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步步高升

第一章疼不疼

“你待會兒記得把水缸里的水給打滿,再把避暑閣的地面都細細打掃一遍。”

“千霜姐姐,我來了月事身上難受的厲害。而且我還有活兒要干呢,你給我安排這么多,我也做不完啊。”

“呵,看不出來你真是嬌貴的很啊。就你身子不舒坦,那我就是鐵打的?我看你就是想偷懶罷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些活本來就是千霜姐姐你的,憑什么讓我做。”

陽春三月,陽光透過細密的枝椏絲絲灑落。微風輕拂,細碎的光影隨著流動。

珠英咬著唇,清秀的臉上有些害怕,卻仍鼓起勇氣看著眼前的女子。

“你竟然敢跟我頂嘴!哼,我叫你干活那是瞧得起你。”

千霜柳眉倒豎。平日里珠英見了她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今兒發什么瘋,竟然敢反駁她的話。

千霜伸手用力一掐珠英的胳膊上的軟肉,“你平日里總是喜歡偷奸耍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若是不把我吩咐你的事辦好了,害我挨了罵,看我怎么收拾你。”

千霜覺得不解恨,下手愈發的重,專挑最怕疼的地方掐。

珠英下意識的左右閃躲,卻又不敢反抗。

她跟千霜雖然都是做粗使活的宮女,但千霜比她年長好幾歲,一直都在永福宮做事。

而她是今年才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在永福宮人生地不熟的連個可以倚仗的都沒有。

千霜生性善妒,又睚眥必報和永福宮其他幾位宮女整日湊在一起,專門欺負那些老實不愛說話的宮人。

一開始她也試圖反抗過,結果惹怒了千霜等人,不僅往她的床上放蛇給她的飯菜里放瀉藥,還把她推進蓮花池里差點溺斃。

她根本斗不過她們,只能逆來順受。珠英越想越委屈,小聲啜泣著。

“看你還躲不躲,敢不敢跟我唱反調了?真是個賤胚子。下次你若是在敢頂撞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千霜越說越氣,揚起手就要打。

“住手!”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雪白纖細的手,猛地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千霜一愣,扭頭就瞧見面前站著一個食盒,容貌明艷的年輕宮女。

她著了一襲綠色宮裝,纖腰盈盈一握,明眸皓齒。

祝慈瞟了一眼垂頭低泣的珠英一眼,轉眸看向千霜輕柔的開口。

“珠英倘若做錯了什么事,千霜可回稟貴妃娘娘,讓娘娘責罰便是。千霜姐姐跟珠英同為永福宮的宮女,擅自掌摑恐怕是不妥吧?”

“你在教我做什么?你算是什么東西?我在永福宮當差的時候,你們兩個還不知道在哪呢。”

被祝慈一個新來的宮女如此不放在眼里,千霜不禁有些惱怒。

她想掙脫掉祝慈的鉗制,卻發現她力氣竟大的出奇,一點都不似她外表那般柔柔弱弱。

千霜臉漲的通紅,聲音尖銳,“你想干什么?你放開我!”

祝慈微微一笑,松開手,“千霜姐姐,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想想,貴妃娘娘自從有孕以來,最不喜聒噪響動。若是驚了貴妃娘娘和其腹中的皇嗣,你我恐怕也擔待不起。”

千霜揉著泛紅的手腕,抬眼看祝慈笑語盈盈的望著自己,眸子里卻淡漠一片,沒有絲毫笑意,不禁心頭一顫。

貴妃娘娘素日里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有的時候在氣頭上就連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給。

自從懷有身孕會更甚,愈發的陰晴不定。

前些日有個宮女失手打碎了花瓶。就被打發去了掖庭宮。她方才只顧著生氣,想狠狠教訓珠英這個不聽話的丫頭,全然將這事給忘了。

“姐姐消消氣。都是自家姐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姐妹情誼多不值當的。”

祝慈上前一步親昵的挽住千霜的胳膊,“珠英年紀小,又沒有眼力勁兒。姐姐別跟她一般見識。姐姐若信的過我,我跟珠英一起打掃,保準不會出什么紕漏的。”

“還是你會說話。”千霜惡狠狠的捏了珠英一眼,冷笑不止。

“看她平時跟你形影不離的,竟然連你半點都沒學去,真真是蠢笨。”

“姐姐寬宏大量,就別跟我們一般計較了。”

珠慈環顧四周,見周圍花草繁盛一片蔥綠,靜悄悄的并不見什么身影。

她討好似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精致的香粉盒子塞進千霜手里。

“這是我托人從宮外捎進來的,我一直沒舍得用。姐姐若是不嫌棄,就拿去用吧。”

千霜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可見這香粉是個好東西。只碰了一下盒身,就沾染上了香氣。

心里喜歡,面上卻一副輕蔑的神情,不然她們兩個還以為自己沒見過什么好東西。

千霜翻著白眼,“別以為拿這點破爛東西就能賄賂我。要是做不好,仔細點你們兩個的皮。”

說罷,千霜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祝慈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身影,收回視線,轉身去看珠英。

“快讓我瞧瞧。”祝慈拉起珠英的衣袖,看她白皙的胳膊上青紫一片,忍不住擰眉。

“疼不疼?”

“沒事的,祝姐姐,我都已經習慣了。”

珠英原本止住的淚,又因為珠慈的關心滾滾而落。

那些宮女看她是新來的,都欺生。且她也同她們說不到一起去,好在有祝姐姐護著她。

珠英拉下衣袖,“只是連累祝姐姐你跟我一起打掃避暑閣了。”

“又說傻話,你我之間不用這么客氣。”

當初祝慈才進宮的時候,忽然有一日發起了高燒,差點病死。是珠英冒著大雨冒死給她請來了御醫,又照顧她痊愈。

她這才僥幸活了下來,這份恩情她無論如何也還不清。

珠英眼圈一紅,“祝姐姐,幸好有你在。不過千霜也太欺負人了,不就是比我們早進永福宮做事么,憑什么這么作賤我們?我們也是父母生養的,她又不是主子。”

祝慈從懷里掏出帕子替珠英擦著淚,“別哭了,把妝都給哭花了。”

她輕輕扯了扯唇角,“你放心,惡人自有惡人磨。相信我,千霜的報應很快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