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宋嘉心里在如何懊悔當初選錯了學校。
江哲這邊聞言倒也沒有多想，當即便呵呵一笑道：
“哪有什么思路，不過就那么演罷了！”
說來江哲也不知道自己算哪個流派。
說他是體驗派吧，可是在最近這幾部戲江哲越來越習慣提前做足案頭工作。
即便這部逆水寒接的有些匆忙，但江哲依舊仔細研究了一番顧惜朝這個人物。
說來顧惜朝這個反派也挺有意思的。
和韋小寶一樣，顧惜朝也是出生賤籍，從小在青樓長大。
他母親曾經是汴京有名的花魁顧吟秋，至于父親卻難以確定是誰。
于是幼年時他在妓院受盡了欺凌和白眼。
本來這樣的成長經歷，往往使人變得軟弱可欺，但顧惜朝偏偏是一個犟種。
出生賤籍的他為了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一直在偷偷躲在書院外聽書自學。
成年之后通過冒籍參加科舉，竟然真得考取了探花。
可是最終還是被人識破了，他的探花名也因為賤籍而被取消。
換做是別人，或許在這個打擊下不是自殺，就是自暴自棄了。
但顧惜朝卻偏偏是一個骨子里的偏執狂。
于是從文不行的他，果斷選擇投軍，希望在沙場上用命搏出一片天地。
可他雖然建立了一些功勞，卻始終只能做個小卒，沒有出頭之日。
畢竟趙宋的用人制度，早就已經腐朽不堪了。
也正是因為這番經歷，最后顧惜朝無奈之下才會自著兵書七略，毛遂自薦投書權貴，來博取那最后一絲渺茫的希望。
可惜的是，最后依舊無人賞識他，而顧惜朝也徹底淪為笑柄。
最后落到了在鬧市賣藝以求盤纏生計的地步。
如果不是被意外路過的傅晚晴看上，顧惜朝恐怕一輩子只能再底層沉淪。
這也是為什么他會如此偏執的追求成功的根本原因！
因為只有曾經卑微到塵埃里面，才會知道如今的機會有多么珍貴！
從這一點而言，顧惜朝從一開始和戚少商就是兩種人。
如果說戚少商是一個江湖英雄，那么顧惜朝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梟雄！
……
在簡單分析了一下顧惜朝這個人物之后，只見江哲頗為隨意的聳了聳肩道：
“顧惜朝這個角色其實挺簡單的，自卑與自負兼有。”
“只要抓住了關鍵，演起來其實也沒那么難！”
結果江哲此言一出，卻說的宋嘉直翻白眼。
大巴上的其他演員聞言也是頗為無語。
如果這都叫簡單，那么他們的角色豈不是弱智都能演了？
只是看著江哲那副滿不在意的模樣，眾人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算了，不和變態計較！
倒是宋嘉在打擊了一番之后，依舊在刨根問底，非要搞清楚江哲用的哪種辦法。
“方法派？體驗派？還是……表現派？”
見她這么一說，倒是輪到江哲為難了。
因為他好像三種都用了一點。
“表現派”就不用說了，向來強調的就是“理性至上”。
故此這一派常常要求演員熟讀劇本然后理性地分析人物所在的環境，對手等因素，理智的表現出最自然的反應。
江哲前面用的，其實就是表現派的法子。
可是同樣的，江哲其實也用了“方法派”的技巧。
比如他先前拍攝的時候，就是用自己對蚊子的咬牙啟齒去替代顧惜朝的內心感受！
至于體驗派就比較玄了，完全就是就靠著現場的靈感發揮。
至少剛才江哲的很多表演細節，就是下意識做出的反應。
當然了，以江哲的表演天賦自然是做不到這一步的。
可是誰讓他薅了那么多實力派演員的屬性呢！
所以在如果硬要說是什么流派，江哲或許是“混搭派”吧！
而對于這樣的回答，宋嘉算是徹底死心了。
沒辦法，實在學不來！
想到這里，宋嘉看向江哲的眼神那叫一個羨慕。
……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正當江哲在逆水寒劇組忙著拍戲時，寧浩那邊也終于有了結果。
雖然經費有才捉襟見肘，但寧皓終究還是搞定了綠草地的后期制作。
當寧皓再次出現在江哲面前時，看著他那憔悴的模樣江哲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猶豫片刻之后，江哲方才有些感慨的拍了拍寧皓道：
“耗子，別把自己逼的太緊了，以后的日子還長呢！”
說罷江哲還故意調侃道：
“這位導演，你也不想讓夫人守寡吧？”
此言一出，倒是讓寧皓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這一番笑腦之后，倒也確實讓他的精神放松了下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對了，我們入圍上影節和西班牙國際電影節了。”
說到這里，只見寧皓的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柏林電影節那邊我也報名了，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入圍！”
“到時候賣版權的話，應該能回點本！”
其實這也是寧皓顧不上休息就急匆匆過來找江哲的原因。
要知道江哲那三十萬可是給了寧皓不小的壓力。
他可以虧投資人的錢，但江哲的信任他虧不起！
即便江哲幾番寬慰，他也依舊是這樣。
見此情形，江哲也就沒有再說什么，直接看起膠轉磁之后的電影原片來。
嗯……怎么說呢，心情還挺復雜的。
首先綠草地的最終成片效果確實給了江哲一個不小的驚喜。
因為以寧浩所表現的專業素養，已經遠超新手導演的及格線了。
但從觀眾的角度來說，江哲卻又感覺這部電影可能不會太受歡迎！
至少，電影票房估計不會太高。
畢竟換做一年前，江哲是肯定不會去電影花錢看這種文藝片的！
念及此處，江哲心中一時也有些拿不準。
不錯，經過這部電影倒是證明了寧皓確實是一個優秀的導演。
可是優秀的導演未必就能賺錢，如此一來，這和江哲的想法就有點偏離了。
相比于那些光鮮亮麗的獎杯，江哲還是更喜歡那些俗氣的票房！
不過當著寧皓的面，江哲依舊是滿臉笑意的表示了認可，讓寧皓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只是看著寧皓離去的背影，江哲的眼神卻忍不住一陣閃爍。
“到底該怎么弄，才能讓這家伙轉變方向去拍商業片呢？”
念及此處，江哲頓時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