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過去?”紅狐先吃了一驚。
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因為這大概算是羅南頭一回明確表示,他本次行動的“真實目的”。
什么,你說“處理第三類污染物”?
場面搞這么大,現在誰還信這個!
朋友群里,大伙兒不免都有些興奮:
“就這么殺過去?”
“用‘拜訪’可能會好聽些?”
“那邊的高會長,他知道嗎?”
“好像他和六甲、山君通過話,是不是已經在考慮了?”
羅南沒有直接回應大伙兒的“暢想”,只道:“要在北岸大金三角這邊發力,總要找到足夠的支點,才能有效改變環境——支點要相對穩固才好。”
章魚就呵呵:“[鼓掌],好理由……反正我裝作聽懂了。”
紅狐倒是有不確定了:“所以,約瑟那什么征募令不管了?怎么也是個人情吧?”
羅南疑惑:“為什么這么說?”
“他看瑞雯擋下了尼克,便見機發了那個什么征募令,應該是專門給你捧場的?”紅狐這時候,倒考慮得愈發周全起來,“你把尼克掛在總站論壇上鞭尸,全天下都知道你們仇深似海……”
“啊,那也不至于。”
既然提到約瑟,章瑩瑩也問:“你繼續往南,就眼看著約瑟眼看著瑞雯和小丑在上面閑聊天?”
這話很繞,但并不構成理解障礙,羅南隨意回應:“那能怎么辦,上去陪聊嗎?”
隨后又回復紅狐:“沒必要這么想。那邊也就是發了個不痛不癢的征募令短信而已,說不定,電信公司就代發了。”
一直都潛水的薛雷,都忍不出冒頭,發了個[擦汗]表情。
謝俊平也呼應:“約瑟看到這話,會不會因愛生恨……話說,你們這些大佬們之間,應該是有默契的吧?”
“還好吧,其實有直接溝通。不過目前都還是蜻蜓點水,為了個場面好看,內里就要看理解能力了,然而那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稍頓,羅南又發出一句話:“好看的場面不頂用的,這世道終究不同了。”
“[寒顫][寒顫][寒顫],大佬您說話,能不能體諒一下小蝦米們的承受能力?”
“那么,就說我正力爭讓世道變化在我能夠收場的范疇以內?”
“收場……就不能說控制嗎?”
“啊,這個真做不到。”
“得,還不如不說呢!”
“我日!”
“呃,不至于……”章魚見竹竿爆粗口,下意識勸了句。
然而竹竿的反應依然強烈:“炸了啊!”
“啥?”
“旋翼機炸了!”章瑩瑩作補充,“[目瞪狗呆],靠,真炸了!”
這樣回復,也是有些小小的不雅,但沒有人理會這種小細節。這一刻,但凡是參與血意環堡壘遠程實驗,對現場有所感知的人,“眼前”都爆起一團火球。
正如章瑩瑩所說,爆炸就發生在羅南所在的深藍集群側后方,持續跟隨的旋翼機上。
旋翼機上正載著六甲、田邦兩人,如今,都被那團火球吞沒。當然,想也知道這兩位不可能栽在這樣級別的變故中。
事實上,就在爆炸發生的瞬間,感應敏銳以至非人的六甲,已經先一步換位挪移,擦著爆開火球的邊緣,縱入半空,又虛懸于瘴氣云層之下,皺眉送了自家的旋翼機最后一程。
機體外殼、裝甲、旋翼以及分辨不清的破件零件,在火光映照以及沖擊波的推動下,四面濺射。相當一部分,將焰光帶進入下方的金三角叢林中,很快又湮沒不見。
如今荒野叢林濕度較大,想點起一把野火,還真不……
“哧嗞”式的長音,恍如火刃劃過肥膩注水的肉層,直到這個時候,才傳遞到現場的空氣中。
也是這一刻,就在旋翼機爆炸的側面,也是六甲換位挪移的反方向,有暗紅火線,就在叢林中轟聲燃起,發端來自東南,切過爆炸火團的邊緣,筆直向西北延伸。
“我靠,好險!”
“差了一點兒。”
分屬不同方向、不同性別的聲音,幾乎同步響起。
六甲往稍遠的方向去看,就在暗紅火線的來路方向,一位衣著不整、似乎也不怎么合身的女士,如他般虛懸于半空,雙手正在腦后,盤繞青絲,結成一個端正的髻。
天光、火光映照在她完全無遮掩的面孔上,并在那條狹長細淡的陳舊傷痕處交迸。
至于女士的視線,則始終順著火線向前,只略微有一點點偏移。
便在那個偏移角度上、亦即已經爆炸燃盡的空中火團余燼中,田邦則剛剛現身出來。不免灰頭土臉,衣衫零落,但也暴露出身上裝備的內甲。
他給人的感覺是,此前根本就沒有移位,把旋翼機爆炸的傷害,硬生生吃下——其實不是的,只是他想移位,被人硬逼回去而已。
如果他照著原先的反應行動,此時點燃燒叢林的火線,就是從他身上切過去了。
“什么情況?”
“哈爾德夫人……”章瑩瑩認出了那位氣質獨特的女性。
“哈爾德夫人?”
“她請假來報個仇。”羅南如此回答。
“這……亂套了吧?”竹竿覺得大腦在感知與思慮雙重壓力,已經有點兒不堪承受。
“是嗎?我覺得還好。”
羅南下一段留言,卻是換了對象:“紅狐哥,資料要求我私聊給你了,不用太周備,有什么給什么就好。
“哦,對了,涉及到邪教團體之類的,盡量詳細一點兒。有人體實驗、血祭線索的最好。”
紅狐發了個“OK”手勢:“放心,一樁樁,一件件,我可都記著呢。”
人類就是這么別扭,羅南越不提現場的事情,朋友群里面,除了紅狐記掛著當年恨事,一門心思考慮如何收集、撰寫資料外,其他人都要被羅南勾得好奇心從喉嚨眼兒里鉆出來。
偏偏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當下也沒有誰說話了,但凡是參與本次遠程實驗的,都借著血意環堡壘的遠程觀測功能,往現場打望。
這時候,昨晚上加班的章魚就比較悲慘了:
“到底什么情況?
“羅南,不帶這么折騰人的,敢不敢直接把計劃亮出來?
“有沒有人吱一聲啊?
“靠,感覺和那個自投羅網的袁誰誰也差不多了。老子這是與世隔絕,自絕于人民……
“喂,現在上車還來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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