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來,娘抱你去換身新衣服。”趙容氏臉上滿是笑容,心情極好的樣子。
明曦立刻伸出雙手,求母上大人抱抱。
等她貼近趙容氏的胸口時,一股軟軟香香的感覺撲面而來。
福至心靈!
明曦瞬即瞪大了眼睛瞅著玨言,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心聲,惡狠狠道:玨言,你個小色狼!
“???”玨言一臉茫然。
紅彤彤的小衣服,瞧著就喜慶。
趙容氏不無遺憾道:“你爹在的時候,天天盼著能看到你,希望你是個女兒。”
明曦沒有見過生身父親趙胤,便是他的遺體抬回來,也沒有見過,葬禮是在她昏睡中結束的。
唯獨知道的就是,他是被人害死的。
可惜一家子都是炮灰命,被發配的五毒城,光聽名字,就不是什么善地,一家子能活就不易,更別提為他報仇了。
玨言也換了一身新衣服,本就長得好,稍稍收拾一下,就讓人眼前一亮。
趙容氏把明曦給他,“來,玨言抱著曦曦。”
謝俊湊趣兒:“還挺配的,趙夫人要不就收玨言做個童養婿吧,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這一路,他們每過一個驛站,都會留下關于玨言的消息,還讓趙時戌畫了玨言的畫像,栩栩如生,卻始終沒有人來找。
前面就是黧都城了,如果也是這么個結果,玨言說不得就要跟著趙容氏一家。
趙容氏知道謝俊的意思,倒也不反對,“反正一個兩個三個都是養,不差再多一個。至于將來,他們兩個如果相互喜歡,我也樂意。”
玨言懂事長得又好看,趙容氏是喜歡的。至于出身,就算他是孤兒,能比他們這流放犯更差的么。
明曦:……
天啊,她才兩個月!
“玨言愿不愿意娶小曦曦啊?”林成棟也戲謔問道。
玨言懵懵懂懂的,看看懷中的明曦,香香的,軟軟的……用力點頭,“軟軟的,愿意!”
所有人聽著他的話,俱是一愣,隨即大人們都笑了起來。
“恭喜趙夫人,喜得良婿。”始作俑者謝爺拱手笑道。
趙容氏也忍俊不禁,“謝謝謝謝,以后擺喜酒,定請二位爺喝一杯。”
至于趙時寅和趙時戌,兄弟倆則惡狠狠地盯著玨言。
“敢跟我們搶小妹,你找打!”
“就是,你丑蟾蜍肖想仙女鵝,想得美!”
玨言抱緊懷中的明曦,一聲不吭。
明曦徹底無語了。
這都啥跟啥,大人開玩笑的話,也能當真么。
明曦除了喝奶,什么都吃不了,所以就算有一桌子的好菜,她也只能聞聞。
玨言吃的也不多,一個雞腿兒,一碗梅菜雞蛋湯也就飽了。
他抱著明曦,在驛站外的石頭上看月亮。
明曦出生在七月十五,所以慶賀她的生辰,別的不說,都會有一輪圓月掛在天上。
滿滿明亮的銀月,映襯著蒼穹格外深邃神秘。
咦……明曦忽然發現她無法再用讀心術看穿他的內心。
雖然以前他的心里也空空的,從不想事,但起碼她能讀懂一些情緒,或歡喜,或難過,或茫然……
現在,什么也讀不到了。
就像是有一堵墻擋住了她的讀心術,無法逾越,更看不到墻內的風景。
如此看來,他的記憶應該是恢復了,而且恢復記憶后的精神力,遠高于她。
只有精神力比她厲害的,她才無法看穿。
玨言看著她的眼睛,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胎毛頭發,“一直留著吧。”
怎么可能,頭發都是會掉的。明曦打了個哈欠,小嬰兒的身體就是熬不住,醒一會兒就想睡了。
玨言輕輕的用手指擦拭她眼角的一點兒水痕,“曦曦,滿月健康,長命千歲。”
嘻嘻~千歲?那我不是老妖怪了。明曦挪動小腦袋往他的懷里扎了扎,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有一種淡淡的玉蘭花香。
玨言看著她親近自己的小動作,忍不住唇角上挑,“困了嗎?”
明曦努力忍住困意,睜開眼看他,這一看愣住了。
玨言從來都是一副淡漠迷離的模樣,一張漂亮的不可思議的臉龐,沒有什么表情。
此刻,他卻笑了。
就像蒙著面紗的絕世名畫,忽然露出真面目,天地都仿佛為之失色。
明曦腦袋里就仨字——真好看!
驛站門外悄無聲息的進來了四個人,他們身上穿著統一制式的勁裝,齊齊向玨言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正要開口說話,被玨言阻攔,“門外侯著。”
“是。”四個人立刻又出去了,整個過程沒有一點動靜。
明曦放出了讀心術。
卻發現無法讀取這四個人,而且外面還有一個人。
他倚坐在一輛十分寬大的烏木馬車上。一頭棕紅色的長發,慵懶松散的束著,過于華麗絢爛的浴袍,襯得他那張俊美妖冶的臉,格外放浪不羈。
倏地,他朝驛站內看去,與發同色的眸底閃過一抹噬血殺機。
剛才有人試探他!
明曦忙收回了讀心術!
今兒這是怎么了,難道她的讀心術要廢了么……
“曦兒,乖~”玨言摸摸她的頭發,再摸摸她圓嘟嘟的小臉,“別隨便讀人心。”
明曦傻眼了……
他!
他!
他怎么知道!
玨言唇角的笑容,并沒有變化,但此刻卻讓明曦后脊背發寒,瞳孔凝滯。
她忽然想哭,搖人來抱她離開玨言。
可是剛張開嘴,就見玨言的指尖落在了她的額間,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趙容氏出來尋他們,看到明曦閉著眼睛,便伸手接,“曦曦睡啦。”
玨言聞到她身上有一絲酒氣,便沒把明曦給她,“喝酒了?”
“沒啊。”趙容氏還要給明曦喂奶,吃喝方面很是忌口的,“可能是謝爺他們喝酒時,熏染到的。”
“我把曦曦放回房間,你洗漱一下再抱她。”
“?……好。”趙容氏覺得玨言好像與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但也沒有太多想。
玨言把明曦放到床上后,出去了一趟,很快又返回。
把一個鼓鼓囊囊的花香囊放在了明曦的腳邊,又摸了摸她軟軟的胎發,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