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曹孟德,從逆轉赤壁開始

第一章 驕奢跋扈北府將軍

“時桓靈無道,十常侍橫行朝野,董賊霍亂西北,天下狼煙四起。”

“丞相大人起于青兗,擊郭李,滅袁術,戰呂布,降張繡,敗劉備,破袁紹,征烏桓,匡扶亂世,平定天下,功蓋當代。”

“可他英雄一生,怎么就有這么一個廢物胞弟!”

五十余歲的毛階越說越氣,舉起拐杖,狠狠砸向面前的門童。

那門童哎呦一聲,不敢閃躲,只是乖乖受著,卻仍然不卑不亢道:“右軍師大人,我家將軍說了,他今日在湖邊賞花,不見客。”

一個“右”字,咬的格外的重。

“現在乃是冬月,哪來的花?”

毛階哆嗦,正要再次舉仗,旁邊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攙扶住他,低聲耳語:“先生,傳言北府有美貌婢女數十人,每至大雪,北府將軍便讓她們只著寸縷,舞于雪中,謂之為花。”

“什么?”

毛階震驚,這北府將軍竟然如此淫逸?

見到毛階表情,男人適時添一把火,說道:“丞相大人長年在外征戰,并不知曉北府將軍的所作所為。”

聽到這話,一向以清廉著稱的毛階心中有數了。

“仲達,隨我來。我要替丞相大人打斷這個孽畜的腿!”

毛階仗著自己是老臣,又以諍臣自居,就算曹丞相本人做錯事情,他也敢說上幾句,更別說諸夏侯曹這些宗親。

他一拐杖撥開門童,氣勢洶洶的大步邁入院中。

男人跟在后邊,臉上平和,心中卻早已竊喜。

這男人正是司馬懿,乃是曹丞相府中主簿。

他出身世家,剛加入曹操的陣營沒有多久,本應能憑借世家支持,飛黃騰達,可是北府將軍曹無屢次三番羞辱于他。

兩人本無仇怨,奈何曹無仗著自己是曹操的弟弟,對他處處打壓。

他胸有城府,從小養成了唾面自干的本事,那曹無如此欺辱,他倒也忍得住,然而前幾日,曹無竟對他襁褓中的兒子惡語相向,實在觸及了他的底線。

他四處打聽,聽說這個曹無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與丞相差了二十多歲,平常更是連丞相的面都很少見到,除了掛個雜牌將軍的名號,在曹營里也沒有任何的權勢。

近幾日,曹操降服荊州,正要水陸協同攻取江南,豈料這個雜牌將軍,竟然以自己要過生日為由,想讓親臨前線的曹操回到后方的鄴城,給這個二十多歲的弟弟祝壽。

這一下子炸了鍋,滿朝文武盡皆反對。

可誰曾想,曹操不僅答應放下長江攻勢,親自前來,甚至還要直接來到位于荒郊野外的北府。

這才有了留守的眾多官員一起前來北府興師問罪的一幕。

這正是司馬懿等待已久的反擊機會,他胸有韜略,知道也許一次打不死曹無,卻不妨他用計挑撥離間,疏遠曹無和曹操的關系,反正帶頭出頭的也不是他。

想到這里,他沖人群中的一個青年看了一眼,青年點點頭。

于是他和眾多官員一起,跟著毛階進了北府。

北府占地極大,書童“哎呦”著領著他們往湖邊走。

現在是十一月,本該綠葉凋零,北府偏偏有不少矮樹上生有綠葉,讓人驚嘆。

一路上,府中忙忙碌碌的,一些仆人推著幾輛大車,那車頭上有一個巨大的鏟子,一個仆人坐在車上,按動機關,鏟子就能上下擺動,把路上的枯枝碎葉鏟走。

毛階負責選拔人才,正驚奇于這種車輛的設計,神色稍有緩和,司馬懿立刻耳語道:“先生,請看這些仆人。”

毛階定睛一看,那些仆人,竟然個個缺胳膊斷腿,盡是殘疾。

數九寒天,這北府將軍,竟然讓一群殘疾人從事苦力!

毛階精通儒學,最看不得這種事情,立刻一股火沖到頭頂,渾身顫抖。

曹丞相吏治極嚴,絕不容許作奸犯科,就算是他的親兒子,也是乖乖遵守律法。眼前的這一幕,讓跟來的一眾文官也是議論紛紛。

“這北府將軍竟魚肉鄉里至廝!”

“我看這曹無可比做十常侍了吧!”

“實在是過分,老夫必要將其告到圣前,以正視聽!”

毛階也要發作,旁邊書童說道:“右軍師大人,此車名為推土機,您若想試駕,不妨等下個月,挖掘機試做出來,一起嘗試!”

毛階回頭,那書童竟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

“豎子!”

毛階緊走幾步,一腳踹開湖邊一座殿宇的大門,只見殿里竟如校場般寬敞,地上畫了些線,把地面分成兩塊,兩塊區域的端點,各有一個接近兩人高的鐵架子,架子上有個麻繩做的網。

數名美貌少女和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圍著一個圓球追來趕去,她們穿梭呼和,好不熱鬧。

毛階瞪大眼睛,這些婢女,竟真如司馬懿所說,只著寸縷。

不光場上,就連場邊圍觀的十幾個婢女,也是一樣的裝扮,上身和下身都堪稱衣不蔽體。

場上一個梳著長辮的婢女,從青年手中接過那球,縱身躍起,三個球同時跳動,皓腕一揚,球應聲入網。

場邊一個婢女翻起一張寫著奇怪符號的紙張,大喊一聲:“阿九得分!”

眾婢笑嘻嘻道:“將軍有賞!”

一時間鶯歌燕語,處處嬌笑不停。

眾官若不是剛從寒冬里進來,還以為這里已經是天國。

這北府,竟如酒池肉林,奢靡不堪。

“咕嚕嚕嚕……”

好巧不巧,那球正好滾到眾官身前,名喚阿九的婢女顫動的小跑著過來撿球。

一大.波人看著面前的一大.波人,嚇得剛撿起的球都掉了。

“豎子!豎子!”

毛階終于出離憤怒,舉仗指向青年。

哪知曹無根本就不理他,他只是瞥了眾人一眼,這才漫不經心的撇嘴問道:“眾官來此何事?”

漢崇儒學,下官見了上官,自有一番禮節,這曹無只是個雜號的將軍,眾官里有不少人官階高過他,他卻不理不睬。

這一番驕縱,更讓眾官氣炸。

他們哪里知道,曹無不是不想理他們,而是他根本不關注朝中官員,這些人里他完全認不出幾個,還怎么見禮。

剛才說要告到圣前的那人罵道:“大膽曹無,寒冬臘月,你不知體恤家仆,讓跛者蹇者負重,讓斷臂者駕車,你卻只知享受,成何體統!”

這人是太中大夫孔融,自覺文韜武略俱全,輩分又老,說起話來不留情面。

毛階在旁點頭,司馬懿也微微頷首。這次來是要讓曹無勸曹操不要回來,自然要從小事著手,挑出曹無的各種錯處,才好先占上風。

曹操治家如治軍,對膝下諸子都不假辭色,只要曹操不在面前,他們也并不擔心事后會被曹操處置。

曹無看了說話的這人一眼,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是誰,于是干脆不理,徑直走到人群邊。

他拍拍阿九的肩膀,阿九往他身后縮了縮。

他自己則盯住了也在往后縮的司馬懿,玩味的笑道:“司馬仲達,上次我給你的建議,你的兒子叫司馬斂,你覺得怎么樣?”

司馬懿低頭不語,旁邊毛階吼道:“好你個囂張跋扈的北府將軍!太中大夫問你話,你沒聽到么?”

曹無視若無睹,一步上前,抓住司馬懿的衣服問道:“好你個囂張跋扈的文學掾司馬懿,本將軍問你話呢,你沒聽到么?”

眾官議論紛紛,任誰也沒想到,這里百官云集,北府將軍竟然絲毫不給他們一丁點面子,實在囂張到了極點。

侍中華歆、魏郡太守王脩、太中大夫孔融、諫議大夫王朗、郎中令謝奐、丞相府緣屬楊阜等人盡皆開口指責曹無。

唯獨老成持重的丞相府東曹掾崔琰在旁打著圓場。

曹無無視他們,抓著司馬懿的衣服把他拽出人群。

既然說我囂張跋扈,我便囂張給你們看。

司馬懿臉上見汗,卻還能做到面不改色,強自鎮靜道:“不知將軍所說的斂字作何解?”

“入棺曰大斂,為死者易衣曰小斂,你的兒子,就叫司馬臉,你要不滿意,改名司馬瘤也行,肉瘤的瘤。”

這一字字打在司馬懿臉上,任憑司馬懿養氣功夫再好,也已經握緊拳頭。

欺我辱我,我當你在自欺自辱,可我兒子剛剛出生,孫子還不知在哪,竟然遭此大辱,是嫌我河內司馬一家無人么。

他咬牙道:“北府將軍,我今日只與你論公事,你莫要欺我!”

回答他的,是曹無戲謔的話語:“我連你孫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司馬罪,千古罪人的罪,如何?”

他對司馬懿,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但對司馬懿的后代們,卻恨不得殺之后快,因為后來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每個漢族人心中的痛。

這一步步咄咄逼人,司馬懿整張臉脹得通紅,他大聲道:“北府將軍,荊州克定,正該水陸并進,攻取江南,你此時讓丞相大人回來,不知是收取了劉玄德的錢財,還是得了江東孫氏的寶物?”

眾官深以為然,附和不止。

曹無“呵”了一聲,心想不愧是聞名東亞的老狐貍。

他無視所有人,只攻司馬懿一人,就是寄希望于司馬懿會出自己,一旦司馬懿敢動手,他的婢女們就會當場格殺司馬懿,到時候誰也說不出什么。

誰想到,他都罵到這個份上了,司馬懿竟然忍住怒氣,還能反咬一口。

“我讓家兄回朝,因為家兄此戰會輸。”

曹無冷冷道。

“什么?”

一言出,滿場皆驚,毛階氣的須發皆張,崔琰氣的火冒三丈,就連身后的阿九都張大了嘴巴。

司馬懿卻像是搶到了反擊的號角一般大聲疾呼:“諸君,丞相奉辭罰罪,過沔水,下荊襄,攻克吳越已成定局!北府將軍不知兵事,高談闊論,危言聳聽,此兵家大忌啊!臨陣動搖軍心者,按律當斬!”

“斬”字出口,他本以為曹無會有些驚愕,卻沒想到,曹無根本沒有正眼看他。

“我說,此戰會輸。”

他的目光穿越千年,看到了一個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結局。

這一戰,曹軍若贏,那它只會是王冠上的裝點,不會被多少人記得。

可惜平行世界里,曹軍輸了。

那么,此戰注定是一場被人銘記了近兩千年的戰役。

這一戰成就了三國局勢,也改變了太多事情。

而他,必須從一開始,就挽救這一切。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他,要把這場東風截下來。

逆轉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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