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兵符?”
梁言微微一愣,凝神看向這三個土甲士兵,發現這三個士兵身上半點靈力也沒有,倒像三個泥塑雕像。
不過下一刻這三個土甲士兵同時雙手提刀,紛紛轉頭,好似正在“看著”他一般。
唐蝶仙點頭說道:“不錯,這‘土兵符’可以聚土成兵,且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實在是蠻橫至極。不過‘土兵符’極難繪制,尋常人得一張也難,此人竟然有三張,你要小心應對.......”
哪知她還沒說完,梁言已經快步踏出,朝著三具土兵主動出擊。
他體內默默運轉無名法訣,姿勢古怪,使出“混混功”的一拳相,朝著其中一具土甲士兵搗去。
那土甲士兵怡然不懼,雙手握著巨大土刀向他一刀斬來,二者刀拳相交,發出一聲震天悶響。
梁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右手上更是絲毫傷口也沒有。反倒是土甲士兵噔噔噔!連退三步,巨大土刀和兩條手臂上,居然布滿蜘蛛網般的裂痕。
“這家伙!”
唐蝶仙半張著嘴,本來還想提醒他小心的話已經完全說不出口。心中暗道:
“這妖精真是一肚子壞心眼,之前隱藏修為不說,沒想到還有一身厲害神通,倒害我白擔心一場!”
麻衣老者此時卻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土兵符”的威力他比誰都清楚,尋常練氣5層的修士,根本無法與其交手的。練氣六層的修士,頂多也是自保,要想擊潰土兵,可以說是千難萬難。眼前這個少年,居然僅憑一雙肉拳就將他的土兵打得險些崩潰,叫他如何不驚?
他本是一名符師,大半輩子浸淫符道,也只繪出了這三張“土兵符”。實在是救命用的東西。
剛才發現這兩人是弈星閣的調查弟子,他毫不猶豫的就全部用了出來。他不過是一名散修,若不是依仗符箓,如何斗得過弈星閣這等大宗的同等級弟子,何況眼前還有兩個。
誰知他最大的底牌三張“土兵符”也奈何不得眼前少年,心中大驚的同時,退意已生。
他手中掐了個訣,向三具土甲士兵下達了不惜一切代價圍剿梁言和唐蝶仙的命令后,立刻腳底抹油,朝著林中溜之大吉了。
唐蝶仙本來心中暗惱梁言隱瞞修為,此刻見老者拔腿就跑,不由得生氣道:“糟老頭子,本小姐讓你走了嗎?”說著拔出百花劍就朝他追去。
那三具土兵上來就要阻攔她,可是梁言身影一動,攔在他們面前,笑嘻嘻的說道:“別走啊,來!讓我看看你們的土胳膊土腿經不經打。”說著揮拳便打,和三個士兵戰到一塊。
眼見梁言一人纏住三具土兵,還游刃有余的樣子,唐蝶仙便放下心來,轉而一心追殺麻衣老者。
那老者回頭一瞥,見三具土兵還擋不住兩人,仍有一人向他追來,嚇得魂不附體。又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張符箓,口中念念有詞,接著啪!的一聲貼在自己身上,頓時速度激增,本來被唐蝶仙漸漸拉近的距離又隱隱被拉開了。
“神行符!”
唐蝶仙兩眼一瞇,心道:“這家伙符箓層出不窮,應該是個符師了。哼!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壓箱底的符箓。”
她雖然只是練氣五層,還達不到御器飛行的境界。但弈星閣何等大宗,要說沒有一兩門煉氣期修士加快速度的法門,任誰也是不信的。
只見她兩手掐訣,腳底泛起一層綠光,竟然吸收起了附近的乙木精氣。
唐蝶仙速度暴漲,星星點點的綠光在她腳后拖成一個長條,好像絲帶一般迎風飛舞。
此時麻衣老者正頭也不回的亡命趕路,他心里打定主意,只要逃過此劫,就立刻將弈星閣弟子到來的消息,以暗號傳達給永樂鎮內其他同伴。
到時集結六人之力,定要將這兩個年輕修士挫骨揚灰,以泄心頭之恨!
想到自己的三張“土兵符”,心里又是不禁一陣肉痛,符箓難繪,更重要的是材料難尋。他大半輩子也就積攢下來這三張土兵符,今晚全部折在此處,怎能讓他不氣憤難平。
就在他心念百轉的時候,忽聽背后傳來一陣破空聲響,他心里悚然一驚,下意識的抱頭彎腰,朝著地上就地一滾。
隨著一道清越劍鳴傳來,只見一柄華貴寶劍擦著他后背上的衣服劃過,插在前方一顆大樹之上,還兀自震顫不停。
唐蝶仙見狀,暗道一聲:“可惜!”
她并非劍修,只是喜愛使用劍類靈器,所以并不懂劍訣,自然也無法做到遠程御劍傷敵。她剛才只是爆發靈力將百花劍全力擲出去,想要突施偷襲,奈何這老頭實在太過謹慎,居然絲毫不顧風度的往地上滾去。
唐蝶仙眼見百花劍刺空,只有嘆息一聲,手中掐了個訣,將百花劍收回。
麻衣老者見她速度如此之快,竟然追上自己,此時再要逃跑,已經是不可能了。于是一臉狠厲地說道:
“大家境界也沒相差多少,道友如此緊追不舍,莫非真當馮某怕了你嗎?”
唐蝶仙啐道:“呸!你不怕我那你跑什么呀?”。
麻衣老者雙眼一瞇,說道:“大家都是練氣中期的修士,誰沒有個壓箱底的絕招,道友如此緊逼,就不怕我拿出同歸于盡的手段嗎?”
唐蝶仙笑道:“好啊,那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這糟老頭子有什么手段了!”說著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施展什么法術。
麻衣老者一直在暗中警惕,此刻見她施法,也急忙伸手從儲物袋中抽出一張符箓,上面繪有一道紫色閃電。
他伸手一抖,符箓迎風飛去,升至半空化為一道紫色雷電,散發出惶惶天威,朝著唐蝶仙疾馳而去。
“五雷符!”
唐蝶仙心中一驚,不過馬上又鎮定下來。
“不可能是五雷符,哼!只不過是五雷中‘社雷’的仿制符,威力恐怕還不及‘社雷’萬分之一.......”
那紫色閃電仿佛裹著無窮天威向唐蝶仙激射而來,可她卻半分未動,反倒是胸前貔貅吊墜自動飛出,在半空中化為了一只小巧玲瓏的貔貅。
它剛一出來,似乎還沒睡醒,懶洋洋的在空中打了個滾,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
這時紫色雷電正好打來,貔貅嘴巴一張,直接一口將雷電吞如腹中,還打了個嗝,擬人化的摸了摸肚子,好像在說:“謝謝款待!”。
“你!”
麻衣老者心頭劇震,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這仿制的“社雷符”乃是他最后壓箱底的手段,一直珍藏至今,從未在外人面前顯露。
他今日之前還自信滿滿,認為自己雖然在組織中排行第四,但要是真的以命相搏,手段盡出的話,只怕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號”也未必是他對手。
只是他最大的依仗都是符箓,而符箓大部分又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所以他平時總是一臉和善,小心翼翼,不輕易與人爭斗,倒讓別人看不出他的真實實力。
沒想到今日連“社雷符”的仿制符都用上了,竟然還是傷不了眼前女子分毫。
還沒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對面那女子似乎已經施法完畢。麻衣老者只感到腳下一陣轟隆隆的聲響,似乎有東西就要破土而出。
他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抽身后退。但下一刻,他前后左右,方圓數里之內,都從地下長出一朵朵五顏六色的花卉,雖說金青紫藍,什么顏色都有,但還是以粉色居多。
此刻麻衣老者身處花海,卻沒有半分欣賞美景的心思,只覺四周都是殺機。
唐蝶仙手中百花劍一揮,心中默念法訣。無數花瓣迎風而起,隨訣起舞。唐蝶仙俏立其中,白衣飄飄,三千青絲披散而開,當真好似花中蝶仙,月下美人。
這一絕世美景,若是有世俗文人騷客路過,必會以為自己大夢一場,來到仙界。說不得還要當場賦詩一首,以解日后相思之苦。
可在麻衣老者眼中,這漫天飛舞的花瓣,卻不亞于一張張催命符箓。
他身上一陣哆嗦,伸手從儲物袋中取出數張符箓,不要錢似的朝周圍甩去。有的化作小型颶風,有的化作熾熱火球,各種變化,不一而足。
不過這種種神通異像,一遇到漫天花海,瞬間就被花瓣內的凌厲殺氣攪碎,消散的無影無蹤。
麻衣老者見他諸般手段一點作用也無,不由得慘然一笑。忽見漫天飛花朝他襲來,神志竟然有些恍惚起來。
噗嗤嗤!
他全身被花瓣切過,就連體內經脈也被花瓣內的殺氣絞得粉碎,接著向后一頭栽倒,身上氣息全無。
其修道一生,如今也算倒此為止了。
唐蝶仙收了功法,四周花海漸漸歸于虛無。
她伸手取過麻衣老者身上的玉佩和假圣旨,心道:
“得趕緊回去看看那呆子解決了土兵沒有,雖然說他肉身強悍,可難保不會出現什么意外,我得趕緊回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