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陳珂關上門,在玄關換鞋。
“珂珂。”
“嗯?”她抬起頭,菲曉曉正一臉嚴肅地站在她跟前。
發現閨蜜的表情嚴肅,陳珂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白天好像有賊進我們的房子了。”菲曉曉沉聲道。
“賊?”陳珂愣了一下,心里生出一絲驚慌。
“但很奇怪,”菲曉曉雙手抱臂,“我仔細檢查了一遍,家里只少了兩瓶礦泉水。”
“.哦。”陳珂繼續換鞋。
“哦?什么意思,別看只少了礦泉水,但賊只要進來一次,就會來第二次,如果賊是男的,說不定還會劫色!”
“是我拿的。”陳珂往屋內走去。
“你?”菲曉曉跟在她后面,“今天早上我送你出門后,你又冒著暴雨回來拿了兩瓶礦泉水?你們診所停水了嗎?”
陳珂把包放在沙發上,自己去廚房洗手。
菲曉曉站在島臺外面,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等待她的回答。
陳珂仔細洗著手,也清理自己的思路,覺得沒什么可隱瞞,畢竟今天顧然還沒來得及咨詢。
“今天有一個任務,去病人家里檢查,我和顧然去的,臨時回來一趟。”她說。
幾乎是刷的一下,菲曉曉已經貼到她身邊。
她雙眼亮晶晶地盯著陳珂:“你們.做了?”
陳珂舉起濕漉漉的手,對她屈指一彈。
菲曉曉根本不介意,一把抓住陳珂纖細的手,就把她帶到客廳小小的雙人沙發上,將她按著坐下。
陳珂坐下的同時,順手從矮桌上抽了一張紙巾擦手。
“坐好!”菲曉曉法官教訓庭上狂徒一般訓斥陳珂。
陳珂笑著坐好,用紙巾擦手。
“珂珂,告訴我,你今天是不是和顧然做了?”
“你覺得是嗎?”
“是!”
“是嗎?”陳珂重復問題。
“難道你們兩個還能為了兩瓶礦泉水來家里?”菲曉曉反問。
“我們是”
“等等!”菲曉曉打斷陳珂,她拿出手機,“等我點好外賣,洗好澡,邊吃邊聊。”
陳珂啼笑皆非:“伱是關心我,還是只是想拿我的事情當下飯菜?”
“只要你沒事,好好坐在這里,什么事都只是下飯菜。”
“嗯,”陳珂點頭,“很有哲理。”
“都是我那個文藝青年主任逼的,她的微信公眾號天天發些哲學短篇。你想吃什么?燒烤?炒菜?米線?螺螄粉?肯德基?奶茶要哪一家?”
“今天想喝滬上阿姨。”陳珂沉吟著。
“好,滬上阿姨,具體呢?”
“明蘭?清茉?還是楊枝甘露吧。”
“喝楊枝甘露,不如點樂樂茶家,不對,七分甜家的。”
“就要滬上阿姨。”
“哦,明白。”菲曉曉笑著點頭,“滬上阿姨,上海少婦,你也成少婦是吧?”
“別胡說!”陳珂笑罵。
只是決定點什么外賣,兩人便用去十幾分鐘。
點好外賣,又輪流洗澡,菲曉曉先洗,等陳珂洗好出來,菲曉曉恰好將外賣一一擺放在餐桌上。
兩人對坐,先用奶茶碰杯,然后滋溜滋溜吃了牛蛙。
又麻又辣,肉也非常嫩,只需要吮吸就能將肉脫骨,吮吸的同時還能吸到滿滿的湯汁。
陳珂說:“嗯嗯!”(好吃!)
菲曉曉道:“嗯嗯,嗯嗯嗯!”(必須,不看誰推薦的!)
又吃雞中翅、番茄西瓜芒果的水果拼盤、有蝦的蔬菜沙拉。
每樣吃了一口后,菲曉曉邊吃,邊催促陳珂:“可以開始說了。”
“這個也好吃。”陳珂纖細雪白的雙手捏著雞翅,嬌嫩的嘴唇抹了一層油光。
“快說!”
陳珂忍不住一笑。
“我向他告白,嗯——,應該說坦白。”她道。
“所以你們來這里開房了?沒在我的房間吧?”
“聽我說完。”
“嗯嗯,您說。”菲曉曉一邊大吃大喝,一邊盯著陳珂,好像她是開了會員的愛奇藝或者騰訊視頻。
“其實我沒打算這么快坦白。”
“嗯,那為什么今天坦白了?”
“今天早上我聽到一個消息,顧然和蘇晴、何傾顏住在一起了。”
“.”菲曉曉的嘴緩緩放大。
“你別誤會!”陳珂又把顧然與莊靜的關系說了一遍,又詳細說了不僅僅是三人住在一起,還有兩位長輩。
菲曉曉的嘴這才緩緩合攏。
她沉吟道:“這樣啊,不過顧然是這樣的人嗎?”
“什么樣的人?”陳珂問。
“他自己租了房子,為什么要住進別人家的房子呢?換成我,我寧愿住在一個破爛小單間,也不去住別人家的大別墅。”
陳珂抿著雙唇,眼睛看著虛處,也陷入沉吟。
這點她也不解。
“不過啊,”菲曉曉說,“顧然不太像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小白臉,應該是盛情難卻吧,嗯。”
“你怎么看出來的?”
“那俊臉,那身材,從頭到腳都寫著‘正義’!”
陳珂忍俊不禁,笑道:“作為律師,你可以這樣以貌取人嗎?”
“古代選狀元、探花都看臉呢,不,不止,皇子太丑也做不了太子,我一個小小律師,以貌取人怎么了——顧然絕對不是小人,品格一定沒問題。”菲曉曉煞有其事,說完喝了一口椰奶。
“他確實很好,今天我們去患者家里.具體我不能說,要為病人保密,大概就是病人母親的教育方式讓她的孩子窒息,一般人都會覺得母親不對,可顧然卻想到了母親的不容易。”
“都說了,”菲曉曉吮吸牛蛙,“他那張臉看著就是好人。”
“我白天沒多想,聽到他們三個人住在一起,我只想著,我是不是也要抓緊,所以外出的時候,就向他坦白了。”
“他怎么說?”菲曉曉好奇。
“反應很奇怪。”陳珂回憶,“他似乎覺得,我只對他有感覺另有原因,而且一開始很肯定,后來又有一些懷疑。”
“你們在干什么?”菲曉曉不解。
“什么?”陳珂同樣不解地看著她。
“這是什么感覺不感覺的問題嗎?”菲曉曉直接一只光腳踩在凳子上,“你們是打算交往,將來準備結婚,感覺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不是愛情嗎?”
“愛情?”
“廢話。”菲曉曉翻白眼,“我問你,如果換一個人有感覺,你會喜歡那個人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陳醫生,請回答律師的問題,你會喜歡那個人嗎?”
“你忽然說‘一個人’,我既不知道他的經歷,也不知道他的年齡長相,怎么回答你?”
“那我問你,假設你沒有身心障礙,你會喜歡顧然嗎?”
陳珂用紙巾擦嘴,然后喝楊枝甘露。
“喜歡?”菲曉曉追問。
“不回答我就當默認了。”
“你看吧,什么感覺不感覺,你喜歡他,他就是用按摩棒讓你有感覺,那又有什么?”
“咳!咳!咳!”陳珂被她的話嗆著了。
“兩個大傻子,”光腳踩凳子的菲曉曉,喝酒似的喝椰奶,“還什么感覺,心意,心意是最重要的,明白了嗎?”
陳珂笑著點頭。
“這番開導,你怎么也得敬我一杯。”菲曉曉說。
“菲律師請喝。”陳珂遞上自己的楊枝甘露。
“嗯——”菲曉曉喝了滿滿一口,“別人的東西就是好吃。”
“男朋友也是嗎?”陳珂問。
“喂,”菲曉曉身體微微后仰,“你還沒和顧然在一起呢,就開始懷疑我這位閨蜜了?你覺得我像是搶閨蜜男朋友的人嗎?”
“不是!”陳珂被她逗笑了,“我的意思呢,是指我今天聽見顧然與蘇晴、何傾顏住在一起,就忍不住坦白。”
“那兩個人確實是勁敵。”菲曉曉點頭,“如果她們是我的情敵,我只有先下手為強,才能有勝算。”
“怎么先下手為強?”陳珂好奇。
菲曉曉舔了一下都是油脂的手,用口水在桌上寫道——懷孕。
口水不夠,孕字沒寫完。
陳珂:“.”
“如何?”
“餿主意。”
“對你來說是餿主意,珂珂你多美啊,那兩個人合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
“你這話太假了哦。”陳珂笑道。
“好吧,”菲曉曉也不得不承認她們的魅力,“她們兩個1.5,你是1,但有了我作為軍師,你的戰斗力就像持槍的農夫一樣達到5點!”
“你的戰斗力也太高了。”
“哈哈哈哈!”兩人同時笑起來。
因為太開心,一不注意,竟然把點的外賣全吃完了。
“好撐。”
“嘴麻了。”
“不過正因為麻,那個牛蛙才那么好吃,對吧?”
“嗯。”
“所以啊,也正因為難,顧然才有拿到手的價值。”
“菲大師,不要再說哲理了。”
兩人將外賣收拾好放在玄關,終于坐下來,發出滿足的嘆息聲。
“姐妹,”菲曉曉說,“既然你已經坦白了,咱們就必須拿出具體的計劃來,不能順其自然。”
“什么計劃?”
“拿下顧然的計劃。”
陳珂出神地望著天花板:“我才二十歲,剛開始工作,現在談戀愛是不是太早了?我原本的計劃是,五年合同期限之內,一心一意地認真學習,爭取留在{靜海}。”
“嗯——”菲曉曉發出沉吟之聲,“事業肯定是比愛情重要。”
“救治病人,成為世界一流的催眠醫生,是我的夢想。”陳珂點頭。
“我支持你。”
“但事業和愛情我都想要。”
菲曉曉扭頭,上下打量她:“嚯!不能小瞧你啊!”
陳珂笑了,她說:“算了吧,我還是認真學習、工作,和顧然呢,就順其自然,不主動爭取,但有機會我一定抓住。”
“你這才是上策!”菲曉曉一拍陳珂圓潤的美腿,“不追求他,而是讓自己變得更有魅力,吸引他來追你。”
陳珂快笑死了。
“什么啊?”菲曉曉也被感染得笑起來,“我說的這么好笑嗎?”
“不是,你聽說我!”陳珂淚水都笑出來了,“我今天坦白,起初沒直接說是他,然后問顧然怎么追求男生,他也說‘不要追,要吸引’。”
“很對,太對了,你明天要不要試著穿黑絲?”
“.黑絲?”
“黑色絲襪。”
“肉體吸引嘛”陳珂好無奈。
黑色絲襪吸引來的,是真正的愛情嗎?
“我看書去了。”陳珂撐起身體。
“嗯,去吧,我再休息一會兒。”菲曉曉拿出手機。
陳珂回到房間,房間內沒有書桌,她就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曲著膝蓋,翻開全是馬克筆劃痕的筆記本,又打開平板。
進入{靜海}內部網絡,能免費上大師課,這也是大師弟子的福利。
陳珂點開看了一半的《寧斌大師課——圍繞第七代抗精神病藥物,深入闡述其心境穩定作用的受體特征》。
與此同時。
憧憬別墅。
三樓,穿著睡衣的蘇晴,正給書校對錯別字一般,一個鍵一個鍵地彈奏鋼琴曲;
二樓,莊靜在開遠程視頻會議,嚴寒香調制香水;
一樓,第二客房內,何傾顏扭動細腰,轉著呼啦圈,雙手手持平板,閱讀資料。
“怎么會兩天還沒好呢。”她萬分不解。
平板分屏,一半是地產阿姨的病歷,一半是參考文獻。
原先的老人房,現在的智障青年房——何傾顏取的房號——內,顧然也在看大師課。
《張勇大師課——曹操是什么病?》
“嗡”
手機振動。
顧然看了一眼,陳珂給他發消息。
陳珂:晚安
他這才留意到,已經11點了。
顧然:晚安
想了想,他給蘇晴發了一句晚安。
蘇晴回復:惡心
顧然:??
蘇晴:早上見面可以說‘早安’,晚上分開前也可以說‘晚安’,但別半夜忽然發消息說‘晚安’
顧然:為什么?
蘇晴:太煩,有一天不說了,另外一方會胡思亂想
顧然:我想說的時候總可以說吧?
蘇晴:可以
蘇晴:但你突然說晚安,讓我懷疑是不是有人給你發‘晚安’,你才想到給我發
顧然:你希望哪一種情況?
蘇晴:(語音:哼)
顧然:這是對我說晚安的獎勵嗎?
蘇晴:睡覺吧,小色狗。
《私人日記》:八月十九日,周一,夜,憧憬別墅。
晚上看了大師課,張勇教授的《曹操是什么病》,深入淺出,言語風趣。
曹操具體得了什么病,誰也說不清,顱內占位性病變、高血壓、偏頭疼等都有可能,但作為精神科醫生,自然從精神病的角度考慮。
拔河老頭的幻想、恐懼,與曹操的頭痛有什么聯系嗎?
我該怎么對待陳珂的感情?我對她只有男人對美女的好感,沒有戀愛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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