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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丑這話剛說完,就聽那邊吵架的人里面有一個聲音道:“江小六你那是什么話,就你還敢跟我等爭,信不信我去你家告訴你爹娘你要摻和大戶人家后院之事,你爹娘定會打斷你的腿!
你忘了你叔叔當年是怎么沒的啦?再惹到不該惹的人,當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傾妍的腳步立馬頓住,嘿喲,這是有內情啊,這個她倒是可以聽聽。
“丑丑,你說咱能不能在他們嘴里知道些城里那些家族不為人知的事?說不定還能從中聽到些薛明華當年被拐的真相呢。”
丑丑不以為然的道:“那可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你看看在場的才多大?最大的也就二十來歲,那會兒還是小屁孩兒呢,能知道什么?”
傾妍挑挑眉,“那也不一定,萬一家里有長輩知道呢,他們聽到過也行啊。”
那個被說的叫江小六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黑瘦少年,聽了剛剛那話直接上前推了一把說話的那人。
那個說話的少年年齡跟他差不多,個子沒他高,倒是比他胖,算是這幫混混了最胖的了。
說是胖也就是跟這幫人相比,這幫人個子高的也是瘦的很估計都是在一百斤以內樣子,那個矮胖少年應該有一百二三十斤吧,看著比別人要有肉的多。
那個叫江小六的少年是后來這波人里面的,他推的是之前跟在傾妍后面過來的五個人之一。
見他動手,傾妍還以為兩撥人馬上就要打起來了,結果兩人直接被兩方的人給拉開了。
那個叫小六的這邊的一波人跟他說了兩句,他瞪了那矮胖子一眼就先離開了。
傾妍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就走了?真像小學生吵架,這是怕告家長吧?
不過他走了更好,在這里恐怕其余人不好八卦他家的事情。
傾妍退了回來,對一群人道:“你們先停一下,我是有些事需要你們幫忙。”
兩波人本來想繼續吵的,聽到傾妍的話直接停了下來。
兩波人互相對瞪了一眼,朝著她這邊圍過來,然后在兩三步的距離停下。
“姑娘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們說,我們人多肯定能幫到姑娘。”
一個二十來歲,穿著最齊整的高個子男人說道,這人應該是十幾個人中的領頭的。
矮胖子也拍著胸脯說道:“姑娘別聽他的,他們是混南城的,那邊多是貧民,我們家可是東城那邊的,您有什么事找我們,我們更能幫上忙。”
傾妍解下腰間那個素面荷包,故意晃了晃,里面的銅板和碎銀子發出撞擊聲。
那些小混混聽見荷包里面真的有銀子,眼一亮就要聚攏過來。
傾妍舉起一只手,“哎,你們不要一起圍過來,派兩個代表過來就行了。”
這么熱的天,這些人身上都是汗味,她的鼻子本來就靈,圍過來得把她熏暈。
一群人停下,然后之前說話的那兩個走了過來。
穿著比較體面的那個拱手道:“姑娘,我是這些人的大哥,姓王名徽,姑娘有什么事盡可以與我說。”
另一個矮胖子撇了他一眼,也朝傾妍拱手道:“姑娘,我是他們中的老大,姓劉名貴,想讓我們作甚,姑娘可以直說,除了殺人放火,其他的都好商量。”
“嗤~說的好像你們別的都能干似的,連我都打不過,還能干嘛?”
劉貴話音剛落,王徽就朝著他嗤笑道。
“你——”劉貴臉瞬間被他氣的漲紅。
傾妍打斷他們直接道:“不是讓你們去做什么,就是想跟你們打聽些事,你們對城里的一些大戶人家了不了解?”
兩人,包括后面聽著的十幾個人都齊齊的看向了她。
王徽神色凝重下來,有些遲疑的道:“你問這個做什么?你不會是外族派來的探子吧!”
后面有幾個人也警惕的看向傾妍,甚至動了動位置,好像一確定她是探子,就要沖上來把她治服。
傾妍挑了挑眉,看來這些人混歸混,對于自己的城池還是會下意識的保衛的。
“你們是不是傻,我要是探子找你們能問出什么機密?我就是有個姐姐要嫁過來,想要打聽一下這邊幾戶門當戶對的人家風評如何。”
傾妍一本正經的胡謅道。
顯然這些話在這些人看來是很合理的,竟是紛紛放下了戒備,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我們倒是聽到過不少傳言,至于真假我們可不敢保證。”
傾妍不在意的道:“你們說說我聽聽,至于真假我自有自己的辦法求證。對了剛剛那個江小六的叔叔是怎么回事?先跟我說說唄!”
王徽眨了眨眼,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們,見他們沒有反對才道:“按說江小六是我的兄弟,我不好背后議論他家的事,不過,他叔叔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這邊的人幾乎都知道,與姑娘說說也無妨。
我們這些人現在大都不會和大戶人家的陰私沾上邊,就是因為十一年前有人給了江家叔叔一筆錢,讓他偷偷幫著把一個丫鬟迷暈賣給了人販子,也不知道那丫鬟是哪個后宅老爺少爺的心頭肉,竟然查到了他這里,沒幾天就傳出了江叔叔的死訊。
江家對外說是得急病死的,可我們里面有當年跟江叫叔叔一起混的長輩,還是知道一些的。
當年江家叔叔干那事兒之前,說過他接了一筆大買賣,不過要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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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拿到錢還請他的兄弟吃了一頓好的,結果沒兩天就死了,這其中沒有什么關聯才怪呢。
后來家里長輩就會提醒我們這些喜歡在外面混的孩子,盡量不要和人家的后宅陰私有牽扯,就算給再多的錢財,也不要做那害人性命買賣人口一類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傾妍聽了心里想著,這江家叔叔可以說憑一己之力給興唐府的小混混設了個底線啊。
等等!十一年前!不會這么巧吧?
“那個丫鬟不會是薛家的吧?”
王徽心里一驚,這人不會知道些什么吧,搖搖頭不敢隨便亂說了。
傾妍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真的有些關聯了。
也不知道那個被賣的丫鬟很有可能就是薛明華,看來還真是她的家里人干的,就是不知道薛明華和她爹娘知不知道了。
那個江小六的叔叔應該是被殺人滅口了。
傾妍也不再糾結這個,問兩人道:“那你們跟我說說其他的吧,那些大戶人家的事情,不管是道聽途說還是你們自己猜測的,都跟我說說。”
劉貴笑嘻嘻的道:“這個姑娘可以問我,我知道的比竹竿徽多。”
也不等王徽反駁,就繼續道:“我這城里最大的幾家一個是梁家,一個是薛家,還有一個是孫家。
聽說都是大家族的旁支,都是河東有名的世家出來的,那些世家家里頭也都是人才輩出,尤其是這薛梁兩家。
這梁家老爺是咱們興唐府最大的官,他的弟弟也在汴州為官,聽說官也不小。
不過啊,梁家有一個大家都知道的弱點,就是梁大人膝下沒有兒子,他的夫人和幾個妾室生的全都是女兒,一共生了十幾個女兒!
而且據說幾個長大了出過門的女兒長得都像梁大人,那容貌,簡直一言難盡。
大女兒都已經19歲了還沒有定人家,就是因為長得太像梁大人了,家世好的看不上她,畢竟當家主母那也是大戶人家的門面,長得太難看了,也是掉面子的事兒。
可家世低的,那梁小姐又看不上,覺得配不上,所以就耽誤到了現在……”
“孫家是這興唐府的首富,倒也不是純商戶人家,家里的二老爺是校尉,嫡出的女兒更是嫁給了薛家的嫡次子。
只是孫家大老爺有點兒好女色,聽說后院有幾十個妾室,兒女也多,三十多個,也就是家里有錢,不然都養不起。”
傾妍聽他說這些,聽的津津有味的,雖然有可能只是市井流言,跟在真正的版本肯定是有區別的,不過這些流言里頭也未必沒有事實,肯定有一小部分實情在里頭。
劉貴說完了梁家和孫家,就開始說起薛家的事兒,還是關于薛明華的。
“說起這薛家,算是三家里面最正經的了,聽說薛長史家里很講規矩,后院也沒有幾個妾室。
不過有一個嫡女卻是很神秘,從十五歲之后就沒有在這城里出現過了。雖然薛家對外說,他們家的嫡小姐去了汴州的外家,可私底下很多人都在傳,就算去了外家,也不可能逢年過節的都不回來吧。
而且這都已經十幾年了,那薛小姐不可能不嫁人,就算嫁在了汴州那邊,也應該有風聲傳回來才是,至少會過年的時候帶著夫婿回來看看娘家人。
但一次都沒有,許多人都說那薛家小姐要么就是跟人私奔了,所以對外謊稱是在外家養病,這大戶人家的最是講究名聲,那小姐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就是被什么人壞了名聲……”
傾妍聽他說這話,并沒有往那個江小六的叔叔那邊猜測,看來薛家保密工作做的還是挺嚴密的。
之后又聽這些人說了別的一些官員的八卦,有的很是離譜,傾妍就不太感興趣了,直接把荷包里面的一袋子銅板和碎銀子都倒給了他們,至于他們怎么分,她就不管了。
其實也沒有多少碎銀子,加起來也就不到二兩,再加上幾十個銅板,那荷包又不大,就已經是鼓鼓囊囊的了。
不過對這幫小混混來說,這已經算是一筆巨款了,畢竟除非是幫著做一些比較難的事,平常大多都是得個幾十個銅板就不錯了。
等傾妍走的時候,那些人就跟送財神爺似的,揮了半天的手,一個勁兒的說有事兒再找他們。
那諂媚的表情,傾妍都覺得沒眼看。
說實在的,這些人還是時代的緣故,這些人沒有利用好,不然的話,真要是成立一個什么收集情報的組織,讓他們去,沒準兒還真能干出點名堂來。
丑丑:“有一片烏云從南邊飄過來了,估計很快就有一場陣雨,要不咱們回東大街去吧,南市那邊可沒有什么能避雨的地方,不然就趕緊回薛府,跑快點的話,應該也能躲過去。”
東大街已經逛完了,沒什么可逛的,沒必要再跑回去,傾妍想著干脆回薛府算了。
跑了一上午一中午了,她有些累了,回去還能睡個午覺休息一下。
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對丑丑道:“咱們明天一早離開的話,騎著馬出城,若是趕上大雨怎么辦?要是在有人的地方,也不能把雨傘或雨衣堂而皇之的拿出來用,就算披塊塑料布都有點顯眼。”
丑丑:“你不會又想弄個車吧?這邊可沒人幫你了,在邯城那邊有楊家坪眾人可以幫你,短時間內就能給你弄好,這邊你總不能讓人家薛家下人幫你弄那車棚子吧?
你說一聲的話,薛夫人估計會直接給你一輛馬車,我看他們馬廄那邊有兩三輛馬車呢,應該是薛家專門備著家人用的。”
傾妍想想還是算了,反正明天就一天了,實在不行就加快速度跑到沒人的地方,到時候找塊空地,要真下雨的話,就把空間里的越野車拿出來在里面等時間到了。
傾妍沿著內城墻快速的繞到了南邊,又從緊挨著十字街的一個胡同穿了過去,穿到了西大街上。
剛到西大街,就聽丑丑道:“那四個人已經匯合了,騎著馬從南城門離開了,正好和你錯過。”
傾妍拍了拍胸口,還好。
然后對丑丑道:“你繼續監視著那四個人,聽聽他們之間有沒有聊天,看看能不能從他們的聊天中知道一些什么。”
丑丑:“還用你說,我一直盯著他們呢,只不過這四人還挺謹慎,說話基本上都是幾個字,能簡練就簡練。
像其中兩個人找到另外兩人的時候,只說了一句,人乘著驢車從東門繞過去了,然后就沒再說什么了,直接騎著馬就往南門追了出來。
就這種話,讓別人聽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