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不等林淳歡開口,德妃便朝著帶來的人使了個眼神。
立即便有人上前來,直接一腳踹在了林淳歡的腿彎,逼著她跪在了德妃面前!
咚的一聲響,那力道怕是要將膝蓋都砸得青紫。
杏兒在一邊看著,剛想開口說話,卻撞上了林淳歡制止的眼神,只能死死咬著唇站在原地,敢怒不敢言。
德妃越發得意,“商女就是商女,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就你這樣的貨色,竟然也敢勾引得皇上日日流連。”
“娘娘。”林淳歡輕咬著唇,眼底噙著淚水,“嬪妾再怎樣出身低微,現在也是在皇上身邊伺候著。”
“您這樣貶低臣妾,就不怕皇上責罰嗎?”
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德妃冷哼了一聲,上前兩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不過侍寢了幾日罷了,柔婕妤還真將自己當成了香餑餑?”
“你算個什么東西,當真以為皇上會為了你這么個玩意兒責罰本宮?”
林淳歡倔強的仰著頭,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在心底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還含著淚的眸子神色一變,帶上濃濃的嘲諷與面前的德妃對視,”嬪妾的確不算什么,可這靈犀宮皇上卻是日日都來。“
”德妃娘娘出身再尊貴,那鐘粹宮,皇上可曾踏足過一次?“
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德妃的一雙眼睛被憤怒完全掩蓋,”賤人!你竟敢嘲諷本宮!“
話音都未完全落下,德妃一伸手,徑直將林淳歡整個人直接推翻在地。
只是還沒等她再有下一步動作,門外已經傳來一聲怒吼。
”住手!“
熟悉的聲音讓德妃渾身一抖,看清來人后,更是瞬間神情僵硬跪在地上。
聞云驍身邊跟著早早退下的姜嬤嬤,見林淳歡倒在地上,姜嬤嬤連忙上前想要將人給扶起來,”哎呀!“
”皇上,我家娘娘暈過去了,她……她流了好多血啊!“
聞云驍斥責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面前林淳歡的情況給嚇了一跳,好半晌才穩定了心神,”一個個都愣著做什么?“
”太醫,快傳太醫!“
聞云驍在外間焦急的來回踱步,眼神時不時落在德妃身上,都會讓德妃冷不丁的顫抖。
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德妃咬著牙開口,“皇上,我看柔婕妤根本就是裝的,臣妾不過推了她一下,她又不是紙糊的,能有什么大事……”
德妃的話說了一半,里頭診斷的太醫便走了出來。
卻沒有到聞云驍面前的回稟。
反而看向了剛剛被叫過來的太醫院院首,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還請院首進來瞧瞧,臣有些,拿不準。”
院首愣了一下。
來之前他已經知道了始末,想著也就是嬪妃之間的勾心斗角罷了,就像德妃說的那樣,推了一下而已。
又不是紙糊的人,能有什么大問題?
但那太醫的模樣,可不像是裝的。
見聞云驍點頭,院首還是跟著進了里屋。
一腳踹在德妃的心窩上,聞云驍的臉色很難看,“要是歡兒出了什么差錯,朕定要了你的狗命!”
話音一落便跟著院首一同進了里間。
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干,德妃癱軟在地,臉色青白相加。
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她竟然真的在皇上的眼神中感覺到了殺意!
床上的林淳歡還昏迷著,小臉兒蒼白不見血色,看起來的確是虛弱極了,這模樣,讓剛剛進門的聞云驍又是一陣忍不住的心疼。
立馬招手讓院首上前,“快來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院首不敢耽擱,可才剛搭上脈臉色就變了。
他從醫幾十年,從來都自信絕對不會出錯,但是今日……
明明已經有了診斷,卻根本不敢說出口,忙將眼神看向剛才幾個給林淳歡診過脈的太醫。
見那幾人都朝著自己微微點頭,院首瞬間就明白了,為何這些人非要他進來看看,這位柔婕妤的脈象……分明就是喜脈啊!
說起來,這是天大的好事。
可太醫院誰不知道,以當今圣上的情況,按理說根本就不可能再生出孩子才是。
況且柔婕妤才剛剛受封半月,腹中的孩子卻少說也已經有一個月了,那這孩子……
還不到片刻,院首的額頭上也冒出了汗來,嘴張著,卻說不出半句話,將一旁的聞云驍看得越發焦急。
“你們太醫院是怎么回事,現如今連一個脈象都診不明白了嗎!”
畢竟是太醫院院首,即便面對的是這樣的情況,還是沉著應道:“圣上莫要著急,柔婕妤的身體并無大礙,只是有些情況,臣還需要再確認。”
“還請圣上下令,請鞏太醫問脈。”
聞云驍有些詫異,鞏太醫是上屆院首,已經退隱多年,現如今只管理著太后一人的平安脈而已,其余的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會去勞煩鞏太醫這位老人家。
而且……鞏太醫可是聞名天下的婦科圣手!
猶豫了一瞬,聞云驍還是點了頭,“那就拿著朕的手諭,去慈寧宮請鞏太醫吧。”
等待的間隙,院首讓人在林淳歡的舌下墊了參片。
整個靈犀宮進進出出都是人,卻安靜得讓人頭皮發麻。
直到蒼老的身影,踏入里間。
鞏太醫二話不說直接搭脈,反應和剛才的院首簡直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院首在角落處朝著鞏太醫悄悄行禮,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分明是在請鞏太醫救命!
剛冊封半月的妃子,腹中胎兒卻已有一月,這樣的事情不論他們太醫院是診對了還是診錯了,可都是死路一條啊!
“啟稟圣上,柔婕妤的身子并無不妥。”
縮在角落里的德妃,聽到這話簡直差點笑出聲來,“皇上你看,臣妾就說這柔婕妤分明就是裝的,目的就是為了陷害臣妾!”
“現在連鞏太醫都這樣說了,您不信臣妾,難道還不信鞏太醫嗎?”
德妃越說越興奮,要不是皇帝還在面前,她那模樣簡直恨不得將床上的林淳歡給親自拽起來。
完全沒有看到鞏太醫在看向她時,那暗自嘆息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