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不知道以前為了載人航天,付出了多少努力,從選拔訓練航天員到全面推進各個系統的研制工作,還進行了諸如防熱技術、返回技術、控制技術、發動機技術等眾多技術的攻關,當時甚至連模型都生產出來了。
載人航天計劃的夭折讓無數研究員痛心,但當時的國情不允許,經濟不允許,國家經過慎重考慮,只能暫停了這個計劃,決定不與其他大國搞太空競賽,而是先把地球上的事情搞好,比如國家建設急需的應用衛星。
可當初不允許,那現在呢?
蘇清云的話讓大家都開始思考起載人航天計劃的可行性。
趙所沉默了許久之后,說道:“這個提議我會報上去,看看上面的想法是怎樣的?”
“好的,趙所。”蘇清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還寫了一份計劃書,可以一起交上去嗎?”
她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一直到今天才等到這個合適的機會,提出來。
趙所面色愕然,“你還寫了計劃書?”
準備得這么充分,看來這丫頭是“蓄謀已久”了啊。
“對。”蘇清云笑笑,“不打無準備的仗,這個道理是大家教我的。”
會議室里的大家都笑了起來。
“道理是大家教的,可寫出來貨真價實的東西卻是你自己的。”趙所也笑了起來,他揮了揮手,“既然都寫了,那就給大家都看看吧,咱們一起討論討論。”
大家都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蘇清云把自己的計劃書發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只有一份,大家傳閱一下吧。”m.xiumb
“好。”
她的計劃書在各人手中流動,只是這流動的速度越來越慢,眾人看著看著,表情開始起了變化。
原因無他,實在是這份計劃書寫得太詳細了。
關于載人航天,這份計劃書從無人飛行到載人飛行,從一人飛行到多人飛行,從一人一天到多人多天,從艙內試驗到出艙活動,從單船飛行到組合體穩定運行。
這一步步,她竟然都提出了很多詳細的建設性意見,還有生物技術、航天技術、信息技術、先進防御技術方面,都提出了發展目標和方向。
一幅關于載人航天的宏偉藍圖就這么出現在了大家面前,似乎,只要那么一伸手,這些就都能變成現實。
“這這這……”趙所看著手里的計劃書,有些語無倫次,他看著蘇清云,眼里光芒大盛,“清云,這些都是你寫出來的?”
“對。”蘇清云笑了笑,“我查了很多國外載人航天方面的資料,結合我們現在的技術和國情,斟酌著寫了這份計劃書,趙所,這個能交上去嗎?”
“當然能!”趙所不假思索,立馬答應,“我盡快交上去!”
這么好的計劃書當然要給上面看看,說不定,關于載人航天的計劃,還真能提上日程。
他看著蘇清云的眼神無比熱切,再一次感嘆,還好啊,他把這么優秀的人才給“拐”過來了,不然要是被其他單位把人弄了去,他腸子都能悔青。
不過……
“清云啊,你來我們發射中心多久了?”趙所突然問她。
蘇清云算了算時間,“差不多十個月了。”
“十個月了啊。”趙所想了想,道,“這樣,現在咱們發射中心沒那么忙了,你趁這個時間回家看看,休息休息,我給你批假。”
對待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才,還是得有張有弛,勞逸結合才行。
蘇清云懵了一瞬,然后大喜,“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趙所含笑道,他看向大家,“這次,我們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有需要回家探親的,來找我,我都給假!”
“太好了!”
“終于能回家看看了!”
大家齊齊歡呼,高興得不得了。
說走就走,蘇清云沒怎么猶豫,收拾了輕便的行李,便迫不及待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兼程,蘇清云在炎熱的六月終于回到了久違的京城。
正值學期末,秦英忙著復習考試,蘇愛民天南海北地做生意,蘇清云到家的時候,不出所料的沒人在家。
她把行李放好之后,什么都不想做,直接爬上床蒙頭睡覺,幾乎是剛沾床就睡著了,并且睡得極香極深,連秦英和蘇愛民回到家她都沒聽見。
直到她晚上醒過來,睡眼惺忪地下了樓,對著正在吃飯的父母自然地打了個招呼,“爸媽,你們回來了啊?”
“啊!”秦英被這猝不及防的一聲,嚇得反射性尖叫了一聲。
蘇愛民也是嚇得一抖。
夫妻倆看著走下樓的閨女,定在了原地,目瞪口呆,久久沒有反應。
蘇清云自己拿了筷子,走到餐桌旁坐下,她也餓了,狼吞虎咽地吃菜。
看著還沒回過神來的父母兩人,蘇清云咽下嘴里的食物,在他們面前揮了揮手,“該回神了。”
“愛民,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秦英呆呆道,眼珠子都沒動一下,活像個木偶人。
“應該不是。”蘇愛民遲緩地搖了搖頭,“因為我也看見了。”
“咱們中午吃了菌子,這是不是前面那云省來的孫大媽說的,吃菌子鬧著了。”秦英懷疑起另一個可能性。
“應該不是。”蘇愛民再次搖頭,“不過,我有辦法。”
“什么?”
“啊!”秦英才問出口,蘇清云就叫了一聲。
她捂著臉瞪蘇愛民,“爸,你揪我干什么?”
蘇愛民沒理她,轉頭看秦英,“會疼,會叫,應該是真的。”
蘇清云:“……”
秦英嘴角可疑地彎了一下。
“爸,你故意的是吧?”蘇清云鼓了鼓臉,憤憤不平。
“誰叫你回來也不說一聲的?”蘇愛民終于沒忍住,笑出來,“你知不知道,你這不聲不響的,把我和你媽嚇得夠嗆?”
他剛才還真以為自己想閨女想出幻覺了。
“我這不是太累了嗎?”蘇清云道,“回來就先睡覺了。”
聞言,秦英心疼了,看著閨女粗糙了不少的臉,更是難受,“這才去十個月零八天,變化怎么就這么大呢?”
瘦了,糙了,看著氣質也更加沉靜了,成熟了不少,真是不知道她在外邊兒吃了多少苦
見她媽隨口就能說出來她離家的具體時間,蘇清云一怔,心里酸酸脹脹的,強忍著眼角的澀意,撒嬌道:“那媽,你可得給我養回來。”
“好,媽一定給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再走。
一家三口都笑了起來,夫妻倆都默契地沒有問孩子這次回來能待多久,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們無比珍惜的。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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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