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是不巧,沒想到今日能夠有幸遇到夫人,我身上沒帶我新研制的唇脂,不如這樣,半個月后,您再來我們鎮子上查賬,還是這里,我把適合您的唇脂帶過來,您看可好?”
雷九娘上下打量著夏錦恒,微微揚起唇角,“你還知道我每半個月來這里查賬?”
“是……您的大名我早就有耳聞了,實不相瞞,我……我這唇脂生意也是打算跟您做的。”
“為什么?”雷九娘說話爽利,很有女強人作風,絕對不拖泥帶水。
夏知了看呆了,這就是妥妥的大女主啊,不過這會兒她其實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
“當然是……您……”
“算了,那些恭維的話就省了吧,我不喜歡聽那些,我倒要看看,什么樣的唇脂能夠讓我動心。”
夏錦恒不知道是看傻了,還是沒反應過來。
夏知了急的拽了抓他的袖子。
四叔,你該不會是想入非非了嗎?醒醒,醒醒,這會兒表現不好,可就沒有以后了!
“呵呵……那夫人是同意看看我研制的東西了?”
“我只說看,沒說合作。”
“明白,夫人您賞臉瞧瞧,就是我的榮幸了。”夏錦恒沒想到請人吃了好幾頓飯,花了不少錢,也沒能把話遞到雷九娘這里,小侄女居然這么輕松就幫著辦成了。
雷九娘看了眼夏知了,“孩子要是生病了,就抓緊時間治,這么機靈的小姑娘,不能說話多可惜啊。”
“是是是,您說的對,已經在治了。”
雷九娘輕輕點了下頭,然后便離開了。
夏錦恒愣在原地傻笑了一會兒,再度把夏知了放在自己的脖頸上,“小丫頭,你可真是四叔的福星,早知道我就不花那冤枉錢了。”
“回家趕緊去弄那唇脂,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夏錦恒帶著夏知了邊走邊叨咕,高興地喋喋不休。
“夫人,那男人眼睛賊溜溜的,言語輕薄,您怎么還答應他了呢?”春曉不解地問道。
對著貼身丫鬟,雷九娘才稍稍卸下偽裝,她眸子里閃過一絲暗淡,“很少有男人對唇脂有研究,在他們眼里,只有涂了和沒涂的區別,甚至有些人壓根連這個都分辨不出來。”
“夫人,是我太笨了嗎?怎么沒聽懂啊?”
雷九娘淡淡一笑,“他連我們什么時候來十景鎮查賬都摸清楚了,可見是真的用心了,給他個機會而已,我又沒說一定跟他合作。”
“更何況……”她勾了勾唇,“萬家的那些人還等著看我笑話呢,搞出這么多事情,就是想逼我走,我偏不!”
“夫人,我看咱們回雷家吧,老爺和老夫人最疼您了,省得在這里被人欺負。”春曉心疼地看著她。
“走了,就說明我不如他們,說明我怕他們,我為什么要走呢?”雷九娘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的事兒,不能跟任何人說,我要給萬家那些虎視眈眈的家伙們一記重拳。”
春曉不懂生意上的事兒,她只知道心疼自家小姐,這五年過的太不容易了。
很快,張氏和胡二平謀害夏家老大的事兒就在村子里傳開了。
大家都痛罵這對狗男女,太不是東西,尤其是大家想到夏老太太對張氏的好,真是狼心狗肺,枉為人。
此時好名聲夏老太太倒是不那么在意了,對她來說,兒子的死總算是弄清楚了,她帶著家人去給老頭子和大兒子燒了紙錢,悲傷也就告一段落了。
夏錦譽成親這日,夏家好不熱鬧,程家來的送親的人也不少,程老頭的侄子們有些小出息,堂妹成親,便從鄰近的鎮子趕過來,也算是認認門。
雖然席面上的菜,夏錦繡都做過一遍了,可這畢竟是給客人們做,還有點心虛。
“大江,咋樣啊?客人們說啥呢?”夏錦繡拿著炒菜的勺子,大冬天的忙出了一身汗。
“小姑姑,沒說啥啊。”
“沒說啥?”夏錦繡有點慌,“難道不好吃?可我嘗過了呀,比頭一次做的好多了。”
“二河,你再去看看,娘家客人吃好了才行。”夏錦繡道。
很快,夏河就回來了,“小姑姑,我也沒聽著說啥。”
夏錦繡心說完了,莫不是不滿意,這事兒鬧的,就說娘不該省這些錢,請個會做飯的來多好。
夏海最后一個回來,先抓起一片皮蛋腸放在嘴里,美滋滋地吃著,夏錦繡瞪了他一眼,“還吃。”
“小姑姑,他們是沒說啥,不過……他們都吃光了,還問去敬酒的我爹是從哪兒請的大廚子,他們說家里下個月也要辦喜事,想讓這個廚子去呢!”
夏錦繡怔了下,隨即笑出聲來,高興地拍了下手,“哼,我這個大廚,可不是誰都能請去的。”
院子里,天氣不錯,可是冬天還是有些冷的,可抵擋不住大家吃席的熱情。
“夏二哥,您還沒說是哪兒請的廚子,這席面,不瞞您說,我吃過這么多家的喜酒,還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席面,這里的菜……”
男人說著看了眼桌子上十幾個空盤,尷尬地笑笑,誰這么能吃,讓夏家人還以為他們程家沒吃過飯呢。
“好吃,真的好吃,而且我都沒見過,你們夏家為了迎娶我那妹子,真是用心了。”
“妹夫,往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看到這樣,我們也放心了。”
夏錦譽點點頭,他不會說多么花里花哨的話,但是娶了媳婦兒,哪有不對媳婦好的道理。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程家很多親戚反對的,畢竟舍不得程菡嫁到窮困的夏家來。
可是今日一見,程家的親戚們卻都改觀了,這哪里窮了?
這么一桌席面多少錢,還有那些東西,人家可真沒輕慢了程菡啊。
屋內,程菡聽著外面賓客盡歡的喧鬧聲,想著只見了一面的丈夫,她臉紅心跳。
“夏二哥,快帶我去見見大廚,我跟他商量商量下個月我爹壽宴的事兒……”
夏錦雋略微有些尷尬,不知道妹妹那倔脾氣愿不愿意啊。
“親家哥哥,不知道,您打算出多少錢請我做壽宴啊?”夏錦繡笑吟吟的系著圍裙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