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圖書館的第一時間，汪惟殺氣騰騰的握住了劍。
“幫我警戒。”
鹿呦呦沒吭聲，只是瞳孔驀然泛起冰花。
101，102，103都是大型閱覽室，攔在兩人去往104房間祭臺的路上。
汪惟打算把所有房間都清理干凈，盡可能降低影響和阻礙——儀式至少要持續十分鐘，鹿呦呦可擋不住游蕩來的惡靈。
正常而言，汪惟做不到清掃房間，殺傷力不是問題，怎么發現殺傷目標才是。
但是有了鹿呦呦的輔助之后就不一樣了。
她的天賦，消耗極低，全功率模式都可以一次性開啟半個小時，效果卻強得如同BUG。
推開房門，她亦步亦趨的跟在汪惟身后，開始報點。
“左側墻上那灘污血有強烈的負面能量反應，大概率是某只惡靈的靈性核心！”
汪惟一劍戳過去，噗噗冒出一縷黑煙。
“小心腳下，那張報紙不對！”
再一劍斜斬，報紙撕裂，汩汩流血，十分抽象。
“中央第二排書架，是假的！”
我斬！
“右面書桌抽屜里有幾根靈燭，不過其中一根的靈性過于活躍了……”
靈燭+3，灰燼+1。
汪惟越砍越興奮，如同十里坡劍神一般，一路摧枯拉朽。
圖書館一樓本身就不是什么高危死地，殘靈一個比一個弱小，只是勝在詭異。
碰到鹿呦呦的偵查，再加上汪惟的二階天意戮魂劍，屬實是倒了血霉。
叮叮咚咚爆了一地靈性精粹和能量結晶，卻沒能給兩人帶來任何麻煩。
宗師級基礎劍術，打BOSS不行，虐菜稀里嘩啦，太賴皮了。
5分鐘不到，清干凈了101房間，鹿呦呦的兜里都裝不下戰利品了。
汪惟隨口指點她：“你把靈性精粹存放到神島里，這樣……那樣……”
已經退出冰心狀態的鹿呦呦整個人都懵了。
“你在講什么胡話？！神島什么時候能夠收放靈性材料了？”
不能嗎？
汪惟也懵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噢，確實不能，教官講過。
他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放在意識海里，是因為他的意識海里有一座本不應該存在的建筑。
鹿呦呦可沒有那種能力。
“菜雞！”
汪惟以鋼鐵直男的正常態度嘲笑了她一句，然后接過那些戰利品，輕而易舉的收到家中客廳，沖她得意挑眉。
“瞧，有什么難的？”
鹿呦呦翻起了白眼，又好氣又想笑：“是是是，你最厲害了，惟哥！”
笨蛋少年聽出了陰陽怪氣，然后覺得自己贏了，開開心心一揮手：“走吧，繼續！”
接下來的102、103房間，也沒有給兩人帶來任何麻煩。
正相反，又貢獻出了兩本靈性書籍，和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材料。
遺跡是普通人的墳墓，但也是超凡者的寶庫，現在的汪惟，已經強到可以開發寶庫了。
可他更期待的是……看到轉職之后的自己會有多強！
重新步入104房間，室內的環境沒有任何改變。
最重要的祭臺上，四環圓形法陣仍然在散發著濛濛輝光。
“不知道它是用什么材料刻畫的……”
事到臨頭，鹿呦呦有些擔憂：“真的可以嗎？我的意思是，用怪物們的法陣？”
汪惟仔細檢查了法陣的符文與核心，尤其注意了勾勒法陣的材料，信心滿滿的抬起頭：“沒問題！保存下這座法陣的不是那些惡靈，而是整個維度最后的余暉……它比我預想的更標準！”
“好！”
鹿呦呦干脆點頭，反手把馬尾扎得更緊一些，然后向汪惟張開手。
“把你的劍借給我，或者給我一把別的什么武器，我會替你守住大門，我死掉之前，不會有任何怪物……”
“哇哇哇！”
女孩堅定的誓言被老鴇似的尖叫打斷了。
祭臺上，忽然閃出一個全新投影。
那個之前被末日神使嚇到抱頭鼠躥的老巫婆，桀桀怪笑著，重新出現。
“看看，是誰來了？我的兩個小可愛，你們迷路了嗎？啊哈哈哈，真是意外而又美妙的驚喜！”
她的鷹鉤鼻不斷翕動著，眼睛里綻放出狂熱的對于新鮮血肉靈性的渴望。
鹿呦呦被驚得倒退了半步，表情警惕，眼睛里又開始蔓延冰花。
可汪惟卻根本沒有搭理老巫婆，反而扭頭看向鹿呦呦，笑著回道：“我的劍，你用不了，它是一種專門用來殺傷靈體靈性的非實體武器，只能被我握住……就像這樣。”
汪惟抬起空空的右手，輕輕一握，潔白如玉的劍柄最先出現，然后美麗得好像藝術品的劍刃一寸寸向外延伸。
在鹿呦呦的冰心視覺下，她甚至能夠看清楚光芒織出劍體的美麗線條。
老巫婆有點懵，但更多的是生氣。
“你惹怒婆婆了，你居然膽敢……”
汪惟仍然沒有搭理她，而是向鹿呦呦輕輕眨眼：“謝謝你的守護宣言，來，看我給你變個魔術……”
話音剛落的下一個剎那，汪惟反手向老巫婆的投影發出了最后一記靈魂爆破。
嗡的一下，投影四周爆開一片漣漪，那是靈魂爆破沒有徹底擊實而外泄的靈性波動。
當然，汪惟也不需要徹底擊實。
在老巫婆的投影被定住的那個瞬間，他的劍，輕輕點中了對方的眉心。
極輕極淺的刺擊，仿佛是在輸出空氣，但是，本該虛幻的投影體內卻忽然發出一陣嗶啵嗶啵的輕響，她猖狂憤怒的眼神，忽然變得驚恐，既而絕望。
“不！不可……”
最后的“能”字，只有口型，沒有聲音。
她裂開了。
字面意義上的裂開，從眉心處開始，瞬間蔓延到全身，裂紋如蛛網，每個縫隙都迫不及待的向外泄出黑煙。
“你……隔著投影殺了她？”
鹿呦呦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成O型，活像個表情包。
此時的她，瞳孔深處甚至還有尚未褪盡的冰藍，可見到底多么驚訝。
汪惟瀟灑收劍，但是終究沒能把逼裝完——腿一軟，踉蹌倒地。
哪怕是這樣，他仍然要強撐出一副硬漢模樣，輕描淡寫的聳聳肩：“天意戮魂，24小時才有一發的必殺，怎么樣？帥不帥？”
“帥到我不敢信……”
鹿呦呦喃喃著，忽然驚醒：“可是，后面還有那么多敵人，你現在就把大交了？！”
“轉職高于所有。”
汪惟坐在祭臺中央，暢快的笑著：“現在，沒有任何障礙可以阻擋我邁向超凡了！”
是這樣的。
鹿呦呦恍然點頭，深感敬佩的同時，對汪惟成功跨過那道門檻的信心直接拉滿了。
“你的決斷力，簡直不像我們這個年齡的人……那么開始吧，不可阻擋的惟哥！我等著為你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