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沉默不語的兩人,老者面上端著前輩高人的模樣,心中卻在暗暗竊喜。
這兩人已經被他拐到了山門中,沒有筑基期的修為,她們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而且他自認,一進門就分配一塊靈田的待遇,比起某些大宗門也不遑多讓。
不容易呀,他金光宗總算是迎來了兩名新弟子,發展壯大指日可待。
老者暗自欣喜時,卻是不知,許春娘已經打算離開了。
便在此時,靈泉中忽而傳出異響。
“咕冬、咕冬……”
泉眼中原本就不多的靈泉水,直接被吸了個干凈。
原本只有拳頭大小的泉眼,更縮小了一半。
見狀,老者氣得跳腳。
“又變小了!這段時間,縮小得越來越頻繁了,照這樣下去,只怕會徹底干涸。”
說完后他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氣急敗壞的舉動,不太符合他的“高人氣質”。
他不自然的咳嗽一聲,“爾等莫要驚慌,我自會查明原因。”
許春娘看向靈泉,神識朝著泉眼深處探去,神色微動。
這泉眼極深,幾乎貫穿整座山,直達地底深處。
這么多泉水,不可能無故消失,一定是有什么東西,將它吸干了。
許春娘拿出以落雷竹打造的法器,遞給沉妙菱,交代道。
“我有事要離開,你暫且在山上住一段時日。”
說完,她朝著山下一步邁出,身形消失在原地。
這一幕把老者駭得不輕,他不住地往山下看去,哪里還看得到許春娘的身影?
少年也愣住了,“師父,她這樣跳下去,該不會摔死吧?”
老者卻沒工夫搭理他,眼睛瞪得老大,喃喃自語道,“她一定是用了傳送符,對沒錯,就是這樣!”
老者深吸一口氣,平復心緒后,看向沉妙菱的眼神中,有了幸災樂禍。
“你師父用了傳送符跑掉了,她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不要你嘍!”
沉妙菱緊握著師父剛給的新竹竿,好看的鼻子皺了起來。
“你騙人,師父才不會扔下我呢。”
老者搖搖頭,同情道,“何必自欺欺人呢,別看我金光中廟小,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你還是改投我門下算了。”
“做夢,我不會另投師門的,師父很快就會回來。”
老者不再勸說,走向靈泉,開始檢查起泉眼來。
等過段時間,她自然就會死心,而后認清現實的。
兩人爭論之際,許春娘已經沿著泉眼,尋到了一條地下暗河。
這條暗河錯綜復雜,水位較之前明顯淺了一截,不知通往何處。
許春娘放出神識,沿著暗河朝著地底不斷深入,往下走了兩刻鐘后,發現了一只不起眼的黑色蟲子。
這只黑色的小蟲子在發現她后,直接朝著她的神識發起了攻擊。
只是它的力量太微弱了,在攻擊了她的神識后,很快就因反噬而死去。
許春娘神識掃過死去的小蟲子,暗自思忖。
蟲子一般是群居性的,按理說,一次不可能只出現一只才對。
沿著越來越寬闊的暗河,她繼續朝深處走去,沒多時,便聞到了一陣奇妙的異香。
這香味……莫非是古籍中記載的地心蓮?
許春娘心中一動,沿著香味傳來的方向繼續深入,終于走到了暗河的盡頭。
暗河的盡頭豁然開朗,匯聚成了一汪黑色的水池。
池中一株純白的地心蓮,含包待放,嬌嫩欲滴。
看到地心蓮,許春娘眼中閃過驚喜和意外之色。
地心蓮是五階靈藥,生長條件極為苛刻。
它只有在地底深處、且靈氣充裕的地方,才會生長,在整個西北大陸幾乎已經絕跡了。
地心蓮用處極廣,直接服用的話可以增加修為,也可以拿來入藥。
其蓮子和蓮藕也有各種妙用,說是稀世珍寶也不為過。
更難能可貴的是,眼前這株地心蓮,似乎快要成熟了。
散發出來的異香,也越發濃郁。
只是這池中水,為何是黑色的?
許春娘目光落到了池水上,沿著暗河一路走來,暗河中的水都是澄清的,有著微弱的靈氣。
偏偏在暗河的盡頭,水成了一團幽深的黑色,仿佛能將一切都吞噬進去。
許春娘對地心蓮的所有了解,都來自于古籍,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否正常。
盯著池子看得久了,她竟有種不適之感,仿佛在與某種有生命之物對視。
可神識往其中探去,黑色水池之中分明無一物,難道是她想多了?
許春娘眉頭微微皺起,朝池中打入一道靈氣,攪動了一汪池水。
即將盛開的地心蓮,也隨著池水的晃動搖曳起來,不知不覺展開了兩片花瓣。
地心蓮一共有十三片花瓣,待它將所有花瓣都舒展開,就會徹底成熟。
沒有成熟的地心蓮也能服用或是入藥,只是效果會大打折扣。
打入池中的靈氣在震蕩了數圈之后,融入了水池之中,水面又逐漸恢復了平靜。
一切都很正常,也許地心蓮的生長環境,本就是如此。
可許春娘心中那種不適感,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發強烈。
地心蓮的第七片花瓣綻放了,空氣中的異香愈發濃烈,還有小半個時辰,地心蓮就會完全成熟。
卻在這時,許春娘凝出一道風刃,朝著池中的地心蓮一斬而去。
若是有其他人在這里,看到這一幕說不定會被氣得吐血。
地心蓮要生長千年之久,這風刃若是斬結實了,地心蓮被提前收取,效用還不到成熟地心蓮的十分之一。
潛藏在池底下的東西,也終于動了。
大片黑色的飛蟲沖出水面,嗡鳴不止,其中一小部分朝著風刃而去,趕在風刃切斷地心蓮之前,以身軀攔住了風刃。
其他的黑色飛蟲,則是鋪天蓋地的朝著許春娘而來。
許春娘掃了一眼黑壓壓的蟲群,發現這些蟲子與她之前看到的那只黑色蟲子不太一樣,應該是不同的品種。
她直接祭出隕心焰,炙熱的火舌朝著大片的蟲群吞噬而去,頃刻間便燒死了不少蟲子。
燒焦了的蟲尸直接化作了飛灰,剩下的蟲群則是不斷撤退,又退回了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