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587.鋼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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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事?

許鑫來了興趣。

對于張猛他之所以記憶深刻,是因為他看過那部《耳朵大有福》。

準確的說,是《耳朵大有福》的前半部分。

作為一個西北人,他其實對于鐵路并沒有什么特別深的感情。

雖然神木也有火車站,但那條線是往內蒙去的小站,而且他也不是神木縣里的人,哪怕家里發達了之后開始用火車往外運煤,他也沒怎么往那邊去過。

所以,對于《耳朵》這部電影里,范緯演的那個主角的一系列遭遇,他并不能達到共情的地步。

說白了,那部電影在他眼里來看,找尋的不是所謂的“記憶”,而是藝術性。

他看的是導演的鏡頭感。

但那電影的整體節奏和時代背景,他都不是特別了解。

這也是他這一代導演的地域缺陷,或者說是時代符號。

所以那電影只看了一半,印象中比較深的劇情段落,就是什么“新聞聯播就酒,果內新聞喝一瓶,果外新聞喝一瓶。”

但整體電影的節奏他還是挺喜歡的。

那種人到暮年,不服老卻不得不老。偏偏這人是個在鐵道工作了一輩子,無法適應社會的“失敗者”的感覺體現的淋漓盡致。

而后半段他好像是被自家姐姐叫去暖床……還是干啥去了。

反正沒看完。

但整體的那種節奏還是很成熟的。

是一部能夠讓人靜下心來看的電影。

能導出這種節奏的導演,或許鏡頭感不敏銳,也沒有什么過于夸張的技巧。但那種扎實的基本功,他還是很喜歡的。

于是點點頭:

“說唄……他現在在哪?”

“在鐵西一家雞架店里等咱們……”

許鑫嘴角一抽。

這下明白了為啥沈小陽特別想拉著自己去吃雞架了。

不過,他確確實實累了。

今天中午一頓酒,讓他的精神都有些萎靡。

可……

回想著沈小陽今天一整天的熱情,他一拍大腿:

“那咱趕緊過去吧,別讓人家等久了。”

沈小陽神色一喜。

沈小陽親自開車,拉著許鑫和蘇萌往未知的地方走。

許鑫坐在副駕駛上,和沈小陽在那聊天:

“張導找我……具體是啥事?”

“就說是電影的事情,他其實不知道許導您來。我也沒和他說……是在咱們看演出的時候,他忽然給我發的信息。說是看新聞,您去劉老根了。說有關于電影的事情想和您認識下……我倆關系特別好,也知道他的脾氣。他是那種特別本分的人,也特別不喜歡麻煩別人。能自己解決的,他肯定不會張嘴。但只要張嘴了,就是自己真沒辦法了……所以……”

“明白了。”

許鑫點點頭:

“那就去看看唄。話說咱們去哪啊?”

“群樂飯店。”

“……這個時間?”

許鑫看了一眼時間。

這都十點出頭了。

沈小陽笑著說道:

“他家關門晚,晚上吃雞架的酒蒙子才多。所以都干到凌晨了。”

隨著他的形容,許鑫以為這群樂飯店得是跟鹿鳴春那樣的大飯館。

可沒想到……卡宴一路來到了一片看上去很老舊很老舊的家屬樓前。

“這……在哪呢?”

“那邊。”

沈小陽指著街道遠處一個亮燈的地方。

許鑫看了一眼……發現那家店好像是由居民樓一樓改的。

“小餐館?”

“對,但味道絕對沒毛病。”

這下,許鑫是真好奇了。

跟著沈小陽一路往亮燈處走,然后就看到了“群樂飯店”四個字。

沈小陽親自拉開了門:

“許導,請。”

“哈哈,走”

許鑫剛進屋,立刻就聞到了煙味和一股奇特的香味。

有個盤著頭的大姐從小吧臺后面站了起來:

“仨人兒啊?”

“包1。”

沈小陽說完,都不需要這大姐引領,直接繞開了幾桌食客,推開了由臥室改的包廂門。

然后許鑫就看到一個帶著棒球帽,歲數在三十出頭的男人站了起來。

先看沈小陽,然后看許鑫,接著起立、摘帽子。

“哈嘍。”

沈小陽笑著打了個招呼,接著讓開了身位:

“許導,他就是張猛。”

聽到這話,許鑫笑著伸出了手:

“張導,您好。久等了。”

“誒誒,許導您好,幸會幸會!”

張猛二話不說,上前一步雙手握住了許鑫的手。

張猛體型微胖,發際線有些危險,戴著個眼鏡……這造型看起來有點不修邊幅的意思。

但笑容卻很熱情。

大家寒暄認識之后,便趕緊遞過來了菜單:

“許導,您看看咱吃什么……”

“客隨主便。我這什么都不懂,張導和陽哥來就行。”

聽到這話,沈小陽索性接過了點菜的職責,把聊天的空間留給了倆人。

而許鑫也不墨跡。

實際上他雖然不反感所謂的官腔套話,但通常情況下對上他才會絞盡腦汁的去聊。

對平或者對下,他更喜歡開門見山。

這頓飯到底能不能吃踏實,就看張猛找自己干嘛了。

于是,他端著茶杯笑著問道:

“來的時候,聽陽哥說,張導有點關于電影方面的事情找我?什么事啊?”

一邊說,他一邊聞了聞杯子里的茶香。

茉莉花,味道還挺香。

張猛有些愣。

似乎沒想到許鑫會這么直接。

下意識的看了沈小陽一眼。

沈小陽在寫菜單,壓根沒抬頭。

見狀,他想了想,便說道:

“是這樣的……許導,我剛拍完了一部電影,叫做《鋼的琴》。是由王謙源、秦海露主演的電影。”

王謙源、秦海露……

聽到這倆名字,前面的男演員許鑫倒沒啥印象,但秦海露他肯定是知道的。

這兩年最爆款的那部話劇《紅玫瑰白玫瑰》的主角。

印象里,她的《榴蓮飄飄》也不錯。

不過那電影題材他也不算多喜歡。

總覺得帶了很多香江人對大陸人的偏見。

不過……憑心而論,這倆人在電影節并不算什么名人。

號召力等同于0。

不過他也沒表現出來。畢竟他不可能對倆素未謀面的人有什么喜感或者惡感。

只是點頭:

“嗯,然后呢?片子已經拍完了?”

“已經拍完了……還送到了東京電影節上面。”

“那可以啊。”

許鑫與其說夸,更像是恭維了一句。

畢竟東京電影節還沒出這一屆的入圍名單呢。

《山楂樹》倒是收到了李平東的邀請,作為本屆評委推薦的驚喜影片登錄,但沒有參與獎項角逐的資格。

送審不代表入圍。

這點是本質上的區別。

不過,他更好奇了……

電影送審,說明已經拍完了。

拍完了還找自己干啥?

他一開始還以為對方是想拉投資。

但現在看起來并不是。

而張猛則點點頭:

“對……就……都已經制作完了。”

“嗯。”

許鑫繼續聆聽。

可對方卻卡殼了。

弄的他有些無語……

看著對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了想,笑著端起了茶杯:

“沒事,張導。我和陽哥的關系你也知道,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困難直接說就行。”

沈小陽這時才算得到了說話的機會,趕緊抬頭說道:

“對,你有啥話直說就行。”

說完,起身往屋外送菜單去了。

而張猛聽到這話后,深呼吸了一口氣……

“呼……許導。”

“嗯。”

“我沒錢做發行了。”

“呃……”

聽著這個理由,許鑫看著他那肉眼可見在變紅的臉,心說這人臉皮可夠薄的。

但心里反倒踏實了。

他其實挺怕的,挺怕對方忽然來了句“這片子沒過審”之類的。

那他肯定是思想有多遠,人就滾多遠。

因為他是真頭疼這種和審查對著干的導演。

就跟《夾邊溝》那種一樣。

但現在聽著這理由……

不就是錢嘛。

反倒好解決了。

于是問道:

“這片子哪家公司投的?投了多少?張導沒留發行費用?”

“遼影。”

“呃……”

遼影……還真算不得什么大電影廠。

和老六大比起來,遼影幾乎可以說弟弟中的弟弟。

就沒幾部能拿的出手的作品。

在天朝影史上也基本沒啥存在感。

它不是沒輝煌過,只是它輝煌的八十年代,正是西影廠一手遮天的時代。

西影廠的耀眼光輝普照大地,所有電影廠都黯然失色。

但確確實實是個正編國營電影廠。

聽到這個投資方,許鑫的心里更踏實了一些。

國營廠別管大小,對于作品的脈絡把握肯定是很清晰的。他們只要投資,那么本身就說明這個作品不會有一點出格的東西。

于是點點頭:

“嗯,投資了多少?”

“就五百萬。我是很勉強的……拍完了。甚至有的地方都還很潦草。但我確實沒錢了……發行、宣傳的費用遼影廠也批不下來。所以……我找您其實是想問問,您看……西影廠能不能接手過去……”

“唔……”

明白了張猛找自己的意思后,許鑫沒直接答應。

其實發行這種事,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不管啥樣的片子,在廠里那邊只要自己開口,絕對可以發行。

而院線那邊,其他院線不提。

萬達自己一句話,影片也絕對能上院線。

對他而言,是一件容易到再不能更容易的事情了。

可影視圈的生態就是如此。

作為一個導演,他在發行與院線方面如入無人之境。

可對于有些導演而言,拉人投資也好,找靠譜的公司發行也罷,那都得求爺爺告奶奶,才能請得動那些發行方、投資方。

至于上院線那就更別提了。

每年全國那么多電影等著排著要和好萊塢搶市場,還要和國內的同行們卷的一塌糊涂。

你這種沒啥名氣、沒啥號召力演員的電影憑啥上來?

雖然不否認電影是靠內容決定一切,但現在院線的風氣就是這。

比起內容,大家更看重你電影里有哪個明星參演,這明星有沒有號召力。

但這種情況在許鑫面前不存在。

張猛的請求,對他而言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前提是……

“片子呢?帶來了么?”

“帶了帶了!”

張猛聽到這話,趕緊從旁邊的椅子上拿起了公文包,在里面摸出來了一個U盤,一張光碟,還有一套厚厚的資料。

“這是電子版、VCD、還有電影分鏡頭、劇本……都在這里了。”

顯然,他是有備而來。

而許鑫先拿過了那些資料。

劇本他沒急著看,而是想看看張猛的分鏡頭。

然后一張……幾個人形輪廓站在山頭上面,最中間是一個高聳煙筒的圖畫映入眼簾。

他嘴角一抽。

憑心而論,真丑。

是真的丑。

他用腳趾頭畫的分鏡頭都要比張猛強。

但分鏡頭這種東西也是因人而異。

說句現實一點的話,它只需要“導演看得懂”就行了。

大概的翻了幾頁,他拿起了劇本。

幕1:

一群人在一位老人的白事上面,唱著《三套車》。

才唱了幾句,被人打斷,嫌棄歌太沉重,怕老人走的慢,要改歡快一點的。

領班的人點頭哈腰,滿臉諂媚的帶領樂隊班改成了歡快的歌曲。

(背景:工業冷卻水塔)

幕2:……

包間里沒人說話,一直等到幾盤雞架被端上來,聞到了香味,許鑫才把視線從劇本上挪開了。

劇本他還沒看完,但整體的故事走向卻明白了。

故事主人公陳佳林,要給自己的女兒小元打造一臺鋼琴。

整個故事就是圍繞這個核心主題展開的。

不過……

“劇本是不是略微空洞了一些,我看你好多故事都沒用對話臺詞,背景什么的也沒有……這是哪個編劇弄的?”

他放下了劇本,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疑惑。

“我自編自導的。”

張猛趕緊說道。

許鑫了然。

原來如此……

自己寫的本子,故事的基本走向、發生什么情況,以及該在什么環境下拍顯然是心里有數了。

所以整個劇本才顯得這么“倉促”。

不過,他還是很喜歡這種圍繞著一個故事主題展開的傳統劇本的。

在學校時,于老師就說過劇本創作的一個核心思路,那就是:言之有物,言之有序,言之有理,言之有情。

電影里每一個鏡頭都要有所意義。

或者說,導演要明白自己作品里每一個鏡頭的意義是什么。

雖然他也接受一些很抽象的概念被賦予到電影上面。

但心里還是喜歡這種老式劇本風格。

抽象的東西要是運用不好,很容易變成無病呻吟的造作。

于是,他合上了劇本,說道:

“那我把電影今晚拿回去看看?先看看質量如何。發行工作的話廠里肯定沒問題,但一切還是得看電影如何。如果電影沒問題的話,我這次回去后,剛好要回廠里,張導到時候跟我一起去廠里就行,如何?”

張猛神色一喜,趕緊點點頭: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

說著,他試探性的問道:

“那……許導,西影廠的發行,一般比例是……”

“跟其他公司一樣,具體看宣發費用而定,到時候你可以自己衡量。不過我這邊能給你的保證就是只要電影沒問題,廠里接了發行的活,就一定保證你能上萬達院線。”

這話乍一看是廢話,畢竟發行公司都接你的活了,怎么可能上不了院線。

但實際情況真就是如此。

影視圈的發行公司大小不計其數。

大部分所謂的發行,其實是在賣給一些在線平臺。

以前還好,小公司還能靠碟片市場來維持。但現在隨著網絡的興起,他們就只能轉網站發行了。

真正跟院線有關的發行公司都是有一定體量的公司。

而這些公司也分三六九等。

具體看院線關系有多硬,或者片子質量到底如何。

所以,許鑫張口就能給他一個登錄國內最大院線的保證,對于一部投資只有五百萬的電影來講……

只要宣傳到位,這五百萬要是出了個爆款,那大筆大筆的金錢入賬,可就是躺著賺錢了。

電影就是這么暴利的一個行業。

而看著張猛那喜悅的神色,許鑫反倒有些好奇了:

“遼影沒有自己的發行方么?”

“有……但沒啥話語權。”

張猛微微搖頭:

“現在別說遼影了,長春廠都快要難以為繼了。畢竟……不是所有廠都和西影廠一樣有您在……”

他還捧了許鑫一句。

許鑫笑了笑,而沈小陽見倆人談妥,趕緊促進了一下氣氛:

“許導,咱們動筷吧?這雞架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嗯,好。來來來,邊吃邊聊……我嘗嘗。”

他夾起了一塊……應該是腿肉的雞架。

雞架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發黑。

湊近鼻子聞了聞,一股醋味竄進了鼻腔。

“……酸甜口的?”

他咬了一口。

砸吧了一下滋味后……扭頭沖蘇萌一努嘴:

“萌萌,要幾瓶啤酒。這玩意好!”

“哈哈哈哈……”

聽到這話的沈小陽笑出了聲。

顯然,許鑫的滿意,讓他面子上很光彩。

于是干脆都沒用蘇萌,直接起身走到了門口:

“姐啊,拿兩提啤酒!”

還別說,雞架的滋味是真的不錯。

它不是那種可以下飯的玩意。

本身肉都被剔除了,作為沈陽經濟下行、下崗工人增多后的一種產物,它就像是這座城市……或者說鐵西區那落寞的歷史一般,帶著非常有年代感的標記,成為了沁入每個沈陽人靈魂之中的味道。

而對于許鑫來講,這種酸甜口,沒什么肉,但卻需要一點點很精細的去剔出來骨頭縫隙里滋味的玩意……

簡直太適合來下酒了。

更別提這家店的那溜肉段、茄條、日本豆腐之類的菜都不錯。

中午大醉了一場,晚上用幾瓶啤酒潤一潤,喝個回魂酒還挺舒坦的。

一頓宵夜吃到了快12點,桌子上一堆雞骨架,滿嘴流油的許鑫這才重新上了卡宴。

司機改蘇萌了。

許鑫和張猛留了聯系電話,拿著U盤和光盤走的。

一路回到了別墅,他沒同意雖然喝了幾瓶啤酒,但啥事沒有的沈小陽自己開車走,堅持讓蘇萌去送他。

而在蘇萌走之后,他回到了別墅里,把光盤放到了電視下面的影碟機里。

很快,屏幕出現了一個很對稱的畫面。

王謙源和另外一個女孩倆人站在一個鋼廠工棚為切分的鏡頭下,對話的場景映入眼簾。

他微微點頭。

還行,這鏡頭……感覺比《大耳朵有福》里進步了不少。

他點了一顆煙。

12點半多,蘇萌送完沈小陽回家后,自己打車回來的。

進屋后,看著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的許鑫,她說道:

“許哥,我回來了。”

“嗯,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車也停好了。”

“好。”

許鑫應了一聲,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

最后,在1點出頭的時候,他看完了。

而看完之后,他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最近開始看的英文書里的一個短語。

令人愉悅的憂傷。

“工人……的時代印記么?”

他看著電影的職員表喃喃自語。

想了想,他關了電視,退出了DVD,然后拿著自己的筆記本直接回到了臥室。

坐在桌前,他重新找到了《耳朵大有福》的在線播放資源看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他并不困。

等看完《耳朵大有福》,時間已經3點了。

接著,他又插上了張猛給的U盤,用偶爾快進的方式,花了半個多鐘頭又看了一遍《鋼的琴》。

風格進步很明顯。

影片如同一顆洋蔥。

經得起人一層又一層的剝開。

表面是一個給小女孩造鋼琴的故事。

第二層是在反應……這些作為共和國長子身體內血液的工人,在順應時代后的那種……茫然與渴望回歸的心途。

這方面的內核與《耳朵大有福》差不多。

而第三層呢,他又有些想要表達階級層面上一些問題的意思。

偏偏收的很好。

給了所有人自己想象的空間,卻沒有過分通過自己的主觀意識去影響閱讀感,左右他人的情緒……

凌晨三點多,他坐在電腦前,看著影片里面各種用切分鏡頭,表達對立的畫面……

點了一顆煙。

等一顆煙抽完后,他拿起了快沒電的手機,分別給張猛以及齊雷發了條信息。

張猛:

“張導,影片還算不錯。明天我要回燕京一趟,后天咱們西安見吧?”

齊雷:

“齊哥,有一部好電影!《耳朵大有福》的導演執導、王謙源、秦海露主演。這仨人的情況,可以了解了解。能吸收進來,一定錯不了!我后天回西安,我先把電影傳云盤發你看下!”

發完,他直接把U盤里的《鋼的琴》壓縮成文件,取了一個《GDQ》的模糊名字后,開始上傳網盤。

上傳需要很久,他也沒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