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165章 打東邊來了個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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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日,從日本回來的第一天正式班。

大清早,謝母與徐母來到{靜海},只等查完房,就帶謝惜雅與格格去海城國際中學。

雖然都有足夠的經濟實力讓孩子住進{靜海},但兩家的財富其實完全可以用“貧富差距”來形容。

但現在兩人卻聊得有聲有色。

一是因為兩人的孩子都生病了,且住在同一家醫院;

二是,格格成績出色,又即將轉學去海城國際中學,雙方對彼此都有所求。

兩人繞著‘請惜雅多照顧我家恬恬’、‘哪里,我們惜雅才要好好和恬恬學習’兩個話題聊了一陣。

“兩位請喝茶。”夜班護士端來熱茶。

“護士,醫生什么時候來?”謝母問,“今天是正式上課,我還要和學校的老師聊一會兒,必須早去。”

昨天剛辦完轉學手續的徐母也點頭。

“嗯——”夜班護士看了一窗外的天色,“應該快了,二組上班都挺早的。”

海城永遠是夏天,日出的早,可這時天還蒙蒙亮。

略感寒意的徐母端起熱茶,輕輕喝了一口。

因為時間早,又在山上,氣溫不高,值班護士就在短袖護士服外套了一件黑色針織衫。

護士微微鞠躬,嘴上一笑,正要離開,車燈排開夜色,藍色寶馬潛水艇般從{靜海}大門駛進來。

“來了!”護士下意識喊道。

兩位母親連忙起身。

不是尊敬醫生,而是關心自己的孩子。

謝母抬起保養得很好的纖細手腕,看了一眼手表,6點12分,病人們也不過剛起床,正在洗漱。

在之前的精神病院,醫生的上班時間是八點,八點半開始查房。

“兩位家屬請稍等,我去和醫生們說一聲,讓他們盡快來查房和辦理手續。”值班護士道。

“嗯,快去吧。”謝母說。

“謝謝。”徐母道。

值班護士小跑出去,這時顧然三人正從車上下來。

“蘇醫生、顧醫生、何傾顏,謝惜雅、格格的家屬已經來了,正在療養樓的大廳等著!”值班護士略微氣喘。

“嗯,我們馬上過去。”蘇晴點頭。

三人匆匆往辦公室走去。

中途,何傾顏忽然跑起來,顧然立馬沖上去,三兩步超過她。

等他跑到前面,何傾顏停下來哈哈直笑,笑得‘蘇晴經過她時,她將手臂擱蘇晴肩上,靠著她走’。

“我就知道!”她笑聲還沒平息地對蘇晴說,“他一定會為了‘假期后第一個到辦公室’這件事和我爭!這個傻子!哈哈!”

蘇晴將她推開。

兩人走進辦公樓,正好看見顧然一個大跨步邁上樓梯,消失在一樓。

“幼稚。”蘇晴絕美的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

何傾顏更是笑得捂肚子。

不過這種向上的精神,值得稱贊。

兩人慢悠悠地坐電梯上去,進入辦公室,一邊穿白大褂,一邊從更衣室走出來的顧然道:“我第一個。”

“一邊去。”蘇晴讓他別堵門。

顧然讓開,她走進更衣室,每天早上一杯的咖啡也不喝了。

“我第一。”顧然又對何傾顏說。

何傾顏走向更衣室,在蘇晴關門的前一刻擠了進去。

緊接著便是,蘇晴想讓她出去,她不出去;蘇晴想開門自己出去,她也不讓蘇晴出去。

一番拉鋸戰后,為了趕時間,蘇晴只好從了何傾顏。

“幼稚。”看完全程的顧然,瀟灑整理白大褂的衣領子。

三人換好白大褂,便又急匆匆離開,前往療養大樓,這次顧然沒搶在第一個,而是拿出實習醫生的姿態,老老實實跟在蘇組長身后。

蘇組長一身白衣,在剛才還是蒙蒙亮此時已經明晃晃的天空下,猶如上天降臨的天使。

走進療養大樓,簡單寒暄后,蘇晴問值班護士:“徐恬和謝惜雅都醒了?”

“嗯,已經洗漱好了。”值班護士回道。

眾人走進101。

“嗯哼哼哼嗯哼哼哼”格格在更衣鏡前轉動身子,她穿著海城國際中學的西式校服。

JK裙擺如傘一樣蕩漾開來。

顧然鼓掌:“好看!”

格格回頭,提著裙擺優雅地行了一個公主禮。

“你們放心,”何傾顏對盯著顧然看的徐母、謝母說,“我、蘇晴在和顧然交往,會盯著他,他沒機會對病人出手。”

顧然不用讀心術也知道,此時徐母、謝母更不放心。

“看來心情不錯,”蘇晴笑道,“不用檢查了,可以去上學。”

聽到上學,剛才還開心得轉裙子的格格,立馬唉聲嘆氣。

“不想去可以不去。”蘇晴說。

如果是常人,不想去也會鼓勵去,但格格雙重人格,已經住在醫院,所以不鼓勵,反而“縱容”她逃避。

“.我先試試。”格格咬著唇,“我才穿上這身衣服,不想換回病服,而且也想去學校玩。”

(我一定要證明,我和徐恬兩個人在一起,也能好好學習和生活!)

“真懷念啊。”何傾顏打量格格身上的校服,“你穿確實很好看。”

“太好了!”

“你不相信我?”顧然問。

“顧醫生怎么說呢你心機太重了,夸我好看,我覺得是醫生對病人的鼓勵,顏姐不會,她有話直說。”

“一般而言,我這種行為被稱為和善,而不是心機重。”顧然道。

格格根本不搭理他,問蘇晴:“晴姐,我能不能和惜雅一樣,在病房也穿校服啊?”

“暫時不能。”蘇晴笑道,她因為顧然被埋汰而笑。

“暫時?”

“嗯,現在你還是病人,穿病服能提醒你的身份。”

“蘇醫生,一般.通常不是應該忘記病人的身份嗎?”徐母差點說了‘一般而言’這四個字。

顧然說過的詞,她總覺得怪怪的,變得不正經了。

“一般是這樣,”蘇晴點頭,“但格格的情況不同,病人的身份可以讓她不勉強自己,沒有一定要應付的人際關系,不需要完成任何事情。

“等情況穩定,確認沒事,就算她還想把自己當病人,我們也會推著她往前走。”

徐母恍然點頭。

“所以您也別強求她的學習成績,我們要為她真正的未來考慮。”蘇晴又說。

“嗯。”徐母點頭。

顧然卻知道她沒聽進去。

在徐母內心深處,為了真正的未來考慮不過是妥協,現在說什么都好,只要能趕緊把病治好,不耽誤學習,不影響一年后的高考。

離開101,眾人一起來到謝惜雅的101病房,顧然沒進去。

他坐在大廳,用平板看昨晚的病房記錄,重點是謝惜雅和格格,根據101主管護士·王怡、103主管護士·美羊羊的記載,兩人昨晚都有失眠。

這一點不影響兩人上學的決定。

看完兩人的,顧然又看拔河老頭、快出院、幻臭作家、小智的病房記錄。

這四人的病情都極難治療,暫時只能依靠吃藥與自然療法配合,然后便是等待。

就像給四人發送現實世界的定位,等待迷航的他們自己返回港口,沒辦法出去找他們。

可以預見的,小智就算返回港口,這輩子也下不了船,哪怕能建立一定的人際關系,自閉癥的癥狀也會終身相隨。

最直接的一點:他無法記住人臉。

哪怕是他的母親張瑩,只要有一段時間沒看她的臉或者照片,他也無法從人群中依靠雙眼找出她來。

聽見動靜,顧然抬起頭,蘇晴她們走出來,謝惜雅與格格站在一起。

謝惜雅也沒問題,可以去上學。

醫護人員送謝家母女、徐家母女到療養大樓門口,蘇晴又交代一些事,才讓兩位母親帶走謝惜雅和格格。

“壓力很大吧?”何傾顏笑著問蘇晴,“這兩人要是在學校出事,她們的父母肯定找你算賬,當初不讓她們去學校多好。”

蘇晴望著兩輛豪車駛出{靜海}大門。

轉身走進大樓,她才開口:“在跑步機上,不管跑多久,眼前的景色都不會變,而且就算在跑步機上,也會摔傷,我一樣要擔責。”

“這算什么?”何傾顏看著她的背影,問顧然。

“名人名言?”顧然回答。

“舔狗,哼”何傾顏給了顧然一拳。

背對兩人的蘇晴,嘴角揚起笑容。

太陽已經完全出來,偶爾經過一個拐角,因為角度原因,會看見一個刺眼的光點,像是鑲嵌了一顆鉆石。

一一查完拔河老頭、快出院、拔河老頭、小智的房,三人準備去吃早飯——今天來得早,早飯都沒吃。

當然也有不想每天都吃草的原因。

不然他們會在6點半到七點之間來上班,這時候病人也洗漱完畢。

走出療養大樓時,王佳佳恰好急匆匆地跑進來。

“顧醫生,你們查完房啦?”她看著往外走的顧然他們,楞在那里。

“是啊。”顧然笑道。

她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

顧然還是第一次看見王佳佳穿日常服飾,沒想到她挺“辣妹”,露肚臍的上衣搭配牛仔褲。

大早清也不怕肚子著涼。

話說回來,他發現最近牛仔褲好像很流行,身邊的女孩都在穿——這不,眼前正從{靜海}大門走進來的陳珂,也穿著牛仔褲。

不過女孩子的褲子,哪怕只是牛仔褲,似乎也有千萬種版型,細節處大不一樣。

“早上好!”三人與陳珂打招呼。

“伱們今天來這么早?”陳珂好奇。

“為了‘出差休假后第一個到辦公室’的名聲。”何傾顏解釋。

“誰贏了呢?”陳珂笑起來。

“顧然這小狗腿長,還有三條,沒辦法。”何傾顏說。

空氣清醒的清晨她就開始胡言亂語。

“你沒和陳珂說?”蘇晴問顧然。

“我——”顧然愕然,“這種事我能說嗎?”

就算是莊靜,顧然也只匯報毛發與包皮的進度,長度這種事是不可能說的!

沒有一點色情,毛發是剛開始,顧然不解,然后盡管羞澀卻依然開口詢問。

至于包皮,是莊靜關注的,主要是顧然沒錢,如果需要進行手術,她也好資助。

幸好顧然沒問題,包括牙齒,也整整齊齊。

不然以他的家庭環境和教育,這些事就算意識到了,也不好意思說,說了父母也不會拿錢出來治。

“你想什么,”蘇晴白他一眼,“我說的是惜雅、格格去上學的事。”

“惜雅格格去上學了?!”陳珂現在才知道。

“聽起來是封號‘惜雅’的格格。”顧然說。

“到底怎么回事?”陳珂可沒空和顧然聊這些。

“一邊走,一邊說行不行?我肚子餓了。”何傾顏道。

她四點就醒了,自慰到五點半,起床洗澡、穿衣,就和顧然、蘇晴一起出門。

不提早起鍛煉的顧然,比起蘇晴,她的消耗肯定更大。

吃過早飯,從食堂回到辦公室,陳珂才算明白前因后果。

“為什么不通知我呢?”她有點不滿地問蘇晴。

這不是實習醫生·陳珂對組長·蘇晴的不滿,而是朋友與朋友之間的不滿。

所以,蘇晴也略帶歉意:“昨天想著你和曉曉肯定忙,本來想吃晚飯的時候告訴你,但忘了。”

“我也忘了。”顧然說。

“他們也沒帶我,”何傾顏在胸前抱起雙臂,“昨天這間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特意不通知我們的。”

陳珂打量顧然和蘇晴。

“別聽何傾顏胡說。”蘇晴道,“好了,上班。”

陳珂不像何傾顏,不會胡攪蠻纏,何況這還是上班時間,蘇晴一說,她也不再糾結這件事。

八點的時候,莊靜忽然通知,讓所有人在療養樓集合。

“有什么事嗎?”陳珂問蘇晴。

“這是你們來的第二個月,我能想到的事情,只有讓你們跟著一組的師姐開始在病房實習。”蘇晴想了想說,“但地點選在療養樓.我不明白為什么。”

原因很簡單,來了一位新病人。

一到療養樓,就看見不少穿袈裟的光頭和尚,這樣的場景在寺廟以外很少見。

一群褐色僧衣的和尚,簇擁著一位紅色僧衣的和尚,紅色僧衣和尚正和莊靜交談。

這里畢竟是{精神病院},圍觀群眾全是醫護人員,所以他們目光相對專業,都落在盤膝坐在地上的那名和尚身上。

他看起來四十來歲,裹著紅色僧衣,手里捏著珠子,嘴里無聲念著經。

念經也算說話,顧然看向和尚,準備讀心。

而就在這時,和尚忽然睜開眼,看向人群中的顧然。

他站起身:“我找到你了。”

所有人都看向和尚,又隨著和尚的視線看向顧然。

“你認識我?”顧然問。

“我跟隨佛祖去天山參加神明大會,宙斯講法時,你也在。”

大魔法?!

《私人日記》:九月二日,周一,晴,靜海

來了一個和尚,說自己去天山參加神明大會,看見我也在。

難道那不是夢,而是這個和尚的心理陰影?

又或者,夢境中真的存在神仙佛祖?

蘇晴穿牛仔褲最好看,愛得要死,被她夾死都可以。

夾死我吧。

今天她說了一句名言,跑步機上雖然也能一直跑下去,但風景不會變。

《醫生日記》:

我有時候忍不住想,如果格格不那么出色,成績沒那么好,徐母是不是就會對她輕松一點,徐母自己也能輕松一點?

當然,我沒敢提。

(莊靜批語:別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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