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回想起前些時日觸及到靈靈玉鎖而見到的畫面,在桌底下握住了祁語寧的手道:“萬事當心些也不可笑,不過你跟著我吃,吃我吃過的菜,真要是有人下毒,豈不是你我都被毒害?”
祁語寧笑笑道:“生同衾死同穴,你我雖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若是同年同月同日中毒而死,也挺好的,省得你在我死后另娶。”
陸澤看著祁語寧沉聲道:“我不會另娶的。”
祁語寧看著陸澤道:“你先前還不是這么說的,你還記得你在隴州城的時候說過我若不愿,你就不另娶,這會就篤定不另娶了?”
陸澤看著祁語寧道:“因為我知曉你必定是不愿的。還有你一定不會死在我前頭的。”
祁語寧淡笑道:“我比你小上兩三歲呢,的確不會死在你前頭。”
陸澤輕抿了一口酒道:“這中秋佳節的,可別說這種晦氣話了,用膳吧。”
從宮宴回公主府后,依舊熱鬧。
中秋團圓,秋風不冷不熱,圓月當空,公主府一家人也算是團團圓圓。
水榭跟前,擺著供桌拜太陰娘娘。
眾人一一拜過上香,祁語寧抱著靈靈上前的時候,靈靈都不用教,一雙小拳頭已經抱在一起,朝著月亮拜著。
祁語寧親了一口靈靈的側臉,淡笑道:“靈靈可真是聰明。”
靈靈看著跟前的月餅,咿咿呀呀的,祁語寧取了一塊月餅遞到了靈靈跟前道:“想吃?”
靈靈小桃花眼之中含著晶光道:“吃,吃。”
祁語寧輕笑了一聲:“這月餅你可吃不得。”
“吃!”
祁語寧稍稍弄了點月餅皮喂給了靈靈,靈靈朝著祁語寧咯咯笑著。
平柔公主望著一家人和睦淺笑道:“如今我們家中也算是圓滿了,唯一就是寶珠你,還缺一夫君,你可得早些找夫君了!”
陸寶珠:“啊?什么?”
平柔公主看著陸寶珠道:“你已經二十一了,是時候該找個夫君了,你要是真忘記不了沈嘉麟……”
沈念在一旁也喂著涵哥兒吃著月餅,聽到了平柔公主這話,抬眸看過來。
陸寶珠滿是害羞又惱道:“娘,您說什么呢?什么沈嘉麟,我厭惡他還來不及呢!沈念還在你可別亂說!”
平柔公主道:“是我說錯了,但你可得把成婚一事放在心上了。”
中秋眾人聽了一出戲才散,祁語寧回到了房中就睡了過去,夢中昏昏沉沉的,她依稀間見到了陸澤在夜里緊摟著她,眼下滿是青黑。
見到小靈靈呆呆地站在一旁,她從未看到過這般虛弱的小靈靈。
祁語寧被驚醒之后,大聲喘氣。
陸澤微睜開眼睛望著祁語寧道:“怎么醒來了?”
祁語寧靠在陸澤身上道:“我做噩夢了。”
陸澤摸著祁語寧的腦袋道:“有我在,噩夢都是假的,再睡會兒吧。”
祁語寧靠在陸澤的懷中,好好地睡過去,一覺醒來感覺很是勞累的模樣。
梳妝之后,祁語寧問著一旁的谷雨道:“靈靈周歲宴給劉家的請柬可遞出去了?”
谷雨道:“郡主放心,早就寄出去了,而且去劉家送信的小廝前來稟報,劉家有著一樁喜事,劉常庚劉少爺升任為兵部郎中了,應當能在靈靈小郡主周歲的時候趕來京中任職。”
祁語寧道:“劉常庚?”
“就是劉家舅爺當時過繼過來的孩子。”
祁語寧的舅母早亡,舅舅深情,沒有另娶,而是從族中過繼了一個孩子入劉家門,這位劉常庚算起來也是祁語寧與祁宇安的表兄。
不過這位劉表兄倒是根本就不想攀附祁家富貴。
先前祁宇安也想過讓這位表兄入祁家軍的,可這位表兄也是個有志氣的,偏偏去了最南方的嶺南軍之中充兵,這幾年都沒有什么消息。
沒想到他竟是有著這樣的大本事。
祁語寧一笑道:“算起來他是我親舅舅一脈的,如今他有了大前程,倒也是樁好事。”
祁語寧看著祁家的賬本,撥弄著算盤,聽到一陣奶聲奶氣叫娘親的聲音,祁語寧低頭就見到了在地上爬著的靈靈。
祁語寧并不嫌棄地將靈靈給抱起,看著靈靈的小臉道:“今日怎么起得這么早?”
靈靈貼在祁語寧的臉上,咿咿呀呀地說著祁語寧聽不懂的話。
阿黎在一旁道:“昨夜小郡主好似做噩夢了,一直哭得厲害,哄了好久才又睡過去,這么小一點人竟然都會做噩夢。”
祁語寧心疼地摸著靈靈的腦袋,對著阿黎道:“下次若是靈靈再有做噩夢,就來叫醒我,不必怕打擾我與陸澤歇息。”
阿黎忙應道:“是。”
祁語寧察覺今日的靈靈萬分黏人,不過小嬰兒靈靈黏人祁語寧甚是喜歡,聞著靈靈身上的奶香味,祁語寧只覺得疲累盡消。
祁語寧摸著靈靈的小臉道,“靈靈受委屈了,以后做噩夢了,娘親都會陪著靈靈的。”
靈靈小手握緊著祁語寧的手,小手放在祁語寧昨日被蚊子咬起的紅包上。
祁語寧看著靈靈笑道:“靈靈可真乖,還會給娘親撓癢呢,可要比你爹爹貼心得多。”
“你們母女在背后說我什么呢?”
陸澤從外而入。
祁語寧見著陸澤進來道:“你今日怎么一下朝就歸來了?”
陸澤道:“中秋有三日休沐,今日也還是休沐之期。”
祁語寧揚起自己的手給陸澤看著道:“靈靈知曉我被蚊子咬了,會給我撓癢呢,可貼心了。”
陸澤輕笑了一聲,聲音低啞道:“我還會給你止癢……”
祁語寧睜大了眼睛,罵道:“不要臉,陸澤,你怎能在靈靈跟前說這般下三流的話語!”
陸澤從袖中取出來一個瓷瓶,到處里邊的薄荷膏藥道:“你亂想什么呢,我給你涂薄荷膏。”
祁語寧看著陸澤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陸澤只是笑著給祁語寧涂藥,“這蚊子倒是毒辣得厲害,昨夜里咬的竟然這會兒還有這么大一個包。”
祁語寧感受到薄荷膏冰冰涼涼的,也覺得這一次蚊子咬得尤其地厲害。
原本鬧著要出去玩的靈靈這幾日里都很是乖巧,都不鬧著要出去,只是從睜眼到閉眼都要見到祁語寧,祁語寧倒很是享受靈靈這般黏著自個兒。
到了八月二十六日,離靈靈的周歲宴不過才半個月了,祁語寧確定好菜色之后覺得很是疲累。
用晚膳時,祁語寧有些昏昏沉沉地,見著陸澤將一塊帶皮的羊肉放到了她跟前的米飯上,祁語寧只覺得惡心反胃。
祁語寧單手捂住了紅唇,控制不住地嘔出了聲,連著丫鬟遞上來的痰盂都未曾接上,涂了一地。
陸澤連過去拍著祁語寧的背部,遞上了一杯茶給祁語寧漱口:“怎么了?這幾日好像見你神色不是很好。”
祁語寧接過茶水漱口道:“昨日開始就是泛著惡心頭疼,還很是嗜睡。”
沈念放下了筷子道:“嫂嫂不會是又懷孕了吧?”
平柔公主大喜道:“靈靈要添一個弟弟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