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貫娘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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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宮,顧舟停才問:“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你師父?”

“嗯,師父跟我提起過大蜀的蠱術,他房間里也有一只罐子,從不讓我碰。”

“我與無垢道長有過一面之緣,我去請。”顧舟停道。

此去武君山快馬加鞭也要五天,還得趕在蹴鞠大賽結束之前趕回來,這一路太辛苦了,顧舟停怕姜晚檸的身體吃不消。

姜晚檸挑眉:“你見過我師父?”

顧舟停眼神閃躲:“你出事后,我去了一趟武君山。”

姜晚檸明白了,顧舟停是去報喪的。

不知師父他老人家收到噩耗會怎么樣,小老頭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實小老頭很疼她的。

“你去請,不一定請得動師父。”

顧舟停默然,無垢道長脾氣古怪,順到他的心意,什么都好說,順不到,他連一句話都懶得跟你說,三年前他去武君山報喪,無垢道長只跟他說了一句……知道了。

他連門都沒能進去。

“那我陪你去。”

“不用,兩國使團在都城,你離不開的,我自己去就行,要不,你把韓束借給我。”

顧舟停想了想,自己確實離不開,他還得盯著沈景山,盯著宮里,便道:“好,讓韓束跟你去,你千萬注意安全。”

姜晚檸回去收拾了一下,跟青杏交代要出趟外診,差不多要十多天。

青杏不放心,一定要跟去,姜晚檸道:“你得給我看家。”

“家里有陳嬤嬤,王嬤嬤,劉嬤嬤,哪用得著奴婢呀,奴婢還是跟娘子去,奴婢替娘子拎藥箱。”

姜晚檸神秘道:“我也想帶你去,但這次我是奉皇命出外診,是絕密行動,實在沒辦法帶你。”

青杏委屈吧啦,卻也知道涉及皇家辛密,自己不好參與了:“那好吧,奴婢在家中等娘子。”

韓束來的時候,給姜晚檸帶了一匹馬。

是顧舟停的馬,叫踏雪,這匹馬還是二阿兄從北方弄來的,汗血寶馬和草原上的野馬雜交生下的小馬駒,一共兩匹,一匹送給了紀云宸,一匹送給顧舟停。

當然,二阿兄給她的是正宗的汗血寶馬,她還給馬兒取了名字叫赤炎,寶貝的不行,可惜固北一戰后,赤炎不知所蹤了。

是死了,還是落在了大淵人手中不得而知。

韓束還以為姜娘子駕馭不了踏雪,踏雪性子很烈,認主,除了大人誰都不讓騎,大人讓他帶踏雪來的時候,他還犯嘀咕,但大人堅持,他只好從命。

誰知姜娘子摸了摸踏雪,踏雪居然用鼻子去蹭姜娘子,很親昵的樣子。

等姜娘子騎上去,踏雪還興奮的嘶鳴一聲,撒開蹄子就飛奔起來。

姜娘子摸摸踏雪的腦袋:“踏雪乖,城里不能跑,等出了城,讓你跑個盡興。”

踏雪果然就慢了下來。

看的韓束一愣一愣,真是奇了怪了。

難不成是踏雪這匹公馬聽女人的話?

他當然不知道,踏雪到他家大人手里之前,被上官南梔訓過,而姜晚檸就是上官南梔,姜晚檸摸它的手法,跟它說話的語氣都與上官南梔無異,踏雪自然感到親切。

騎著踏雪的姜晚檸暗暗感嘆,連踏雪都認出她了,只有紀云宸那個榆木腦袋到現在還沒認出她。

原本五天的路程,姜晚檸只用了四天就趕到了武君山。

姜晚檸讓韓束在山下等她,她自己獨自上山。

走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山路,看著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色,姜晚檸激動不已,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經過半年多的調息,她的功力其實已經恢復了三成左右,若不是體內余毒未清,恢復的更快。

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看到了坐落在山腰上的幾間小木屋。

姜晚檸興奮的來到小木屋前,大聲喊道:“師父,我回來了。”

然而屋子里靜悄悄,無人回應。

姜晚檸去推門,門應聲推開。

走進去,屋子里都是灰,地上扔著好幾個酒葫蘆。

姜晚檸心一沉:師父不在?看樣子這里很久沒人住了,不然愛干凈的師父決不可能讓屋子里落灰的。

她又去到以前自己住過的房間。

掃了一眼,不禁鼻子發酸,她的房間干干凈凈,纖塵不染,床上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窗邊擺著的陶罐里還插了幾枝她最喜愛的小黃花,好像她還住在這里一樣。

“師父……”姜晚檸哽咽住。

“誰?誰在屋子里。”外面傳來師父的聲音。

姜晚檸抹了眼淚出門,只見小老頭背著一個背簍,背簍里裝著草藥,手里還拿著一把藥鋤。

無垢道長在山里采藥,遠遠看到有人上山了,他本不想搭理,這幾年山下經常有人上山來請他去治病,都是些小病,他都沒興趣。

然而,他聽到那人喊……師父,我回來了!

驚的他施展輕功趕緊回來,因為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喊他師父,別人都是叫他道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不敢期待,又忍不住想要看個究竟,結果,走出來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心中失落,正想拉下臉來訓斥,胡叫什么師父?

誰知,這人見到他就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他,哭的稀里嘩啦。

“師父,徒兒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師父……”

這人雖然是男子裝扮,但無垢道長一眼就看穿她是個女的,被一個陌生的女的這樣抱住,還喊他師父,自稱徒兒,無垢道長整個人都不好了。

“喂喂喂,別亂喊,誰是你師父?”無垢道長將她推開。

“師父,我是南梔啊。”姜晚檸踉蹌后退幾步,淚眼朦朧地看著師父。

“胡說,你怎么可能是南梔,我眼又沒瞎。”無垢很生氣,居然有人冒充南梔。

三年前,那個姓顧的小子來報喪,他起初是不信的,親自去了趟京城,看到了上官一家的墳墓,他還是不信,又去了趟固北,這才接受了現實。

他唯一一個關門弟子,他親手養大悉心教導的好徒兒,真的沒了。

“師父,我真的是南梔,你還記得不?我剛上山的時候,天天哭著鬧著要回家,你抓了一頭鹿,又抓了只兔子哄我,我還是鬧,后來你就嚇唬我,再哭就把我一個人扔到山里去。”

無垢的表情開始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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