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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齊的文臣武將們,除了確實有差事的,平時上下衙的時辰都不會被死死限制著,偶爾想偷懶了,或者誰家里有事兒脫不開身了,基本你點個卯就能直接回家去了。
以前柳漳等人在不當差的時候也是有這個小特權的,但在虞子禎走后,他們的處境就已經明顯大不如前了。
他那些原本因為總是有人替他們出頭而老實下來的上司,在京城的那次大動蕩后,就開始了對他們的連番試探。
在確認了他們確實已經無人庇護之后,他們的苦日子就來了。
也就是虞子禎來的快,不然再過個一年半載的,衛衡覺得,他這條“后路”,柳漳他們怕是就能用得上了。
“那就麻煩你了。”虞子禎已經把需要柳漳他們做的事寫下來了,她把那封沒有封口的信交給衛衡,“我還要去見其他人,你到時候幫我把這封信拿給柳漳。他若是痛快應下幫我做事,你就正常送他出府,他若是遲疑、猶豫或者直接拒絕幫忙,你就讓他在你府上等我一下。”
衛衡見她都沒有給信封封口,眼角不由微微一抽在,“你這是隨便我看的意思?”
虞子禎搖頭,“我是不建議你看的,不封口,是為了讓柳漳以為你其實是看過這封信的。”
衛衡:.
雖然不是很明白虞子禎玩兒這一手到底是何用意,但他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他確實是被對方拉出來混淆視聽了。
這個發現讓他心情極好,他唇角微微上揚,“除了幫你糊弄柳漳,觀察柳漳,以及在他表現有異的時候幫你拖住他,你還有其他需要我幫忙的事情嗎?”
虞子禎笑著搖頭,“做完了這件事,你就把家里的主子、下人全都組織起來,謹守門戶,以防動亂吧。”
她摸出一枚求救煙花遞給衛衡,“要是有人對你們一家不利,就點燃這個扔出去,我會讓人用最快的速度來救你。”
衛衡很感動,他收好那枚求救煙花,“多謝你。”
虞子禎笑著朝他擺擺手,“那我就先告辭了,你一切小心。”
衛衡點點頭,“你也一切小心。”
他親自把虞子禎送到府門口,看著她上了馬車,他這才回府做他該做的事。
與此同時,虞子禎也已經見到了提早一步趕來京城的陸懷義父子三人,以及他們帶到京城的二百名精銳戰士。
這些人明面上的身份有鏢師、游俠、匠人、農民,還有行商和他帶來的伙計、護衛、馬夫等等。
見過他們,跟他們了解過京城的最新情況,又給他們安排好接下來的任務,虞子禎這才去了吉家香鋪,借他們家的地方和以陳慶、鄭玉芝為首的鏢師們見面。
陳慶、鄭玉芝原本也是在虞子禎軍中效力的,但在虞子禎距離京城還有八百里的時候,虞子禎就把他們提早派到了京城這邊。
他們和陸懷義等人不一樣,打聽消息、潛伏隱藏什么的他們并不擅長,所以虞子禎就把他們安排在了吉家香鋪這邊。
這些年吉家香鋪的生意越做越大,每個月外出進貨的商隊、幫忙護鏢的鏢師都多的很,虞子禎隨便找個名目,都能把人合情合理的塞到京城里來。
把所有在京的下屬全都安排好,讓他們把該保護的人全都保護起來,該做的任務全都各自認領出去,虞子禎這才掐著點兒去了莫懷陽那里。
此時太陽已經只剩最后一絲余暉,衛衡趕著眾官員下衙的時間點,把總算能夠自由活動了的柳漳請了過來。
柳漳知道衛衡是虞子禎為他們準備的“后路”,所以早在虞子禎剛出京沒幾天的時候,他就已經找機會和衛衡搭上了線。
這次衛衡請他,他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兒,但卻還是第一時間就拿著請帖過來赴約了。
待到看完虞子禎托衛衡轉交的那封信,柳漳不僅沒有如虞子禎猜測的那樣表現出遲疑、猶豫甚至排斥、恐懼之類的情緒,反而還情不自禁地在衛衡面前表露出了他的驚喜和振奮。
衛衡放下心來的同時,也很好奇柳漳怎么一點兒也不擔心丟命或者牽連親屬。
柳漳也不瞞他,“今天我那上司又找我們茬兒了。我聽說他兒子已經和盧氏的旁支庶女定親了,有了這層關系,以后他肯定會卯足了勁兒變本加厲找我們麻煩的。”
以前他們禁衛軍就已經有不少人因為想找機會捧盧氏的臭腳在不停找他們麻煩了,現在他們的頂頭上司居然直接變成盧氏姻親了,那他們這些得罪盧氏一族得罪的人盡皆知的人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還好世子打到京城了,不然我們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就得找衛兄您幫忙想辦法逃出京城了。”
衛衡聞言不由暗暗感嘆一句虞子禎是真的運氣好,每每想干什么都能恰恰好抓到合適的時機。
他舉起茶盞,輕輕和柳漳碰了一下杯,“那我就以茶代酒,預祝你們馬到功成。”
柳漳唇角微揚,“借衛兄吉言。”
從衛府離開后,柳漳第一時間就把他那四百多名弟兄給召集到了一處。
而虞子禎則是已經再次改頭換面,出現在了安慶長公主的護衛隊伍中。
在莫懷陽的暗中授意下,已經很久沒有離開自己院子的安慶長公主強撐著被人送到軟轎里,一路抬到了京城的登聞鼓處。
堂堂嫡公主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敲登聞鼓,這消息甫一傳開,京城但凡能抽開身的就都被炸出來了。
人們紛紛涌上街頭,想要第一時間吃個新鮮熱乎的勁爆大瓜。
安慶長公主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她不僅讓人替她敲了登聞鼓,而且還揚言,如果盧潼父子不在半個時辰內一起來接她,她就要把他們做過的所有惡事全都宣揚得人盡皆知。
收到消息的盧潼差點兒沒有被自己這個拖后腿的外甥女給氣死,他做賊心虛,生怕安慶長公主是從別人口中聽說了太后死因有異的這件事。
稍作權衡之后,他到底還是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一起去了登聞鼓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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