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196章 我會看你的日記

第196章我會看你的日記

一夜無夢。

顧然早上起來,硬得像是瓷器。

周六夢里的那次尿床,顯然疏通效果有限。

外部刺激又足,昨晚睡覺前,被何傾顏用胸壓了一下。

昨晚為了夢見蘇晴,不敢仔細想,現在回憶,兩人當時分開,顧然能感覺到那一點綿軟,是一點一點離開了他,可見規模不小。

就像云團飄過山頂,有一個過程,而非一下子。

何傾顏,不可小覷。

撓著肚子走出房間,原以為自己是第一個,沒想到平時總是最后一位起床的嚴寒香,竟然已經吃好早餐,洗漱完畢準備出門。

“香姨?”他愣了一下,“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昨天用‘手’喚醒手蛤蟆理智的事情給了我靈感,我想早點去實驗室做一些測試。”嚴寒香說。

這樣的熱愛,才是嚴寒香能有如此成就、且維持年輕心態的關鍵吧。

顧然忽然留意到她今天的穿搭。

一身青色長裙,腰間是綴有白色鮮花的細飄帶束腰,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嚴寒香也注意到他在看自己。

“怎么樣?”她輕輕扭身。

“.仙女。”顧然很誠實地評價。

嚴寒香笑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顧然小孩子氣的話語,還是被稱贊的開心。

經過顧然時,她踮起腳尖,輕捏顧然的臉頰。

“走了。”她輕輕揮手,纖細手指像是白玉蝴蝶。

“哦。”

目送嚴寒香走后,顧然摸摸自己的臉蛋。

這到底是情人之間的親昵,還是長輩對孩子的寵溺呢?

這里是現實,應該是長輩對孩子的寵溺,如果是在夢里

洗衣服、鍛煉、按摩、吃早飯、洗漱、誰開車.走完早上的固定流程,工作日的第一天開始了。

查完房、完成上午的工作,午休的時候,何傾顏說:“怪不得那個身材不錯的阿姨心里下雪,我才上了一個月的班,已經有點膩了。”

“這一個月,你還有一大半時間上午沒來。”顧然指出。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怎么敢對成佛的我這么說話?”

“因為我還拿著屠刀。”

“暫停。”何傾顏說,“等我想到怎么反駁你再繼續。”

“哼”顧然得意。

“哼!”何傾顏也滿意了。

另外一邊,蘇晴和陳珂細細說了黑龍夢的事情,包括手蛤蟆、女亡人的事情。

最后她特意叮囑道:“這些事不要在網絡上留下任何記錄。”

“嗯,我明白的。”陳珂應道。

如果只是用在治療心理障礙和精神疾病上,自然沒有保密的必要,但‘利用夢境殺死目標精神’的邪惡計劃,至今依然在暗地里進行著。

黑龍夢的事暴露,一定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還會讓顧然陷入危險。

至于莊靜公開尋找名字中帶有‘明正’二字的精神病人,則沒什么好擔心的,因為她總是會按照一些條件挑選病人。

這些條件也都很奇特。

可正因為如此,莊靜被許多人關注著,這些人都相信她的天賦,認為她早晚會做出驚人的研究成果。

“我完全沒有希望追上顧然了。”陳珂多少有一些氣餒和羨慕。

她治療精神病人,需要與病人深入溝通、采集病史、檢查精神狀況、準備治療方案、耐心實施等等等。

而顧然呢?

只需要一場夢。

不管是有心理陰影,還是沒有心理陰影,他都只需要一夜。

“珂珂,”何傾顏安慰,“靜姨可沒有什么特殊能力,而我媽媽有,靜姨的水平卻遠遠超過我媽媽哦。”

遠遠超過

幸好嚴寒香不在現場,不然何傾顏會知道為什么佛祖要勸別人放下屠刀——因為打不過。

“沒錯。”蘇晴也道,“顧然有了黑龍夢,但他并不能掌握它,他把希望放在黑龍夢上,最后只會守株待兔,活活餓死在樹樁邊上。”

“這是結論?我還什么都沒做吧?”顧然在現場,所以必須為自己發言。

“這是我的預測。”蘇晴說。

“你是巫女小晴嗎?”

“什么巫女?請叫我先知蘇晴大人。”

“暫停,等我想到怎么恭維你再繼續。”

“暫停可以,但你要把我諷刺話語里的好意聽進去。”蘇晴幾乎是在下令。

顧然明白她的意思,別對無法掌握的黑龍夢抱有太多期待。

不過——

“你的好意就像直接拿走賭徒所有的錢,讓他家徒四壁,乞討為生,然后對他說,‘親愛的,這就是賭博的下場,你明白了嗎,這都是為伱好哦’。”

“把‘親愛的’去掉。”蘇晴說。

說完,她笑起來。

蘇晴又道:“不過,我媽到底有沒有特殊能力,還是不要過早下結論為好。”

“靜姨有嗎?”何傾顏有點吃驚。

陳珂也很好奇。

“我不清楚。”蘇晴回道,“但以她對夢境的癡迷,以及保密程度,就算有也不奇怪。”

“你好像對莊靜老師癡迷夢境有一點意見?”顧然問。

“是很有意見。”蘇晴糾正。

“為什么?”陳珂問,“是因為老師沉迷研究,疏忽了與你的相處嗎?”

“你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嗎?”蘇晴的反問,讓氣氛一下子沉悶起來。

陳珂不好繼續問。

顧然問:“和莊靜老師有關?”

不管是他和莊靜的關系,還是他和蘇晴的關系——未來的關系,他理所當然地要去了解這件事。

“我覺得蘇叔叔完全是咎由自取。”何傾顏說出暴論。

“咎、咎由自取?”陳珂嚇了一跳,擔心下一刻蘇晴就要與何傾顏絕交。

但蘇晴沒有。

她的表情既不好看,也不難看,但不管表情如何,都不影響她的絕美顏值。

這樣平淡的表情,在她身上,是:清冷、淡雅。

“蘇叔叔是車禍死的。”何傾顏解釋,“前一天他熬夜工作,第二天又忙了一整天,靜姨讓他休息,由她去接鋼琴課結束的蘇晴,但蘇叔叔不樂意。

“我媽媽說,他這么做,不全是出于父愛,還有報復——他要讓靜姨和小晴晴知道,他有多愛小晴晴、有多愛這個家,靜姨什么也沒為這個家庭付出。

“然后,出事了。

“蘇晴因此放棄了學鋼琴,我媽媽說,她不是完全因為父親的死而內疚,也是在向靜姨賭氣。”

“真的是香姨說的嗎?”蘇晴問她。

“當然,我從來不議論長輩。”何傾顏回道。

蘇晴在轉移話題。

顧然、陳珂也不好意思追問。

顧然不禁想,當時蘇晴父親要去接蘇晴,靜姨是不是沒有堅持不準他去?

因為疏忽,也因為想要把更多時間放在工作和研究上,所以最后還是讓蘇晴父親去了?

但這也不能怪靜姨,誰能想到會出意外?

所以蘇晴只是以不再彈鋼琴表達不滿,而沒有和她媽媽鬧出更多的矛盾。

另外,如果嚴寒香說的沒錯,蘇晴父親的性格也有一些乖僻。

在精神病的世界里,病人自殺,有時候不是為了解脫,而是詛咒活著的人,告訴他們——主要是父母或同事或老師:我的死都是因為你們,你們是殺人兇手。

蘇晴父親那么‘倔強’,對家庭那么熱愛,也是在無聲的抗議,抗議莊靜對家庭的冷漠。

當然,這都是嚴寒香的看法。

但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人都在這么‘鬧別扭’,哪怕心理醫生也一樣,并不是成為心理醫生,就能過好一生。

顧然也因此明白一個道理,蘇晴父親的《人生地圖療法》,不能全信。

“你在想什么?”蘇晴看向他。

她默許何傾顏談論她的過往,為的就是讓顧然知道,然后看看他的反應。

“高德地圖如果與實際路線不符,出錯的是誰?”顧然既是回答,也是詢問。

“當然是地圖咯。”何傾顏語氣里帶著一絲‘你這個白癡在問什么白癡問題’——顧然理解。

“蘇晴父親的《人生地圖》里,一定有‘家人相親相愛、和睦幸福’的指引,但現實與他的地圖不符,因為莊靜老師是一位比起家庭,更注重自身理想的人。”

“你想說什么?”蘇晴問。

“你父親總是努力讓腦中的地圖,與腳下走的路相吻合,所以哪怕明知道眼前的路是錯路,還是一往無前地按照地圖走下去——也就說,他不是死于車禍,而是死于《人生地圖療法》。”

療法也害死人?

當然會。

所以療法,其實類似一種人生理念,尤其是《人生地圖療法》,被自己人生理念害死,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所以我爸爸應該怎么做?”蘇晴問。

“當發現老婆更熱愛自己理想的時候,他就應該修改地圖,不過我想,他的《人生地圖療法》里,一定有‘知行合一’、‘計劃好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等指引,他死于自己的.嗯——,優點。”

“我記得,你也學了《人生地圖療法》?”何傾顏打量顧然的眼神,好像他也會死。

“是啊,過好一輩子只需要十條,但我已經兩百多條,所以學得不好。”

“隨便說兩條來聽聽。”蘇晴笑道。

沒怎么為父親悲傷?

那時候她才幾歲?現在又過了多少年?

別說她母親是心理學大師,她阿姨是心理學教授,她自己是心理醫生,就是人類本身的調節——也有人稱之為善忘,都足以讓這件事過去了。

蘇晴現在之所以不彈琴,主要是為了和她媽媽較勁,其次是她覺得不彈琴也沒關系。

“第一條,思考的事情、想法,都寫在紙上。”顧然說。

“所以你有寫日記的習慣?”蘇晴問。

“你怎么知道?!”

“以后我會看。”

“繼續。”蘇晴淺淺一笑。

“責人之心責己,恕己之心恕人!”

“還有呢?”何傾顏也笑著問。

“大家禮義教子弟,小家兇惡訓兒郎!”

連陳珂都笑了,她問:“還有什么要對蘇晴說的嗎?”

“不對他人妄加評論!”

“聽得出來,已經在自己的人生信條里,盡量挑選讓我不要看日記的句子了。”蘇晴笑道。

“我現在也對顧然的日記比較好奇,里面會有多少秘密?你又是怎么記錄現在的?”何傾顏很興奮。

她又道:“嗯,多了一個我們在一起的理由。”

她看著顧然說的這句話,好像是顧然多了一個眾人在一起的理由似的。

不是嗎?

是的!

到時候,如果不是眾人在一起,《私人日記》一旦暴露,顧然必死無疑。

不僅是他,也不止何傾顏,陳珂也多了一個在一起的理由。

她不敢肯定,顧然是否還記得箱根之夜,萬一寫在里面

但只要四個人在一起,《私人日記》就會從‘貪官的記賬本’變成‘戀愛時拍的大頭貼’。

“放心吧,”蘇晴笑道,“我不會看,哪怕是夫妻、父母子女之間,多少也會戴著面具生活,我允許你在《日記》里做真正的自己。”

“顧然,你不會信她吧?”何傾顏說,“一旦把你騙到手,看不看《日記》,可完全由她說了算。”

“蘇晴可是魔女啊”陳珂也低聲道。

“你們兩個,”蘇晴好笑地看向兩人,“顧然說你們是妖女、誣女,果然沒說錯!”

“這么說,他還算有點認知水平,說你是魔女也沒說錯?”何傾顏道。

“有點認知水平?”顧然問。

“我沒說謊,但在他死后,我會在一個悠閑的午后翻看他的日記,按照女性平均年齡超過男性,而他本身又比我老的情況,這件事實現的可能性值得期待。”蘇晴說。

“老?我們同年,準確地說,我只比你大1個月!”

“那你可能會在那個悠閑的午后被氣死。”何傾顏道。

“我不會和死人生氣。”蘇晴說

“所以我還是死了是嗎?”沒人搭理的顧然,頑強地發出自己的聲音。

“就算會生氣,被氣死了也沒關系,”蘇晴繼續道,“反正顧然已經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啊,我死了。”顧然宣布。

“哈哈!”眾人笑起來。

午休時間,就在偶爾沉重、偶爾歡快、偶爾其余人歡快顧然沉重的氛圍中度過。

他們能忍受日復一日的工作,這也是原因之一。

《私人日記》:九月九日,周一,靜海

香姨今天穿了一條非常好看的裙子,既凸顯胸部,又勾勒腰肢,還讓臀部飽滿。

完美的裙子。

不,應該是完美的身材才對,她穿其他裙子,比如說那身紅裙,也一樣完美。

今天午休閑聊,被蘇晴知道我寫日記了。

寶貝,事到如今,我能保住你的唯一辦法,就是盡量活得久一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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