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劍修

章八五 勝筑基陰謀顯露

“公然襲殺他宗弟子,壬陽教行事已經如此無所顧忌了嗎?”趙莼冷斥道,不想這壬陽教弟子竟是直截了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笑著搖頭:“被旁人知曉了,叫公然,旁人若是不知,就是從無此事了……”言語間向前探出一臂,大蟲便從肩頭落下,爬上手臂,半截蟲身還環在腰間。

如何對付此教修士,靈真派中早對她等有所教導,有外化命蠱,則先攻之!

趙莼劍光一閃,飛遁而出,如秋風掃落葉般,直將大蟲頭部斬下!

壬陽教修士欲躲,卻是慢了一籌,只能眼見著劍光落下,大蟲甚至沒來得及發出哀嚎。

“道友好身手啊!”他隱怒道,驚異趙莼竟是位入境劍修,心中欲除去這一門中威脅的念頭,愈發堅定。

趙莼亦是認定,這壬陽弟子必是筑基修士,兩門劍法合一后,練氣期根本無法接下她方才的一劍,定會與命蠱一起被斬分為二!

她之猜想的確無錯,此人名為陳松實,才晉入筑基不久,本是壬陽教此回前來觀禮的練氣弟子之一,受氣運哺育后修為圓滿,且早已尋好筑基靈物,攜帶在身,便一鼓作氣在這吞岐山上,筑成了靈基。

另一事,她卻是不曉。

壬陽教確實暗中遣派弟子襲殺靈真派天才,其中卻并不包括練氣期,而是限于柳萱、江蘊這兩位丹道、劍道天才。今日遭遇陳松實,實是因為兩人同從靜修洞府中出關,陳松實又見她身著靈真派衣袍,通身修為不過練氣,秉著能除一人是一人的想法,才有了這場無妄之災。

“觀你不過練氣,便已窺得道境,這天賦,確實是羨煞旁人啊。”陳松實手往大蟲斷開之處一撫,只見大蟲渾身顫抖不停,由下向上蠕動,竟在斷開處新生了一個頭顱來,“可惜了,今日遇見我,算你倒霉!”

他剛入筑基,教中三大秘法中的化身術還未學成,命蠱不能單獨作為身外化身,還需得使用馭術,操縱大蟲對敵,自身不可完全抽出身來,結印施法。

大蟲頭部與上背部俱是長針,飛射出去后,須臾便能再生,趙莼不斷避讓,心中卻在盤算,不可將自己置于被動之處,只一味防守。

斷肢重生,此招數逆天而行,必然耗損極大,不可一用再用。

同時,她亦覺察出,此人與先前杜樊之所戰過的卓公擎不同,卓公擎與毒蛛,如同兩者,可互為配合,聯手斗戰。

而面前這位壬陽弟子,倒是與涂冕類似,必須分神控制蠱蟲,己身行動有所限制。

如若不是化身之術……

趙莼眼神一厲,劍勢大改,轉而向陳松實的頭顱殺去!

“不好!”陳松實暗道一聲,纏繞大蟲只臂擋于身前,另一臂聚起真氣向前推出!

到底是筑基期,真氣凝實程度練氣難以相較,趙莼只感覺一股鈍力向她腰腹而來,腳下微錯,迅速扭身躲開,劍刃旋轉,直直貫穿大蟲,將陳松實內里手臂,攪得血肉橫飛!

陳松實心中大悔,面前女修聲名不顯,卻是個能以練氣期撼動筑基的怪才,這等人物,好巧不巧竟被他所遇見了。然而有悔,他也并無求饒之意。

兩派之怨,早已深入人心,如今遇上,不過是個你死我活的局面!

他從袖中拋出一物,轟然在兩人之間炸開,趁此機會,將命蠱凝成小球,吞入腹中,要行內生之術!

趙莼不知是何物爆炸,耳間轟鳴,微微隱痛,抬眼察覺陳松實動作,立時于煙霧中飛遁上前,劍光連閃,將他另一臂也斬下!

陳松實內生術尚未使出,趙莼之劍就要落在他頭顱。

此時卻聽有人急呼一聲:“師妹劍下留人!”

劍尖點在陳松實眉心,離貫入其內只差分毫。

出言的鄭辰清心中驚嘆,如此迅猛之劍,還能立時停下,可見持劍人的境界,已經入微。

“鄭師兄?”趙莼劍往下去,真氣貫入陳松實下腹,搗毀丹田,徹底使其失去反抗之力,這才收劍入鞘,回身問道。

鄭辰清見她以練氣修為,大敗筑基,面上卻沉靜如水,心中佩服,解釋道:“近來宗門周圍常有壬陽教修士襲殺弟子,若留此活口,正可盤問一二,便是他不說,也可為一證據留下。”

還未等趙莼開口,癱軟在地的陳松實卻是冷笑:“少污蔑我壬陽,不知我教何時遣人去你靈真襲殺弟子了,要殺要剮隨你,潑臟水可免了!”

鄭辰清面色一沉,怒道:“污蔑?難道你今日不是在襲殺我派弟子?壬陽教何時有敢做不敢當之輩了!”

行事被抓了個現形,陳松實一時不知如何駁斥,恨恨咬牙:”沒做就是沒做,今日之事我認,其余的……我一概不認!”

趙莼止下兩人爭論:“與他口舌相爭已然無用,還是帶回去,看長老們如何裁定吧。”

若如此擒回,被至岳宗修士看見,定然少不了一番盤問,鄭辰清喚出一方小塔,正要將陳松實收去,趙莼觀其眼中恨意積蘊,愈發冷然,暗道不好,猛地拽住鄭辰清衣袍,向后遠退,大喝道:

“師兄小心!”

幾乎是分毫之間,陳松實軀體爆裂開來,血肉飛濺!

其沖擊力之大,讓退后十數米的二人尚覺得丹田震顫,真氣一時紊亂,若是直接承受,怕是要重創乃至殞命了!

“師妹已然攪碎他丹田,按理說,不可能自爆才是……”鄭辰清心有余悸,出言問道。

趙莼微做思量,回答:“壬陽命蠱一道,頗為詭異玄妙,想是丹田破碎,命蠱未死,才有如今他自爆之行為。”

想來也應是如此了,鄭辰清認同此言,微微頷首,可惜今日不能帶其回去,又想到其性烈至此,就算盤問,怕也難撬開他的口,心中稍有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