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是被皇帝用茶盞砸的。外頭冷,咱們進屋。”
宴辭握著林晚意的小手,感覺指尖微涼,然后毫不猶豫地把她的雙手,揣向自己的懷中捂著。
林晚意一陣不好意思,她剛要說,還有其他人呢?
結果下一刻就發現在場的茯苓等人,瞬間十分默契地向后轉。
只是一個呼吸間的功夫,人就都跑光了?
“走吧,婠婠,我們進屋吧。”
“我給你傷口擦點藥。”
“好。”
林晚意進了屋子,要去搬小藥箱,但宴辭已經快一步把她的藥箱給搬了過來。
不止如此,宴辭還開口道:“這些藥,會不會對你的身子不好?”
林晚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這個藥對我無礙,但這個傷,你本可以不用受的吧?所以,是皇帝動的手?”
宴辭武功極高,哪怕林晚意并不會武功,但也知道宴辭應該鮮少有對手。
除非是,他主動挨打。
宴辭十分乖順地坐在那,仰著頭,雙手扶著林晚意的腰,任由她給他上藥。
“我家婠婠就是聰慧,嗯,就是那狗皇帝砸的。”
“宴辭,他打了你很多次?”
“他無能犬吠罷了,我不躲開,是讓他誤會,他還可以掌控我而已。”
林晚意將宴辭那個快要復原的傷口,簡單處理一下,將東西放回藥箱,她有點心疼地說道:“那你還要演多久?”
“用不了太久,等九皇子跟著梁人逃走京城后,我就會讓人將梁人復國的消息傳出來,到時候皇帝就會怒火攻心,然后就該遺落在民間的太子,歸位了。”
林晚意輕輕地撫了撫高隆的腹部,“算著時日,咱們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
宴辭將臉,貼在她的肚子上,語調緩慢溫柔,但卻又異常認真,“讓孩子一直被外界誤解,是我的錯。所以,等到她出生的時候,一定要讓她是名正言順的小郡主。”
宴辭還是不想做皇帝,但恢復太子之身,迫在眉睫。
所以,太子之女,必然是小郡主。
林晚意哭笑不得道:“或許是小皇太孫呢?”
宴辭沉默下來,他又看了看婠婠的肚子,好吧,這是男是女,還真的無法確定。
他又伸手抱住了林晚意,“不管生男生女,反正那些小裙子,他穿定了!”
林晚意忍著笑意,“嗯,行,行了,松開我,我要去泡腳了。”
“我來給你洗腳。”
宴辭去了隔壁,將侍女送來的熱水端進來,他小心翼翼地將林晚意的腳放進水盆里,一只腳指頭,一只腳指頭的洗。
雖然被他伺候洗了許多次腳,但林晚意還是有點不習慣,還癢癢的,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腳,“宴辭,讓我自己洗就好了。”
“你肚子那么大了,肯定是不便的,而且……”宴辭突然頓住,英俊的臉龐上,滿是疼惜,他的聲音都抖了一下,“婠婠,你的腳,這么腫了?”
林晚意雖然腳十分難受,但語氣還是很穩,“到了孕后期,都是會這般的,等生了后,身體就會慢慢復原。”
當然,也有無法復原的,到時候肚皮上會有一些好像是橘皮一樣的痕跡。
但林晚意自認自己的美容膏,肯定可以解決這件事。
最多就是在那些紋路沒有消失之前,不讓宴辭看到罷了。
看著宴辭依舊十分難看的臉色,她語氣一頓,想到了什么,立刻問道:“宴辭,你是不是認為我現在胖了,身體也腫了,臉上也長了淡斑,你開始嫌棄我了?”
這孕期中的小情緒,真是說來就來。
宴辭卻一點也不著急,也不生氣,他拿著細葛布,輕柔地幫林晚意將腳上的水珠,擦拭干凈。
“婠婠,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其實跟你在一起,我一直很自卑的,我就感覺,自己是一個在陰暗潮濕中生活的蛇蝎,真的很擔心你哪一天,會厭惡這樣的我。”
林晚意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說,微微一愣,“宴辭,你不知道自己多優秀嗎?本來作為九千歲,不管是從智謀上,還是武功上,都遠超其他人。更不要說,你馬上要恢復太子身份了。”
邪佞暴戾的九千歲,讓人望而卻步。
但英俊聰慧,文武雙全的太子殿下,那可就不一樣了。
宴辭已經去洗了手,回到林晚意身邊,將她擁入懷中。
他淺笑道:“我擔心你厭惡我,你擔心我舍棄你,婠婠,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我都太好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活該在一起啊。”
林晚意也被他逗笑了,“那叫命中注定,什么叫活該啊?”
“活該也好,命中注定也罷,總之,我很感激上蒼,把你送到了我身邊。”
說起來,宴辭還要感謝一個人。
如果不是沈愈白有眼無珠,心盲眼瞎,錯過了那么好的婠婠,可能也輪不到他了。
要不改天,去給沈愈白燒點紙?
“江公公,以后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兄弟們。”
“好說好說。”
跟那看守的侍衛,胡亂地攀談了幾句,江妄走出了充滿血腥味的天牢。
他有點恍惚地看了看身后的屋頂,好像是在深夜中蟄伏的野獸。
他發誓,天牢這種地方,他死也不會再來了!
太晦氣了!
因為被查清楚,江妄是無辜的,所以內務府將他,調到了乾清宮當值。
乾清宮啊,那可是皇帝的居所,再加上從血緣上論,皇帝還是他江妄的親舅舅!
畢竟江妄的生母嘉柔公主,可是當今圣上的親妹妹!
江妄再次挺起胸膛,眼底有光,心中充滿了期待。
或許之前的磨難,都是為了磨礪他,如今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一想到威風凜凜的宴辭,權勢滔天,江妄深吸一口氣,他認為過不了多久,自己肯定會成為第二個宴辭!
但他剛到乾清宮的時候,沒有被傳召,不得進入,但卻看到內監端著一盆盆的血出來,江妄瞬間瞪大了眼。
“怎,怎么會這么多的血?”
那小太監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剛來的吧?記住,多做事,少說話,才會活得久一些!”
江妄明白過來,原來是陛下吐的血!
天啊,吐了那么多血,陛下難道要命不久矣了?
江妄的臉瞬間慘白無比,他后退兩步,目送那內監端著盆,走遠后,趕緊捂著嘴,躲到了墻角處。
不,這乾清宮不能留!
倘若皇帝駕崩了,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內監,就是死路一條了!
不管以后誰登上皇位,絕對都不會再重用他們了。
“我要調走,我不來著乾清宮!”
江妄心下篤定,剛要轉身去內務府,突然就聽到了皇帝身邊的心腹太監,趙公公趙福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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