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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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郎中,你再想想辦法吧。我們夫婦兩個年近三十才有的這個孩子,我們不能失去他呀……”
離得近了些,沈心玥聽到一個婦人聲嘶力竭地哭聲,和一個男人苦苦地哀求聲。
“不是我不救,是我沒得辦法呀。剛才給你孩子喝水,他也喝不下,這種情況我也無能為力了,我看孩子的嘴唇都已經泛紫了……”郎中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無力,最后還嘆了一口氣。
“如果孩子今日救不活,我也不活了……”婦人絕望的聲音傳來。
說罷,本來在地上跪著的她,突然抱著孩子站起來,就要往醫館的柱子上撞去,好在被人們給攔了下來。
救死扶傷本就是醫者的天職,沈心玥作為現代神醫,更是將這個職責深深地刻進了骨子里。
聽到孩子情況緊急,她三步并做兩步地擠過擁擠的人群,湊上前去,還未來得及看清情況便說道:“讓我試試。”
本來哭天搶地的夫婦兩個人突然就靜了下來,兩雙眼淚汪汪的眼睛看著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一個年紀并不大的姑娘,有些不敢置信。
婦人懷里的孩子差不多也就一歲多的樣子,此時被她抱在懷里,臉色憋的通紅,嘴唇也已經泛紫。
沈心玥心里大概有了主意,她從婦人懷里邊將孩子抱過來邊問道:“孩子是什么情況?”
婦人此時已是抽泣得不能言語,她的男人馬上回道:“我們剛才抱著孩子在這街上玩耍,孩子想要吃糖,便從旁邊的小販那里買了些糖豆,誰知道他剛吃第二顆就這樣了……”
沈心玥聽到是糖豆,心下暗自慶幸,不然這半天孩子大概已經是回天乏力了。
她二話不說,一只手托住孩子頜骨兩側,另一只托住孩子后頸部,讓他趴在自己的膝蓋上,在孩子的背上不停地拍打著,一下,兩下,三下……
只一會兒,便聽得孩子“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個糖豆在地上,隨即哇哇地大聲哭了起來。
孩子哭了,他的父親和母親卻笑了。
婦人從沈心玥手里接過孩子,緊緊地抱在懷里,親了又親,男人也抹了抹眼淚,扶著妻子便要給沈心玥跪下去。
好在沈心玥眼疾手快,攔了他們,說道:“使不得,不過是舉手之勞。快看看孩子吧。”
兩個人看了孩子,已經能夠咿咿呀呀地開口說話了。
孩子的父親是一個清瘦斯文的男人,他深深地向沈心玥作了一揖,道:“這位姑娘,在下錢文昌,是京城二十里外七里莊的教書先生,今日攜妻兒來京城玩耍,不想小兒竟遭此意外,承蒙姑娘出手相救,錢文昌感激不盡。”
“錢先生不必客氣,好在我略懂一些急救知識,碰上了那自是義不容辭的。孩子無事便好。那我們便先走了。”
說著,便拉上司其要走。
錢文昌夫婦倆卻攔在了她們面前,說什么也不讓她們走。
錢文昌說道:“姑娘,可否告知府上地址,錢某改日必攜重禮去答謝救命之恩。”
沈心玥笑笑,擺擺手,“大可不必。說過了,不過是舉手之勞,錢先生不必掛懷。”
怎奈錢文昌夫婦卻硬是不讓沈心玥走,一定要報這救兒之恩。
錢夫人更是拉著沈心玥的手不放,說她家先生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最是認死理,便是平日里受人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報的人,如今這可是救命之恩,斷無讓恩人一走了之的道理。
沈心玥著實頭疼了起來,在她眼里,這不過是再平常的一件事了,從未想過還要人感恩戴德的回報的。
可眼下碰上了認真之人,她與司其兩個姑娘家在當街與他們夫婦二人拉拉扯扯的也不是個事兒。
當然,她更不能將自己住在攝政王府一事說與他們。
正無可奈何之際,沈心玥突然靈機一動,笑了笑,對錢文昌夫婦二人說道:“好了好了。這樣吧,錢先生,今日之事不過是我碰巧遇上了救了孩子一命,斷無收受饋贈一理。
不過,既然錢先生執著于此,那便付我出診費吧。這樣,你我皆可心安了。”
錢文昌夫婦二人一聽,雖感這樣不妥,但沈心玥一再堅持,便也依了她。
不過,幾人又在出診費上周旋了一會兒。
沈心玥堅持只要三百文,錢文昌夫婦卻覺得太少,但他們也沒有更多的銀兩,最后只留了些許回家的盤纏后,將身上的一兩白銀鄭重地交與沈心玥,沈心玥無法,也只好收下了。
錢文昌夫婦又抱著孩子再三謝過沈心玥后,大家便各自走了。
“姑娘,你可真是太……太……太厲害了。”
離開醫館后,司其簡直是以一副膜拜的神情看著她家主子,想了半天,也只是用了最最簡單的話來表達她的敬意。
沈心玥笑了笑,傲嬌地瞥了她一眼,“不值一提。”
“怎得是不值一提?你不知道,剛才你把孩子救過來之后,那醫館的郎中都看愣了,我看他幾次想上前與你說話,但可能是不好意思,終是沒敢上前。”
自家主子有如此本事,司其這會兒突然也有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得意樣子,越說越興奮,
“還有那些圍觀的人們,你光顧著和那錢先生說話了,沒聽到他們說的那些話,我可是聽得真兒真兒的。一會兒說姑娘你是仙女下凡,一會兒說姑娘你是菩薩在世,還有那蠢人說怕不是華佗投胎了,嘿嘿,連我都知道那華佗是男的呢。”
說完這些,又補了一句:“今日真是高興的一日。”臉上的表情甚是滿足。
沈心玥捏了一下她水嫩嫩的小臉兒,說道:“我今日也很高興。不過,今日還有一件高興的事呢。”
沒等司其問是什么,便拉著她去了那個賣小首飾的攤位,花了三百文錢將看中的那對兒景泰藍的耳墜兒買了下來。
輕輕給司其戴在耳朵上,沈心玥喜滋滋地說道:“這便是姐姐送給妹妹的見面禮吧。雖說是遲了些,但卻是我自己掙的銀子買的,更能表示我的心意。”
司其激動得無以復加,差一點兒就抱著沈心玥喊了親姐姐。
但她終是克制住了,她知道自己和沈心玥的身份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沈心玥可以當她是妹妹,她只能在心里喊沈心玥一聲姐姐。
因為在她看來,自己的這個主子終將是攝政王府的王妃。
而自己能一直在她身邊伺候著,就已經非常心滿意足了。
今日又是一個格外好的天氣。
湛藍的天空明凈得如同被洗過一般讓人心情愉悅。
沈心玥自吃過早膳以后,便在正院的亭子里坐著,右手上拎著一個褡褳,褡褳里裝著昨日余下的那些錢,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她突然就想到,這以后要是離開了攝政王府,又身無分文的情況下,自己或許可以先擺個攤行醫來自立。
既能救死扶傷,又能掙錢養活自己,豈不是兩全其美。
說來,這老天對自己也算不薄,雖說是經歷了那些挫折,好在還算是把大腦與現代社會中學到的本事給完美無缺的保留了下來。
如此想著,心情變得更加美麗了。
“姑娘,姑娘……”
沈心玥正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暢想當中,聽見司其急切的聲音。
回頭看過去,看到她正一路小跑地沖著自己飛奔過來。
沈心玥站了起來,關切地問道:“出了什么事嗎,這么著急,小心別摔了。”
司其氣喘吁吁地到了她跟前,一只手撫著跑岔氣兒的肚子,說道:“姑娘,宮里來人了……”
“嗯!”沈心玥不以為意,來人了又如何,大概又是來找霍危樓的吧,不過霍危樓好像已經出去了呢。
“宮里來了好多人,抬了好多的箱子,說是皇上賞賜給攝政王妃的,好多東西,好多人,你快去吧。”司其激動地說話都已經沒有章法了,邊說邊要拉著沈心玥去。
沈心玥撇撇嘴,將褡褳收了起來,搖搖頭,“你都說了,皇上那些賞賜是給攝政王妃的,又不是給我的,我為什么要去,我才不去呢。”
司其眨巴眨巴眼睛,怎么這沈姑娘老是說自己不是攝政王妃呢?
當初攝政王要她來伺候姑娘的時候,明明就是說的王妃呀。
雖說是府上出了那么一檔子事,可是太傅府的千金已經跟了二公子霍子曜,姑娘又在王爺的正院里住著,不是王妃是啥?
司其納悶的,也正是現在沈心玥郁悶的。
自己多次跟霍危樓提過了,給自己找一個閑置的院子搬去住,那樣大家各自安好,自己也不必處在目前這樣一個尷尬的處境中了。
可不知道霍危樓是如何想的,偏就不言不語不安排此事,這下好了吧?
出事了吧!
皇上差人來給攝政王妃送賞賜。
攝政王妃在哪里?
蘭清若跟了霍子曜,自是不能再做攝政王妃了。
誰去接這個賞賜?
攝政王府大婚早就召告天下,如今卻沒有攝政王妃,如果皇上要怪罪下來,問霍危樓一個欺君之罪,整個王府豈不是遭了滅頂之災?
霍危樓呀霍危樓,現如今你在哪里?
沈心玥感嘆自己不是攝政王妃,卻要替霍危樓操心著攝政王府的大事。
正胡亂想著,卻被司其的一聲低呼給嚇了一跳。
“怎么了?”沈心玥看司其,這孩子今天這一驚一乍的。
司其沒有說話,臉上表情甚是怪異,手指著前面,示意沈心玥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