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多情雨,絲絲溫柔意

5蓄意殺害

秦安福最后和劉昌允不歡而散,回來的時候秦夢舒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兩人默契地對剛才的對話保密,劉昌允更是匆匆應付幾句就離開了。秦夢舒想著兩人只是跟小時候一樣鬧點小別扭也不再追問。

大多時候秦安福都喜歡獨處,吃過中飯她就要回自己的出租屋,硬是被姐姐留到晚飯后才放人,而且堅持要丈夫開車送回去。

“姐夫,就到這里吧,我去前面超市買點東西。”才到巷子口遠遠地就看見那輛熟悉的白色汽車,那是趙子其的車。秦安福并不想兩人打照面,趕緊找借口先下了車。

“我知道你怕嘮叨,可你姐姐就你一個親人,沒事的時候多回去看看,別老不回家。”于墨囑咐。

“嗯!”秦安福乖乖點頭。

“錢夠花嗎?”于墨沒把秦安福當外人,也是愛屋及烏發自內心地對她好,話音剛落秦安福的手機就響起收款的聲音。

“謝謝姐夫,其實我的開銷不大,以后不用再給我轉錢了。”秦安福站在窗外說。

“好,早點回去休息。”于墨每次都回答好,卻依舊時不時地給她轉錢。

目送姐夫的車子離開,秦安福快步從趙子其的車前走過,刻意無視他的存在。她不僅要逼趙子其給自己一個身份,更要逼著他帶自己去趙家。她要賭他的真心,賭他的妥協。

趙子其從車上下來不慌不忙地跟在秦安福的后面,他的不急不躁讓秦安福抓狂。他最擅長的就是像往常一樣當什么都沒有發生,不回應不拒絕。

“今天想吃什么?”趙子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秦安福停下腳步,他也跟著停下腳步。秦安福回過身來,用憤怒的目光盯著他。

“趙子其,如果這四年來,我們之間還算是在談戀愛的話,你今天就給我個準確的答復,娶我還是不娶我?如果不娶以后就別再來找我。”最后一句話說出來,秦安福是忐忑的,真的毫無糾葛不是她想要的。

趙子其如墨的眸子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兩人對視良久,趙子其又像往常一樣沉默不語。秦安福自嘲地低笑,眼里全是落寞的傷痛,轉過身背對著趙子其,邁開看似沉重實則忐忑的步子。一雙明眸不斷地用余光瞄向身側,豎著耳朵不放過身后的一絲動靜,她希望趙子其追上來。

看著前方漸離的嬌小身影,趙子其無奈地搖頭。這個傻姑娘又在逼他。

“去我家看看。”趙子其清冽的聲音讓秦安福終于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賭對了,趙子其的心里還是有她。她終于又離趙青山近了一步。

秦安福高興地回家拿來準備好的昂貴禮物,她早就為這一天做好準備。一路上,她的激動和欣喜掩都掩不住。

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達目的地。電梯升到二十五樓停下,空蕩的走廊兩戶大門相對而立,秦安福感到疑惑,趙家那樣的家世就算不住別墅,也不應該會住在這樣的普通小區啊。可是她不好問出口,怕趙子其覺得自己是看上他的家世。趙子其引她進屋,眼前的屋子并不算寬敞,簡單的兩室一廳。再看門口也只有一雙男士拖鞋,顯然這并不是趙家,而是趙子其一個人住的公寓。手里的禮物掉落在地,秦安福一瞬間怒上心頭。

“這就是你家?”她怒瞪著趙子其,而趙子其好似不明所以,一邊撿起地上的禮物一邊解釋:“我也才剛搬進來,很多東西都還沒有買,有些簡單,慢慢來置辦就好了。”

看著趙子其云淡風輕的神情,秦安福第一次覺得他無比的虛偽,他明明知道她要去的是哪里,而他卻這樣地敷衍她,可是她卻不能拆穿他。

“你家我已經看過了,我就先回去了。”壓抑著將要爆發的情緒,秦安福快速打開房門慌忙離開。要是再看著趙子其那張臉,她可能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滔天恨意。

按下電梯的按鍵,手指微顫,胸口急劇起伏,秦安福不自覺地握緊雙拳,身體僵硬。隨著電梯門關上,猛烈地撞擊聲仿佛又在耳邊響起。

八歲的秦安福親眼看著父母出的車禍。紅色的液體在父母身體下聚成血泊,她嚇得不知所措,上一秒爸爸還揮舞著手里的棉花糖跟她互動,而此時雪白的棉花糖卻慢慢消融在鮮血里。

她顫顫巍巍走過去,小小的身子跌坐在溫熱的鮮血里,滿臉鮮血的父親向她瞪著眼睛。

“爸爸”’她不斷的擦拭父親臉上的血和自己臉上的淚,可是父親的嘴里不斷地冒著血液,怎么擦也擦不凈,自己臉上唰唰的淚水,怎么抹也抹不干。很快父親印著她小臉的血眸快速渙散,抓著她潔白裙擺的血手無力垂落。這時,一雙干凈的黑色皮鞋踩著鮮血出現在她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里,她被迫抬頭望向那個巨大的身軀。男人蹲下身體探聽父親的鼻息,臉上隨即掛上猙獰的笑,忽然那只大手向她伸來,她看著男人兇惡猙獰的臉本能地往后退。那個男人就是趙青山。

趙青山一腳油門要了父母的性命,而他這個本該抵命的殺人兇手卻被別人頂了罪。就因為他有錢有勢,所以他沒有受到一絲懲罰。趙青山當時那張恐怖猙獰的臉讓她無數次做噩夢,年長一些后,她也逐漸意識到父母的死可能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交通事故。門前的馬路并非大道,而是一條比較狹窄的無尾巷,除了里面的居民很少有外面的車子進來,那么趙青山又怎么會以一百二十碼的速度開進這條窄巷?暗自調查多年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找到的卻是趙青山更多的違法犯罪。

電梯一路向下,秦安福的視線早已被蓄滿的淚水模糊,緊握的拳頭使得指甲扣開了掌上的皮肉,鮮血滲出,她毫無感覺。

趙子其想要將包裝精美的禮物撿起來,大紅的包裝盒卻喚醒他一輩子都不可能釋懷的記憶。

十四歲那年,母親離奇失蹤,父親把自己關在書房整整一個星期,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扔進家里的汽車,父親面無表情的一路狂飆,完全不顧他的害怕。

疾馳的汽車猛地轉進陌生的小巷,砰的一聲撞上行人。他瞪大了眼睛盯著倒在血泊里的兩名受害者,已然被嚇得呆傻,半響才被哭聲拉回意識。回過神的他看見女孩跌坐在血泊里,潔白的連衣裙染上血污,原本粉雕玉琢的小臉上血污和淚水融合。

這不是意外,這是父親的謀殺,還要強拉上他讓他親眼看著,因為他曾經幫助過母親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