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三百三十七章 食氣者神明而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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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河上泛涌銀鱗,赭紅色的軍旗在軟風里無力飄晃。

丘公堤營地。

洪水止住,工匠們無有前些時日忙趕慢趕的緊迫,于陽光下透出一股和諧的松弛。

馬蹄聲傳來。

赤裸上身的武師放下條石,望向北方。

駿馬的剪影倒映在地,黑白交錯,一時竟分不清奔來的究竟是白馬黑馬。

鐵蹄上水花四濺,駿馬躍入欄柵,身著青色官服的簡中義勒馬停步,翻身落地,遞送韁繩讓馬夫牽馬入圈。

“簡大人!”

“簡大人安好。”

“簡大人辛勞。”

路上吏員恭敬問好。

待得簡中義入帳,眾人默契地三兩相聚。

“簡大人真是義薄云天,捐贈八千兩白銀不說,每日天不亮便出門,幫忙安置百姓,賑災施粥,天黑才回,當真是吾輩楷模。”

做飯的伙夫不解:“簡知縣不是平陽縣令嗎?為何要跑來咱們華珠縣受罪?”

“你曉得什么?平陽縣變平陽府,早晚的事,淮陰府會不管華珠縣發大水?一個道理!”

“按我說,簡大人是心中無私,胸懷大義,面對洪災,焉能對遭難百姓無動于衷?”

牽馬的馬夫從馬圈回來,見眾人討論,插話進來:“欸,你們發現沒有,此前問好,簡大人皆會回應,今日簡大人卻眉頭緊皺,心事重重,莫非心情不好?”

“有嗎?”

“別說,真是,今天天還沒黑呢,簡大人提前回來……”

“遇上什么難事吧,希望簡大人能順利度過。”

帳內。

陽光透過油布,滲照出一層朦朧黃光。

簡中義坐到案后,松開衣襟,從懷中掏出一枚鑲嵌進黃金的透明玉碗。

法碗內,黑霧團糾結纏繞,透出一股純凈剔透的邪惡。

然而無論簡中義如何催發法碗,黑氣全成霧狀,沒有絲毫化霧成縷的凝實象。

“有質無量……怎會如此?”

按照計劃,此番來華珠縣,至少能聚攏出一縷乃至兩縷“厄氣”方對。

怎料眼下洪水消退,到處搜羅采納,進度堪堪達到四分之三,一縷難成。

簡中義眉頭擰成“幾”字。

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氣者神明而壽。

簡家有三位宗師,通往宗師的道路要如何走,簡中義再清楚不過。

想成為宗師,除去水磨工夫的洞開玄光,熔煉百經外,最難,最關鍵一步,在于“食氣”!

有天地長氣支撐,方能印照絕學,演化宗師神通,邁出壽三百的堅實一步。

然而食氣有五難。

一是難尋。

天地萬物,山川水澤里皆有氣,但里面的氣機其微弱,淺薄,無蹤無痕,根本無法抽取出來煉化,唯有特殊機遇,節點,時間方能找到。

二是難收。

氣之縹緲,常人難以捕捉,甚至于壓根看不見,摸不著,唯有以特定容器方能收納,采集。

三是難食。

獲得氣,不意味著武師能夠吸納,吞食,針對不同的氣,往往需要提供不同“介質”進行引導,否則肉體無法觸碰。

無法觸碰,談何“食氣”?

四是難化。

氣與人有相性,邪者難合正氣,正者難合邪氣,若是相性不合,后果難以預料。

五是難平。

氣有高下品質之分,品質越高,宗師構建出的神通威力越強。

若以下等氣演練神通,邁入宗師之境,那未來的坎坷幾乎能夠預見。

食氣五難,不知道難住天下多少英雄好漢,以百多歲數倒在路上。

朝廷里的玄黃氣譽為世間最為中正平和之氣,幾乎無有相性問題,更有一整套的采納流程,常用來賞賜有功之臣。

故而宗師大多出自朝廷。

遺憾的是,玄黃氣只是中等之氣。

簡中義自知自身天資有限,與尋常人比稱得上天資絕倫,是為簡家麒麟子。

可若與武圣相比,差距堪比鴻溝。

無法采得上等之氣,以高起點邁入宗師之境,簡中義今后道路完全能一眼望到頭,同那三位族中老祖一樣。

大雪山密藏的詭,邪,異,給簡中義打開出一條另類的通天大道。

只是那邪僧高看了自己。

用,從不代表信。

凡鐵折疊萬次,不見得弱于好金。

大武師的頭骨千錘百煉,不一定比天生武骨差,更別說浸淫佛法如此之久,有不足外道的奧妙之處。

不太會是法碗問題。

莫非是自己來得太晚?治理太過有效?

簡中義凝望碗中“厄氣”苦思冥想。

梁渠正在小心翼翼地探索澤鼎當中的“枯木逢春”,試圖通過澤鼎了解更多信息。

微光飄散。

信息接連不斷地涌入腦海,梁渠目光愈發明亮。

延壽甲子,無視境界,無論武圣,宗師,皆是一甲子。

此乃上天賜予之福壽。

死而復生,亦是真,只是并非全無條件。

首先是死亡時間,超過十二時辰,再復活需要看復活者的肉體生機,求生意志。

死得太久,生機完全斷絕,或者無求生之念,枯木逢春愛莫能助。

其次是死亡狀態,不能讓人給打成粉末狀,黏不起來那種,沒用。

牛逼!

什么升華垂青,梁渠通通拋之腦后。

此等好物當然要留著當壓軸底牌用,哪能用來升華垂青。

只是無論直接使用還是升華垂青,搭配的一萬水澤精華不能少。

開支真是越來越大。

“枯木逢春效用如此強力,赤氣呢?”

梁渠試圖了解赤氣更多用途,半天下來,只得到一個能用來升華垂青。

全是氣,赤氣的價值和枯木逢春相比,仿佛完全是個無關緊要的耗材。

無所謂,知足常樂!

梁渠挺直腰背,神采奕奕,環顧華珠縣的大好河山,心胸無比開闊。

不虧,一點不虧!

華珠縣滯留那么久,一縷枯木逢春全回本!

鄉村泥路上一眾孩童握住枯枝“歘歘歘”,黃狗叼著兩根棍屁顛顛跟在后邊。

青壯們和著黃泥建平房,老人握著鐮刀上山割草喂牛羊。

梁渠認為不止是自己平水驅病的緣故。

只是眼下來不及總結回顧。

聽先前那老漢說,附近似乎有祭祀的熱鬧可以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