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到石歡最近的觀察點,又是一聲蟒嘯傳來。
幾人不禁心中一激靈,路師兄回頭看看那三個馬屁拍的山響,遇事就慌張的師弟。微微一皺眉,發現石歡表情淡定,不免多看了他兩眼。
稍微停頓了一下,路師兄一揮手,幾人又跟著他慢慢向前走去。
一直走出了樹林,看見一片草甸,中間有一堆巨石。一圈像比武場一樣大的銀色事物,出現在眼前。銀光閃閃的一大片鱗甲中間,一顆像磨盤一樣大的腦袋,尖尖的蟒嘴,吐出一條扁擔長,猩紅的蟒舌。一顆顆尖利的牙齒,在血盆大口里閃閃發光。
幾人雖然緊張,但還是分成梅花狀慢慢向巨蟒包抄過去。路師兄更是把師門特意準備的法器——囚龍網,拿出來托在手上。其他三個弟子則是手握法器,戰戰兢兢的的等路師兄號令。
巨蟒見幾人不退反進,瞬間被激怒,頭頸迅速直立,左右轉動不停的發出滋滋滋的警告。
一行人走到約十丈距離的時候,路師兄喊了一聲動手!一柄銀劍飛向巨蟒頭上,銀光流轉光華大放,迎頭就是一斬。巨蟒大頭往后一縮,身子又直立起來不少,躲過了這一擊。
就是這短短的一剎那,石歡四人卻一下沖了過去,分做四個方位。把巨蟒包圍了起來。
五人配合完美,只要路師兄一攻打蟒首,其余四人就攻打蟒身蟒尾。把一條原本銀光閃閃的巨蟒,打的渾身幾處烏黑。巨蟒剛開始還有攻擊之力,十多個回合下來,漸漸反應遲緩,身上的鱗甲都被擊落幾處。
路師兄一瞅時間差不多了,手中囚龍網往空中拋去,只見金光一閃,囚龍網迎風便長到二十丈大小。向巨蟒當頭罩下,巨蟒像一團扭動的肉堆,在網里上躥下跳。隨著大網金光閃動,不停的縮小,不一會兒就把它困的動彈不得了。
雖然談不上輕松,但是總算大功告成了。
石歡也覺得一顆心落地了,不經意的往蟒窩里一看,剛剛落下的心又開始突突狂跳!
一顆人頭大小的蟒蛋,在草窩里顯出半顆形狀來。這種情況預示,有可能還有一條雄蟒可能在附近。
石歡剛剛想出口提醒,只見一道銀光從草甸和樹林交接處射出。一個師兄弟來不及呼救,就消失在一張血盆大口里。他自然是立馬躍上巨石堆,一抬眼,一條比剛才抓到的巨蟒,還要大上小半的銀色巨蟒出現在草甸上。
它盯著困在囚龍網里的銀蟒,雙目血紅,像人一樣眼中閃過陣陣寒霜,一聲震耳欲聾的蟒嘯后,一條蟒尾當即對著幾人就是一個橫掃。
其他幾人心中大驚。有兩個才剛剛祭出法器,一個師兄就被一根巨大的蟒尾掃飛十多丈,狂吐鮮血只剩半條命了。另一個就沒有那么幸運了,還在發懵呢,就被巨蟒一個血盆大口吞的只剩雙腳在外。幾個抖動,鮮血順著巨蟒嘴邊噴射開來。
路師兄一看只剩了石歡和他兩個人了,囚龍網又只有一張。單手一招,銀盾化成銀劍往面前一飛一停,他立馬往銀劍上一跳。向著來時的路御劍飛行而去!他竟然跑了!
石歡功法四層,還沒有御器飛行的功力。只有把長劍一收,也向來時路飛躍而去。雖然無法御器飛行,但是憑借自己漂移的步伐,銀蟒也暫時拿他沒有什么辦法。
巨蟒一見此幕,又是一聲蟒嘯,把口中尸體一甩,迅速追了上去。石歡心里那個急啊,更是把路師兄暗罵了幾遍汝母可交也。
其實兩人憑借法器打斗一陣,全身而退應該沒有問題,雖然沒有了囚龍網,但是路師兄手里的長劍可是中階法器。劈開巨蟒的鱗甲還是沒問題,就是看見一瞬間死了三個師兄弟,嚇破了膽不戰而敗了。
心里大罵歸罵,腳下的功夫可沒敢絲毫停留。眼見后面的銀光越來越近,只有期盼之前埋下的后手,能發揮奇兵計謀了。
不幸中的萬幸,拐一道彎后就發現了埋起來的斧頭,于是他猛地往斧頭一注入靈力,貼著地面飛躍一丈以后,巨蟒的頭顱差三尺,就貼近他的后背了!他再猛的繞著一顆大樹一拐彎,靈力一提加速逃跑。后背卻一股巨力撞來,把他擊飛七八丈遠。胸口一熱嘴里一甜,一口鮮血噴出三尺多遠。然后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過了好久,石歡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青紅。青色的是草,紅色的是血。翻了個身,仰面朝天躺著。他知道他沒有死,因為他感覺到痛,很痛,痛到自己想用一把劍,把自己的后背割下來。
躺了好久,感覺背上漸漸麻木起來。他知道這樣下去,就只有等野獸來給他收尸了。于是強忍劇痛坐了起來,
也沒有心思看躺在自己面前沒多遠的巨蟒尸體。強行運轉靈力,開始小周天運功恢復起來。
幾個小周天完畢后。他終于恢復過來了,顧不得后背的傷口還有些疼痛,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這下他才好好打量面前這個尸體,從七寸處一直到巨蟒的中段,齊齊被卡在大樹中間的銀色小劍劃開,鮮紅的血水都沁滿了蟒路槽溝。
他又朝著剛剛打斗的草甸走去,發現那條被囚龍網困住的銀蟒,也因掙扎的太厲害,網繩已經深深的勒進肉體,失血過多而亡了。
石歡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后知后覺的發現,第一條銀蟒發出蟒嘯時,并不是在威脅他們,而是在呼喊他的伴侶。能夠活下來真是天大的運氣。
看著那顆還沒孵化出來的蟒蛋,石歡不禁在想,它和自己何其相像。不過是人與獸的本質區分而已。
想歸想,他還是打開儲物袋,對著囚龍網心念一動,一瞬間就裝進去了。又把蟒蛋裝進去,剩下一具完整的師兄尸體,看也沒看一眼。
收了掉落一地的法器,又把他們的儲物袋全部收刮一空。再去收拾了第二條銀蟒尸體和布陷阱的法器,才朝著來時路走去。
一路上一人獨行,摸著收獲滿滿的儲物袋,心里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次死里逃生的經歷,一些冷漠在心中漸漸發了芽。
他知道,他再也不是以前為了一只蛐蛐死了,一只鳥兒飛走了就要哭哭啼啼好幾天的歡兒了。
他剛剛出禹州地面,路云飛已經到了總壇,馬上就到了執法堂稟告,因為胡安臨陣脫逃,打亂陣腳。本已經唾手可得的銀蟒拼死掙扎下,殺死了其他師弟,逃脫了。
自己追殺了幾十里路,差點被反殺。歷經磨難才得以全身而退。說到幾位師弟,更是痛哭涕零悲痛難忍。
執法堂一怒之下,派了一位長老直接上外事堂,把兩位堂主一頓呵斥。搞得兩位堂主敢怒不敢言,心里更是把胡安祖宗十八代全罵了個遍。
甚至還準備派人去亭州,責令分壇壇主,去調查胡安的家人,蹲點守候胡安歸來。
不過有時候打臉來的真快,三天后,石歡,也就是胡安,回來了!而且是滿載而歸!
外事堂兩位堂主,查看了儲物袋,又聽了石歡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怒之下找上了執法堂,特別是來外事堂斥責他們的那個長老。更是被懟的老臉發紅。當然,他們對執法堂不敢太過造次。但是面子終究是找回來了。
但是有些人的面子此刻變得很大,是被打腫的。路云飛本來就是執法堂弟子,如今卻被他丟了大臉,不要說執法堂,就是總壇也沒有臉呆了。家族里又是花了一個非常大的代價,從輕發落到金州分壇,做了個外事堂副堂主。
化名胡安的石歡可不一樣,成了外事堂的寶貝,讓他們在久壓頭上的執法堂里出了口惡氣。又超額完成任務,他們的獎勵自然不少。起碼那銀蟒鱗甲煉成的護體軟甲,兩人至少是一人一件。
至于石歡嘛,死去的師兄弟的儲物袋不用上交,囚龍網也做為獎勵給他,還有三顆靈石,最后,單獨給他弄了一個房間,并放了他一個月的假期。
其他的石歡沒有太在意,只是這個假期,他想回鹽城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