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要個說法第九十五章要個說法→:事情緊急,秦有福一刻也不想耽擱,帶著蘇清云就往鎮上趕,往日里一個小時的教程硬生生地只走了四十分鐘就到了。
兩人直奔鎮政府,鎮上沒有專門的教育部門,但是有文教助理員,村鎮的教育問題都是統一向他匯報,他再呈報給上一級的教育部門。ωωω.χΙυΜЬ.ǒm
秦有福跟保安表明了身份之后就去了文教助理員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文教助理員朱斌正在辦公室里喝著茶,旁邊的收音機放著他愛聽的昆曲,聲音婉轉,如泣如訴,他閉著眼,跟著打著節拍輕輕哼著,顯然這班上得是非常的悠閑自在。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朱斌輕呷了一口茶后才慢悠悠地道:“進來。”
見著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年輕女孩兒進來,朱斌手頓了頓,把茶杯往桌上一擱,“你們是?”
“朱同志,我是洛水村的大隊長啊,我們之前見過的,您忘了嗎?”秦有福笑著道,不管事情怎么樣,見人三分笑總是對的。
“這是我們村的蘇清云,跟我一起來的。”秦有福簡單介紹了一下。
蘇清云站到一邊眼觀鼻鼻觀心沒有說話,朱斌隨意地打量了她一眼沒有在意。
“上次我還來問了您關于我們洛水村小學老師分配名額那個事兒的。”秦有福見他思考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
“哦。”朱斌想了想,記起來了,“你們……這是有什么事兒嗎?”
“我這次還是為我們洛水村小學老師分配那個事兒來的。”秦有福滿臉笑容。
“還是那事兒?”朱斌皺皺眉,“那老師不是分給你們了嗎?還有什么問題?”
“就是分配的老師的問題。”秦有福小心地問道,“這老師的名額是不是搞錯了啊?”
朱斌臉色微沉,“怎么可能會搞錯呢?我不是說過嗎?你們村最多只能分到兩個老師,國家的教育資源寶貴,能分到鄉鎮下面的本來就不多,你們村能分到兩個老師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嫌少。”秦有福連忙擺手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分來的其中一個老師,我們村對這位老師存在著一些意見。”
“意見?”朱斌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你們是對分配的老師有意見?”
“是這樣的,朱同志,這兩位老師的其中一位,名叫林見風的那位是我們洛水村的知青。”秦有福道。
他摸出名單遞給朱斌,朱斌接過看著名單上的名字,視線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放下了。
“知識青年又怎么了?”他一臉奇怪地反問道。
秦有福一哽,差點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什么叫知識青年怎么了?那不是你們說的知識青年不能當老師嗎?
“不是,朱同志,這不是你們之前下發的文件嗎?”秦有福又從兜里摸出另一份文件,遞到桌子上。
蘇清云沒忍住勾了勾唇角,有福叔這準備還真是充分。
朱斌看著上面白紙黑字的文件,頓了頓,好一會兒才說話,“這上面也沒有明確表明說知識青年不能做老師嘛,不要過分解讀嘛,不是都說了,我們做事情要靈活,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說了,這也不算是什么規矩。”
“而且,這安排老師的事情也不是我做主的,都是上面同意了才行的,我不過是個中間傳達的,也沒有辦法更改嘛。”
秦有福聽著他這一番推脫的話,想要罵娘的心都有了,說不能要知識青年的是你們,說做事情要靈活的也是你們,什么話都被你們說完了,就剩他們這些里外不是人。
“朱同志,你聽我說,這個林見風在我們村的風評很不好,我們村的村民都不同意讓他擔任我們小學的老師,您說這種人怎么可能勝任老師這個崗位呢?”
“不瞞您說,我這次來就是帶著我們全村人的意見來的,大家都不同意林見風成為我們學校的老師,我想,上面總要聽取一下我們村民的意見吧?”
秦有福把里面的隱情和全村人共同的意見說了出來。
朱斌聽得直皺眉頭,“我就奇了怪了,這位林同志到底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你們全村人都對他有意見?”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被全村人都討厭的,這到底是做了個啥事兒這么遭人厭啊?
“那啥……”秦有福都有點不好意思說,“這個林見風在我們村整天閑事不干,就會投機取巧,這個人風評很不好。”
秦有福忍了又忍,好歹沒把林見風不配當老師這句話說出來。
朱斌更好奇了,“你詳細說說,舉個例子我聽聽。”
見他打破砂鍋問到底,秦有福看了蘇清云一眼,有點猶豫,他帶著蘇清云的用意就是可以證明林見風的人品有問題,但是一個小姑娘被人騙了這種事情說出去終究是對她的名聲不太好。
蘇清云見狀,直接走到了秦有福的身邊,對朱斌道:“我可以證明。”
“你?”朱斌目露疑惑,這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兒?
“清云,要不還是……”
“沒事兒,有福叔。”蘇清云給了秦有福一個安心的眼神。
秦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什么了。
蘇清云看著朱斌,緩緩道:“我可以證明林見風的人品作風存在著很大的問題,之前我被他蒙騙,被他用各種理由借我的錢不還,從我這里討要東西,甚至在村里敗壞我的名聲,說我對他存在不軌的想法。”
蘇清云頓了頓,繼續道:“并且,受害者不止我一個,還有其他人,現在他在我們村的名聲壞了,他又把目標放在了其他村的女孩兒身上。”
“請問,這樣的人也能當老師,從事教書育人的工作嗎?”
朱斌聽得臉色漸漸嚴肅起來,要真是像這個小姑娘所說,那么這個人還真不能當老師,人品道德敗壞的人絕對不能進入教師隊伍里,否則教育要出很大的問題,直接關系到國家的未來。
他又看了一眼桌子上寫著姓名的名單,眼里閃過一絲難色。
“您如果不相信的話,盡可以去我們村里問問,看事情是不是我說的這樣。”蘇清云道。
朱斌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我剛才說了,這個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即使他有問題,你們村的人都不同意他當老師,我也沒辦法改變上面的決定。”
“你們,還要往上走才行,再去問問上面。”朱斌看著兩人,眼神意味深長,意有所指道。
秦有福和蘇清云對視一眼,聽懂了他話里的言外之意,看來事情的關鍵并不在于這里,而是在于更高一層的地方。
他們果然猜得沒錯,林見風這個老師的名額來路不正。
“謝謝朱同志,我們懂了。”
見兩人小心地關上門離開,朱斌嘆了口氣,他也就是個聽從上面人吩咐做事的,這個林見風的名額確實有貓膩,但他也不能明說。
本來以為就是個托關系的關系戶,朱斌想著這畢竟是個正兒八經的高中畢業生,雖然說是知識青年,但是也不是不能做老師,他也沒多想,就直接把林見風的名字寫了上去。
誰成想是個這樣的玩意兒?他朱斌也是有原則的,這種人,真是不配當老師。
“真是晦氣!”朱斌淬了一口。
不過,他們能不能改變上面的決定還不好說,就看他們的決心有多大了,能不能鬧到管事兒的人那里去。
現在不過晌午時間,秦有福想了想,打鐵要趁熱,他就帶著蘇清云坐上了去縣里的車。
既然鎮上管不了,做不了決定,他們就去縣里,秦有福就不信了,這難道還沒有個說理兒的地方了?
“清云,咱們應該去找縣教育局的是吧?”秦有福問道,他腦子有點亂。
“對,教育局主管這些事的,咱們就去那兒。”蘇清云點點頭道,這擒賊先擒王,他們肯定得直接去管理部門問才對。
“好,咱們走。”
秦有福還沒有去過縣教育局,他跟蘇清云兩人還是問了路才找到了教育局的位置。
秦有福大隊長的身份還是算好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兩人直接就進去了。
一個小年輕接待了兩人,給兩人倒了杯水,“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們今天值班的同志剛剛出去了。”
“好的,好的。”秦有福連忙道謝。
“不客氣。”說完小年輕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忙工作了。
秦有福看他一眼,小聲對蘇清云道:“清云,等會兒我來說,最好你還是不要提和林見風的事兒,畢竟對你不好。”
他剛剛來的路上就在想這事兒,雖說是林見風的問題,但也難保別人不會對蘇清云有什么看法。
“我心里有數的,有福叔。”蘇清云沒有點頭答應,只這么說了一句。
秦有福正還想說些什么,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濃眉大眼,看著一臉正氣的樣子。
小年輕抬起頭來道:“陳干事,這里有兩位同志找您,說是有關下面村鎮小學老師的事情找您。”
陳義看了看坐著連忙站起的兩人,疑惑,村鎮小學老師的事兒?
“進我辦公室說吧。”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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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