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如給錢堤雪引梅: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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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管家領著一大群穿著宮里的衣服的人,浩浩蕩蕩地向沈心玥和司其這邊走來,而后面,緊跟著的是由老王妃帶領的府里的一眾人等,規模甚是驚人。
眼下亭子這里,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無奈,沈心玥也只得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了。
司其也是被這陣勢給驚住了,不再說話,只安靜地垂首站在一旁。
管家將人帶至沈心玥跟前,恭敬地說道:“王妃,這位是宮里來的,皇上身邊的紅人,郝公公郝總管。”
說完,便主動退到一旁,亦是垂首侍立。
事情已然如此,沈心玥不想給霍危樓的府里惹麻煩,也就只好先把眼下這場面應付了再說。
于是她淺淺一笑,微微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道:“見過郝公公。”
太監總管郝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老奴見過攝政王妃。王爺與王妃大婚,皇上心中甚喜。為恭賀王爺與王妃天賜良緣,佳偶天成,特命老奴走這一趟,將這一眾的賞賜親自送至王府里來。”
說著,手一揮,后面那些身穿宮服的人便將那些箱子抬到了沈心玥的面前一一擺開。
給攝政王妃的賞賜,沈心玥絲毫不感興趣,所以剛想要行禮應付完事,又聽郝公公說了一聲:“開!”
一口口的大箱子便一一被掀開了蓋子,展示在眾人面前。
箱子里面各式綾羅綢緞,金銀首飾,珠寶玉器等等,讓人看得著實眼花繚亂。
人群中不免有人低聲輕呼,隨即趕緊掩了嘴。
郝公公輕蔑地掃了一眼人群,慢條斯理地拿出一道圣旨。
眾人見狀,紛紛跪倒在地,沈心玥也只得隨行就市,跟著跪下聽候郝公公宣讀圣旨。
郝公公將那圣旨輕輕打開,用他那特有的公鴨嗓音娓娓念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攝政王妃沈心玥,聰慧敏捷,端莊溫婉,性行溫和,麗質輕靈,故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這詞兒,沈心玥聽著甚是熟識。
在現代社會時,古裝宮斗劇沒少看呀,也知道最后圣旨念完,必然是有一個“欽此”的,除此之外,中間的那些內容,她實在是太陌生了,所以她根本懶得聽。
這個太監也是沈心玥穿越以后頭一次見,心里莫名地感到好笑。
以前一直以為電視上拿腔拿調的演員們是為了藝術故意那么演的,現在看來“藝術來源于生活”這話是一點兒也不假呀,自己是聽到現場版原版的了。
還有,跪著這個事兒,真特么不舒服,這細皮嫩肉兒的,跪了一會兒便疼得不行了,這個什么圣旨到底什么時候念完呀呀呀呀!
沈心玥想了,回頭見了霍危樓,定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接圣旨接到走神兒,沈心玥自知怕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誰讓那個什么郝公公念了那么一長串呢,她實在是不感興趣。
不過,好在當聽到“欽此”時,她知道這道圣旨算是念完了,于是道了一句:“謝皇上。”起身接過圣旨便不再言語。
鬼知道她是該自稱“民女”還是“臣”還是“我”之類的,言多必失,為了不給霍危樓這府里惹麻煩,話便是說得越少越好。
郝公公心里輕笑了一下,心想,莫不是這江南富商的千金沈心玥果真如傳言那樣是個草包,不光是個草包,說不定還是個呆傻的。
自己的圣旨念了這半天,就憑皇上的那些賞賜,便是一般的王公貴族的家眷看了也要欣喜若狂了,她這樣一個初來乍到的民女,不光絲毫不興奮,反而有點兒不耐煩的表情,真是個不識貨的主兒。
不光如此,皇上為顯對攝政王府的重視,今日這差事可是專門派了自己前來的,要說碰到個精明的主兒,那不得把郝公公捧上天才怪。
眼下這位,自打自己進王府門兒到現在,一共就說了八個字兒!
越想郝公公心里越發的對這位新任攝政王妃有點兒瞧不起了,也沒再多啰嗦,將東西交待了便率人回去復命了。
宮里的人走了,府里的人也便隨著散了各自去忙。
管家命人將那些宮里的賞賜全部入了府中的庫,將清單交與沈心玥一份兒。
沈心玥看著那一長串清單,還是有點兒不太明白這皇宮里頭那位皇上為何要給攝政王府這些賞賜,嘖嘖搖頭,“這些東西,不過是些衣服料子,女子首飾,擺放物件兒類的,又亂又占地方又沒啥大用處,還不如直接給銀子來得實在。”
眾人當場:“……”
卻說老王妃那里回去后,李嬤嬤邊給她換衣服邊說:“王妃,今日這陣仗倒是不小,皇上賞賜的東西也真不少。”
老王妃冷笑一聲,“辦大事的人從來是不計較這點兒身外之物的,更何況是皇上那里。眼前這些蠅頭小利與他想要從霍危樓那里得到的相比較起來,連個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李嬤嬤點頭奉承:“王妃說得極是。王妃,咱們現在便去佛堂嗎?”
老王妃又拿了銅鏡仔細地照了照,見頭發被梳得一絲不茍了,才點點頭,“走吧。”
這是老王妃這里的慣例,王府中但凡有重大的事情發生,她是必然要去佛堂那里參拜許愿還愿的。
今日皇上賞賜,圣旨進府,自然也是少不了這一趟。
畢恭畢敬地伺候老王妃參拜完之后,還被禁足在佛堂的蘭清若一再地請老王妃歇歇腳再走,老王妃也就應允了。
蘭清若將佛堂的好茶沏了,親自端到老王妃的手里,巴結奉承道:“清若許久都沒見王妃了,這心里實在惦念,王妃近日一切可好?“
老王妃啜了口茶,滿意地點頭說道:“還算過得去。你在這里也還行吧?”
蘭清若連連點頭,“清若自來佛堂以后,日日謹遵大師之言,吃齋念佛,為王府及王妃祈愿。”
老王妃點了點頭,將杯中茶喝完,放下茶碗,道:“如此甚好。眼瞅著也快到了日子了,待你禁足期滿,回去之后咱們再好好敘話。”
說罷,便要起身離開。
蘭清若趕緊上前,忍了幾次,終是耐不住性子,試探地問道:“今日王妃來佛堂里參拜,可是與那皇上給攝政王妃賞賜一事有關?”
這話一出,蘭清若便迎上老王妃的凜冽眼神,“清若,你這消息來的倒夠快的。不過是剛才的事情,這一會兒你在這里便知道了。”
蘭清若眼神閃躲,故意將霍子曜來探她時送她的一方帕子拿了出來攪在手里,謹慎地說道:”王妃莫怪,畢竟這也是府中大事,清若也是關心一下。”
老王妃識得那是霍子曜的東西,語氣稍稍緩了下來,但是態度仍是頗為疏冷,“你關心府里的事情也是應該應份的。我不怪你。”
蘭清若趁機便說道:“謝王妃。清若只是覺得,像我們攝政王府,那是何等的門楣,舉國上下,除了皇宮,那便找不出第二家來了。
沈心玥不過是一介商女,憑她的出身,王爺將她大張旗鼓地昭告天下她是攝政王妃,還接受皇上送來的眾多賞賜,清若實在是覺得不妥。”
說完,又給老王妃斟了一杯茶,送到她的手中。
豈料老王妃此次并沒有接過這杯茶,而是冷冷地說道:“清若,眼下沈心玥那個民女已然成了攝政王府的王妃,此事已成定局,這也是昭告了天下的,無可更改。
而你,現在則成了子曜的夫人,你自己應該端正好自己的態度,認清自己的身份才對。”
蘭清若見老王妃冷了臉,忙將茶杯放下,跪倒在老王妃面前,信誓旦旦地說道:“王妃明鑒,清若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子曜與我真心實意,我對子曜也是斷無二心。
清若現在的所思所想,皆與王妃一個目的,那便是為了將來能幫子曜一把,在他的前程上能助他微薄之力。請王妃放心。”
聽到蘭清若表了忠心,老王妃那張冰冷的臉才算是稍稍有了緩和,又大概叮囑了她幾句,讓她耐心在佛堂待到期滿,一切等出了佛堂之后再做打算之類的話,才在李嬤嬤的攙扶下離開了佛堂。
霍危樓回府之后,便有親信上前將皇上派人來送賞賜一事一五一十地跟他做了匯報。
霍危樓點頭表示知道了,想了一會兒,問道:“王妃那里作何反應?”
親信回道:“接旨的時候,王妃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倒是宮里的人走了以后,那些賞賜入庫的時候,王妃只說了句這些東西又亂又占地方又沒什么大用處的,還不如直接給錢來得實在。”
“直接給錢?”霍危樓一臉的問號,“王妃很缺錢花嗎?”
親信開始聽到王妃說此話時,也是一百八十個想不明白,不過他后來自己瞎猜了一下,便按照自己的猜測給攝政王解釋道:“依屬下猜測,可能是跟王妃的娘家生意有關。
屬下聽說王妃的娘家乃是江南有名的富商,生意遍布各地,興許是要用到銀子之類的?”
“嗯,如此,你去安排,本王私庫里的所有銀票金子銀子都由王妃支配,隨用隨取。”霍危樓說道。
親信點頭稱是。
“還有,管家權的事情,你去提醒人將府里的賬本都給王妃送過去。”
親信驚詫,提醒霍危樓,“王爺,這王府的管家權可一直是在老王妃那里的,老王妃那邊沒發話,就把賬本給王妃送過去,怕老王妃那里會有什么意見,再生了嫌隙。”
霍危樓冷笑一聲,心想,說得沒錯,就是要讓他們有意見,但是嘴上卻說道:“攝政王妃執掌府中中饋是應該的,這是歷來的規矩。本王這樣安排,想必母親那邊也能理解。去照辦即可。”
親信恭敬地垂首稱是,領命后便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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