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幾人都一同笑了起來,就近找了兩張桌子坐下,田果和石歡也跟著過來,等待姓范的解疑釋惑。
原來這一行人,是押鏢去神蟲國天陽郡的。
領頭的叫范東辰,也是個雄武境的高手。看田耀兩兄弟境界和他差不多,說話間也客氣了許多。
“這蟲潮爆發后,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牲畜家禽也是只剩白骨。就連我們這些人,沒有隱蔽堅固的藏身地,也是尸骨無存啊!”
看著田耀幾人仔細傾聽的模樣,他有些自豪,又繼續說到:“當然呢,那些被人飼養蠱蟲也會被裹挾出來。有好多養蠱之人,好點的幾十年心血賠光,差點的被蠱蟲反噬,更是人財兩空”。
“那不是我們一路都很安全了?”
石歡瞪大了雙眼問到。
“那也不一定,畢竟有些高階的蠱蟲,脫離主人后,會隱藏起來。萬一被人遇上,那也是被他吃掉或者寄生的份。不過呢,這幾率不大。倒是你這細皮嫩肉的小娃兒,那些蠱蟲喜歡的不得了啊”。
范東辰說完,哈哈哈大小起來,就連田家兄弟瞅瞅石歡,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才不怕呢!”
石歡說完氣呼呼的跑到文蔚那一桌,開始逗弄子墨玩耍起來。
“兩位兄臺既然也要經過神蟲國,不如與在下結伴而行怎么樣?看二位身手應該在我之上,這樣一來安全絕對不成問題”。
范東辰說的輕松,其實蟲潮過后遇見蠱蟲的幾率確實少了。但是高階蠱蟲出現的危險系數,卻增加了不少。況且路上肯定會出現不少的流民,他們會不會變成匪民就兩說了。
田耀未置可否,抬眼看看文蔚那桌幾人,點了下頭算是應允了。
田果也想路上人多點有個照應,當即又是一聲喊:“小二,上酒!”
一群人又開始行酒令,鬧哄哄的一團。
府衙大院。
石大光巴不得讓那幾個煞神趕快離開,一大早就等著叔叔從溫柔鄉出來。
“光兒,何事焦急”。
“我那幾個朋友,為了找到家族至寶,催我來問問,你們有沒有什么發現?”
“呵呵呵,現在當然沒有什么發現了。就算有發現,那也是沒有歸還的道理,其中原因不用我講吧!”
“那怎么答復他們呢?”
“答復?開了城門他們不自動離去,那就只有鋼刀給他們答復了!不至于我還賠他們不成!”
老頭說完不怒自威,就算坑了他們的寶物,自己一個下轄上千人的都統,拿捏幾個武夫,不也輕松嗎。
馬大光巴不得早點送走他們,連忙說到:“要不我想辦法勸他們早點離開,也好你發動全城搜尋?”。
其實他也想早點送走田耀他們,萬一搜尋出來那顆寶物,還可以試試自己體內的“蠱蟲”,能不能被吸引出來永絕后患。
“嗯!這也是個好法子,我寫張手令你帶給他們。就說為了杜絕流民滋擾,夾子關要封城三月,看他們急還是不急”。
馬大光搓著手,等他寫完又急匆匆的趕往客棧。
一進客棧,他立刻裝作痛心的模樣,站在田耀身后欲言又止。
田耀站起身向眾人請了一聲辭,與他來到二樓的房間。
“我叔叔那邊確實沒有什么發現,現在將關閉城門三月,防止流民滋擾。我便向他討要了一份手令,田兄可通行無阻,你留下地址,后續有什么消息,我派人送信與你”。
馬大光一關上門,便迫不及待的說到。
“也好!畢竟事關家族至寶,我得早些回去商量。我給你一地址,記得一有消息即刻傳信!”。
田耀背負雙手,眉頭緊鎖,一副焦心的模樣。
馬大光不敢逗留,生怕露出破綻,急忙告退了。田耀看了看手中的手令,忍不住笑了起來。當即下樓,把手令給眾人瀏覽。
“哈哈哈,想不到田兄還有如此手段,我等也不必在這等些時日了。真是機緣巧合,機緣巧合啊!”。
范東辰看完拊掌大笑起來,時近中午,又讓小二安排飯食,等待收拾妥當即刻出發。
云淡天高秋風疾,山野荒涼人煙寂。
石歡從剛出關看見災民如潮,再到了現在路上人跡罕見,方才體會到蟲潮的威力。
不但莊稼杳無痕跡,就連野草大樹都是光禿禿一片,沿途都是動物鳥禽或者人類的骸骨。
“為什么會有蟲潮爆發呢?是有什么地震出現了嗎?”。
石歡和文蔚走在隊伍最后,原來的馬兒早就在夾子關,被啃的只剩白骨,幾人也只有跟著鏢師步行。自己在看過的書籍里,也沒蟲潮的印象,便問問文蔚知不知道。
喬裝成男子的文蔚,低頭想了想說到:“估計是吧,不然哪有這么大的威力,讓數萬計的蟲子,不計生死的往周邊遷徙”。
一旁的范東辰聽完卻笑了起來。
“哈哈,小姑娘長的俊俏,但是這話可說錯了。我往神蟲國押鏢十多年了,對這蟲潮還是知道一些的”。
也許是難得路上有同行的女人,范東辰有意賣弄些見聞。就連田家兄弟也有些好奇,想聽聽其中的奧秘。
范東辰看看了眾人,興致勃勃的說了起來。
“這神蟲國呢,顧名思義就是養蠱養蟲的。四大家族控制著五郡十二縣,分別是孔家,熊家,孫家,周家,其中孔家勢力最大,周家最小。這前面的麻山郡,就是周家的地盤了”。
范東辰遙遙一指遠方說到。
“你趕重要的說啊!我管他什么四大家族,我問的是蟲潮!”
石歡覺得他啰嗦,出聲催促到。
“呵呵,小娃兒急個啥,這蟲潮跟四大家族可是大有關系”。
“啥關系?”
“這蟲潮不是天災!可是他們四大家族引發的人禍!”
范東辰這一句話說完,就連田耀田果都疑惑不已。
“獸有獸王,蟲有蟲王!既然是養蟲養蠱,培養出蠱王,才擔得起四大家族的威名。麻山郡是周家的地盤,想必是新培養出了一只蠱王了”。
范東辰說到這里,不免有些得意自己的見聞廣闊。
“那跟蟲潮有什么關系?”。石歡忍不住打斷他。
“關系可大了!蠱王一出,方圓幾十里的蠱蟲,都是蠱王所需的養分。你說如果你是一只快成精的蟲子,你要不要跑啊?”。
范東辰說完看看石歡,有意逗玩他一下。
“那得它能找到我才行啊,呸呸呸,我才不是什么蟲子,惡心死了!”石歡說完才回過神來,把眾人逗的哈哈大笑起來。
“那蠱王和我們那些成精的狐仙一樣,一出世,百里之內的蠱蟲都能感應到,那當然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了”。
范東辰說完,眾人也明白了七七八八,果然是人禍!心中都在感嘆人命的輕賤。
黃昏時分,一道昏黃的城墻,越來越清晰了。
麻山郡,和夾子關在峽谷兩邊遙相呼應,一天的路程就到了。
雖然和夾子關一樣雄偉,不過蟲潮后,顯得有些凄涼。雖然越靠近城池,受災的影響越小,但是終究是不如平日繁華,一行人匆匆找間客棧安頓下來。
第二天一早,鏢車剛來到大街上。一群人身穿藍衣,頭戴圓筒高頂帽,一圈圈銀飾鑲在帽子周圍。胸前繡著一只銀色的蠶蛹,腰間一只褐色的葫蘆锃光發亮,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走來。
街上行人紛紛避讓,石歡他們也閃到一邊,準備讓他們通過。
“孔家的人竟然這么快就到了!”
“唉!周家百年難得培養出了一只蠱王,不知道是福是禍哦”。
“周九郎也是個天才,振興周家就指望他了”。
“振興個屁!我們這些沒在城外生活的人,哪知道這蟲潮的災禍,我倒希望永遠不要出什么蠱王!”。
“這孔家來恐怕是來打蠱王主意的,就看周家能不能抗住孔家的勢力了!”。
一路上行人議論紛紛,看來四大家族也是分實力說話。
石歡看那些藍衣人,在一處高大的門樓停下,便有仆人接引進門去了。
范東辰急忙告訴眾人低調行事,就在剛要經過那高大的宅院門樓時,被兩個留守在門口的藍衣人叫住了。
“這車上可是我們天陽郡孔家的蠱玉居?”。其中一個藍衣人問到。
范東辰看看他胸口銀蠶的刺繡,連忙答到:“正是天陽郡孔家的鏢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蠱玉居了”。
他只知道是些精美的血玉盒,并不知道名字。那人讓他等下,轉身進了宅院,不一會兒拿著一個交接信物又出來了。
“我們長老說了,讓你們就在此地交割,你跟我進來結算鏢銀”。那人說完,亮出家族的印信與他驗證。
范東辰一聽頓時一喜,往后兩三百里路程,可不用跋涉了,跟著就進了大院。
等他出來時,對著田耀田果一拱手道:“田家兄弟,這回對不住了,主家要求在此地交接。往下的路程,在下就陪不了幾位了。不如幾位下午再走,我備兩桌酒菜給幾位送行,就當賠罪了”。
田耀推脫不過,只有答應下來,就近找了酒肆,順便再打聽下這四大家族的事跡來。
“這回孔家可是勢在必得啊!說是來恭賀周家新得蠱王,其實是來探探蠱王的品階。要是品階很高的話,周家就要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