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兄弟,有個事兒想要麻煩你一下。”
府尹家里,管家陳忠來到倉房,笑瞇瞇的遞給石秀一盒酥餅,臉上帶著討好之情。
石秀笑著收下了酥餅:
“管家有事,支派個人過來喊一嗓子就是了,不需要親自跑來的。”
說完,他趕緊拿來一把椅子給管家。
兩人又寒暄兩句,陳忠這才說道:
“不用如此客氣,老爺有個重要差事要辦,我思來想去,覺得偌大的宅子,也就你比較合適。”
他笑了笑,說起了這次要辦的事情:
“老爺的一個外甥喜歡刀槍,想要一把制式佩劍,可是這種兵器都打著鋼印登記在冊,老爺雖然貴為府尹,也不能網開一面。但外甥哭鬧得嚴重,親戚們也都幫腔,所以老爺打算趁著天黑去城外軍器坊偷偷討一個沒打鋼印的,也算應付過去……”
“光有錢沒用的,說不定府尹一句話就能把咱們的店查沒……天氣越來越冷,是時候在店里弄個爐子了。”
傍晚,石秀來到下人就餐的廚房,看到桌子上擺滿了菜品,肉食居多,甚至還有大學士蘇東坡發明的東坡肉。
“誰是王九斤?”
“負責灑掃的小廝,這不就是派到軍器坊的那幾個人嗎?啥意思?他們回不來了?”
“等會兒有人過來,發生什么事都不要過問,只管燒火推拉風箱就行,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正聊著,吊著胳膊的陳文舉走進了店里,他的臉已經消腫,但還帶著清晰的巴掌印,腦袋也纏著白布,一副剛下戰場的模樣。
府尹平日里做的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也都被隱身的喬道清記錄著。
“味兒不錯,跟先生給的桃酥很相似……聽說封神世界的云霄娘娘打算自己做點桃酥,也不知道咱有沒有口福嘗到。”
“哈,這是現實世界的一個梗,夸你厲害的意思……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先生親口說的,我還想讓他喊我遷兒呢,可先生就喜歡說秀兒。”
檢查完畢,有兩個負責灑掃的小廝不敢進去了:
“這里面感覺好可怕,我們在外面等著行不行?”
聞煥章擺弄著李裕送的鵝毛扇,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念頭:
“皇叔,你覺得會否跟盧員外打府尹的侄子有關?”
石秀將那盒酥餅拋過去:
石秀覺得拿把劍而已,太過小題大做了:
剛說完,幾個衙役就大步走了進來,沖盧俊義嚷嚷道:
“這位陳公子控告你們偷了祖傳的釀酒秘方,跟我們走一趟,府尹大人會調查清楚的。”
嗯,到時候讓李忠收點臭雞蛋在公審大會上擺攤,生意絕對好。
很明顯,他已經將這里當成自己的產業了。
張飛撓了撓頭:
小頭目哈哈一笑:
“好說好說,你在這兒等著吧,我先去找監丞大人匯報一聲。”
楊林:“……”
十月的天說黑就黑,等他們達到城門口時,天色已晚,剛走出門洞,城門就吱吱扭扭的關上了。
很快,大家吃飽喝足,結伴從府尹家的后門離開,快速向城外走去。
但惹了拼命三郎,把頭磕爛,他也不會心慈手軟的!
李應趕緊攔在打酒的百姓面前:
“有什么就沖我們來,欺負百姓算什么本事……鄉親們快走,莫要被我們兄弟連累了。”
“有事就呼我們,謝道長會引導你們出來的。”
盧俊義拱手對衙役說道:
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軍器坊,剛到門口,就有差撥迎了過來:
“可是府尹家的客人?”
燕青心思一轉,隱約猜到了什么。
時遷像個古早時期的沖浪少年一樣,說了句陳年老梗,便消失在房梁上。
見到他,周圍顧客趕緊讓開,生怕等會兒鬧騰起來受到波及。
石秀覺得這根本不是個事兒,剛準備答應,陳忠又說道:
不過招惹張三還好,他最關心的是府尹那個管家,居然把石秀往這邊派,難道沒聽說過“寧惹武松,莫惹石秀”這句話?
管家陳忠過來,笑呵呵的勸大家多吃點,然后離開廚房,對前院正在處理花草的燕青說道:
“明日再招幾個負責灑掃小廝,要機靈點兒的。”
上次在麒麟村召開的公審大會很成功,得到了全鎮鄉親的擁護,現在來到真定府,自然也得把輿論搞起來。
“不需要不需要,老爺給那邊的監丞打過招呼了,你到了之后,他們會領著你去拿,到時候直接帶著回來就行。”
很快,這個身材瘦小的偷兒就出現在了鳳鳴書院,將管家派石秀去軍器坊的事告訴了劉備和聞煥章。
這位小廝連聲慘叫都沒發出來,就化作一股明亮的火焰,一命嗚呼了。
這家伙,表演欲還挺強啊……隱身拍攝的喬道清差點笑出聲,第一次發現李家莊的莊主居然這么有表演天賦。
如果有緊急情報,城門官兵會查驗后放下一個竹筐,將人吊上去。
幾個負責灑掃的下人也在,大家圍坐在一起,開始吃飯。
“對,之前那個王記酒家,多好的一個人,愣是被擠兌得無影無蹤的,全家都不知去向,說是逃去了外地。”
“還有那個吳記酒坊的老板,好端端的,突然把店兌給了這家伙,想想里面就有貓膩。”
盧俊義不慌不忙的走過去:
“你若是來買酒的,就去排隊,若是不買酒,還請離開,你這幅尊容,會嚇到我的顧客。”
差撥的態度越來越差,推搡著幾人往里走,石秀見這里守衛森嚴,所有地方都是雙崗,不少人都端著上了弦的弩,如果動起手來,難度不小。
史進:“!!!!!!!!!!!!”
時遷坐在桌子上,將身上的酥餅渣隨手拍掉:
“管家讓你夜里去軍器坊,大張旗鼓的就為了拿一把劍,很不對勁。就府尹的在真定府的地位,隨便吩咐一聲,監丞怕是立馬捧著劍送上門來了,哪還用得著偷摸去拿啊……要不晚上我跟著你?有啥事兒也好照應。”
原著里有先生送的鋼弩嗎?有強光手電嗎?有對講機嗎?有無人機嗎?有……算了算了,跟你們這些莽漢沒什么好聊的。
很快,百姓們離開神仙醉,但并沒有走開,而是站在不遠處,義憤填膺地盯著陳文舉作妖。
媽的,這就是軍器坊的秘密啊?!!!
“伱喊我什么?”
“好了,新來那個黑大個兒傻乎乎的,我三兩句話就哄得他團團轉,這會兒正做著買宅子娶老婆的美夢呢。”
“為了路上有個照應,讓后院幾個灑掃的小廝也跟你一起去,拿到劍之后,你們到城墻下,會有人放下竹筐接你們上去的。”
“對,你的任務就是把爐火燒得旺旺的,等鐵水燒出來,記得收集起來,明天打造兵刃使用。”
說完,沒等大家來得及反應,他就飛起一腳,將王九斤猝不及防的踹進了滾燙的煉鐵爐中,只聽得“轟”的一聲,燒得通紅的爐子和里面融化了的鐵礦石,頓時將王九斤包裹起來。
本想徐徐圖之,但奈何府尹出了招,那咱們只能多做幾種預案應對。
“只要你好好干,不該問的別問,我保證你一年后,絕對能在城里置辦起一套宅子……真定府的宅子可是很貴的,等你有了宅子,不愁討不到媳婦兒。”
將剩下的酥餅重新放回盒子里,時遷往懷中一塞,順著柱子上了房梁,低頭沖石秀說道:
說是流程,但實際上摸得很仔細,就連大腿根也都檢查了一遍。
惹了武二郎,說兩句軟話還能活命。
“我會將此事匯報給皇叔……對了,今日一早,張三爺、史大郎、錦豹子三人去軍器坊臥底了,我們會提前打好招呼……你別帶武器裝備,那里進門會搜身,帶的東西會被搜出來。”
差撥看了眼熊熊燃燒的高爐,推搡著一個嚇傻的小廝,準備繼續往爐子里填。
“不用,再說你這小身板,跟著也是累贅……原著里就是你偷雞才導致被祝家莊的人抓走了。”
“一群人去拿一把劍,此事確實有蹊蹺。”
“進來吧,按照這里的規矩,不管誰進來都要先搜身,你們一個個來,不要著急,就是走個流程。”
“沒這么嚴重,更不會有危險,石秀賢弟還請放寬心。”
雖然是管家,但陳忠卻一直笑瞇瞇的,說話從不盛氣凌人,對誰都如沐春風一般,在宅子里頗有人緣。
此時監丞正在跟楊林下棋,見小頭目進來,頭也不抬的問道:
“管家有事但請吩咐,不管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絕不推辭!”
沒多久,幾個官軍就押著石秀和四五個小廝來到七號爐前面。
真定府距離邊關較近,嚴格執行宵禁政策,每到天黑四方城門就會落鎖,這個時候想要進城很難。
衙役的行為讓百姓們很不滿,李應趁機向大家躬身行禮:
陳忠又囑咐兩句,這才離開倉房。
鄧飛:“!!!!!!!!!!!!”
“好,我一早就去辦此事。”
謝謝,我有媳婦兒了,還是大宋最尊貴的帝姬……張飛得意的在心里嘀咕一句,但臉上卻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聞煥章早想到有這么一招,所以讓盧俊義加快賣酒的速度,這樣等店鋪關門,饞著喝酒的百姓們自然會念起盧俊義和李應的好。
時遷:“……”
還真不是什么大事……石秀笑著問道:
喬道清說完,悄然離開了監房,跟蹤陳文舉去了。
石秀點了點頭:
這是……要打擊報復了?
盧俊義和李應對視一眼,這么好的生意,正好奇陳文舉能忍多久呢,沒想到才一天,他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搞事情了。
“這個姓陳的已經不是第一次欺負賣酒的了,我們所有人都知道。”
“好的,我會留意的。”
李應站在柜臺后面攏著袖子嘟囔道:
“可惜為了設套沒定太高的價格,否則照這種賣法,咱很快就成真定府的大財主了。”
一個小廝戰戰兢兢的舉起了手:
劉備笑著解釋道:
“不能讓府尹不明不白的死去,一定要公開審理,將他罪過一一昭告天下,這樣咱們才能得到百姓的擁護。”
七號爐不遠處,史進拎著一根下午剛剛打好的三尖兩刃刀,和鄧飛隱藏在暗處,一來是觀察七號爐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二來是給張飛和即將到達的石秀做個接應。
說完,他匆匆離開七號爐,走進了監丞的房間。
“小的就是。”
媽的,你們招惹誰不好,居然招惹那個煞星,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石秀隱蔽的點了點頭,表示會注意的。
等公審大會的時候播放出來,百姓們立馬會怒火中燒、群情激憤,不斷往陳文舉身上砸臭雞蛋。
石秀回頭望了望城墻上戒備森嚴的守軍,隱約覺得今晚真要回來的話,大概率會被射成刺猬。
“應該沒什么聯系吧?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晚上還是讓喬道長跟著走一遭,咱們這邊也做好準備,若有變故,就沖到府尹家里,先將真定府控制下來。”
差撥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上個月偷了佛堂的純銀燭臺,大人決定將你處死。”
等公審大會召開時,全都會公布出來,讓真定府的百姓們看清他的嘴臉。
陳文舉少了半張嘴的牙齒,但興致卻很高,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店里的布局,指著柜臺前限量供應的牌子含糊不清的說道:
“回頭把這個拆了,做生意咋能摳摳搜搜的呢?”
幾個官兵舉著火把,領著眾人向軍器坊深處走去。
一旦被收監,天知道這個案子什么時候才會審理呢,說不定會一直關下去,直到死在牢中。
“安排好了?”
黑燈瞎火的,坐著竹筐上城墻,萬一上面的人失手,自己不得摔出個好歹來?
陳忠交代道:
“不能太早,否則被人看到,監丞那邊不好交代,你們下午休息,傍晚吃飯,天擦黑時出城……我已讓廚房多加了幾道菜,再來一壺酒,但不能多喝,老爺的事情重要。”
“沒想到還可以買宅子娶媳婦,真能那樣的話,我這輩子都跟著大人混了!”
管家居然這么小心翼翼的,真是沒見識屁事多。
“對不起了鄉親們,今天的酒不能賣了,不知道我們犯了什么事,得跟這幾位官爺走一趟。”
“全部抓起來,一個不留!”
同時也能加深府尹侄子欺行霸市的形象,為以后占領真定府提供幫助。
“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能停?”
排隊的百姓們氣壞了:
“什么事都沒犯,他們就是官商勾結欺行霸市!”
石秀大咧咧的擺了擺手:
剛被關進去,喬道清就現身,送來了早就配好的鑰匙、對講機、飛刀、腰刀等防身武器,一旦衙役亂來,就殺出去,免得在牢中吃苦受罪。
幸好沒帶防身武器和對講機,否則這一關就過不去。
這話說得陳忠連連擺手:
“這些百姓已經交了錢,等他們把酒打完再跟你們走如何?”
“軍械重地,豈容你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趕緊進去,少墨跡。”
衙役將剩下的白酒全帶走,門店打上封條,押解著盧俊義和李應以及店里幾個伙計,游街示眾般的去了衙門,收入監牢。
此時,七號爐旁,負責這里的小頭目對一直裝傻充愣的張飛說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聽得陳文舉心煩意亂,他沖幾個衙役吩咐道:
為了讓張飛更有干勁,小頭目踮腳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好,沒問題!”
時遷打開酥餅,先聞了聞,又拿著好運貓的吊墜在酥餅上晃了晃,這才放下心來,拿起一塊咬了一口,點頭說道:
“要是好用就多留一段時間,不好用就再處理掉……不過你小子也是缺德,居然用宅子老婆誘惑人家,誰能受得了這種誘惑啊?”
很快,差撥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問道:
同一時間,玄武大街上,神仙醉的門口排起了長龍,所有人都對這里的高度白酒愛得不行,那炭火一樣的感覺,讓不少酒鬼都難以自拔。
劉備撫了一下頜下的胡須說道:
石秀給他倒了杯水,沒好氣的說道:
“你早點拿下真定府,先生會賞賜你的……剛剛你說不對勁是什么意思?”
“不行不行,趕緊的,你們的錢也得沒收,還有這些酒,將會成為呈堂證供帶回去……你們這些人趕緊出去,莫要妨礙公務!”
好端端的你提什么原著啊?
石秀滿口答應下來,覺得這事兒毫無難度。
“我一個人快去快回,說不定天擦黑時就能趕回來,不需要再坐竹筐了。”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前院的事情忙完,趁著去廚房巡邏的機會,悄悄告訴石秀,情況很不對勁,萬事要小心。
張飛:“!!!!!!!!!!!!”
石秀拱手說道:
時遷吃著岳飛從現實世界帶來的碧根果說道:
“要我說,咱們直接殺了府尹一家,然后起兵算了,現在搞得這么復雜,我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過越這么表演,拍出來的效果就越好。
等陳忠離開,燕青在心里嘀咕道:
盧俊義笑了笑說道:
“只是拿一把劍?不需要別的嗎?”
他剛走,時遷的身影自房梁上顯現出來:
“秀兒,有點不對勁啊!”
正在燒火的張飛隱蔽的將一根鋼釬甩到了石秀腳下,不管等會兒發生什么事,拼命三郎手邊至少有個武器。
“奉命來取東西!”
監丞點了點頭:
天慧星,慧極必傷,石秀不舍得傷自己,那只能傷招惹他的人嘍。
就在這時,天慧星石秀彎腰撿起地上的鋼釬,抬手就將差撥的腦袋砸得粉碎,接著撲向旁邊的官軍,咬牙切齒道:
“我本不欲傷人,都是你們逼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