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與這片廢墟只隔著一道墻,這下傅真約么猜出來他為什么會在這兒了。
傅真深深望著他:“你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打女人可不對。”
“所以我不是讓你去打嘛!”小胖子理直氣壯,“你也是女人,女人打女人不埋汰!”
嘿!這小兔崽子!
傅真道:“那你為什么要打她?要是說不出理由,或者理由不正當,我可不幫你。”
小胖子鼻子里頭哼哼出氣:“那個女人,她暗中罵了我家長輩!她說我長輩長相丑!”
傅她再次打量他,按輩份來算,這臭小子的長輩也不年輕了吧?
人上了年紀那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了啊!
這小鬼心眼兒可真小!
說兩句長得丑又不會少塊肉!
不過,背后罵人也的確不對,而且還罵人長輩,那確實該打!
“你怎么不喊你家護衛打呢?”
“唉,我娘不許護衛幫我闖禍,我讓護衛來,他肯定告訴我祖母,祖母就會告訴我娘……唉。”
傅真大概懂了。她又問:“那女人是什么人?”
小胖子說:“這你就不必知道了!”
傅真站起身來,雙手環起了胸:“那我還就必須知道。”
她一個這么大歲數的人,哪能讓個熊孩子牽著鼻子走?誰知道那禪院里的人什么來頭呢!
小胖子抿著嘴,權衡半晌后說道:“是一個三品官家里的下人。一個三品官而已,你不會也害怕吧?”
真是好大的口氣呢!
傅真斜著眼睨他。
放在從前的話,別說三品官,二品官一品官,梁寧也是不怕的。只要是壞官,她照樣打!
但她現在只是個六品官家的小姐!這小屁孩竟然對著她說“三品官而已”?
“那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把你剛才看到的說出來。”
小胖子急了:“我就聽到那里頭傳來聲音,跑過來瞧了瞧,結果就看到你在那忙來忙去的,一會兒飄到這邊,一會兒飄到那邊,我也不知道你是人是鬼,也不敢出聲。”
傅真琢磨了一下這可能性,覺得靠譜。此處離那邊卻有一段距離,這小子還沒墻頭高,不可能越過墻頭看到全部。
只要沒看到她取匕首,基本上安全。
再脧了他一眼,她說道:“你想怎么打?”
“你就跳窗進去,啪啪啪啪打她幾巴掌就行了!”
小胖子比劃起來。
傅真望著遠處,抬腳走去:“你給我打掩護。”
雖然危險解除,但她堂堂一個大人,也不能失信于一個小屁孩。
到底是不是像他說的這樣,她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小胖子屁顛屁顛跟在她后方,竟然還很體貼:“剛才我都沒注意看,原來你這么瘦。他們有好幾個人的,你要是實在打不過可以跑。這幫人可壞了,我怕他們反過來打你……”
傅真嗯嗯聲回應,也不答話。
眨眼間到了院子外頭,踮腳一看,屋里亮著燈,不過院子里卻沒有下人站崗,看起來果然不是什么大人物。
翻墻是翻不過去的,就算翻過去也會有響動。
傅真看了看周圍,目光鎖定墻下一張看起來是丟棄了的破凳子,搬過來放在墻下,指揮這小子:“你先爬過去,給我開院門。”
小胖子瞪大眼指著自己的鼻子:“還要讓我爬?”
“那當然!”傅真老神在在地抱著胳膊,“你只是讓我幫你打人,又沒有說讓我爬墻打人。”
小子這么有來頭,而且他還是主謀,打頭陣他不上誰上?反正回頭捅了簍子就他頂上唄。
小胖子目瞪口呆。
“我還以為你武功很好,沒想到你連這么矮的墻都翻不過!”
傅真道:“你到底要不要打?”
他垂著頭,無可奈何地踩著凳子爬上了墻。
傅真給他助了一把力,帶頭橫躺在墻頭時推了他一把。
就聽他低喊了一聲“哎喲”,隨后落到了地上,落地聲音比想象中輕——看來也是練過些基本功的,就不知道是哪個武將家的熊孩子?
很快院門打開了,熊孩子揉著一邊屁股,指著里頭其中一間房道:“就是那間屋!你快點去,別讓人發現了!”
傅真跨步進院,來到了他所指的房間窗戶下,聽了聽里頭動靜,隨后就動作嫻熟地開啟了一線窗。瞇眼確定屋里的人已睡著,她翻身入內,把房門打開,讓小胖子進去,然后二人來到了床前。
屋里擺設較為簡陋,床上人是個三十出頭的婦人,看穿著雖然也不算特別講究,但也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她的枕畔還放著幾卷經,看起來是睡前讀過。
傅真拿起來這經書,本打算隨意瞅瞅,這一瞅卻看到了題頭上“梁寧”兩個字……
“就是她!”小胖子悄聲地吐語,然后揮舞著小手示意她開打。
凝著眉的傅真頓片刻,擺手讓他出去,然后輕拍了幾下婦人的臉,把她喊醒起來。
婦人迷蒙中看到面前竟然多了個黑衣人,嚇得立刻坐起!
傅真道:“你是什么人?
婦人呆了。大概沒想到被人找上門,對方還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只往床里頭縮,還張嘴想叫人,傅真卻早已經利索地捂住了她的嘴:“你試試叫人?看看是他們來得快,還是我的手快!”
婦人頓時不敢動了。
等傅真手放下來,她哆嗦著,卻又咬著牙:“我是,我是禮部侍郎徐大人府上的管事嬤嬤!我家主上是永平郡主!你敢對我無禮,回頭我就讓你好看!”
徐家的人……
永平的嬤嬤?
傅真一路上都沒有正經過的臉色,驀然凝重。
小胖子說的三品官,合著是徐!
她凝眉:“你主子呢?”
“我們主子自然是在侍郎府中!”
“那你手里怎么會有寫給梁家人的經卷?”
婦人渾身繃得緊緊的:“前番寺里舉辦的誦經大會讓人驚擾了,我奉我們郡主之命前來補上幾卷經!”
傅真一聽,心里有數了。
徐拿梁寧還魂那日之事問罪傅筠,后來事情過了,徐總得為自己的“問罪”收尾。在不打算處置傅筠之后,看來他選擇了補經卷的方式來圓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