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英讓莊老娘買十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進來,再買十個能打的家丁護院。
“不要心疼錢,挑好的買,還要秘密的買,不要被人鉆了空子安排人手進來。”
她又想了想,道:“去找我五哥幫忙買。”
莊老娘猶豫:“可是不心疼錢,您帶過來的錢不多了啊。”
李家雖然在朝廷為官,但是是閑職,世家大族卻是旁支,其實是繡花枕頭根本沒什么錢,馮英嫁進來十年,幫李家還賭債,又置辦房產之類的,花去了大半嫁妝。
如今身邊的錢所剩無幾了。
提到錢李幾道可就不困了,她有錢啊。
她是九代單傳,祖宗們都有自己的小金庫,最后都傳給她了。
那些錢財放在哪里只有她自己知道。
哪怕她現在成了別人,她沒有成親沒有后人,那些錢財也是她,只有她自己取得出來。
若是老娘能動就好了,不就錢嗎?別說買幾個人,就算是買下這個國家都不差錢。
馮英:……
憑這一句話,也得想辦法讓阿簡動起來。
馮英對莊老娘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還有最后一筆錢,準備給三個孩子的嫁娶留用的,如今只好先拿出一部分急用。”
既然李家把她當外人,那孩子們的嫁娶費用自然是公中出了,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孩子。
她不能再對李家人掏心掏肺了,李家,不值得。
先把眼下的兇手抓出來,李三娘不會自己動手,肯定有內賊幫助,不找出來他們都有危險。
這不是為了追責的問題。
然后就想辦法給阿簡治病,這才是主要的事。
馮英將一個印章,一張票據和一把銀鑰匙交給莊老娘:“去錢莊取出來,然后盡快的,悄悄的,把人帶回來。”
莊老娘點頭:“我帶著石頭去。”
石頭是莊老娘的兒子,她丈夫死的早,就留下一個兒子,也給馮英支配。
馮英點頭,石頭人很憨厚,是個可以相信的人。
莊老娘臨走前道:“娘子,會不會是紅玉動的手,她是照顧娘子的人,若不是她怎么到現在還沒回來?”
馮英皺眉,若是紅玉,她可真的一個知心人都沒有了。
紅玉和碧璽都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的婢女,剛過來的時候,兩個孩子才七八歲,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
這兩個孩子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都是她從路上撿回來的,都相貌出眾,有著相似的過人之處。
開始兩個小丫頭伺候她,后來她有了阿簡,兩個丫頭也長大了,她就讓兩個丫頭貼身照顧阿簡。
不過兩年前,家中來了一員武將,碧璽跟人家一見鐘情,私奔而去,李家老太太知道后讓她去官府告狀,要殺了碧璽,她想了想,拿出十貫錢和二兩胡椒送給碧璽,算是她的陪嫁,還放了碧璽的籍貫。
從此后身邊就只剩下一個紅玉了。
她對紅玉和碧璽可以說有再造之恩,李三娘再怎么厲害,應該也買不通紅玉吧?
可是不是紅玉,她去見老太太,孩子交給了紅玉,紅玉人呢?
“娘子,娘子,阿簡怎么樣了?”莊老娘走后不久,一個相貌清秀,氣質冷傲像是小娘子的婢子走了進來。
她很著急,看見李幾道躺在床上好好的,她急切的眼神瞬間變得厭惡。
“聽說阿簡把豆子放在鼻孔中了,怎么出來的?”她皺眉道。
馮英眼尖,看見紅玉說話時候想往袖子里藏的碧玉鐲。
馮英眼里也閃過猶豫。
真的是她?
躺在床上,任由馮英輕拍著自己小肚子安撫的李幾道自從紅玉進來后就睜開了眼睛。
這女孩眼白過多,身有反骨,一生背主,絕不可能留在身邊。
這種白眼狼,送給誰誰倒霉啊,我若是有仇人,我就把她送過去!
李幾道眼珠動了動,別說,她還真的有幾個仇人。
先給那個煩人精送過去,讓他一輩子倒霉。
馮英看一眼女兒,再看一眼紅玉的眼白,還真的多而顯得無情。
難怪人家都說紅玉高冷。
看來阿簡被人下黑手跟紅玉是脫不了關系了。
紅玉沒有看出來馮英眼里的審視,還在質問馮英:“阿簡這到底有沒有事啊?這就好了?”
好像非常不想阿簡好起來。
馮英以前沒有這么細致的感覺過婢女對阿簡的厭惡,此時心中怒意大增:“你方才干什么去了?阿簡差點被人害了,你怎么敢把他一個人放屋在檐下?”
紅玉依然沒看出馮英眼里的怒意,馮英在她眼里就是個傻子。
她指著外面道:“奴婢去給大娘子送鞋樣子去了,是娘子您吩咐的啊,奴婢也不想阿簡出事,但是已經出了事,您也不能怪奴婢啊?”
豈有此理!
馮英氣的攥緊了拳:“你是照顧阿簡的,不怪你怪誰?”
“平日里大家都十分小心,知道阿簡沒有意識,豆子什么的都很危險,大家都不敢吃,吃了也會搗碎,如今這豆子怎么就放在了阿簡的鼻子里?”
“你又怎么就那么巧,偏偏這時候就出去了?你說不怪你,我還說就是你放的呢,你要害阿簡!”
紅玉這才感覺到馮英的怒意,但是她沒害怕,而是委屈的道:“娘子這是又在郎君那里受了氣,拿奴婢出氣吧?”
“郎君不喜歡阿簡,郎君早都說了讓您把阿簡,是您自己給自己找別扭的,現在受了委屈就拿奴婢們撒氣?”
艸,跟她嗶嗶個屁,這還不打她,反了天!給我打!
對!
打她!
馮英愣了下,心中怒氣翻涌,抬起手狠狠的給了紅玉一耳光。
“沒心肝的白眼狼,我撿你回來就是讓你照顧阿簡,沒有阿簡,我要你有什么用?沒有這個傻子,你早就爛在大街上,死了,被人賣了,爛了,你還覺得她沒用?”
“沒有阿簡,你算個什么東西?”
果然,打完可舒服多了。
李幾道安心的躺好這才像話,不然可氣死老娘了。
馮英:“……”
該說不說,阿簡有些好斗。
“你到底干什么吃的你自己不知道?在我面前說阿簡壞話,我現在就賣了你。”馮英得到鼓勵,更來勁了。
她自從嫁到李家,這是第一次發這么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