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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 線膛槍新戰術——放風箏

憂郁笑笑生百度求有求必應!大清話事人81ht/read/234914.html!求,有求必應!海蘭察面露感激之色,他最害怕遇上一個年輕氣盛,不懂又非要指揮的紈绔子弟。福長安還年輕,遠遠不如福康安軍旅生涯豐富。“傳令全軍,準”海蘭察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直勾勾的望向那面被狂風撕扯的軍旗。眾將錯愕,甘州副將李久霖第一個醒悟,脫口而出:“不好,如此大風,火繩槍打不響!”在場眾人瞬間明白了過來,面色凝重。清軍裝備的火繩槍大部分沒有藥池蓋子。大風一吹,引火藥就被吹飛了,除非兩人合作,一個立即補,一人立即放槍。如此復雜,還打個什么仗……海蘭察電光火石之間,就意識到了當前面臨的巨大危險。“傳令全軍,堅守營寨。以大炮和弓箭射殺靠近之一切敵人。調集有藥池蓋的火繩槍手,協助防御。”“嗻。”江北大營、淮西新軍大營忙成一團。兩座大營,呈南北分布。中間間隔僅僅2里。福長安也深吸了一口氣,笑道:“三哥從金川前線凱旋歸來,曾和我聊起過他和都統在金川前線攜手作戰的往事。在吾眼中,海都統就如長兄一般。”縱使神經粗糙如海蘭察,也有些動情。“撫臺,可否稍稍后移至河西督戰”福長安也不矯情,一拱手:“如此,便交給海都統了。若需一員陷陣之將,就給他一個機會吧。”“撫臺放心。”臨走前,福長安深深的望了一眼站在原地、臉色如墨的明亮。解下自己的佩刀遞給他:“堂兄,大丈夫生不能名揚天下,死亦可天下悲慟。”……巳時4刻,吳軍大隊人馬趕到,展開進攻陣型。除了近衛軍團和第1派遣軍暫時居后,第1軍團、第2軍團全部投入進攻。林淮生騎一匹黑馬,依舊不茍言笑,不斷口授軍令:“第1軍團進攻江北大營,第2軍團進攻淮西新軍大營。用火炮破清軍營壘。”“遵命。”炮兵的表演時刻到了。苗有林望著馱馬牽引的10門12磅炮從方陣的間隙緩緩向前,后面跟著騾拉的彈藥車。地面留下了淺淺的車轍,近期干旱少雨,地面堅固。這對于炮兵的移動是大大利好。突然,他轉向站在自己旁邊的副手鄭河安:“你知道對面的是哪個營頭嗎”“啊”鄭河安一臉茫然。“是清廷新組建的淮西新軍,你的安徽老鄉。”鄭河安剛想說什么,就被隆隆的炮聲壓過了。決戰正式拉開帷幕。……一名炮兵軍官放下千里鏡,高聲吶喊:“校準,射角加1度。”校準后的第2輪炮擊命中率大幅提高。清軍的拒馬、木柵高高飛起,再散架落地。實心彈威力不減,依舊會蹦跳2次才耗盡動能。淮西新軍大營,士兵們抱著頭躲在自認為安全的障礙后,被炮擊的感覺太恐怖了。在炮彈面前,大營工事就像手糊的紙盒一樣脆弱,七零八落。清軍的紅衣大炮終于開始反擊了。之前不反擊,就是因為這些工事的存在。現在既然被敵人打空了,也就不存在顧慮了。炮手們點燃引線,幾十門紅衣大炮依次噴出白煙。感謝臺風,炮擊產生的煙霧隨即消失,兩軍的視野都很清晰。……炮擊1刻鐘后,海蘭察追加了一道軍令:“令各營士兵擔土裝袋,在破損的大營工事后壘起2道防炮矮墻,高度2尺即可。”沒一會,副將李久霖扶著鐵盔匆匆趕來:“都統,吳軍的火炮比我們強,無論是鑄造工藝還是炮手的素質都超出末將的預”海蘭察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你想說什么”“末將希望打完這仗最好能完整繳獲幾門吳軍火炮、再俘虜幾個吳賊的炮兵軍官供末將研究。”“好,本官答應你。”“謝都統。”李久霖小跑離開。海蘭察突覺隱隱不安,類似在林中打獵被猛獸暗中窺視時的感覺。他扭頭左右查看,卻是一切正常。只當是自己多疑了。……百丈之外,江浦鎮總兵胡之晃,默默瞅著海蘭察那一堆人。他的后背滿是汗珠,攥著刀柄的右手心滑膩膩,緊張,手汗多。朝旁邊的心腹軍官低聲囑咐:“都機靈點,招子放亮點,到時候打起來了看清楚本官的軍旗。”“總戎放心。”江北大營匯聚了30多鎮的總兵,成立時間不久的江浦鎮在當中屬于名聲不揚,很不起眼。麾下僅有區區3000南兵的胡之晃也沒多少能在海蘭察面前露面的機會。所以,他在江北大營的地位不高。兵丁們在伙食待遇上理所當然的受到了一點點歧視。胡之晃拍著新撥下的1門劈山炮炮筒,他在努力回憶“淝水之戰”的名場面。十幾萬前秦軍奉命后移。二五仔突然大呼:秦軍敗了,秦軍敗了。然后帶頭逃跑,從而起到了雪崩的效果。……鄭河安陰晴不定,他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老鄉對老鄉“老鄭,想開點。上了戰場沒有老鄉,只有敵我。本官在江西遇上貴州老東家,照樣殺的人頭滾滾。”“是。”一名舉著小紅旗的騎士飛奔而來,高呼:“林總指揮有令,散兵前出,壓制清軍炮手,準備破寨。”吳軍散兵屬于軍中精銳,裝備有米尼彈線膛燧發槍。他們快步沖到兩軍中間散開隊形。不時舉槍,槍口略高。拋射!吳軍散兵在戰斗中逐漸擁有了一種意識:火槍和弓箭一樣,可以玩拋射。隔著1里,從天而降的鉛彈照樣威力恐怖,清軍炮手心情緊張,祈禱老天保佑。妖術!吳王的妖術又開始了。……清軍火炮轟擊速度明顯放緩。李久霖雖然很不愿意,可也知道必須做出調整。“調轉炮口,轟退那些賊兵。”清軍炮手花費很長時間調整了部分炮位,驅逐這些令人討厭的蒼蠅。然而,這反而引起了更大的麻煩。吳軍散兵不退反進,進入火炮死角,繼續拋射。不,已經接近直瞄距離了。“用子母炮轟他們。”李久霖憤怒的拿出了殺手锏。百丈距離,弓箭夠不著,火繩槍也夠不著。能夠構成威脅的只有3種兵器:子母炮、抬槍、騎兵2刻鐘后,李久霖的戰略再次破產。子母炮雖然給吳軍散兵造成了幾十人的傷亡。可隨即被完成了調整的吳軍火炮精準打擊,損失了幾十門子母炮,上百名勇敢的炮手。……“涼州鎮馬隊,上。”江北大營的側門沖出了一支200人的騎兵。他們手持馬刀,殺氣騰騰。這一次,吳軍散兵沒有托大,迅速后撤。而完成了驅逐任務的涼州鎮馬隊也不準備追擊,怕被吳軍火炮覆蓋,遂從側門回營。總兵哈馬木還未下馬鞍,就聽見有人高呼:“他們又來了。”嘗到了甜頭的吳軍集中了更多的線膛槍手,集火進攻江北大營。戰斗變的更加抽象。500名線膛槍手密集列陣,在2里半外集群開火,45度朝天射擊。每1次彈雨落下,江北大營內就是一陣驚呼。天誅!……有位孫子說過:如果一個戰術好用,那就多用。在大風中,吳軍散兵們無法預測子彈的落點,清軍也無法預測子彈的落點。這就讓戰爭變的更加恐怖躲都不知道往哪兒躲。胡之晃躲在1輛輜重車后,戴著鐵盔還頂著一面盾牌。從天而降的鉛彈給他麾下造成了30余人的傷亡。中軍,一匹中彈受驚的戰馬發了狂的奔跑,撞翻路徑之上的人群。被憤怒的海蘭察用弓箭射殺“都統,吳王有妖術。”“都統,末將請命,陣前殺黑馬、黑牛、黑狗辟邪。”海蘭察也慌了,他無法理解這種“槍當成炮”的戰術是什么原理。主帥慌張,底下的人更加慌亂。克里米亞戰爭有實例,帶英線膛燧發槍團遠距離放風箏,讓全員滑膛槍的毛子步兵軍團干瞪眼。……海蘭察穩住心神,下達了一道無奈的軍令:“傳令,大營所有兵丁出營,進攻吳賊。”“淮西大營呢”“也一樣!拼了。”此時,大風更加猛烈。寧夏鎮總兵旗不堪重負,被疾風折斷。總兵馬青樹臉瞬間慘白。不祥的征兆讓他心悸不安,忍不住再次下馬檢查馬蹄、棉甲、弓箭。望著集群開出大營的清軍,林淮生精神一振,隨即意識到今日之棋局已然贏了一步——清軍本不愿決戰,但被逼出來了。……江北大營和淮西新軍大營,中間間隔2里。正門皆處于吳軍的炮火威脅下,若是從正門出兵,怕是大軍剛出門還未來得及整隊,就會被炮彈打崩秩序。側門出,就安全多了。軍官們揮舞著佩刀,聲嘶力竭的提醒兵丁整隊。打頭陣的是兗州鎮和曹州鎮的3000余火繩槍手,其中一半是有藥池蓋的。列隊完畢后,兵丁們就像受驚的鴨子一樣,人擠著人,縮著頭向前進。于此同時,涼州鎮馬隊也沖出,吸引視線。他們揮舞著雪亮的馬刀,在吳軍北側火炮射程外來回慢速奔跑,為主力的迂回移動爭取足夠的時間。綠營兵列陣需要時間主力列陣完畢后,繞道左右兩翼發起進攻。……林淮生指著這股打頭的清軍:“告訴鄭河安,方陣前移擊潰清軍鳥槍手,壓縮他們的活動空間。”“是。”傳令騎兵,沖了出去。吳軍軍制還有很多處不完善,比如軍令系統,鼓號旌旗都很原始,更多的依靠臨陣人工傳令。軍隊長期征戰、疲于奔命,沒有完善調整的時間。接令的鄭河安二話不說,立即點齊4個滿編營離開本陣。花費了1刻鐘,2000人列成了經典的3列,伴隨著鼓點勻速向前。軍官和旗手走在最前面。1刻鐘后,和兗州、曹州2鎮雙向奔赴,進入了射擊距離。騎馬在后督戰的曹州兗州總兵對麾下兵丁今日的表現頗為滿意,高呼:“弟兄們,預備放。”……35丈,清軍前排蹲,后排站,1輪齊射。火藥燃燒產生的煙霧瞬間被大風刮跑。吳軍陣中至少幾十人中彈倒地。隊伍出現了些許的混亂,之后又被補齊拉平。“前進,前進!”軍官們高舉佩劍,向前45度。旗手也將手中軍旗原地舉高了1尺,鼓手的臉漲紅,敲擊速度加快。鄭河安心中默數,數到24下的時候,對面的第2輪齊射陡然響起。這一次,損失就大多了。至少倒下了150余人,陣型出現了混亂。“穩住,穩住。”……4營火槍兵依舊扛著燧發槍,刺刀閃亮。步伐越來越快,接近跑步15丈外,兗州鎮曹州鎮的火繩槍手心慌手抖,有人開始往后退,有人左顧右盼。更多的人裝填動作變形,火藥灑出、鉛彈墜地、通條忘拔,各種狀況頻發。鄭河安也不舍得底下的弟兄再挨一次齊射。他默數到15下的時候,突然大吼道:“第1列蹲,后2列站,瞄準”4營火槍兵迅速停步,抵肩瞄準,他們并不打算調整有些混亂的陣型。第3列士兵將燧發槍從第2列士兵的肩膀上伸出。“放”鄭河安吼的聲嘶力竭,拉長的尾聲被狂暴的槍聲淹沒!……當面的清軍火繩槍手,好似被狂風吹過的幼苗樹林齊刷刷折斷。瞬間,減員超過三分之一。兗州總兵中彈墜馬。曹州總兵血液冰冷,耳鳴呆滯,渾身冷汗。剛反應回來,就被麾下潰逃的兵丁擠翻墜馬。第2軍團的老傳統,打空槍膛后立即發起全員刺刀沖鋒。清軍哪見過這種陣勢,毫無意外的敗了。第2軍團追在后頭,用刺刀猛扎潰兵后背,更加興奮。落后,就要挨扎!戰爭就是這般的公平!墜馬的曹州總兵被一刺刀戳在咽喉,死了。追出去100多丈,清軍大營騰起陣陣白煙,布置在營內的火炮開始攔截轟擊。鄭河安見狀連忙下令撤退。于是,1700余士兵迅速返回本陣。……年輕的臉龐,殺氣騰騰。幾乎人人刺刀染血年近不惑的苗有林,心里嘀咕著:“圣明無過陛下,募兵年輕化是對的。不止體力充沛,更是血性十足,打仗好似幼虎下山”。第2軍團士兵平均年齡不到20.他在江西戰場見過平均年齡30歲的第4軍團,那叫一個“穩重”。沒有血性,全是心眼。沒有悍不畏死,全是權衡利弊。沉悶的鼓點打斷了他的思緒。遠處,清軍列隊完畢,無邊無際的方陣伴著鼓聲緩慢殺來。……河道西岸,福長安見到了海蘭察派來的求援信使。“撫臺,前線受挫,海都統請求節制所有索倫騎兵。如果可以的話,都統希望吉林馬隊也暫時歸他節制。”福長安沉默,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這個決斷太難了。他從兵部要來了1500索倫馬隊,2500吉林馬隊。這4000人可是朝廷的心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