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夫八阿哥

第5章 福晉的排場

等海保坐下了,八福晉命人喚來了寒香,冷冷的問她:“你們爺的一應考試用具,都準備好了吧?”

在海保的身邊,寒香是身份地位最高的一等大丫頭。她的月例銀子,除了明面上的二兩之外,每月月末之時,她單獨去向八福晉稟報的時候,照例還有二兩賞銀。

寒香每月的固定收入,就是四兩銀子了。至于,每月好幾次的額外賞賜,更是數不清了。

八福晉治家,一向講究獎懲分明,重賞之后,必有重罰。

寒香拿了遠超旁人的月例銀,如果海保的身邊出了紕漏,她自然是責無旁貸,完全沒有逃避懲罰的余地。

“回福晉,奴婢親手檢查了五遍,敢保都備齊了。”寒香答的干脆利落,絲毫也不拖泥帶水。

若真的遺漏了什么,寒香篤信,海保一定會替她遮掩的。

從海保五歲開始,十歲的寒香就跟在他的身邊伺候著了,長達十年之久的主婢情分,自然比旁人深得多。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爽利的性子。來人,重重的賞她。”八福晉只要高興了,出手格外的大方。

海保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八福晉的重重有賞,起步都是二十兩銀子。

在如今的康熙四十一年,七錢銀子可買一石下白米。

在大清,稻米按照品質,大致可以分為三類,即:上白米、中白米和下白米。

一石=100升,一升≈1.56斤,一石≈156斤。

二十兩銀子的購買力,可以買回4400多斤下白米,肯定算是一筆巨款了。

果然不出海保所料,廖嬤嬤捧來了二十兩銀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徑直賞給了寒香。

重賞了寒香后,八福晉當即吩咐了下去,“備車,我要親自送你們爺去順天府貢院。”

“嗻。”

“是。”

下人們眼紅于寒香得的重賞,答話的嗓音都比往日響亮得多。

寒香捧著裝賞銀的托盤,快步跑回她住的西耳房,先拿出五兩的一錠銀子,塞進了左側的袖口里。

把銀子鎖進箱子里的時候,寒香心里微微一動,輕咬著香唇,又拿出了一錠五兩的銀子,塞進了另一側的袖口內。

八福晉親自出門,那排場和陣仗,可謂是威勢逼人。

只見,一輛銀頂紅蓋、皂緣皂幃、朱輪朱轅的寬大馬車,穩穩的停在了愛云軒的門前。

內行人一看便知,必是皇族王公貴婦乘車出行。

八福晉帶著海保,一起坐進她的車里。寒香和廖嬤嬤,則坐到了后邊的黑油齊頭平頂車內。

等窗簾放下后,寒香笑著對廖嬤嬤說:“嬤嬤,我跟著我們爺,來貝勒府里這些年,一直過得很舒坦,真是多虧了廖嬤嬤您的百般照應。”

寒香一邊說著話,一邊摸出兩錠銀子,順手拉過廖嬤嬤的右手,異常熟練的把銀子,都塞進了她的袖口里。

廖嬤嬤不僅是八福晉的乳娘,還是整個貝勒府后院里的總管事。

值得一提的是,廖嬤嬤的男人,就是貝勒府里最有實權的大總管李二。

在明面上,府里的主子們,都把廖嬤嬤喚作是:李二家的。

但是,下人們誰敢這么喊,那就是活膩味了。

私下里,沒旁人的時候,八福晉一直廖嬤嬤前,廖嬤嬤后的叫。

老八十分懼內,他也跟著八福晉,在私下里,喚廖嬤嬤。

不過,海保是個例外。不管公開場合,還是私下里,他一直都喚李二家的。

偏偏,廖嬤嬤最害怕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海保。

海保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他心里比誰都清楚,李二和廖嬤嬤分別管著前院和后院,其中必有很大的貓膩。

紅樓夢里,賴大和賴大家的,林之孝和林之孝家的,把榮國府都快掏空了。

八福晉太過信任廖嬤嬤和李二了,縱著他們夫妻兩個,在貝勒府里橫行霸道。

海保只是暫居于八貝勒府里而已,算是此地的外人。

實話說,海包并不想插手貝勒府里的家務事。但是,他從來沒給廖嬤嬤和李二好臉色看過。

整座府里,總要有人讓廖嬤嬤和李二,知道畏懼二字怎么寫吧?

有趣的是,海保越不給好臉色看,廖嬤嬤和李二,對他越是恭順。并且,他們夫妻兩個,完全沒膽子在八福晉那里挑是撥非。

根上的道理,就四個字:血濃于水!

在這個世界上,海保不僅是八福晉唯一血脈相連的至親手足,而且,還是她親手撫養長大的好弟弟。

乳娘再親,也是奴才。八福晉真惱了廖嬤嬤,一句話就打殺了。

但是,寒香只是海保身邊的大丫頭而已,她不能不識相。而且,寒香的弟弟,就在李二的手下當差。

實話說,廖嬤嬤固然惹不起海保,想找借口收拾了寒香的弟弟,還是游刃有余的。

廖嬤嬤的袖口,猛的往下一沉,她下意識的拿手一掂,便心里有了數,必是十兩銀子。

八福晉賞了二十兩銀子給寒香,寒香分了一半給廖嬤嬤,其中的內涵,就頗值得玩味了。

廖嬤嬤盡管有些不舍,卻依舊從袖口里拿出了一錠銀子,反塞進了寒香的手心里。

“廖嬤嬤,我的記性不大好,老是忘事兒。上次,欠了您的茶錢,一直忘了給。回頭啊,一準送到您的家里去。”寒香以為廖嬤嬤嫌少了,趕緊小聲做了解釋。

廖嬤嬤拉著寒香的小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溫溫柔柔的說:“茶錢,足夠了。放心吧,聽我們當家的說,你弟弟的差事當得極好。”

明白人之間,壓根就不需要把話說得太白。

寒香一聽這意思,就知道了,她弟弟由五管事升為四管事,為時不遠了。

若是旁人,想從五管事升到四管事,親自登門送上二百兩銀子,也僅僅是最基本的行情而已。

有財神爺老九的暗中鼎力支持,偌大的貝勒府里,哪一年不花銷個幾十萬兩銀子?

從主子們的手指縫里,只漏一點點銀子出來,也足夠下人們吃飽了撐得慌。

“廖嬤嬤,不能壞了規矩啊。”寒香總覺得送少了,還想把那五兩銀子,再塞回廖嬤嬤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