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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大家和和美美的，莉莉絲成為光明圣女，家族眼看著還能再發展壯大。可很突然的，黑暗神殿的強勢崛起以及阿迪娜的橫空出世，直接打醒了眾人的美夢。

沒有人歡迎阿迪娜的到來，盡管她身后站著那么一方強大的陣營。盡管她天賦卓絕。如今大家的站隊，不過是被迫的罷了，這點丹尼斯看得很清楚。

跳出了家主的兒子以及莉莉絲的兄長這個身份，丹尼斯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杜蒙特喝了口酒：“放心，我有分寸。”

把玩著酒杯，杜蒙特終于還是將杯子放到了小桌上。

“我這些天總在想，她是什么時候開始謀劃的？我想來想去，應該是在她生日的前兩個月。那段時間她經常跑藏書室，我猜那會兒她就在為自己籌謀了。”

丹尼斯疑惑：“那她怎么知道自己覺醒了亡靈天賦？”

“祖上也出過亡靈法師的，是肖恩法師。”杜蒙特雙手撐在身后，仰頭看著懸掛在天空的三只月亮：“那晚我把阿迪娜從郊外帶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月圓之夜……她一個人握著一根木棍，尚且還能和暴牙鼠戰斗……”

“我若是再去晚一步，她就真的回不來了。可后來……唉……”

“這段時間我去翻閱了家族史，家族史上有記載，肖恩法師在隕落之前曾回過家族一次。她手上戴的那枚戒指正是肖恩法師的遺物，如此就說得通了。”

“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知道自己不被世俗容納。她不信我們這些當父母兄長的會護著她，她瞞著我們，想方設法的給自己尋求出路。”

杜蒙特弓著背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抵得過摧心剖肝的痛楚。

“我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我特別失敗。你、丹尼特、莉莉絲，稍微遇到點不順心的就會來找我和你母親，可我想來想去，過去的六年間，阿迪娜找我的次數少得可憐。”

丹尼斯啞著嗓子：“是我沒有做好，我沒有友愛妹妹。”

“要怪也是怪我和你母親，是我們偏心在前。”杜蒙特現在就覺得特別疲憊，渾身都提不起勁兒：“人總是下意識地偏心會撒嬌會討好的，阿迪娜她兩樣都不占，打小就不愛說話，平時又格外安靜。”

杜蒙特自嘲地笑笑：“我如今回想，和她相處的畫面都少得可憐，甚至我都在猜測這是不是我的臆想。我不是不知道莉莉絲嫉妒心重，我也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就敢下那樣的手。”

丹尼斯不得不為莉莉絲說話：“她那會兒也小，也不知道自己沖動行事會帶來多大的后果。”

“所以啊，她傷害阿迪娜在前，如今阿迪娜反擊在后，她們之間的恩怨我沒辦法插手，欠了別人的怎么都是要還的。”

“你妹妹要還，我和你母親也要還。如今卸下家主以及家主夫人的位置，也算是我們還的債吧。”

丹尼斯沉默許久：“回來的路上我終于接受了一個事實，我不如阿迪娜。我哪哪兒都不如她，天賦上就不說了，她來帝都之前就是五星法師。”

“我今年三十九了，還在四星法師里打轉轉。”

“她精通魔法陣，戰斗力也非常強悍，而我……這些年除了修煉，魔法陣、魔法藥劑等等，一樣都不拿手……”

“我有著豐富的家族資源供養，而她萬事都要自己去爭去搶……”

“我在想，如果是我覺醒的亡靈天賦，我能像她這樣闖出來嗎？我沒有那個自信。”

杜蒙特側目看著丹尼斯，或許是因為最近家族遭逢巨變，曾經志得意滿的丹尼斯，如今身上的傲氣褪去了許多。

他拍拍丹尼斯的肩膀：“阿迪娜那樣的，畢竟是少數。若是有人庇護，她如此何至于？說來說去，都是我們當父母的沒有做好，讓她不能全信地信任我們。”

“母親……她……”

丹尼斯想要幫凱瑟琳說點話，可是張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要說起偏心，整個家族里最偏心的就是凱瑟琳了。

杜蒙特苦笑：“你不用和我說她，我知道她因為莉莉絲和她性格很像所以偏愛她，可阿迪娜也是她的女兒……算了，如今說這些又有什么用？”

“阿迪娜不會再回來的，她才六歲，她就敢舍棄我們，舍棄家族自己出去流浪。如今她羽翼豐滿，又有強大的背景支持，她不會再看我們的。”

“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就算我們偏心，可也沒到那個份上，為什么她對我們……就如此心狠？一點眷念都沒有？”

凱瑟琳捂著嘴在露臺下哭得渾身顫抖，莉莉絲沉默地站在一邊，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怎么說。如果阿迪娜看到了這一幕，她會不會開心？

曾經偏心的父母兄長都后悔了，如今這樣，你滿意了？

“走吧，”凱瑟琳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她扶著墻壁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莉莉絲跟在她的身后，想要扶她，卻被凱瑟琳推開：“你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埃德蒙斯家族的這一切譚柚都看在眼里，見著埃德蒙斯家族眾人各自神傷，渡鴉都不由撲棱了下翅膀：“這會兒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譚柚挑眉，順手摸了摸渡鴉的腦袋：“我還以為你會勸說我原諒。”

渡鴉受到驚嚇似的往旁邊蹦了一步，兩只翅膀合抱于胸前：“咱們可沒有光明系魔獸那么圣光普照，咱們奉行的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傷害我們的永遠都停留在過去。”

譚柚：“所以啊，我們才是同一類，我也是這么想的。”

“就是不知道阿迪娜怎么想，說來這小姑娘怪可憐的。”黑暗獨角獸看了眼譚柚，“亡靈系法師的性別比例極為懸殊。”

“但是亡靈系的女性法師，一旦覺醒天賦，就是注定的黑暗圣女。”

譚柚：“所以啊，光暗之爭，說白了就是神祇私心作祟，我現在無比厭惡光明神。就因為它，這么多年死了多少人？就算是神祇，它犯下了這樣的過錯，它都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