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105章 與陳珂醫生在戶外

中午吃飯的時候,顧然身材有多好,已經在女護士間傳開了。

“那個肉啊,看起來都很硬,更別說摸了!”

“腹肌呢?腹肌腹肌?”

“不運動的時候只有一點點,但稍微使勁”302主管護士輕撫自己的腹部,“塊·塊·分·明。”

“喔!!”

“臀部翹不翹?”

“穿泳衣那里的規模怎么樣?”

“不可以色色啊!”

護士們過足了嘴癮。

最終,302主管護士總結:“肩寬、腰細、大長腿,挺拔勻稱,唇紅齒白,大腦聰明,你們知道這叫什么嗎?”

“胡鬧?NONO。”何傾顏搖指,“Mr.顧,你看過《心靈點滴》這部電影嗎?里面的主角也是一位心理醫生,為了給病人帶來快樂,他扮成小丑、大猩猩、插上翅膀演天使——你也得有這種精神。”

給她充足的時間,她也未必能成功催眠一位心理師,更別說“看一眼”就讓顧然答應女裝。

“我辦不到,”她笑著說,“莊靜老師或許能‘一眼催眠’。”

趁著已經開口,顧然對陳珂說:“多重人格的出現,通常是為了逃避痛苦,徐格格逃避的是什么痛苦?”

“你太小瞧我媽了。”蘇晴微笑,“她想讓顧然女裝,不需要催眠,只需要下命令就可以。”

陳珂被他的夸張反應逗笑了。

“沒事。”顧然應道。

網約車是一輛白色的日產軒逸,少見的是一位女司機,看起來年紀竟然還不大。

“你也考慮一下,滿足謝惜雅、徐恬、徐不恬、劉曉婷的愿望,”蘇晴看他一眼,“她們討論很久,對這件事很期待。”

“那是我寫的錯字,什么時候變成了外號?誣陷人的時候請拿出我無法辯駁的證據。”

顧然、陳珂兩人坐在后排。

“女裝?”

“反正我不會女裝。”顧然吃了一口飯。

“你寫在咨詢記錄上的徐恬的外號。”

今天下暴雨,前方又有一輛公交車,慢也沒辦法。

“如果你們扮成大猩猩,我女裝未嘗不可。”顧然道。

“你這話,表面看似在肯定顧然的醫德,實質更像是警告。”何傾顏又道。

“珂珂,你這建議說得雖然好,但彷佛顧然自己想女裝一樣。”何傾顏道。

“我相信,如果是為了治病,進行話劇療法,顧醫生一定能犧牲自己,穿上女裝。”蘇晴說。

顧然趕緊抬手,擋住陳珂的視線。

車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這是大家的決定。”蘇晴語氣平靜淡然。

“我們沒有給病人取外號。”何傾顏說。

一群或白或藍護士服的護士們,紛紛搖頭。

他們都沒說話,彼此獨處這是第二次,雖說相互已經算熟了,但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話題。

陳珂建議:“不是要開課嗎?顧然伱可以開‘話劇課’,扮演一位女性,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女裝了。”

同樣吃午飯的顧然,此時完全笑不出來。

“珂珂,催眠他。”何傾顏道。

“別胡鬧好不好。”顧然說。

何傾顏同樣笑了:“不是‘院長’對‘醫生’的命令,而是‘蘇晴’對‘蘇小晴’的命令。”

咀嚼完,咽下去后,吃第二口前,他補充道:“死也不會。”

“我也沒有,就算有,也已經受過懲罰了。”

“什么格格?”

302主管護士手指在空中虛點兩次,說:“尤物。”

“人身侮辱了啊,你們適可而止。”顧然沒笑。

在辦公室休息半個小時,顧然與陳珂出發,打車前往徐恬的家——路費診所會報銷。

第一個開口的是女司機:“可能會比預計時間晚。”

三位女醫生對視一眼,一種默契油然而生,上班期間有了第二個樂趣:想辦法讓顧然女裝。

她們彼此對視,下一刻同時笑起來。

“格格。”蘇晴說出那個外號。

午飯結束后,斷指阿姨檢查盤子的時候,發現今天的剩飯剩菜比往常少,還以為今天的飯菜好吃或者合胃口,決定以后多做。

為了保護隱私,他沒說‘徐恬’。

而且,到底是徐恬,還是徐不恬,目前還不清楚。

“以目前收集的資料來看,似乎是因為學習壓力。”陳珂分析。

“也可能是失戀。”

“說不定會是校園暴力。”

“你們是{靜海}的心理醫生?”女司機忽然問。

“是的。”這次是陳珂回答她。

“我經常看《人心大于宇宙》節目,”女司機聲音熱切了一些,“那些心理師都好厲害,特別是《街頭隨機催眠測試》那一期,太可怕了,心理醫生真的能那么輕易催眠別人,讓對方給自己轉賬嗎?”

莊靜二十五歲時也上過《人心大于宇宙》。

挑戰的項目是:在海城街頭,隨機讓十位路人流淚。

這期節目當初被公眾認為太假,因為十位路人,有三個當場說出自己的犯罪經歷,在鏡頭前被警察帶走了。

而如今,這假的離譜的經歷,再也沒有人懷疑。

哪怕有一天,傳出莊靜催眠了哪個國家的總統,至少也有四成人會相信。

畢竟八成的人認為,莊靜催眠總統,缺的只是和總統見面的機會。

當然,總統會像檢查身體一樣每天檢查精神狀態。

“那需要很厲害的催眠能力。”陳珂解釋。

“也就說,是真的?”

“是真的,但一般那么厲害的催眠師,是可以合法合理地輕松賺取金錢,不需要去行騙。”陳珂說。

“我有一個問題想咨詢你們,可以嗎?”女司機說。

陳珂看了一眼顧然,低聲說:“菲菲在外面都不敢說自己是律師,就怕這種情況。”

顧然笑了。

“好啊。”陳珂回女司機。

結果她和女司機聊了一路,女司機快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了。

女司機父親喜歡賭博,沒有傾家蕩產,但個人收入全部用在了賭上面,偶爾還會向親戚借錢之類。

她幾乎是母親一個人養大的。

家庭環境雖然不好,但她自己也沒有‘刻苦讀書改變命運’的意志和天賦,讀了一所普通大學,文科,出來后理所當然找不到好工作。

車是她媽媽摳出來的錢給她買的二手,現在白天跑滴滴,晚上學習——畢竟是本科,能考公務員。

“一開始,我放不下面子,也不愛交際,抗拒跑滴滴,”女司機說,“現在習慣了,覺得跑滴滴也不錯,收入還行,看書就沒辦法往死里認真,我該怎么辦?”

陳珂沉吟。

“沒辦法。”顧然直接回復,“心理醫生不是會開光的大師,幾句話就能讓人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沒辦法嗎?”女司機像是自言自語。

“問題出在哪兒,怎么解決,你自己其實都清楚,我們還能有什么辦法?”顧然說。

“能不能催眠我,讓我認真學習?”

“學習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催眠只能解決一時半會兒的事情。”陳珂道。

“不有那種‘我打個響指,你就進入催眠狀態,認真學習’嗎?”

“那是電影。”顧然說,“如果能長期催眠,設定催眠指令,當初我說什么也要學催眠。”

陳珂、女司機都笑了。

女司機又嘆了口氣:“生活真難。”

到了徐恬家的小區門前,顧然先下車。

陳珂在下車前,對女司機說:“你的問題我們沒辦法,但我最近——其實是今天——聽了一句話,可以送給你。”

“什么?”女司機好奇。

“蠟燭想立穩,需要滴一些燭淚,人也一樣,想在生活中站穩,需要汗水、淚水——你有沒有流過淚?

“不是沒有付出努力,卻抱怨生活好難的眼淚,而是為了生活努力到流淚?”

不等女司機回答,陳珂便下了車。

“我可要收版權費了。”顧然笑道。

“待會兒請你喝咖啡。”陳珂也笑著說。

“咖啡就算了,奶茶吧。”

陳珂正打算說什么,遠處傳來聲音。

“顧醫生!陳醫生!”徐恬母親穿著家居服從小區深處走來。

雙方寒暄之后,陳珂不放心地問:“徐恬的房間有沒有保持原樣?”

“除了打掃衛生,我沒動里面任何東西——兩位醫生,最近我問了很多人,都說孩子可能會為了逃避學習偽裝成多重人格,我們家恬恬會不會也是啊?”

“如果是,您打算怎么辦?”陳珂問。

“當然是和她好好談一次,”徐恬母親想也不想地回答,“她只要學習的時候認真學了,可以打游戲放松。”

“學習多久、成績多好,才算認真?”顧然好奇。

“穩中向好就可以了。”

“你不會覺得徐恬是天才,什么都能做到吧?”顧然忽然問。

徐母看他,聲音冷了一些:“顧醫生,你這句話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徐恬實在不算什么特別聰明的人,能獲得現在的成績,已經付出了超出常人的努力,你應該心疼她,而不是要求她穩中向好。”

“我當然心疼她,穩中向好只是我的希望,而且明年就要高考了,吃一年苦”

“您放心!”陳珂略微提高聲音,但依舊柔和,“你們來的那天,驗表您也看過,眼動頻率差異、腦電差異、皮膚電阻差異,還有心理測試量表,都差異顯著——徐恬確實有多重人格,數量為一。”

或許是因為與顧然發生了一些豆芽似的小爭吵,徐母不再多言。

到了徐恬家里,兩人挖掘兵馬俑般小心翼翼地觀察和搜尋,試圖找到些什么。

一個小時后,兩人一無所獲。

徐母送兩人。

去小區大門的路旁,綠化極好,綠葉成蔭,在暴雨中蒼翠欲滴。

徐母問:“陳醫生,你們醫生現在有沒有一個大概的、模糊的判斷,覺得誰是主人格?”

“還沒有。”陳珂帶著歉意回答。

“非要說一個呢?”徐母一定要知道答案,“作為病人家屬,我有權力這么問吧?”

陳珂沉吟片刻,說:“副人格一般喜歡表現,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是‘徐不恬’。”

“哦。”徐母點點頭。

她沒表現出更具體的情緒,但顧然和陳珂都能看出來,她心里松了一口氣。

“但一切都不確定,”陳珂又忙說,“就像法律一樣,在這件事上,我們也只能用證據說話,經驗、書本上的知識,都不能作為判斷的依據。”

“我清楚,謝謝你們了。”

到了小區門口,兩人告別徐母,撐著傘踱步走向附近的商場。

“她也挺辛苦的。”顧然說。

“嗯?”陳珂不解。

顧然嘆氣:“徐恬有父母,但今天接待我們的只有母,平時大多也是她照顧女兒,她雖然嗯,功利?但操心這件事,是需要勇氣的,我想她心里也糾結痛苦。”

“我還以為你看她不順眼呢。”陳珂柔美地一笑。

“我和她又沒仇,我只是希望她不要表現得太在乎成績,這時候就應該放手,讓我們醫生做決定,把自己摘出去,這對她、對徐恬,都有好處。”

“顧醫生真是一位好人。”

“我做錯了什么,要讓你用這么惡毒的話來罵我?”

“對不起!”陳珂笑起來,“奶茶我給你點大杯!”

“我想喝星巴克,我還沒喝過。”

遠遠的,能在暴雨中看見星巴克的商標,附近還有麥當勞的黃'M'。

“星巴克的話,有超大杯。”

“這個我懂,有超大杯,就沒有小杯了是吧?”

“不太清楚呢。”陳珂笑道。

兩人進了星巴克,陳珂問顧然想喝什么,顧然讓她幫忙推薦,但不要苦的。

陳珂給他抹茶星冰樂,自己要了烏龍茶,又點了兩塊山楂蛋糕。

他們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暴雨,邊喝邊聊。

“上班時間出來玩,真是愜意。”顧然喝著人生第一口星巴克。

“蘇晴如果知道,會讓我們寫檢討吧?”陳珂也興致勃勃。

“說不定會開除。”

“不至于吧!”

兩人相視一笑。

吃了幾口蛋糕,顧然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有件事想咨詢你一下。”顧然說。

陳珂也正準備開口,想問他住進別墅,與蘇晴、何傾顏同居的生活怎么樣。

“嗯,你說。”她望著顧然的眼睛。

“我問的問題,比較那個。”

“哪個?”

“明知故問?”

陳珂笑著抿一口烏龍茶。

“是這樣——”顧然壓低聲音。

陳珂也下意識微微前傾,散發出年輕女子溫柔的氣息,就像在愛撫一樣,讓顧然心里出現暖意。

“——一位女性,在男女方面,能完全裝成沒有感覺嗎?”

陳珂細嫩的唇抿起。

“又或者,對男女之事真的沒有任何感覺?”

陳珂坐直身體。

《私人日記》:八月十九日,周一,暴雨,下午。

第一次戶外。

現在戶外這個詞聽起來都色情了。

第一次喝星巴克,沒人請客不喝,陳珂請客。

向陳珂請教了女性在男女方面的事情,雖說弄清楚了也不會怎么樣,但我還是對靜姨的事好奇。

陳珂的反應很奇怪,不像是因為話題生氣,更像是對此很有研究?

應該是我弄錯了。

《醫生日記》:

父母會將孩子的第二人格當成自己的孩子嗎?

(莊靜批語:歸根究底都是自己的孩子,但必須選擇的話,只能選自己親近的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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