不高。
但即使是這樣,還是有很多人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是他們的女兒,因為小小年紀的江愛楠,與馮楠舒的樣貌實在太像了。
此時的宋瑞陽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的一幕久久無法回神,連發出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這……是誰?”
“看樣子不就知道了么,馮楠舒和江勤的女兒啊,一眨眼已經長這么大了,和她媽媽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陸超感嘆了一聲,就看到宋瑞陽已經陷入了沉默當中了。
他常年待在國外,回國的次數不多,對于國內的事情也不太清楚,所以忽然見到馮楠舒和江勤這么大的女孩,暴擊感可想而知。
作為城南高中的僅次于馮楠舒的好學生,宋瑞陽一直都覺得馮楠舒是自己的真命天女。
他覺得他們倆都是悶頭學習,不愛交友,話也不多的那種人,應該很容易產生好感,卻沒想到剛畢業沒多久,馮楠舒和江勤手牽手的照片就在圈子里流傳開了。
上次同學聚會,宋瑞陽艱難地接受了這一點,還聽江勤講了一下午的愛情故事,走的時候人都是傻的。
但年少的歡喜并沒那么容易幻滅,此后的馮楠舒仍舊是宋瑞陽心中白月光。
可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他心中的月光原來已經為喜歡的人生了可愛的女兒。
而其他人也盯著眼眸靈動的江愛楠看了許久,眼底一片感嘆。
他們或許沒有宋瑞陽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但看到一個迷你版的馮楠舒歡快地跑過走廊,軟聲軟語地喊著爸爸,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當初馮楠舒和江勤牽著手被人撞到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難以置信,心說這兩個毫無關聯的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還有人覺得江勤不配,馮楠舒被騙了。
直到后來,江勤通過大學創業聲名鵲起,一直到享譽全國,這種聲音才慢慢少了許多。
但你如果見過一個小孩光著屁股滿街跑的畫面,那么即使這小孩最后當了警察局長,你也不會對他太過尊敬,再加上這些年,互聯網上各種出軌信息滿天飛。
于是很多人都抱著陰暗的心理,覺得說不定哪天能聽到兩個人不好的消息。
但這么多年一晃而過,很多窩在濟州的老同學結婚又離婚都經歷一輪了,可江勤似乎仍舊癡情。
斗倒了惡毒后媽,自己也做了媽媽,當年那抹誰都不理的高冷月光,似乎在萬千的不理解當中選中了。
“絲琪?”
“嗯?”
“你走神了……”
“哦,沒事。”
包廂內靠墻的位置,楚絲琪也在注視著兼具著馮楠舒美貌與江勤機靈的江愛楠,眼神帶著一抹復雜的情愫,直到閨蜜的聲音響起才漸漸回神。
王慧茹坐在她旁邊看了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眨眼大家都三十多了,身邊的人都結婚生子,喜事不斷,就連她也不例外。
畢業后的她跟著楚絲琪京漂了一段時間,后來覺得太累了,于是又找機會回了臨川,目前在臨川的一家律所做律師,老公是臨川一所高中的地理老師。
他們結婚之后就要了個娃,今年都已經兩歲了。
有家有娃,三十好幾,經歷了柴米油鹽的生活之后,青春時代的情情愛愛對王慧茹來說就像是一場夢,當初的誰喜歡誰,誰離不開誰,誰暗戀誰,現在再回想起來多少都覺得有些幼稚了。
但自己這位閨蜜,似乎還沒徹底地走出來。
不過還好,在去年三月份,對任何追求者都曖昧不明的她也下定決心訂了婚。
京漂的日子是不好過的,尤其是在最為看重資歷的律所行業。
在看不到光明未來的情況下,楚絲琪辭掉了原本的工作,去了一家專打離婚官司和拆遷官司的律所,被包裝成了冷艷的美女律師,依托短視頻流量為律所拉訂單。
京都的拆遷戶很多,這些男人在有錢之后基本沒什么大志向,但不約而同的是,他們都想換一個年輕漂亮的老婆。
這樣的官司好打,涉及金額大,所以傭金也多。
有楚絲琪這樣一個知性的美女律師形象作為引流利器,他們律所確實是網絡住了一大批想打離婚官司的男人。
大概是因為離婚見多了,又或者是女性在三十歲之后幾乎都被劃入了剩女行列,再加上家里催的緊,楚絲琪斟酌之后,找了個年輕的公務員訂了婚。
那人還不錯,對她也挺好,工作穩定,前途光明,有京都戶口,也算是她眾多追求者當中最合適的那個了。
只是每當楚絲琪回想過去的時候,她總是會發現,這一路走來,她好像錯過了很多更好的選擇。
雖然在慢慢成熟的過程中,她已經很少去想這些了,但這次回來參加秦子昂的婚宴,見到江勤,見到他和馮楠舒可愛的女兒,這種想法又不自覺地冒了出來。
此時的江愛楠正趴在江勤的肩頭剝糖紙,忽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一束帶著別樣情緒的目光襲來,于是抬頭看去,正好看到了楚絲琪發怔的眼神。
江勤家的迷你富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爸爸,忍不住哦吼了一聲,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調皮。
江勤聽到閨女的動靜,轉頭看過去,見到楚絲琪,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女兒的小臉。
“你哦吼什么?”
“那個是媽媽的情敵。”江愛楠小聲說著。
江勤有些疑惑地看向女兒:“你在哪兒知道的這些?”
江愛楠哼哼一聲:“文慧阿姨告訴我的,我看過照片。”
“高文慧凈教一些有的沒的,教壞了我的小富婆還想教我的小小富婆,可惡。”
江勤吐槽了一下小高同學,順便喂了女兒一顆瓜子。
其實關于楚絲琪訂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倒不是他想知道,主要是他的犬子郭子航就愛分享這種消息。
怎么說呢,人生本來就是一個在不斷選擇的過程,大多數人到最后都會發現,自己似乎下意識就會選擇一個最適合自己的。
就像莊晨。
2020年的秋季,江勤應邀參加金融峰會的時候與莊晨偶然相見,得知了他的近況。
他和表哥創業做網站,失敗之后回歸本行,做了投資分析師,后來利用職務之便和一個比他大六歲的富婆在一起了,雖然沒結婚,但大別墅也住上了,豪車也開上了。
提起簡純的時候,他也只是悄然一笑,聲稱許久沒有見面了,似乎已經放下了不少。
在這方面,江勤認為莊晨悟性還是很高的,他是三十八歲才領悟了宇宙盡頭是傍富婆這個道理,沒想到人家莊晨不到三十就已經懂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能嫁給愛情的人不多,而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最幸運的。
“爸爸,他們好像都在看我。”
江愛楠趴在江勤的肩頭,好奇地打量著每一個人。
江勤拍拍她:“因為你長得太漂亮了。”
“是媽媽生的好。”
“胡說,你長的漂亮是遺傳爸爸的,你從你媽那里遺傳的,只有調皮。”
江愛楠盯著爸爸傻了一會兒:“我遺傳爸爸你的,是說謊話不臉紅的絕招。”
江勤:“?”
童年趣語之中,時間很快來到了下午一點,隨著一陣禮炮齊鳴,婚宴正式開始,有服務員來到各個包廂里,請大家前去禮堂。
江勤本來是被安排在前排的主客位置的,但因為帶著女兒,不方便喝酒,于是還是坐了高中同學的桌上。
但就算是這樣,也擋不住濟州市的大人物紛紛前來敬酒,陪笑。
江勤是濟州市的財神爺,整個市的GDP,有百分之三十是他投建項目所貢獻的,而這,僅僅只是他隨手漏給家鄉的產業。
酒桌上的其他人就這么看著江勤與他們淡笑點頭,大氣也不敢喘,直到婚禮開始,秦子昂西裝革履地出現在舞臺上的時候,這樣的敬酒才慢慢停了下來。
十幾年的光陰可以潛移默化地改變很多人,這個當年在高中食堂喊著“我是富二代,全場我買單”的男人,如今也成熟了許多。
話說回來,秦子昂也曾經是楚絲琪的追求者之一呢。
他和江勤一樣,都曾是她魚塘里的備選。
想到這里,酒桌上的人全都忍不住看向了楚絲琪,不禁想知道她的反應。
楚絲琪抿了下嘴,看著身披婚紗的新娘緩緩走向秦子昂,忍不住開口:“新娘是哪里人啊?”
“隔壁市的,建材公司老總的女兒,家里挺有錢的。”
“建材公司?秦子昂家是做地產的,這算是的商業聯姻嗎?”
聽到這句話,酒桌上的人相互對視。
建材公司,地產公司,確實算是強強聯合了,這么一想確實有點商業聯姻的味道。
不過下一秒,認真看婚禮的江愛楠忽然轉過頭來,用一副認真的表情開口:“不是的,是真心喜歡的。”
聽到這句話,眾人忍不住看向江愛楠,不知道江勤家的迷你富婆年紀小小是怎么分辨真心喜歡的。
連江勤也看向自己的女兒,不知道她這判斷力從何而來。
“就是真心喜歡的我,我知道。”
江愛楠仰起頭看了老爸一眼:“表哥看新娘子的眼神,和爸爸看媽媽的一樣……”
眾人聞聲愣了一下,又抬頭看去,才發現秦子昂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卻又溫柔如風。
然后他們驀然間想起了那一年,有人偷拍馮楠舒和江勤手牽手的照片,那張照片上的兩個人,似乎都是這樣的眼神。
此刻,楚絲琪陷入了沉默。
多年前喜歡過自己的人如今擁抱了自己的幸福,這種事對小仙女性格的人來說多少都有些別扭。
“其實只要做出不讓自己后悔的選擇,堅定不移地走下去,一定就是。”
江勤忍不住輕聲開口。
而聽到這句話之后,酒桌上瞬間多了幾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慧茹忍不住接話:“江勤,你對現在的人生很滿意么。”
“我娶了馮楠舒啊,還有了個可愛的女兒,要誰誰不滿意啊。”江勤歪了下狗嘴,話說完自己都想笑。
“草!”
“媽的,太囂張了。”
“此獠當誅!”
聽到江勤的回答,以宋瑞陽為首的一群男人雖然表面波瀾不驚,但腦子里已經都是臟話大全了。
不過這些話是不敢說出來的,畢竟江勤現在是明面上資產最多的那幾個人之一。
鬧鬧騰騰的婚宴持續了一天,吃過酒席的大家也沒著急散場,看了新娘子,還竄來竄去地閑聊了許久。
畢竟成家立業之后,像這樣團聚的機會基本都是屈指可數的了,他們的老同學里也沒有幾個像秦子昂這樣結個婚能給所有賓客包路費包酒店的土豪。
江愛楠也玩嗨了,這一整天里不知道偷吃了多少喜糖,正被江勤滿院子追捕。
直到離開酒店,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江勤說是不喝酒,但最后還是喝了兩杯,帶著女兒回到家就已經是深夜了。
老爸老媽早就已經去睡了,而馮楠舒則赤著一雙雪白的腳丫子,窩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打哈欠,已經困出了呆萌的表情。
這么多年了,她還是習慣和江勤一起睡覺,一個人根本睡不著。
此時看到江勤推門而入,馮楠舒立刻有了精神,唬著小臉道:“哥哥今天辛苦了。”
江勤還沒感受到危險的臨近,將外套脫掉后開口:“不辛苦啊,吃席有什么辛苦的?”
“吃席不辛苦,但是和前任好朋友聊那么晚才回來就有點辛苦了。”
江勤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了剛換好鞋的江愛楠,并瞄了一下她手腕上的小天才電話手表。
見到老爸假裝生氣的表情,江愛楠啊呀一聲,喊著要睡覺了,立馬從客廳逃跑的無影無蹤。
而江勤則伸手把自己香香軟軟的小醋精老婆從沙發上抱進了臥室,并反鎖了房門,露出一副大灰狼的兇相。
“我發現我的小棉襖漏風了,所以我要練個新的。”
馮楠舒被狗爪子揉了兩下,臉頰瞬間紅潤的像是要滴水了一樣,但卻在江勤要解除她最后武裝的時候輕輕推了他一下,不讓他練。
江勤停下手,茫然地看著她,有種我要這鐵棒有何用的無措感。
要知道,小富婆對“再生一個”這件事可是最上癮的那個,沒想到今天這么有骨氣。
就在此時,馮楠舒從睡衣的口袋里摸了兩下,然后拿出一根驗孕棒遞給了江勤,上面的兩條紅杠尤為清晰。
江勤把驗孕棒接過來,許久后終于反應過來,滿眼欣喜地看著自己的小呆妻。
“懷孕了?”
“嗯。”
馮楠舒的眼眸在月光下瑩潤如水:“和懷女兒的時候不一樣,不是很想吐,但是總想睡覺,所以就測了一下。”
江勤直起腰,有些驚疑地眨了眨眼睛:“我媽竟然還睡得著覺?!”
“我還來得及沒告訴她。”
“太好了,這次我來炫耀!”
結束了,介紹了一下幾個配角的結局,還讓47返場了一次,也算完整吧。
然后,老錯就要開始準備新書了,這次要好好寫大綱,上線時間不好定,只能說大腰在冬季。:dingdian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