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石公島
“娘娘稍等,我這就問問。”見麗人眉眼之間憂色難掩,賈珩輕聲說著,轉身來到劉積賢跟前,問道:“梁王那邊兒如何?”
劉積賢拱手說道:“梁王并無大恙,與夏公公在一塊兒。”
賈珩點了點頭,轉過身來,說道:“娘娘不用擔心,梁王和夏公公都沒有事兒。”
宋皇后聞言,雪膚玉顏上的緊張之色散去,心底松了一口氣,說道:“萬幸,萬幸,他們都沒事兒。”
都沒事兒,真是有驚無險,那些刺客實在可恨。
說著,看向那蟒服少年,柳葉細眉之下,燦然明眸現出莫名之色,問道:“這次究竟是何人刺殺本宮?”
賈珩面色謹肅,拱手道:“此事三言兩語說不大清,等娘娘安頓下來之后,微臣再與娘娘單獨敘說如何?”
陳淵關乎隆治一朝的秘辛,不宜在此公開而言。
宋皇后聞言,點了點頭,只是抬眸看向那少年之時,芳心不由砰砰跳了下,暗道,別是單獨敘說之時,他又渴了吧?
其實,麗人也有些心慌意亂,說是告訴自己出來之后,就默契不再提起方才,可那般溫水相渡的刻骨銘心,豈是這般容易割舍的?
不大一會兒,就見女官念云以及夏守忠一路小跑過來,面色倉惶,道:“娘娘,娘娘。”
宋皇后遇險,幾乎讓兩人嚇了一大跳。
不遠處,幾個侍衛還護著梁王陳煒,此刻見了宋皇后,心緒激動,遠遠喚了一聲,說道:“母后。”
夏守忠跪在宋皇后近前,膝行幾步,蒼白面容上喜極而泣道:“娘娘,娘娘,老奴來晚了。”
而宋皇后看向幾人,寬慰說道:“好了,本宮沒事兒,你們沒事兒也好。”
說著,看向陳煒,招手說道:“煒兒。”
“母后。”陳煒快行幾步,臉上現出幾許擔憂,低聲說道。
賈珩在一旁說道:“皇后娘娘受了一些傷,夏總管和這位女官可攙扶著娘娘,尋太夫療治。”
此刻,夏守忠與女官念云連忙近前攙扶著宋皇后。
陳煒這時聽到賈珩的聲音,猛然轉過臉來,面上怒氣洶涌,道:“賈子鈺,你這個錦衣都督是干什么吃的?為何會有歹人襲殺母后?為何沒有提前防備?”
“殿下,是歹人提前埋伏,娘娘手下原有京營護衛。”
“如果不是你放縱女真人打進杭州府,母后豈會……”
“夠了。”宋皇后柳眉倒豎,玉容蒙霜,看向梁王陳煒,低聲道:“此事不關衛國公的事兒,不得再行糾纏。”
“母后,他是錦衣都督,難辭其咎!”梁王陳煒爭辯道。
“衛國公也是領兵大將,也需要領兵打仗,再說已經及時趕到,本宮有驚無險,并無大礙。”宋皇后冷聲說道:“先回去。”
梁王陳煒不再多言,只是恨恨地看了一眼賈珩。
賈珩道:“娘娘腿上有傷,還望小心。”
這會兒,梁王陳煒道:“母后,兒臣背著您下山。”
宋皇后面如清霜,神色淡淡說道:“夏守忠,念云,攙扶本宮下去。”
賈珩看向容顏雍美的麗人,目光閃了閃,面色默然。
麗人這是想化解梁王對他的仇視,只是這樣無異于火上澆油。
就這樣,錦衣府衛前面開路,后面相護,護送著宋皇后下得山,來到湖邊兒。
劉積賢則去尋找船只,夏守忠與念云攙扶著宋皇后上了船只,梁王與賈珩也隨后上了船,眾人向著就近的西面蘇州府而去。
而此刻,官軍以及錦衣府衛也在大肆搜捕著陳淵以及其手下的黑衣死士。
這次刺殺,縱然宋皇后有驚無險,但驚擾鳳駕一事,錦衣府衛仍是要為人負責,不說其他,隨行的錦衣府帶隊的將校都要受到處置。
當然,賈珩說不得也要受一番攻訐。
蘇州府
此地已是江蘇轄界,聞聽宋皇后遇刺,江蘇的大大小小官員,自江蘇巡撫章永川以下,紛紛打算探望,但皆被宋皇后吩咐賈珩與梁王相拒。
此刻,一座園林宅邸之中,宋皇后躺在床榻上,而廚房已經煮好了稀粥,先伺候著麗人服下。
“娘娘,女醫官來了。”貼身女官念云對躺在床榻上的麗人,輕聲說道。
宋皇后道:“宣。”
不大一會兒,從外間進來一個女醫官,進來之后,幫著宋皇后清創換藥,將手里的帕子放在一旁。
“怎么樣?”
“娘娘傷口已經開始愈合結痂了,我給娘娘再倒些金瘡藥,重新包扎一下,應無大礙了。”那女醫官說完,輕聲道:“等會兒再給娘娘開一些補益血氣的藥,娘娘等下服用就是。”
說著,在念云的侍奉筆墨下,女醫官開了藥方,然后這才離去。
念云將藥方交給夏守忠去上藥,重又來到近前,剛要將帕子,卻聽那麗人說道:“將帕子洗洗,莫要丟了。”
念云愣怔了下,倒也不疑有他,應了一聲。
宋皇后看向念云離去,躺在床上,輕輕嘆了一口氣。
方才真的僅僅是一場夢嗎?
那個小狐貍怎么能對她那般無禮?
想起方才又摟又親,麗人那張雍容美艷的臉蛋兒羞紅成霞,一顆芳心羞惱不勝。
賈珩此刻就在園林廳堂中,看向不遠處拿著藥方的夏守忠,問道:“娘娘怎么樣?”
夏守忠道:“醫官說娘娘并無大礙,不過開了補益氣血的藥方,咱家正要去抓藥。”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夏公公,等會兒去抓藥熬藥也要小心,小心刺客仍來派人刺殺。”
真是讓他有些操碎了心。
夏守忠道:“衛國公就放心吧,咱家在宮里是做了不少這等事的。”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我就在附近,有什么事兒,及時喚我。”
此刻,整個蘇州府的錦衣府衛已經將園子重重把守,而且蘇州衛也被賈珩調撥了出來,以防歹人二次刺殺。
至于梁王倒不在此處,而是去見了江蘇的官員。
夏守忠應了一聲,然后拿著藥方去了。
賈珩也沒有停留,回到自家廂房,吃了點兒點心,然后小憩了一會兒,而后外間有人來喚,劉積賢來報。
賈珩洗了把臉,出了廂房,看向劉積賢,問道:“怎么樣?可曾發現黑衣人的蹤跡?”
“都督,那些黑衣人都是死士,死了三百多人,剩下的逃至其他山中,現在在官軍還在搜捕。”劉積賢道。
賈珩皺了皺眉,問道:“可曾發現陳淵的蹤跡?”
劉積賢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陳淵疑似化妝分開潛逃,卑職已經讓相關錦衣府衛留意線索。”
如果陳淵朝哪個山溝溝一窩,茫茫大海之中,官軍還真的找不到。
賈珩輕聲說道:“舟山島的女真和朝鮮水師被官軍剿滅了沒有,那邊兒情況怎么樣,派人去打聽打聽。”
也不知瀟瀟到了杭州沒有。
劉積賢領命而去。
賈珩這會兒也沒了睡意,尋人寫了紙筆和奏本,準備向宮里的崇平帝上奏疏。
這件事兒,不管如何,他還是有些責任的,幸在宋皇后與梁王陳煒等人都安然無恙。
否則,真就是一場不小的風波。
但縱然如此,也少不了一些彈劾。
只怕會有人借機想要奪他錦衣府之權。
其實,這也是陳淵以及背后之人算計的一部分,利用保衛宋皇后不力,至少也能讓賈珩交出錦衣都督職權。
如果宋皇后真的遇刺,那賈珩身上的京營節度使職位大概也會被一并解去,或者說賈珩要引咎辭職。
一位母儀天下的皇后遇害,又是在豪格以及朝鮮水師登陸杭州府,導致宋皇后為歹人所趁,賈珩的政治前途肯定要蒙上一層陰影。
君臣嫌隙不可能不會發生。
而那時候,就是陳淵等人的機會。
賈珩在書案之上書寫奏疏,將宋皇后遇刺以及刺客的身份一并寫明,同時也沒有對自己的罪責推脫,向崇平帝請罪,在此期間,根本不提自己擊退紅夷,收回大島之功。
因為這些功勞,縱然不說,天子也知道,反而寫了之后,會有挾功自重之嫌。
賈珩寫完奏疏,然后喚過錦衣府衛,以六百里加急遞送京師。
抬頭之間,發現不知何時,已是傍晚時分,臘月冬日,天氣已有些昏沉,似乎正在醞釀著一場大雪。
賈珩活動了下筋骨,出了廂房,打算去看看宋皇后。
一直到傍晚時分,宋皇后吃了湯藥,而后沉沉睡了一覺,才覺身子骨兒的元氣恢復了許多。
賈珩過去廂房請安,正好見到梁王陳煒,暗道一聲晦氣。
“梁王殿下。”賈珩拱手行了一禮。
陳煒冷哼一聲,目光言道:“賈子鈺,伱就等著彈劾吧!”
說著,拂袖而去。
賈珩暗暗搖了搖頭也,不給熊孩子一般見識,面無表情,正要整容斂色進入廳堂。
就在這時,門扉“吱呀”一聲,宋皇后的貼身女官念云,已然換上一身嶄新的女官服飾,立定在廊檐下,訝異說道:“衛國公,娘娘喚衛國公進去。”
賈珩點了點頭,隨著念云進入屋內,就覺一股暖融如春的熱氣襲來,分明是點了炭火盆,此外除卻一股馥郁香氣外還有一股草藥的味道。
賈珩在念云引領下,進入里廂,隔著一扇屏風,朝著躺在床榻上的麗人拱手道:“微臣見過皇后娘娘。”
宋皇后輕輕咳嗽了下,撐著起得身來,柔聲道:“子鈺起來吧,過來坐。”
賈珩也不多言,繞過屏風,看向那病榻之上的雪美人,溫聲道:“娘娘身子可好了一些?”
宋皇后螓首抬起,凝睇看向那少年,秀眉下的瑩潤目光就有些復雜,柔聲說道:“本宮好許多了,念云,給衛國公看座,上茶。”
女官念云連忙搬來一個繡墩,讓賈珩坐下,然后給賈珩倒了一杯茶。
賈珩道了一聲謝,看向靠在床榻上的宋皇后,但見麗人云髻秀發披散,那張雍美豐艷的臉蛋兒,兩頰的氣色的確紅潤了許多,說道:“方才微臣和錦衣府已經開始抓捕相關刺客,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奏報傳來。”
宋皇后黛眉微蹙,美眸定定看向那少年,輕聲問道:“你先前說你知道刺殺本宮的是何人?”
賈珩沉吟說道:“實不相瞞,刺殺娘娘的是前趙王之子陳淵。”
宋皇后玉容倏變,說道:“陳淵?”
“前趙王之子陳淵,此人仇視天家,心懷虎狼之心,上次楚王在金陵遇刺,導致楚王嫡子橫遭慘禍,就是此獠暗中謀害,如今見娘娘南下,又盯上了娘娘。”賈珩面色沉靜,徐徐說道。
此刻的少年渾然不見方才在山谷中的放肆大膽,比誰都一本正經。
宋皇后柳葉細眉之下,玉容清冷如霜,清斥道:“他怎么可能還活著?當年趙王謀大逆,已經被陛下和上皇……他怎么還會活著?”
賈珩整容斂色,看向麗人,輕聲說道:“娘娘,許是當初行了什么金蟬脫殼之術才得逃脫,微臣也在派人追查此人下落,此人不死,皇室難安。”
宋皇后眸光閃爍,問道:“子鈺,可曾奏報給陛下?”
其實,麗人此刻不知為何并不想提及崇平帝,只覺心神微震,有些異樣的不適。
賈珩沉聲道:“先前曾奏報給圣上,圣上派人追查,但現在還未追查出下落。”
宋皇后白璧無瑕的玉容上現出思索,抿了抿粉唇,說道:“敵暗我明,他們就如一條毒蛇一樣,隨時伺機而動。”
“娘娘所言不差。”賈珩輕聲道:“娘娘放心,此事不會再發生,以后錦衣府衛會加派兵力,保護娘娘的人身安危。”
宋皇后點了點頭。
賈珩寬慰道:“娘娘在蘇州府再待一段時間,一同返回金陵,咸寧和嬋月都在金陵。”
“本宮這會兒還不想回金陵,南邊兒的戰事都結束了嗎?還有杭州府?那邊兒敵軍可是退了?”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瑩瑩如水,關切問道。
先前只顧逃命,一時間竟沒有來的及問。
賈珩道:“微臣率騎軍及時趕到,杭州府有驚無險,未曾破城,安然無恙,豪格所部已經北逃,江南水師正在追擊。”
這場戰事除了收復了臺灣島之外,還基本摧毀了朝鮮水師的過半力量,之后就輪到大漢的水師北進威逼朝鮮所部,進而夾攻遼東。
宋皇后看向那少年眸中的血絲,芳心也有些微震。
這一切說來容易,只怕這少年是星夜兼程而來,既是為了救杭州府城,也是為了救…
宋皇后默然片刻,玉容上似有些復雜神色涌動,輕聲道:“子鈺這一年來,南征北戰的,臨過年了,也沒有怎么消停。”
整個崇平十六年一直在打仗,最近又碰到了這樁事兒。
賈珩看向那麗人,輕聲道:“多謝娘娘關心,微臣為國盡忠,為社稷效力,只是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宋皇后聞言,芳心狂跳了下,美眸眸光微垂,也不知為何聽到這話,心底生出一股荒謬之感。
你先前又親又……就是那般報答知遇之恩的?
此刻,那齒頰之間的恣睢和放肆,還有身前的變幻莫測,似沒有消退,讓麗人心口微燙,玉頰不由生出幾許紅潤如霞。
賈珩抬眸看向那麗人豐美的容顏,捕捉到那豐熟、婉麗的眉眼間一閃即逝的恍惚,溫聲道:“娘娘剛剛大病初愈,正是心里憔悴之時,還當多多靜養歇息。”
說著正要起身告辭。
宋皇后玉容浮起淺淺紅暈,丹唇輕啟,柔聲說道:“哎,本宮還有話問你。”
此刻一句“哎”,酥軟嬌媚之中暴露了一絲先前的嬌俏和嫵媚。
賈珩面色微怔,撫平心神的思緒,說道:“娘娘但說無妨。”
“甄家的三姑娘和四姑娘在你府上?”宋皇后美眸瑩瑩如水地看向那面容清雋的少年,輕聲問道。
賈珩道:“是在府上。”
心底不由猜測著麗人詢問此言的用意。
宋皇后嘴唇翕動了下,藏著被子中的手,手中那方手帕絞動了下,定定看向那少年,小聲問道:“她們兩個是你的妾室?”
聽說那北靜王妃甄雪的女兒和兒子都認了這小狐貍為干爹,看來兩方過從甚密。
賈珩道:“甄賈兩家原是世交,微臣頭一次下江南時,受甄家所托,在甄家被因罪抄家以后,照顧蘭溪姐妹兩人,如今在府中也快有一年,的確是微臣的妾室。”
這都沒有什么可否認的,蘭溪兩個,一個心機深沉,一個憨憨的傻白甜。
時間一晃過得真快,距他頭一次下江南與甄晴、甄雪兩人結緣已經過去了一年。
而他也從當初的普通武勛,到如今的一等國公,連孩子都有了兩三個,過往種種,恍然如夢。
“這次楚王跟著你押送軍械,也跟著幫了你不少忙吧?”宋皇后猶豫了下,抿了抿粉唇,輕聲道。
賈珩聞言,沉靜目光對上那麗人的柔潤目光,卻見麗人已迅速躲開,難免落在那秀頸之下的盈月,輕聲問道:“娘娘究竟想說什么?”
“沒什么。”不知為何,看向那少年湛然有神的眼眸,麗人目光躲閃了下,芳心忽而有些慌,下意識不想將魏王陳然的事提出來。
倒有些像是她要挾他一般?
嗯,她為何會產生這樣可笑的念頭?
不是,就算要挾他怎么了?
他那般無禮,占了不少便宜,也不該袖手旁觀才是。
賈珩見念云不在此處,壓低了聲音,輕聲道:“甜妞兒是想問楚王與魏王東宮之事吧?”
宋皇后:“……”
你又喊恬妞兒?你放肆!
賈珩輕聲說道:“經過此戰以后,楚王多半會入值軍機處,以制衡魏王殿下。”
宋皇后聞言,芳心之中羞惱散去一些,柳葉細眉挑了挑,美眸中見著一絲好奇,粉唇微啟,依稀見著那晶瑩靡靡的貝齒,道:“這…這是怎么一說?”
賈珩瞥了一眼,也不敢多看,輕聲道:“制衡之道,乃帝王心術,娘娘何必又明知故問?”
雖然有些離間之嫌,但他說的也是實情。
天子的確是哪個兒子也不信,權力的金字塔頂尖兒太過擁擠了。
宋皇后聞言,嬌軀輕顫了下,玉容蒼白如紙,似一下子明白過來。
是的,陛下原就對她宋家猜忌,如今然兒先一步入值軍機處,勢必要扶持楚王來壓制然兒。
可陛下有沒有想過她?
見麗人面色變幻,似是陷入某種幽怨和怨懟的情緒中,賈珩也不多說其他,溫聲道:“娘娘,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雖然與豐盈可人的麗人在一塊兒,不做其他,僅僅是看著就已賞心悅目,但卻不敢再如先前山谷中那樣親昵輕薄,因為太過危險。
宋皇后擺了擺手,豐膩如雪的臉蛋兒上現出慵懶之態,輕聲道:“本宮也累了,你去吧。”
賈珩起得身來,也不多言,拱手告辭。
看向那少年離去,宋皇后纖纖素手攥著那少年留下的帕子,艷麗玉顏上滿是怔怔出神。
子鈺給她說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或許是將她當成自己人了?
麗人芳心一跳,連忙壓下心底的一抹悸動。
轉而想起另外一事。
妍兒正值芳齡,與她年輕時候倒…頗為神似,如果將妍兒許配給他,或許能夠看住他不和楚王攪合在一起。
縱然不能看住,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她也能及早應對。
當初陛下就是這般提前知道消息,奪得皇位的。
麗人心念至此,打定了主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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