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內地這邊的項目組發言人,再仔細捋了一下合作的細則,蘇清云一邊聽一邊做記錄,神情認真,坐在上方的向潮京看見她這樣,眼里不自覺露出笑意。
之前他就覺得這個小姑娘聰明得不得了,心里很有好感,現在知道是自家的小姑娘,他心里就更歡喜了,向潮京這輩子都沒有娶妻生子,現在看蘇清云,就和自己的女兒一樣,心里直發軟,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他有點不習慣,但他很喜歡。
“向先生,向先生?”身邊人叫了他兩聲。
“嗯?”向潮京回過神,“你繼續說。”
那人呆了呆,他都說完了,還要說什么?
“我的部分已經講完了,現在就是看您這邊還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們好為你們答疑解惑。”琇書蛧
向潮京微微凝神,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其實這個項目的細則雙方都很清楚了,現在唯一需要劃分的就是投入資金的占比。
他看向金先生幾人,“老金,我這邊沒什么問題,就是劃分一下資金占比,我覺得差不多就可以簽協議了。”
金先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我沒意見。”
其實,只要是明眼人就都能看出來這個項目其中巨大的利潤,而他們猶豫的唯一原因,無非就是因為兩地這尷尬的關系,金先生他們知道,這個合作一旦達成,他們勢必會遭到那些e過國人的排擠,在港城的發展也不會那么容易了。
但既然向先生都有魄力做到這地步,他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他們這幾家在港城的發展已經到了瓶頸期,如果不想辦法向外拓展,那么發展就會停滯,甚至倒退了。
“我也沒意見。”
“我也是。”
港城這邊幾位大佬紛紛表態,付云揚松了口氣,臉上笑容擴大。
“那既然大家都沒意見,我們就來聊聊出資占比的問題吧,我們這邊目前的想法是,雙方以4:6的比例出資,我們出4,諸位出6,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不是55分嗎?”金先生又皺起了眉,“技術、管理都是我們這邊出的,現在出資比例竟然還要多一成,沒這樣的道理吧?”
“金先生,您先聽我說。”付云揚道,“雖然技術管理是你們出的,但是市場資源是我們這邊提供,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內地會有政策傾斜,全力支持我們項目的發展,這一點,港城能夠做到嗎?”
最后一句反問說得港城幾人齊齊沉默,如果港城能夠有好的政策傾斜,對他們發展有利,或許他們今天就不會坐在這個地方了。
“我沒什么問題。”向潮京幾乎沒怎么思考,就第一個表態了。
“向先生?”金先生看著他,有些不贊同,“我們要不,還是再想想?”
“老金啊,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顧慮太多。”向潮京笑著搖搖頭,“你記得八年前那次項目嗎?你也是猶豫了,結果被孫家的人搶走了,你看看人家現在。”
“所以啊,有的時候,還是得快速做出決定。”
“向先生,這不是一回事兒。”金先生有些無奈。
“怎么不是一回事兒呢?”向潮京反問,他拍了拍桌上的資料,“現在這么好的項目擺在面前,沒什么好猶豫的,說到底,其實還是我們賺了。”
幾個港城大佬一頭霧水,這明擺著吃虧的事兒,他們賺什么?
“內地大力宣揚改革開放的政策,什么叫改革開放?那就是張開懷抱,接納全世界。”、
“華國的市場有多大,未來的潛力有多大,這些都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們吧?”
“你們以為,盯著華國市場的只有我們?那可多了去了,現在,也就是我們占據了一點地勢和兩地情分的優勢,才能拿到這種合作的機會,以后,說不定排著隊都求不來。”
向潮京一番話說得幾人陷入沉思,付云揚確是有點受寵若驚了,他沒想到這位向先生對他們內地未來的發展前景竟然這么看好。
蘇清云坐在一旁,笑而不語,只有她是真正確切的清楚,她舅舅說的這些話在未來不久都會變成現實,改革開放的華國在未來的國際市場上,完全就是人人炙手可熱的香餑餑。
站在風口上,騰飛的機會很多,但就看能不能伸手抓住了。
“還要考慮多久?”向潮京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事兒呢。”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回京城的事情,簡直一刻都等待不了了。
“那好吧。”金先生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同意這個方案。”
“但向先生,我是因為相信你。”金先生又補了一句。
“那我們不一樣。”向潮京輕輕一笑,“我是因為相信華國。”
眾人一愣,然后都笑了起來。
蘇清云也笑了。
后續的簽約都非常順利,雙方簽字之后,就代表著,這場關乎這兩岸的合作就正式生效了。
簽完合同之后,雙方都舒了一口氣。
付云揚對著向潮京伸出手,“向先生,真的謝謝您。”
他們本以為今天的會議還會一波三折,都已經做好了拉鋸辯論的準備,而且他們最低心理預期投資占比就是55分,現在能這樣順利地談成,完全是意外之喜了。
“不客氣。”向潮京伸出手,笑著和他回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付云揚回頭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蘇清云,招呼,“清云,你和我們一起走吧?到時候一起回去。”
“不用了。”
“不用了。”
兩個聲音異口同聲道。
付云揚詫異地看著幾乎是同時開口的向潮京和蘇清云,“你們二位這是?”
“付教授,清云就不勞煩你了。”向潮京笑著道,沖蘇清云招招手,“清云,我們走了,還要去趕飛機呢。”
蘇清云拿著東西起身,和付云揚解釋了一句,“付教授,向先生是我舅舅,我爸爸也還在等我,就不用麻煩你了。”
“會議報告回京城后,我會交上去。”
什么,舅舅?
付云揚一臉驚愕,這個年少成名的天才少女和港城的大佬還有這層關系?他腦子一時有點懵。
“我們就先走了,也祝你們一路順風。”
他還在愣神,蘇清云就已經笑著和向潮京離開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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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