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飛快地看兩眼陳安寧后,往后退開兩步,面上并無喜意地朝著來人揖手道:“褚公子。”
被喚褚公子的男子立刻回禮,并不改欣喜的說道:“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有一個月,原是想明日再去華府拜訪,沒想到竟先在這里見到了華大小姐。”
陳安寧看兩眼白胖溫和的褚公子,又看兩眼冷若冰霜的華錦,別有意味地笑了笑后,又去挑別的面具了。
華錦看到她的笑,立刻道:“我是陪陳二小姐來的,也是她喜歡面具。”
褚公子立刻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陳安寧,看到是剛才準備拿儺神面具,卻被自己搶先一步的少女,立刻將手里的儺神面具遞過去,道:“抱歉,不知道你是華大小姐的朋友。”
“那我就不客氣了,”陳安寧毫不客氣地接過面具,笑看華錦一眼后,說道,“多謝褚公子,也多謝華大小姐。”
褚公子高興道:“沒事沒事,你是華大小姐新結交的朋友嗎?以前沒有見過你。”
陳安寧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他的穿著打扮后,說道:“我不是華大小姐的朋友。”
“嗯?”褚公子狐疑的看看她,又看看華錦,“那你是……”
華錦搶先開口:“她就是你早前提過的那個神醫弟子陳二小姐。”
“咦,你就是那個陳二小姐呀!”褚公子驚訝的快速打量她一番,連連揖手道‘失敬’‘失敬’后,又忙問道,“陳二小姐來金城縣,是華府有誰生病了嗎?需要什么藥材,陳二小姐盡管開口,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一定能想辦法摘下來!”
“褚公子多慮了。”華錦冷淡的上前拿出粒碎銀子遞給攤主,“陳二小姐來金城縣,是跟著我三表哥查案來了。”
褚公子哦哦兩聲,“我是聽說皇上給你和謝大人賜婚后,你就跟著謝大人在查案。你們來金城郡,是為查牧場吧?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也盡管開口。”
聽到他提及賜婚一事,華錦本就冷的面色,不由再次冷兩分后,插話道:“陳二小姐還要買別的面具嗎?”
“我先逛街了,”本是想給華蓉一個教訓,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陳安寧深看褚公子兩眼后,拿著儺神面具朝著他揮一揮手,“很高興認識褚公子,回頭褚公子有空,記得多來華府玩。”
華錦冷著臉:“陳二小姐……”
“怎么了?”陳安寧挑一挑眉梢,笑說道,“我要配制一些藥丸,需要不少珍稀的藥材,想找褚公子問一問價,有問題嗎?”
“你需要什么藥材盡管說,”褚公子拍著胸脯大方地說道。說完看到華錦冷冰冰的臉,他又立刻改口道,“你還是先逛街吧,等回頭我去華府找你。”
“那就一言為定了。”陳安寧點一點頭后,走了。
褚公子站在原處,直到她們被人潮淹沒得看不見影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不過轉瞬想到陳安寧要找他買藥材,他又立刻高興起來。
他是去與陳安寧做生意的,華錦總沒有理由不讓他進華府了吧?
華錦呢。
從與褚公子分開后,她便一直繃著神經,以備隨時應對陳安寧的嘲弄。
但陳安寧一路逛逛買買,根本未曾提過半句褚公子的事。
她實在是多慮了。
陳安寧對褚公子與她之間的事,根本就不感興趣。
之所以剛才要與褚公子交好,完全是因為他的穿著過于奢侈華貴的緣故。
徐瓚和文寶林按照謝珣的交代,暗中尋找許天一、趙永生詐騙對象一事,到現在也沒有結果。
這個褚公子僅從穿著上看,倒是挺符合。
不過到底行不行,還得進一步接觸后,才能確定。
這就是她臨別之時,拋下買藥材誘餌的原因。
誘餌已經下了,在相信他一定會上鉤的基礎上,陳安寧的全副心思自然又回到了買買買上。
既然是為教訓華蓉,陳安寧自然不會一直逛地攤貨。
在逛了半條街的地攤后,她便干脆的拐進了旁邊的珠寶鋪。
也不挑也不選,在華蓉憤怒的目光中,她讓掌柜的將拿出來的好東西全部打包,她都要了。
如此這般,將剩下半條街的商鋪都掃蕩一遍后,她才心滿意足地回了華府。
褚公子果然不負她的重望。
在她們回來的前半個時辰,已經等不及地先一步到華府等著了。
此刻,他正在落月院中與謝珣說話。
華錦雖然不愿意見褚公子,但怕他在謝珣跟前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在陳安寧給華蓉解過啞毒后,還是硬著頭皮跟著陳安寧去了落月院。
“華大小姐。”褚公子一看到華錦,就立刻欣喜地站了起來。
華錦飛快地看一眼謝珣,見謝珣并未看她,才稍稍松氣的冷著臉,朝著褚公子點一點頭后,有意坐到了謝珣的對面。
陳安寧和謝珣對視一眼。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一層意思:這個褚公子,是個可利用的人選。不過到底能不能利用,還得再探一探。
看著婢女們將買來的各類物件都分門別類地放好后,陳安寧也坐下來。接過謝珣遞來的茶,淺抿兩口后,問道:“褚公子家中是做藥材生意的?”
“是有藥材生意。”褚公子看著華錦答道,“不過,主要還是挖礦。”
陳安寧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看向謝珣。
謝珣笑道:“褚家擁有兩座銀礦。”
家中真的有礦系列之:為什么不是我家!
陳安寧羨慕地看向褚公子,“褚公子家中一定很有錢吧?”
褚公子謙遜地笑道:“還好,也沒有太多。”
頓一頓,又道:“肯定是比不過廣陵王府。廣陵王府不僅有銀礦,還有金礦和鐵礦。”
陳安寧一臉震驚的看向謝珣。
謝珣笑而不語。
陳安寧看著他的笑,突然想起他之前所說分家產后,還能買下半個京城的話來。
看來,他并沒有說謊。
只是憑什么!
他穿越就是王府,吃穿不愁就算了,家中還有各種礦!
而她,穿在個個都自私自利的家庭就不說了,為找個落腳點,還得時時為他們收拾爛攤子!
好氣!
看著她憤然的表情,謝珣安撫道:“氣什么,我的不就是你的?”
“對呀,皇上已經給你和謝大人賜過婚了,所以謝大人有金礦,就等于你有金礦。”褚公子意有所指地看一眼華錦后,附和道。
陳安寧哼一聲,說道:“要不是褚公子你說家中有礦,某人哪會交代他家中也有礦?”
褚公子笑道:“廣陵王府有礦的事,許多人都知道。謝大人不說,大概是以為陳二小姐早就知道了。”
陳安寧再次哼一聲后,轉回話題道:“褚公子家也在金城縣?”
“不是。”褚公子再次看一眼華錦后,老實地回答道,“褚家在豫章郡。”
金城郡是蘭州,豫章郡是南昌。
蘭州距離南昌那可是相當遠了。
這么遠的距離……看來他對華錦,用情很深呀。
陳安寧對褚家不了解,看兩眼若有所思的謝珣,陳安寧再次打探道:“褚公子這次來金城郡,是游玩還是做生意,打算停留多久?”
“這個……”褚公子下意識地又看向華錦,“這次過來,大概能停留兩三個月,等回去后,就該定親了。定完親,以后應該就很難再來了。”
一直對他沒什么好臉色的華錦,聽到定親二字,幾乎是本能地抬眼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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