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生的話讓趙嗣天頭腦也豁然開朗,自己二人雖然勢單力薄,但是卻可以邀人助陣啊。
趁著白石門主力盡出來圍攻重華派山門的大好時機,正好可以來一個反襲偷營,直撲霍州白石門老巢干一票。
趙嗣天前幾年一直在外游歷,單單是弋郡和臨近的譙郡和睢郡就有不少可以拉得來的人。
既有散修,也有一些其他宗門朋友,這種隱匿身份干一票,真要出事一切責任推到自家身上的活兒,想必肯定會有不少人愿意干。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只是時間上有些緊了,……”趙嗣天忍不住咂了咂嘴,霍州左近他并不陌生,甚至也還是有些能出力的人手。
“趙師兄,其實不急,只要兩三日內能邀請得到的,都可以考慮,我估計白石門要想攻破咱們護山大陣,三五日內休想,我們圍魏救趙也好,聲東擊西也好,只要能牽制分散他們一些精力,都算是為分擔山門壓力了。”
陳淮生緊接著道:“我也會去想一些辦法,看看能不能給白石門以最大的打擊,不論手段,只看結果。”
卓一行和胡德祿聽著趙嗣天和陳淮生的對話,都緊張得忍不住發抖。
這是要深入到白石門的腹地去發動襲擊,一旦失手,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可趙嗣天和陳淮生二人似乎卻意興盎然。
“師兄,那我們倆呢?”卓一行忍不住問道。
“你們先尋個地方隱藏起來,等待山門這邊的形勢變化。”陳淮生看了一眼胡德祿和卓一行,“若是宗門這一次能在搏命中活下來,你們自不必說,若是宗門熬不過這一關,那大家就各奔前程,自求多福吧。”
一行人又在約定的落腳處等了半日,但王垚和趙無憂二人始終不見蹤影。
趙嗣天和陳淮生都知道這一戰只怕兇多吉少,尤其是王垚目標大,肯定是白石門重點盯防目標,一旦遇上,就很難說結果如何了。
趙嗣天和陳淮生不再等,各自約定三日后在硤石陂會合。
陳淮生便直奔蓼縣,到了野蜂溝,找到熊壯。
熊壯正忙得不亦樂乎,儲物袋里的各種菌、菇、苔、蘚裝了大半,也弄到了不少蜂精蜂漿。
聽得陳淮生這般一說,也是大喜過望。
漢州道院一戰,熊壯覺得很是過癮,后來這兩三年里他就再無此機會。
主要是沒有陳淮生在身邊周密設計,他自己心里也不把穩,不敢輕舉妄動,頂多也就是去禁地絕域與妖獸們一戰,但是卻始終不及與人類修真一戰來得爽利。
“這就是硤石灣了?”陳淮生站在山崖上眺望著遠處這一道彎彎曲曲的水灣,趙嗣天目光也落在煙波浩渺的水面上問道。
水灣像是一個潟湖,一道細而長的堤壩將這內里彎彎曲曲長達十余里的水灣與外邊的蒙澤隔斷開來。
“外邊就是千年蒙澤,不過蒙澤水底由于靈泉堵塞,水質逐漸退化,已經蛻變為極其普通的凡湖了,所以白石門才花了近百年時間來修筑了這樣一條堤壩來阻隔外邊蒙澤湖水與硤石灣內的水質隔離,這條堤壩下部據說是用了大量的靈砂巖來鋪筑,既要保持讓蒙澤底部湖水能有一定的滲透,讓硤石灣水位不能太低,另外又不能讓太多凡水涌入硤石灣,破壞硤石灣內靈泉為主的水質,這樣才能讓硤石灣內的靈魚生長保持一個比較平衡的態勢,……”
趙嗣天看著那彎曲狹窄的水灣航道,忍不住道:“也就是說,白石門最大的財源就來自于這十多里水灣靈魚產出?”
“差不多吧。”陳淮生點點頭道:“霍州府的條件并不比我們朗陵強多少,論山門所在的白石山還不及我們朗山和蟠山,丹金礦脈和坊市收入根本比不上我們的龍巖坊市,但是他們就是靠著這硤石陂實利漁場,就能支撐起白石門這幾十年的瘋狂擴張,……”
“這十里漁場每年能產出多少魚獲?”趙嗣天對于宗門財之一道并不十分清楚,對這一情形很是不解。
他原來在外游歷也主要是增進見識提升境界,結識的朋友雖多,但是卻對這些財源一道缺乏直觀細節上的認知,總覺得堂堂白石門竟然就靠這個漁場來維持宗門運轉,有些不可思議。
不該是靈山靈田和坊市才是支撐宗門運轉么?漁場所產魚獲再多,能有多少?還有哪來那么多人來購買?
陳淮生瞥了對方一眼,“這十里漁場每天產出的魚獲都應該在萬斤以上,就算是尋常靈魚,每斤價格都在一顆靈石以上,這還沒有算那些特殊品質的靈魚,如金劍魚,對金性靈根修士更有滋補效力,一斤起碼是在五顆靈石以上,土元妙鱔,土性圣品,每斤起碼在三十靈石以上,火靈鰍,一斤五十靈石也很正常,你真以為紫府金丹純粹是靠修煉悟道就行么?沒有足夠的靈材靈食和丹藥支撐,他們的根骨經絡怎可能經得起每日修煉的巨大消耗?早還經脈崩裂根骨蝕滅了。”
“這里魚獲每天一成都是送往萬象派,花溪劍宗每年也要從這里購買不少,我們現在可能都有些感覺了,等到了筑基階段,那需求就更大了,紫府諸境,基本都不實用靈米靈粟這類東西了,就得要靠這些靈魚靈草妖獸來維系了,……”
趙嗣天重重一點頭:“這樣看來,白石門還真的依靠這里作為生財之道了,那我們怎么來做?”
小胖子魏武陽就是硤石陂不遠處之人,對硤石灣這邊的情況知之甚詳,當初陳淮生因為懷疑鹿照鄰是白石門所殺,所以也從魏武陽那里了解了不少關于硤石灣的情況。
“這硤石灣十里漁場,前面九里都是尋常靈魚產出之地,對我們來說,我們現在也多少辦法,但最深處的那一里地,就是他們各類最珍貴的靈魚馴養和生長之地,我們要做就得要做那里。”陳淮生目光盯著有些深凹的水灣盡頭,“碧波潭就是水灣盡頭的靈泉泉眼涌出形成,是硤石灣漁場賴以生存的根本,……”
“怎么做?”趙嗣天臉色也凝重起來,“就算是白石門全軍盡出去了我們山門那邊,在這邊坐鎮的也會有筑基修士,我找了幾個可靠且愿意來一搏的朋友,初步答應要來的,最強的一個是煉氣九重,還有兩名練氣七重以及三個煉氣六重和五重的,他們還會不帶其他人來,不好說,但估計筑基以上的沒有,所以這里邊還有許多難處。”
“我找了一個朋友,托他幫忙尋了人幫忙,是個筑基七重……”陳淮生半真半假地道:“但這個人應該是小有名氣的散修,所以不愿意露面,大概是怕被人發現身份,所以只說愿意幫忙,另外也看中了碧波潭的漁獲,……”
“筑基七重?!”趙嗣天吃了一驚,“真的,可靠么?”
“應該可靠,就是人家不愿意露臉,也不肯暴露身份,要價也有些高,碧波潭中漁獲他要先拿,……”
趙嗣天慨然道:“都差不多,我這幾位朋友也都是化了妝用了靈符隱匿身份,他們也都怕萬一白石門日后得勢,要反查參與這一場事情的人,牽連到他們自身,所以和我都是單線聯系,來的時候也都互不暴露身份,至于碧波潭中漁獲,他若真的是筑基七重,自然出力最大,理該先拿。”
陳淮生心中一寬,“這樣也好,我也不了解我朋友介紹的那一位人品究竟如何,反正我們就需要他幫我們解決問題,而且是破壞、殺戮,最簡單的問題,其他對我們來說都無關緊要,……”
“本來也是如此。”趙嗣天狠狠一揮手,“那我們先了解情況,我有兩位朋友馬上就到,他們硤石灣內的情況并不陌生,……”
陳淮生訝然,“不陌生?”
“淮生,白石門這么多年霸住這硤石陂,估計肯定也是招很多人恨的,按照伱說的,這每天都是上萬靈石漁獲收益,誰不心動?”趙嗣天若有所指地道:“更何況那碧波潭特產各種名貴靈魚,許多散修要煉制丹藥都需要這些靈藥做藥引,不得不花大把靈石從白石門手里買,誰心里樂意?只怕早就有很多人有想法了,而且白石門這么些年來強橫霸道,不少散修都難以立足,不得不到臨近郡府去謀生,所以這個消息放出去,很快就得到了不少人的呼應,……”
陳淮生頓時明白了,看樣子趙嗣天放出去的消息引來了不少怦然心動的角色,這里邊只怕走旁門左道的散修也不少,甚至可能也有鄰郡鄰府的一些宗門世家子弟,既然有人來牽頭,出了事也有人抗下責任,何樂而不為?
但這對于己方來說倒是好事,來的人越多越好,對這硤石灣漁場破壞打擊越大,也能吸引最大程度減輕山門那邊的壓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