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無數傳承,出手就是上限

第32章 少年持劍欲斬山

你居然跟一個怪物講道理?!

太多人不理解,然后因為這份不理解而震撼莫名。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竺老師非但沒有狂暴的沖下講臺,把汪惟撕碎,反而不由自主的點頭。

“對,你的建議很好。”

它一邊點頭認同,一邊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盯著汪惟的眼神極度惡毒。

“簡直太好了!”

竺老師用力的把剩余的頭發連同頭皮,一起扯下去,聲音嘶啞,舉止癲狂。

然而,瘋歸瘋,恨歸恨,它卻始終保持著克制。

甚至可以明顯看出來,它的夸獎完全就是身不由己,壓根不是本意。

居然可以這樣!

聰明的學生們已經反應過來了——雖然竺老師已經變成了怪物,可是它仍然需要遵守某些規則!

草!

汪惟你太聰明了!

怪物越是瘋狂,越是顯得汪惟的應對精妙絕倫。

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激的看向汪惟,幾乎一半的女生喜極而泣,忽然看到了生還的希望。

胖子躑躅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竺老師忽然暴躁揮手,一股詭異的力量,將200多斤的胖子卷了個跟頭。

“滾回去!好好聽講!”

在地上滾了兩圈灰頭土臉的王胖子,忙不迭應是,連滾帶爬的回到座位。

落座前,他和汪惟對視一眼,滿是泥灰淚痕的胖臉上流露出強烈的感激,然后用力以右拳錘了錘胸膛。

好兄弟,我記你一輩子!

大概是這意思吧。

與此同時,鹿呦呦單手掐著太陽穴,食指用力按住眉心,十分吃力的扭過頭,找到了汪惟的眼睛。

少女的表情極其痛苦,汪惟沒能理解她想要表達什么。

現在也不是探究的時候,汪惟默默的俯身撿起卷子,隨手拿來一個本子墊在腿上,把卷子在上面攤開。

如今只是過了第一關,天知道講題能拖住它多久。

不能放松啊……

果然,當竺老師的聲音再次響起,汪惟馬上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都給我把卷子打開!誰敢溜號,別怪我不客氣!來,開始講題!第一題……都做對了,略過!第二題,三角函數的最簡單應用,答錯的自己抄一百遍公式,略!”

開學測試的試卷嚴格模擬高考卷,總共只有二十多道題,按照竺老師的講法,恐怕很難熬過剩下的課時。

汪惟心頭升起一股緊迫感,開始琢磨今天的所有事。

世界顯然大變了,暫且不必考慮為什么,當務之急是要弄懂幾個更緊迫的問題。

比如,學校里總共有多少怪物?

是不是嚴格遵守某種規則?

要怎么樣才能傷害到它們?

我為什么會有突然召喚出一把光劍的能力?

頭疼會不會與之有關?

問題太多太亂,汪惟打算把所有問題都寫下來,盡力捋出一些頭緒。

一低頭,恰好看到自己的記事本,隨手抄起來,準備開始記錄。

結果打開的一瞬間,發現了夾在后面的,一頁紙。

信?

我怎么會收藏著一封信?

汪惟一愣,皺眉打開信紙,閱讀起來。

“……”

信不長,內容沒頭沒尾,甚至都沒有署名。

同學?

朋友?

汪惟怎么都想不起來寫下信的人是誰。

但是在讀到最后幾行字的時候,隨著信紙上那微弱而又倔強的靈性不斷躍動,汪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個容貌英俊的少年,憤怒呼喊:“去他媽的末日!”

汪惟眉心跳動,有一種劇烈而又澎湃的情緒猛烈滋生。

隨著那種不甘、憤懣、恐懼、絕望不斷生長,一層“蒙”在意識上,原本堅固至極但已然布滿裂紋的膜,悄然破開一個小洞。

當汪惟徹底看清楚幻影的容貌時,忽然間回憶起了留下這封遺書的同學。

陳宇!

一些相關的記憶,仿佛涓涓細流,從那個針尖大的小眼兒里流淌出來,不斷的滋潤著汪惟混亂的腦海。

‘除此之外,我好像還記錄了一些別的什么!’

汪惟精神一振,急忙翻開記事本,很快找到了夢境記錄。

時間:9月10號,上午10點整。

地點:夢城二中。

人物:全體師生共計4948人。

事件代號:血腥教師節。

……

原來是這樣!

原來,我已經接近超凡,并且早已做好了面對血腥教師節的準備!

隨著閱讀的持續,認知屏蔽的窟窿被越捅越大,直至某一刻,忽然崩塌,汪惟終于想起了一切。

當他重新抬起頭時,世界悄然變化。

空氣中彌漫著強烈的混沌魔能,每時每刻都在向外散發著強烈的污染。

窗外,一層漆黑如同墨汁般的圓形天穹,將校園整個罩住,天空中仍然有光,卻暗淡晦澀,如同末日黃昏。

講臺上,竺老師渾身散發著污穢的靈光,飄散出來的烏黑氣息,不斷繚繞向下,沒入地板,好似鎖鏈般將它與教室緊緊連為一體。

二中已經沒救了。

遺跡碎片的融合不容中止,接下來,生死有命,所有人都要開始掙扎求存。

意識到了真實處境,汪惟的心情是那么的灰暗,可是與此同時,又有一種不屈的信念堅固地支撐著他冷靜思考。

他輕輕抬起頭,恰好,竺老師也獰笑著望了過來。

“好了,最后一道題就是這樣,汪惟!”

“竺老師。”

汪惟平靜起身,抬頭與惡靈對視。

竺老師咧開大嘴,伸出長舌舔了舔嘴唇,眼神瘋狂而又貪婪。

“試卷我講完了,同樣的題,你會做了嗎?”

汪惟不知道如果回答“不會”,會有什么后果,他也不想嘗試。

于是,安然點頭:“會。”

“很好!”

竺老師用力一揮手,轉身在黑板上書寫起另外一道題。

“上來吧!老師已經給你講過思路了,如果再答不對……哈哈哈哈哈!”

從背后看去,竺老師的肩膀瘋狂抖動著,撕開的頭皮里又涌出了新的血液,漆黑如墨,腥臭粘膩,隨著它的動作四處飛濺。

如此恐怖而又惡心的一幕,頓時又讓同學們崩潰了。

根本沒有幾個人敢抬頭看,反倒是集體扭過頭,向汪惟投去或期待、或祝福的目光。

但是,隨著怪物將題目寫出全貌,少年少女們勃然色變。

那是一道圓錐曲線題,第一問求性質,第二問求軌跡,第三問直接定位雙軌跡交匯點!

放在正常的高考難度中,第二問就足以成為最終難關了,能解出來的學生不會超過千分之一。

而在竺老師手中,第三問變態到了學霸們都束手無策的程度。

最起碼,在大家的認知中,汪惟的數學水平遠遠不夠解出此題。

不再有人對汪惟心懷希冀,擔憂彌漫,恐懼滋生。

鹿呦呦呻吟一聲,搖搖晃晃的似要起身,可最終只是虛弱的舉起手:“竺老師……這道題……是不是超綱了?”

“當然……沒有!”

它得意的笑著,一點都不再掩飾對于汪惟的痛恨和垂涎。

“98年帝都高考卷,出過同類型的題,正在考綱內!當然,那一屆沒有任何學生考到滿分……嘎嘎嘎嘎嘎!”

笑到一半,前仰后合的它忽然定在原地,扭曲著身體,姿態怪異的伸出手臂,腫瘤似的大眼睛惡狠狠盯著汪惟,陰惻惻問:“怎么樣?準備好……被我吃掉了么?!”

汪惟平靜前行,步履堅定,眼神未曾有絲毫閃躲。

似是持劍欲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