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昭昭的臉色暗了暗,心里頗有些不舒服,一面覺得北辰淵這話說得不大妥,一面又忍不住嫉妒。她皺眉,不喜歡現在自己這幅愛嫉妒,內心陰暗的樣子,可腦子里面總是會忍不住去想那些。
“嘖,我又不瞎,為什么要找你這種吃飯砸鍋,端碗罵娘的人?”說罷,還十分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北辰淵,“一邊嫌棄申屠家,一邊又要學人家的武功,這臉皮厚的程度,嘖嘖,令人嘆為觀止啊。”
“你!”他被氣得說不出話,一個勁兒地指著梁簡。她被指地還有些不安,但還是逼著自己強撐起來氣勢。
“梁姑娘,申屠家族的人惡貫滿盈,人人得而誅之,北辰兄說得也并沒有錯。”師昭昭不由得出來幫著說話,但說起傲霜劍法,她也不太認同北辰淵的做法,便對此閉口不言。
“惡貫滿盈?”想起晏適的說法,不可盡信,但應該也是有幾分可信度的。有一件事是確定的各家族覬覦傲霜劍法,否則也不需要逼到申屠婉兒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身上。“那你且說說申屠家族的人做了些什么壞事?”
“申屠皋屠戮宗門子弟,難道不算惡貫滿盈?”北辰淵指著那句白骨罵道。
“對啊!四大家族圍攻申屠氏,滅人家滿門算什么,申屠皋怎么能為了報仇就殺人呢!”梁簡看著恍然大悟,一幅十分真誠的樣子說道,可這樣就顯得更加諷刺了。
“圍攻申屠氏也是因為申屠家族修煉歪門邪道!”北辰淵更加氣憤,被梁簡這陰陽怪氣的語氣給帶跑了。
“原來如此!真是可惡,放棄自家可以冠絕武林的傲霜劍法不學去修煉歪門邪道,真是暴殄天物!”梁瞪大無辜的雙眼……接著陰陽怪氣。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誰知道他們怎么想的?”北辰淵不屑地說道,自知說不過便敷衍一句,打算把梁簡打發走。
“有意思,”梁簡冷笑一聲,終極甩鍋大法,真是有意思,“我算是搞懂了,得不到別人手里的東西,可以先抹黑,等墻倒眾人推的時候撿漏就好了,完事兒以后再來一句‘誰知道’就可以把齷齪的做法說得冠冕堂皇。”這套路古今貫通,用起來都不會膩的,真是殺人越貨的好手段。
說罷,啪啪啪啪,身后一陣掌聲響起,晏適走了過來,衣服濕淋淋地頗有些狼狽,頭發也在滴水,但依舊器宇軒昂,身姿挺拔。
“你怎么過來了?”梁簡靠過去,暗暗打量了一番,沒發現有什么傷口,看面色也不差,應該是沒什么大事。
“我家阿簡被人欺負了,我自然要過來替你出頭。”他笑道,而后惡狠狠地睥睨著北辰淵。
“哼,狗男女。”北辰淵冷哼道,下一秒卻被晏適一掌打飛撞到后面的石壁上,那石壁當即裂開。
鮮血噴涌而出,他的肋骨似乎被打斷了,但還是用劍支撐著站了起來,如此高手,他卻從未聽晏適的名諱,江湖中的高手他都認識,眼前這個他從未見過,他瞪著晏適說道,“你到底是誰?恃強凌弱算什么君子?!”
“君子?”他嘲諷地笑了笑,而后眼神里盡是寒意,“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君子,江湖人人叫我一句魔頭,我覺得很適合我。”
北辰淵瞪大雙眼,眼里盡是震驚。魔頭?他是申屠泠?!
“哼,原來是你。”他自知沒有勝算,但還是要嘴硬幾句,左右自己也沒那么容易出事,因此也沒什么好顧忌地“申屠余孽,梁簡,你可知道你身邊的是誰?”
“是……你爹?”她早就知道晏適是反派了,剛剛看他出手確實是被驚到,沒想到這文弱書生身手不凡,但很快就猜到了他的真實身份。原書中智力武力雙高的反派——申屠泠。之前只是知道他是個有名有新的額反派,但沒想到他居然就是最終大BOSS,主要是他之前和北辰旻交手的時候表現得太弱了,之后好像也沒有多牛逼的表現,她就默認他是走頭腦風暴路線的反派。
被這樣一說,北辰淵氣急敗壞。
“無知,他就是申屠泠!江湖喊打喊殺的魔頭!”他大嚷道,這時候也不完要離間二人。
“你要不……先擦一擦嘴?”梁簡看著他滿口鮮血嘶吼的樣子,像是要表演大吃活人,看著還怪恐怖的。
“你……”北辰淵微微震怒,手指著梁簡,沒想到她這么不識好歹,自愿墮落與魔頭廝混。
“說夠了嗎?”晏適步步逼近,看著是慢慢悠悠地,但速度極快,奪下北辰淵手中的劍而后拎起他的衣角將他扔到角落里面,雙指拂過劍鋒,那劍似乎是受到感應微微發出錚錚的聲音。“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無衣劍。”他尋了這把劍好久,今日總算是找到了,看著閃爍著寒光的劍鋒,他眼角微紅。
他一揮劍,那劍頃刻間便在光滑的石壁上留下深深的劍痕。
“無衣?!”師昭昭感嘆道,她今天也算是開眼了,傳聞中生出劍意的神鋒無衣劍居然也在這邊!古往今來,有無數名劍神兵,但能生出劍意的只有四把,這無衣劍便是其中之一。而且看樣子還認晏適為主了。
“無衣劍,怎么能認你為主?你不配!”北辰淵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這本應該是他的劍!他一直未能征服的劍,怎么就認了晏適為主?!
“家母造的劍贈與舅父的劍,我怎么就配不上?”晏適頗覺得有些好笑,這人是如何做到臉皮厚成這個程度,別人家傳之物也要染指。
“傳聞申屠婉兒雖然不習武,卻是個煉器高手,最著名的便是無衣劍,霜華劍和驚晚刀。”師昭昭從前只是在書上見到過沒想到今日能有幸一睹神兵風采。說起來,晏適,不,申屠泠確實是最有資格拿走無衣劍的人,更何況無衣劍自己都認主了。但不知為什么,似乎有股力量讓她更傾向北辰淵,盡管她能明辨是非對錯,但還是忍不住會因為喜歡偏向北辰淵。她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自處了。
“但這把劍是北辰兄先拿到的。”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這個說辭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好一個強盜邏輯,好生不要臉。”梁簡笑了,被氣笑了,“前面不是多瞧不起申屠家嗎?這時候又開始搶申屠家留下的東西。”
晏適也不再拖泥帶水,一劍刺入北辰淵的胸口。
但不止北辰淵,連師昭昭也不知為何突然臉色蒼白倒在地上。梁簡一眼就看到了,那根賽博朋克的紅線正跳動著,似乎有什么東西從師昭昭的體內流向北辰淵。想來這就是氣運了,男主現在沒有得到梁簡身上的不死不傷buff,所以一遇到致命傷的時候就會從身邊的人那邊奪走氣運。只是沒想到,這氣運是這么個奪法。看著師昭昭頭上的信息板,師昭昭的生命值似乎在不斷消減,她的臉色愈發蒼白,不明所以地為自己號脈,卻什么也沒有查到。
“你想活嗎?”梁簡跪坐在地上,看著她頭上已經減半并且還在逐漸減少的生命值說道,頗有些憐憫地看著師昭昭。這是素手神醫啊,在小說里面她曾救過無數人,小說里,她出場的時候對她的介紹是醫者仁心,救過的人得有半個江湖了。但自從遇到男主后就成了她的貼身醫侍,天天凈忙著救男主了。
“是你下手的!”北辰淵還以為梁簡會用毒,沒想到她是個面若桃李,心如蛇蝎的惡毒之人!他怨恨地看著梁簡,似乎要用眼神把她凌遲。
“神醫,你,想不想活下去,以你的情念為代價?”
北辰淵想要上前去推開她,他心中有種預感,她會挑撥他和師昭昭的關系。但身上的傷太重了,每周兩步便又被晏適打回去了。
她并未理會北辰淵,只是重復問道,“你是否還記得自己的初心?”
初心?一句初心,她回想到很多,那年瘟疫橫行,家鄉的人都死絕了,她也許是命大才茍活下來。是師傅救她,教她。她依舊記得,一個明媚的午后,師傅問她是否愿意跟著他學醫,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愿意!”那聲音稚嫩又堅定。
她原本逐漸渾濁的眼神清明了起來,一句初心,讓這些天逐漸面目模糊的她如大夢初醒。她曾發愿,要走遍天下,修復失傳已久的醫書,為后世醫者留下可供參考的典籍,她還要用自己的醫術就百人,千人,萬人,天下人!這是她曾經的夢想,但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逐漸模糊迷茫,自己也不知為何逐漸變成一幅她厭惡的樣子。
看著她遲疑著不肯回答,梁簡只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說不定自己認為的自由對她來說遠沒有情愛重要,有一絲失望。她轉過身去,剛要走,只聽身后一聲堅定的回答。
“想,”她抬起頭,堅定地看著梁簡,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活,我想去完成我未完成的事業。”
師門對她的期望,一介醫者的責任,她的志向,都不允許她在這里,這一刻就倒下。
“那,就,給我,活!”梁簡掏出懷里的碎鏡子猛地扎在那條該死的紅線上面,頃刻間,那紅線立即斷裂。那源源不斷輸送給北辰淵的生命值也就此中斷,北辰淵原本慢慢恢復氣色的臉又開始蒼白,胸口的劍傷依舊在往外汩汩冒血。他捂住胸口,趁眾人不注意一躍而下,掉入暗河之中。
他沒那么容易死,但再留下去估計就是要被晏適做成人彘了。
“功夫不行,跑的倒是挺快地。”晏適嘲諷地看了一眼逐漸恢復平靜的暗河,倒不是他心慈手軟放他一馬,只是這家伙現在于大計還有益,且先留著吧。
雖然已經把師昭昭的紅線剪短,但之前被輸送出去的生命值無法挽回,她的生命值停留在17,她面色有些蒼白,看著情況不太好。
“2B,給老子出來。”梁簡焦急地在腦海中呼喚道,“師昭昭快不行了!”
“來了來了,”本來還在追劇吃薯片的系統,一聽到師昭昭快不行了就急忙出來了,這也算是書中重要的角色,可不能就這么下線了!
“怎么回事???”他有些傻眼地看著斷裂的紅線,立馬就猜到梁簡做了些什么,他有些崩潰。她要割斷紅線好歹得做得滴水不漏吧?!這都沒有處理好,這要是被后臺發現了,他不又得被開大會當眾批評?!
“先別討論這個了,她生命值有些低,你有什么辦法嗎?”梁簡看著那個發紅的數字就有點發怵,就跟手機死亡三十秒倒計時關機似的。
“割開你倆的紅線,把你的生命值傳給她一些,反正你不死不傷。”系統有些委屈地說道,它卑微地撿起地上的紅線心有些發涼,這要怎么掩蓋過去啊?!
她當即照著做了,原本的紅線被隔開碎裂以后就像一條尾巴一樣系在她小拇指上面,她嫌煩就纏在手上,現在解開有點麻煩就干脆隔開一段。晏適看不懂她在做什么,但他知道她一向是有主意的,便不加阻止,只是想著出去要給她些補氣血的事物,她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不死不傷的buff有時候還是挺煩人的,剛割開就又愈合了,所以她得反復割開好多次,也得痛好多次,這紅線還能跟她的感覺相連?!!還好,師昭昭的生命值總算是有回升。
“你說說你個敗家的,就不能阻止一下申屠泠嗎?看看這搞得。”系統還要在一旁數落,一邊還要把紅線的事情處理好,給后臺弄個障眼法糊弄過去,一面它是不是抽查劇情進度。
“就北辰淵那副嘴臉,別說他了,我都想給他來一劍!”她心中暗罵,“再說了,這紅線越早割越好,省的后面師昭昭戀愛腦上頭,割都割不開。再說了,北辰淵作為男主,受重傷都是家常便飯了,早點割開師昭昭也可以免受這種罪了。”
“你倒是有理,還有那么多女子,你是要每個人都割掉嗎!”系統被氣得直冒青煙,這道理還一套一套地是吧?!
“可以一試。”她眼眸里只剩下平靜,一個想法逐漸明朗起來,有何不可?!
“好,你厲害!”系統無語地下線了,他才不管她了!
一陣沉默過后,看著師昭昭的生命值差不多回到了八九十,梁簡便停了下來,她也感覺有點受不住了,頻繁地割斷紅線,現在痛極了,到底是紅線還是尾巴,這怎么還能痛感相連。
“多謝!”師昭昭逐漸恢復過來,臉色也變得有一絲紅潤,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確實是好多了。眼神清明了,心中也更加開闊了,這些天心中憋悶的陰暗也浮現在她面前,她十分愧疚,蹙眉不愿意回想。
“不客氣,能幫助救人無數的神醫是我的榮幸。”梁簡笑著,救美女姐姐也是她的榮幸!而后,她便昏睡過去了,雖然不死不傷,但她有些累了。不知道后來如何,她只覺得夢里面搖搖晃晃地,像是坐一只小船,很安穩,很安心。
夢里面有很多聲音,十分嘈雜,但是都很溫柔,像是有人在教誨,在提點,那個極美的女子依舊是那般神色,眉間微蹙,依舊重復那一句話,‘來找我’。
問題是你連個地址都不給,上哪兒找人啊?!!
(小劇場)
今天周二啦周二
系統:想亖
梁簡:原地去世,哈哈
北辰淵:給大家表演一個原地自盡
梁簡:別掛這里,污染環境
北辰淵:我再怎么著也能講解,落在春的泥土里不像有些王八,往海里搗騰。
晏適:誒,既然說到這里,那就給大家來一段。
小么小日子,背著那炸藥上神廁
梁簡:不怕核廢水,也不怕那哥斯拉
晏適:只怕活得太久
梁簡:要有逼臉一人一杯干!
北辰淵:這也不押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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