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三十六嶼國。
上景嶼國,東南角
一處奢華的樓宇中。
蛇頭妖魔雙目似血紅燈籠,身纏修長皂羅袍,脊后架上擱著口鋒利明亮的長槍,正賞著從大圍欄里挑來的美人起歌弄舞,卻見遠處有小妖一溜煙跑來。
蛇頭妖魔不快地盯去,問了聲:“何事?”
小妖急忙附耳,將城里的失蹤案一一報來。
一天時間,城中在外巡行辦事的小妖足足失蹤了二十六個!
在這個妖魔已經幾乎不會被殺的國度,死上一個妖魔都不算是小事,更何況一下子死了這么多。
蛇頭妖魔只聽得雙目明滅,分叉長信嘶嘶吐著,幽幽道了句:“幻山宗余孽還敢露面啊”
小妖遇著大妖,自是格外討好,此時順著道:“可不是嘛,山門都沒了,藏頭露尾躲在外面,我們不去抓他們,他們就該燒高香了。”
蛇頭妖魔那皂羅袍下的長尾猛然甩出,只將小妖地趴倒在地,連喊“大人饒命”。
蛇頭妖魔俯瞰過去,又是恐懼又是憤怒地咆哮道:“燒高香,也是你能說的?!”
旁邊停下跳舞的美人駭地瑟瑟發抖,癱倒在地。
啪!啪!啪!
小妖急忙自扇巴掌,道:“都是聽了那些大圍欄里的食物說了,這才說順了口。”
“大王說了,不許燒香!也不許提到香。”
蛇頭妖魔又慎重地告誡了一句,然后才起身,轉身一取那長槍,哧哧地游了出去,繼而點了諸多小妖,開始戒嚴,開始搜尋修士
李玄殺足了小妖,眼見著城中開始戒嚴,便點了香火,拜了拜。
那香火鋪成蜿蜒的黃金小徑,鉆入地下。
李玄踏步而上,一遁百里,幾個起落就去了遠處。
香火這玩意,真的有癮。
用過一次,就戒不掉了。
回到荒島后,李玄盤點了下收獲。
半天時間,足足兩百六十二點妖魔點。
這對于在大周大雍時窮慣了的李玄來說,真的是一筆巨資啊,可謂是久旱逢甘霖,怎一個爽字了得。
“這還只是半天啊。”
“這里真是個寶藏國度啊。”
李玄欣喜地喃喃自語著。
他看向自身面板。
壽元:32/280
境界:第四境
妖魔點:324
力量:402/630
敏捷:405/630
體質:414/630
精神:630/630
略作思索,李玄開始一點一點地平均加到力量、敏捷、體質之上,同時他也在細細感受著自身的變化。
力量屬性,能更進一步地發揮體質帶來的強大。
縱然之前李玄能改造身體,爆發血肉之力,但力量提升后,這種根源處爆發處的血肉之力會更為強大。
敏捷屬性,則使得粗獷的力量變得越發細膩,血肉之力的流轉速度也在變快。
體質屬性,從根源上讓自己變強,但饑餓感也在增加,“氣”也在被壓迫而變少。
而隨著這三點屬性的提升,李玄還注意到了那代表生命本質的“血肉螺旋階梯”也在變化。
李玄看著那階梯,他有種感覺:他就站在那階梯發亮的最頂層,而更古老的生命力量則藏蟄在階梯下方的黑暗里。
科學世界里,進化到最后的才是強者。
但在這異界,根植于古老的生命才是得天獨厚的恐怖存在。
他往下走的越多,那種本質的力量就越多。
而三點屬性的提升,正讓他以比蝸牛還慢的速度慢慢往下挪著。
“更進一步的力量,應該是抵達下一個階梯吧?”
李玄思索著。
點數平均加到了三個屬性上。
掃了一眼面板的改變:
力量:510/630
敏捷:513/630
體質:522/630
李玄拉開架勢,隨意出拳。
拳風牽引血肉之力,在半空勾勒出一重重淡紅的拳影,拳影交疊,好似數十數百個拳頭烙印在半空。
到了這個境界,他也不知道別人有沒有招式,但他沒什么
他就是力量大,速度快而已。
伸展了下懶腰,李玄取了隨意割取的一捆朱炎藤,便開始返回碧袖島了
天色漸冥。
上景嶼國卻沸騰著。
一天時間失蹤了足足二十六個妖魔,這是大事。
不僅是在魔國當差的小妖,甚至是連上景嶼國那位國主的三百近衛魔兵也都出動了。
所有妖魔都知道,國主本體乃是虺蛟。
而那三百近衛魔兵則是國主挑選了強大的海獸而養出來的。
高階妖魔,以及一些特殊妖魔不僅能隱藏自身氣息,甚至有些還能“點獸成魔”。
皂羅袍的蛇頭妖魔領著當差小妖握刀扛槍,在陸地上四處搜查著那些空曠閑置的房屋,以檢查有無人生活的痕跡,或是秘洞地下室之類。
妖魔大多不會建筑,人類才會。
這里的房屋也都是原本上景嶼國人類的居住地,只不過人類被趕入大圍欄后,這些屋舍就空了出來。
三百近衛魔兵皆是水魔,正在上景嶼國周邊海域尋找,而遇到島嶼則是登陸搜尋一番。
火把赤熊熊地燃燒著,照亮一個又一個荒島,樹影灌木忽明忽暗,島上鳥獸四處驚散。
這三百近衛魔兵尋了一整個晚上,在周邊荒島竟也揪出了十余個躲藏的修士,一一嚴刑逼供,但那些修士也都是懵里懵懂,沒一個知道失蹤那事兒的。
眼見到了黎明時分
魔兵統領再度躍入海中,手抓那鋼叉四處游著。
游著游著,忽地打了個寒顫,揚首去看,卻見遠處一行黑黝黝的屏風也似的濃煙擋在前頭。
天地都失去顏色,彷如鬼墻矗立,下植地,上通天。
“惡靈礁域鬼氣這么濃了。”統領忍不住喃喃著。
“老大,我們要不要越過去再查?”有魔兵問。
魔兵統領看著那黑煙滾滾的礁域,一股濃郁的惡心之感從心底生出,它本能地不想接近那個鬼地方,于是看了看天色,冷冷道:“沒人會躲那邊,回去吧抓到了些修士,也能交差了。”
它正轉身,忽地一旁又個嗅覺敏銳的魔兵吸了吸鼻子,道了句:“老大,我好像聞到了香火味。”
魔兵統領聞言,巨軀頓時凝固,它僵硬地轉過脖子,又嗅了嗅,道:“沒有吧,你是不是聞錯了?”
旁邊又有魔兵道:“誰會在這兒點香火?瘋了嗎?就算是那些幻山宗的修士余孽,也不敢犯這個忌諱吧?”
那嗅覺敏銳的魔兵又吸了吸鼻子,海水味兒,連帶一股子空氣里的莫名陰冷糅雜一處,刺激著它的身心,魔兵道:“也許是我聞錯了。”
“肯定聞錯了,沒人會在這兒燒香。就算燒了,也是須臾即散,不會被你聞到。”另一魔兵道,“不拜那些鬼東西,哪兒來的香火不散?”
魔兵統領見有了定論,不耐地道:“返回!”
一列魔兵押運著抓捕的修士,分水開浪,往北而去。
對這些魔兵來說,押運沒了飛劍的修士,就好像抓著只雞似的,簡單的很
金色光柱順著水潭上方的落水斜落入碧袖島修士的居處。
一早,這兒就有不少修士聚集在這了。
但有了李玄煉制的“無垢丹”,眾修也來此處也不再是盥洗,而是取水,或是享受些晨間的陽光。
這時光,對于在地道里茍著修煉的落難修士們而言,是難能可貴的奢侈。
李玄躺在自家泥舍里。
童嘉有力的長腿還以他為攻擊目標,緊緊纏壓著。
作為道侶,童嘉一直沒問李玄過去。
或許她不敢問,又或許在她看來從云頂天嶼逃來的修士有什么好問的?
落難時,親人皆無,能湊到這么一個如意郎君過日子,童嘉覺得自己已是有福氣的了。
李玄在想上景嶼國的事兒。
也不知道那些妖魔有沒有搜查一番。
不過無所謂,反正他還會再光顧那魔國。
下一次,他會換個身份去殺,不再用修士飛劍,而是用妖魔的力量。
起床。
用餐。
整理昨日采回的朱炎藤,為煉丹做準備。
圍聚陰礦修煉。
用餐。
晚上繼續修煉。
道侶打哈欠了,喊著回家睡覺。
李玄的一天很快過去。
次日,他花費了一天功夫,在地下水潭旁完成了煉丹。
升騰的煙氣會被水潭落下的水汽覆籠一些,再加上旁邊有修士施展法術多大的動靜。
一日后
聚靈丹成。
這次,一爐出了58枚。
李玄照舊取了4枚,剩下的全部交給了陸巖吾去分配。
就在陸巖吾分配時,李玄看到簡執事再度排眾而出,走到陸巖吾面前輕聲說了些什么,而陸巖吾則取了兩枚聚靈丹遞給她。
簡執事取了聚靈丹又轉身給了她的道侶——徐子時。
徐子時開心無比,竟當眾挽住了簡執事的肩膀。
簡執事也乖巧地貼了過去。
兩人你儂我儂,竟是一副極其恩愛的模樣,這明顯是結成了道侶啊!
旁人敬畏簡執事,一個個連帶著對徐子時也變得恭敬起來。
徐子時眉宇之間已經沒有初來時的畏畏縮縮,此時竟是多了幾分莫名的飛揚跋扈。
李玄靜靜地掃了這兩人一眼,沒說什么,只不過心底卻生出一種難言的古怪感、變扭感要知道,那簡執事最初可以對他展露了善意。
若他只是個普通修士,說不定就上了套,然后和簡執事依偎在一起的人就是他了。
他心底越發泛起惡心感
轉眼,又是數日過去。
李玄以采藥為名再度來到了荒島。
童嘉要和他一起,他直接拒絕了。
在熟練地采摘了“朱炎藤”后,他又從荒島上取出從大周帶來的香。
焚起。
香火裊裊,順著李玄心意往地下鉆去。
“嗯?”
李玄奇怪地看了眼香火。
往常里,那順滑的香火路徑今日有些莫名地晃搖。
‘狂風也吹不亂的香火,今日怎么搖晃起來了?’
李玄有些不解,他看著那扭曲著忽左忽右的香火,好似有許多人湊在旁邊吹氣,你一口我一口,香火不斷卻已扭曲無比。
但沒一會兒功夫,一切又都恢復了。
李玄瞇著眼看著這一幕。
須臾之間,他周身輪廓微閃著和香火金光一般的色澤,旋即融入香火道,再度穿過了攔海礁域,幾番縱折間抵達了上景嶼國,然后尋了另一處地兒,等著落單妖魔。
一旦遇到,他直接從后顯出,大手一揮狠狠抓住妖魔脖頸,一口高溫火毒噴出,那被他抓著的小妖就如蠟燭被電焊槍噴到,快速融化,而魔血自然而然地被李玄吸收。
完事兒后,李玄也不毀尸滅跡,而是特意將這被火毒殺死的半截妖尸丟在陰暗角落里。
大半天過去,李玄懷揣著滿滿當當的收獲原路返回。
而在經過惡靈礁域的時候,他感到自身那遁海而過的香火產生了奇異的扭曲,原本蜿蜒的小道變得如心電圖般陡峭。
回到荒島,李玄看了眼今日收獲。
今日,三百一十二點。
他再度平均分配,待到完事兒,一掃面板:
力量:614/630
敏捷:617/630
體質:628/630
精神:630/630
強大的感覺傳來,而那“生命螺旋階梯”之上,李玄感覺自己又往下方那黑暗的古老生命根源前進了一點點。
他嘗試著運了運飛劍,那采攫了諸多黃金“不朽特性”的飛劍已經難以承受他的力量了,別的不是飛劍的物品就更別談了。
這同樣意味著以“三階靈礦”為主料鑄造的飛劍已經不可能傷到他了。
“再來一趟,基本就爆滿了。”
“不過,爆滿只是個開始,之后依然可以通過破限提升力量。”
李玄捏了捏拳頭。
“要么尋找更高階飛劍,要么暫時用拳頭更好。”
李玄忽地掃了一眼“魔人熊”的魔血,又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北方。
今日,他的香火怪的很,是出什么事了嗎?
入夜。
碧袖島,月光浮動,散落陰冷幽暗的光澤。
一對又一對道侶在泥屋里做著各種各樣的事。
李玄和童嘉完事后,又聊起枕邊話。
“幻山宗是去對付過惡靈礁域的吧?”
“大晚上的問這個干嘛。”
“怎么了?”
“怪瘆人的。”
“你是修士還怕鬼?”
“修士怎么啦,討厭。”
“認真點。”李玄捏了捏懷里道侶,然后道,“那是我們采摘陰礦的地方,我想了解的更多點。”
童嘉輕聲道:“多捏幾下,我就告訴伱。”
片刻后,她輕聲道:“老宗主曾經出過手,惡靈礁域也曾被剿滅過。
但好景不長,只過了幾天時間,惡靈礁域就又恢復了。
恢復后,不僅沒有衰弱,還變得更可怕,三拼臉兒就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宗門里有長輩說那惡靈礁域啊,有著和卯會古地里那些念石一般的可怕力量。”
李玄瞇起眼。
那力量,他很了解,是精神力。
童嘉躺在他懷里,還要再說,忽地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是男人的慘叫,這慘叫在深夜顯得格外凄厲
童嘉嚇得一哆嗦。
李玄直接起身,裹覆衣袍,取了飛劍。
童嘉也趕緊穿衣穿褲,套了靴子。
兩人隔著布簾等了會兒,外面頓時熱鬧起來,不少修士紛紛出門,警惕地看向那慘叫聲音傳來的方向。
李玄和童嘉也走出,在不遠處看到了虛靈子和他道侶站在鬧哄哄的修士中間。
虛靈子已經恢復了些,此時雖然還是虛弱,但卻已經沒有大問題了,他看到李玄童嘉,抱了抱拳,然后道:“西邊來的聲音,也不知是誰的。”
膽大點的修士已經往前探查去了,李玄默默站在眾人身后,尾隨而去。
強大,并不意味著魯莽。
眾人穿過一個個聚落,來到西區。
才走進,就聽到個女修在大哭。
“是簡執事。”
這一次童嘉直接聽出來了,面色古怪地看著李玄,道,“不會是徐子時出事了吧?”
哭聲漸近,那哭的叫一個悲天愴地。
簡執事跪在亡衣窟的逼仄入口處,披頭散發地哭著,“他進去了,我讓他不要半夜靠近,他不聽我的話非要過去,結果結果”
“子時!!子時!!”
簡執事哭的滿臉是淚。
有不少西區的修士上前安慰簡執事。
而童嘉卻驚駭地看著這一幕,她是知道《咒怨經》的,也是知道“這簡執事曾經對李玄表露過善意,而陸先生特意交代了李玄讓李玄不要接受”。
她緊張地攥著李玄的手。
“子時!”
“子時啊!”
簡執事幽怨地哭著。
李玄看出了童嘉的不舒服,也猜到了她心里所想,默默牽著她的手從“人群之后”徹底退到了“人群最后”,然后轉身回了泥屋。
待上了榻,徹底依偎在李玄身側后,她胴體卻依然冰冷著,一雙杏眸不時跨過被褥,看向簾布方向。
枯燥的白光隨著松光草芯的燃燒靜靜投落于此,哭聲猶在,縹緲著從遠而來。不知何時一股淡淡的詭異感在空氣里彌散開了。
“睡吧,別多想。”李玄捏了捏童嘉小臉。
她輕聲道:“是簡”
話音未落,就被李玄打斷。
“睡吧,別說了,和我們沒什么關系,而且我們這邊還有陸先生。”
提到陸先生,童嘉好似舒了口氣,她點點頭,摟著道侶安心睡去
次日一早。
眾修在水潭邊取水。
李玄稍稍感受了下外面。
上景嶼國的妖魔還是沒有追來,也許變換身份的法子奏效了。
“李丹師。”
“李丹師,早。”
水潭邊的修士和他打著招呼。
還有的則是在竊竊私語。
“簡執事就坐在亡衣窟門口,像是入了魔一般看著那地兒,不知怎么了。”
“沒想到簡執事還是情種啊,她和徐子時居然感情如此深厚嗎?”
眾人聊著的時候,李玄忽地看到一道身影從水潭不遠處的聚落匆匆走去。
是陸巖吾!
他外出了!
今日,明明不是他去采陰礦啊。
他出去做什么?
李玄皺了皺眉,旁邊閑聊的修士也發現了這事,便道:“陸先生怎么出去了?”
一群修士皆是搖頭。
而有個修士則悄悄道:“陸先生是陰鬼境,他和我們不同。我們是徹底封閉在這里,他可說不定還和別處有聯系。”
“那能有什么聯系?”
“其實吧,陸先生為恢復幻山宗一直傷透了腦筋,也許這次有機會了呢。”
“什么機會,哪兒有機會?”
群修你一言我一語,李玄默默退開,去到了中央空地處的陰礦。
童嘉早為他留了位置,遠遠招手。
李玄坐到了她旁邊,閉目,開始運轉兵主境功法《炎心決》。
這功法有用,雖然沒有練出心炎,但卻好歹讓他進入了兵主境,不過是以四階陰礦進入的
陸先生一直到次日黎明前才返回,臉上帶著些許興奮。
相比陸先生,那位簡執事就陰沉了許多,她好似一個喪偶的怨婦,眸子幽幽地盯著亡衣窟。
三日后的一天早晨,忽地有人驚呼起來。
“簡執事不見了!”
“欸,昨晚上我還看到她在,怎么回事?”
“陸先生,陸先生,簡執事不見了,您知道”
陸先生擺擺手,道:“我也不清楚。”
說完,他又抬頭看向亡衣窟,忽道:“你們看。”
眾修士看去,紛紛愣住。
那原本陰冷異常、好似藏了惡鬼嗚咽哭泣的山洞居然沒有了動靜,也沒有了鬼氣,整個兒顯得正常。
陸先生率先踏步走入,繼而又返回,環顧眾人道:“簡執事把這里解決了,她自己離去了,大家不必擔心。”
眾修士表情不一,陸先生回頭在人群里看到了后邊的李玄。
他神色一動,匆匆走到了李玄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道:“玄哥兒,來,我有話和你說。”
李玄點點頭。
兩人散步,去遠。
陸巖吾道:“這幾日你別出去采藥了。”
李玄奇道:“為何?”
陸巖吾道:“你應該是云頂天嶼那邊過來的吧?我知道你們那邊接壤純粹的魔國,所以對于我們海螺三十六嶼國的情況不太清楚。
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聽。不要問為什么,也別告訴別人我告誡過你這些。”
說完這些,陸巖吾又拍了拍他肩膀,便離去了
李玄是個極有耐心的人。
有耐心的人總能聽進別人的勸。
所以,陸巖吾讓他這幾日別出去,他就真沒出去。
而陸巖吾則將本是四日后去采陰礦的“他和童嘉”往后挪了挪,挪到了十一日后。
時間一晃,十一天就過去了。
采陰礦的人再度輪到了他和童嘉。
兩人離開洞窟,陸巖吾也沒說什么,畢竟已經過了小半個月了,無論什么事,陸巖吾都覺得應該無礙了。
李玄,童嘉在野外稍等到天黑,繼而熟練地御風,御水,從海中往惡靈礁域方向而去。
游著游著,冰冷的感覺從遠而來,隨著水浪一波波刺激著靈魂。
兩人越發靠近,待到那礁域前,則開始等待黑煙散去。
童嘉看著黑煙,古怪道:“好像比之前濃了不少,也大了不少。”
見李玄未答應,她攘了攘自家道侶胳膊,同時側頭看去。
李玄在看西邊。
可惡靈礁域就在眼前,他看什么西邊?
童嘉好奇地循著他視線看去。
這一看,她看到了月光下一個面容蒼老的矮小女修踏著飛劍,正往此處而來
女修沒有影子。
而面容
“簡執事!”童嘉驚呆了。
飛快而至的女修卻沒看她,反倒是看向了李玄,幽怨道:“你讓我等了好久你拒絕了我又為什么要煉丹給我。
你通過陸巖吾的手每次都悄悄贈我兩枚你明明知道我和子時在一起了,卻還是這么悄悄地關心著我,呵護著我。
來,到我身邊來,做我的道侶,做我的愛人。”
童嘉徹底傻眼了,她憤怒地紅著臉道:“你在說什么!?”
簡執事只是看向李玄,聲音里藏著莫名地誘惑,但是她沒有影子。
而就在雙方對峙時,在李玄和童嘉身后一道幽暗邪惡的影子藏在波濤里,往此間如骯臟的閃電飛射而來。
周邊的陰氣好似令那影子格外恐怖,隱約間能見到是一張古舊的衣袍,但衣袍卻整個兒人立著,好似內里藏著個人似的。
童嘉怒道:“簡執事,李玄是我的道侶,而且他從沒有什么通過陸先生的手給你丹藥!”
簡執事面頰蒼老,只是含情脈脈地看著李玄,也許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這個人。
嗖!!
鼓蕩的融在影子里的邪惡衣袍轉瞬到了兩人身后,猛然向李玄裹去。
這一刻,簡執事的面頰興奮無比,雙頰灰里透紅。
李玄輕嘆了口氣。
他沒看身后那玩意兒,而是看向童嘉,道:“嘉兒,對不起,有些事瞞了你。”
說罷,他背脊之后,一股狂暴的血肉之力噴薄而出,宛如充滿了毒素的烈日,陰冷的海流在一瞬間蒸發,邪惡衣袍好似濕漉漉的衣裳落在了熔融的鐵板上,發出一聲刺耳尖叫。
童嘉根本沒反應過來。
李玄猛然抓著她往南邊丟開。
他一踏水面,身形如電往簡執事撲出。
簡執事御劍如幽靈般躲開。
她心底生出了一抹奇異的驚駭
“這是什么?!!”
嘩!!
半空中,李玄一對兒肉翅猛然展開,擰身飛旋,在虛空中刮起巨大的炎熱風浪,劃過一道殘影向簡執事爆射而去。
高溫的體魄,騰騰的火毒,激的周邊氣溫瞬間升高。
簡執事尖叫一聲,正欲施展什么法術,卻被高速沖來的李玄一把抱住。
“愛人,好啊!”
“你要愛,那就來啊!”
李玄獰笑起來。
他好似抱著一團冰。
軀體改造,再加上已經達到了極限的屬性,讓他周身每一個毛孔都在噴射火毒。
須臾,他重新張開雙臂
簡執事已經化作一縷黑煙,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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