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今日回去的比較早,還順便包下了一個小販的所有糖人。
她迎著天邊的彩虹剛走進院子,秦管家便迎了出來,“王妃,您總算回來了。”
薛棠:“怎么了?”
“墨家的老太爺,也就是墨白的大伯父要辦壽宴,送來了請帖,想問問您要不要參加。”
薛棠古怪的看了秦管家一眼,“這樣的事,秦管家自行決定就好,王爺在家,也可以找他決定。”
秦眀淵本就與墨白不對付,跟墨白的親戚裴氏、太后離氏更是有著殺父之仇破家之恨,這樣的場合,他們應該不會出席,秦眀淵要是覺得跟墨白合作還要給幾分顏面,隨便挑個禮物打發了就好,怎么會找上她?
秦管家:“王爺要出門,而墨家那邊好像是遇上了什么麻煩,王爺想讓王妃幫著過去探一探。”
這時候,秦眀淵從后院走了過來,掩去眸底的復雜神色,問道:“你今早找了段景辰?”
“嗯。”薛棠明白他的意思,“跟安排鐵頭去國學不同,這次的事并不麻煩,只是叫段景辰的人守好碼頭周圍,確保李長樂的安全,本也是段景辰職責所在,所以便沒跟你說。”
秦眀淵突然就懂了薛棠的邏輯。她處理事情,從來都是看事情本身,選擇最高效便捷無后顧之憂的辦法,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人只是一環,要不要著重考慮人際關系,只是看需要。
秦眀淵淡道:“看來本王只代管京兆府還不夠。”
薛棠下意識的點點頭,頓了一下,突然道:“墨家大房那邊生意上遇到了麻煩。”
秦眀淵挑挑眉,“王妃還沒去,怎么知道的?”
“猜的。”薛棠淡笑了一下,“回來的路上墨家的一個管家找上了我,想讓我跟他們合伙做布匹的生意。墨白應該是沒答應合作,所以他們就找上了我。自從上次給夏夫人補捐了銀子,大家就以為我人傻錢多。”
秦眀淵不動聲色的看著薛棠。
雖然她神色依舊淡淡的,但每次她胸有成竹、打定了主意要搞大事情的時候,眉梢都會微微上揚。
“那墨家的宴席王妃還要去嗎?”
“既然王爺不反對,過去看看熱鬧也好。”薛棠沒在意他的神色,說完便從綠蕊手中的十個糖人里挑了一個最大的出來,遞給秦眀淵,“嘗嘗,味道還可以。”
秦眀淵:“……”
他如今可是武威王,有人送他宅子,有人送他女人,有人送他銀子,可是送糖人的人,薛棠是第一個。
但是,別人送的那些東西他想都不想就拒了,只有這個糖人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伸手接過來,嘴角微微掛上了一點笑意,“謝謝王妃,我沒吃過這些,以后王妃出門要是吃了什么新鮮的東西,麻煩也一樣給我帶回來一份。”
“糖炒栗子和炒瓜子那些,你也要?”薛棠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他依舊是云淡風輕深藏不露的樣子,就連身上的殺氣和煞氣都被掩藏的所剩無幾了,好像比司危還公子如玉。
真是長了一張騙人的臉。
秦眀淵:“只要是王妃吃過的,本王都想吃。”
雖然前世沒人敢招惹她,可是她閑來無事也是追過劇的。薛棠總有一種被撩了感覺,只不過感覺并不明顯,她輕咳一聲,岔開話題,“王爺什么時候外出?”
“這便出發,關于父母的死因和如今的朝局,總要告知叔父一聲。我外出的這段時間,還要麻煩王妃幫我看好家,等我回來,有勞了。”秦眀淵道。
站在一旁的秦管家無語望天。
剛剛還你儂我儂的,突然就這么客氣了,王爺,你是不是最近看戲文看多了,熟能生巧了,可以隨性切換各種氣氛。
說是回老家報信,可是只報個信犯不著秦眀淵親自回去,薛棠知道秦眀淵一定是去辦什么大事。她給秋蝶遞了個眼色,秋蝶立即去取來了一個小盒子。
薛棠從里面拿出了一串珠子,“這幾日閑來無事跟小白一起做的,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就是用紫檀木做的珠子,王爺帶在身上,或許能派上用場。”
在場的人齊齊抽了抽嘴角。
要說別人家的女主子閑來無事,他們信,可王妃,你閑來無事?這話鬼都不信。
所以,最近你屋子里徹夜亮著燈,原來是為了給王爺做珠串啊!
躲在角落偷聽的玉姨娘笑得見牙不見眼。
這就對了么,夫妻之間也要有來有往,王爺的衣服沒白做,王妃這塊頑石終于被王爺的繡花針戳出了裂痕。
有裂痕好啊,那是希望的光照進去的地方。
“謝謝!”秦眀淵把珠串戴在了手腕上,這才抬步離開。
開陽和瑤光已經備好了馬在大門口等著了。
秦眀淵走到大門口,頓了頓,才翻身上馬。
她與所有的女子都是不同的。她不僅聰明還果斷,她膽大卻心細。短短半年,她似乎已經對整個京城的大小事宜了如指掌了。
她性子冷淡,可卻又特別關心家里的人,對每個孩子都諄諄教導,尤其涉及到將士們的事,她就表現的特別激動,仿佛對他們有著什么特別的情感。
今日訓誡李長樂的那些話,更是反應了她對于家國天下有著與他特別相似的理解。
出于禮貌,他沒有過問她的從前,但是他可以肯定她之前是個軍人。
秦眀淵摸了摸手上的珠串,深深的望了一眼門里,心口劃過了一絲莫名的情緒,那種惺惺相惜,讓他覺得暖暖的。
秦眀淵抬起手腕,在開陽和瑤光面前晃了晃。
開陽和瑤光:“……”
至于這么顯擺嗎?
開陽笑嘻嘻的道:“我聽綠蕊說,王妃最近在親自編織麻繩,想必為的就是王爺的手串吧?”
瑤光:“我還聽說,王妃在四公子進宮之前要了很多的暗器制造圖紙,或許也是為做手串。”
“嗯。”秦眀淵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他剛剛戴上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珠串上的玄機。
小白說薛棠也會卜卦,看來薛棠為他算過兇吉,才做了珠串保他平安。
她用起心來,他更加心動了,這輩子都不會讓她離開。什么和離,薛棠想都別想。
“駕!”
秦眀淵勾起唇角,一夾馬腹,駿馬一聲嘶鳴,奮踢奔出了城。
開陽和瑤光趕忙打馬跟上。
彩虹慢慢褪去,官道上,秦眀淵的笑容映著最后一抹虹,看得開陽都抖了抖。王爺,你笑得這么蕩漾,真的好嗎?
做了個小手術,麻藥過勁兒以后,發現今天沒有多少靈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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