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道，“哦，我又不是非得去見你們的重哥。”
“呵，就算你不去見人，你不交出糧食，今日還想毫發無損離開？”
不管去不去，現在也不是眼前這個女人能夠輕易離開的。
沈珺鎮定道，“南下是你們放出的流言？目的是趁火打劫？搶劫其他人的口糧？”
話是這么問，沈珺倒覺得應該不至于。
準備出去逃難的人身上也不一定有啥口糧，而且彈幕上透露出來的意思是真有一群人打算南下的。
除非……
彈幕上透露出的信息是錯的。
不過，當時沈珺都還沒暴露出自己看得到彈幕的事情，那些人也不至于瞎說。
沈珺這問話讓少年臉上露出一點兒尷尬呵不自然，但很快就冷硬道，“你這種人一看就是家里還不缺糧食的！你們這些人平日里收刮民脂欺負我們，現在可能也不是誠心想南下的，交點糧食出來怎么了！”
“哦，你們還覺得你們怪正義的？”沈珺挑眉，“是不是不給自己頒個牌匾還怪失望的？”
“臭丫頭。”
少年沒讀過書，但也能聽得出沈珺這話中的譏諷，當即大怒，“快把她給我綁起來，我要好好的教訓她一下。”
說不定能拿她去換點糧食。
面對這群不懷好意的人，沈珺微微揚唇，她敢跟著來，肯定是有底氣的。
“嘭。”
“嘭。”
“嘭。”
不大的巷子里，沈珺一拳一個，沒一會兒就將這群人全部撂倒在地上。
沈珺拍了拍手，蹲在這幾個人跟前，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來，搶劫，把你們身上的口糧交出去。”
一瞬間，劫匪和受害者的身份互換了。
少年和其他幾個人顧不上身上的傷痛，震驚的看向著弱小模樣的沈珺。
靠。
一個小丫頭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現在渾身上下就沒有哪一處是不痛的。
而且他們才是搶劫的！
沈珺拍了拍被壓在最下面的少年的臉蛋，“老實點，快把你們的糧食交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少年一臉的屈辱，但硬是不開口。
在沈珺這么一個小姑娘面前被揍得這么慘，他覺得自己面子里子都沒了。
沈珺嘖了聲，現在不回答，等會兒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沈珺不客氣的將人給磋磨了一頓，等到折磨結束時，少年整個人已經去掉了半條命了。
“你們南下是真的還是只是放出來的幌子？”
沈珺腳尖踢了踢，“別裝了，我下的手，我知道你現在情況怎么樣。”
死不了呢。
少年沒說話，沈珺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你不會是對家派來搗亂的，或者是想趁機渾水摸魚的？”
不管南下是不是一個幌子，也沒有讓人家還沒加入隊伍，就得先交“投名狀”“報名費”的。
這不是把人逼著往外趕嘛。
就算是后世的黑導游，也得先裝出無害的模樣，先把人騙到目的地再來宰人。
這群南下的人要是假的，完全可以等到將人帶到人生地不熟的再露出真面目，這都還沒騙到幾個人，就迫不及待想收糧。
這還能騙得到人嗎？
出于這種思考，這群收費的不良少年是什么來歷就值得考量了。
當然。
沈珺頓了下，如果對方就是純粹一個腦子有坑的，上面的推論就當自己沒說。
“說話呢。”
少年卻硬氣的扭過頭不哼一聲。
“行，你不說，總會有人說的。”
——
“今天情況怎么樣了？”
不大的院子里，堆積著各種農具，倒是擺得井井有條不顯得凌亂。
二三十來歲的青年蹲在角落里挖著泥土，聽見后頭有動靜傳來，順口問了句，“還有人要跟我們一起南下嗎？”
“嘭。”
這不對勁的聲音讓青年回過頭，瞧見的就是一位陌生的小姑娘正將一個人踹進來、
“你是？”
男人疑惑的瞅著沈珺，這人不會是上門來找茬的吧。
“你就是寧重臣？”沈珺揚眉，同時將方才像想勒索自己，被自己五花大綁的少年推了進去。
“嗯，我是。”寧重臣斯斯文文的答應了聲，“小姑娘您這是？”
“幫你抓了個人，對方說要跟你們南下還得給你們交保護費。”沈珺悠悠道，“所以這就上來討個說法，看看是哪個厚臉皮的。”
“保護費？”
寧重臣有些懵，驚訝的看向沈珺，“什么保護費？我怎么不知道？”
沈珺倒沒有狐疑寧重臣是在裝傻，當然沈珺也沒一下子就信了這人。
“嗯。”沈珺將少年丟了過去，微微揚了揚下巴，“就這人，說要跟你們一起南下還得交保護費。”
寧重臣眉頭緊鎖，上前，將這人翻到正面，一瞧，“這不是大牛嗎？”
識破這人的身份之后，寧重臣聯想到之前沈珺說的事情，心底驀地誕生一個荒謬的想法。
寧重臣把大牛給搖醒，沉聲詢問道。“你頭上的東家讓你這么做的？故意在外面敗壞我的名聲？”
大牛醒了后，一看清寧重臣的樣子瞬間心虛不已，“重，重哥，我……”
“你老實跟我說，你東家讓你都做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愧疚，還被當面抓到的害怕，方才一直不愿意吭聲的少年終于將整件事情交代了遍。
打算舉家離開青州的確實有兩波人，一波是準備去宜州，另一波便是南下到臨州。
發起南下的便是寧重臣，寧重臣這人是一位讀書人，二十來歲兩榜進士，當了地方官，沒當幾年，便辭官回老家，后面又定居到了這里。
因為這一茬，寧重臣在縣里還是挺有威望的。
只不過準備帶人逃亡宜州的是縣里的上一任老縣令，新縣令去年因病去世，朝廷沒精力管，老縣令被人又推著上位了。
比起寧重臣，不少人覺得還跟著老縣令靠譜，寧重臣看著年紀輕輕，而且也沒當幾年官，說不定沒那么頂事兒。
寧重臣倒也不惱，只不過這些日子也是讓自己身邊人去多勸勸。
逃難不是一兩個人就能跑，人多了，雖然事情也多了，但人多安全，人少了，怕路上遇上什么沒人幫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