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權相的掌心嬌重生了

第435章 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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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脾氣當真是不小。”

宇文珂坐得四平八穩,沉沉的目光盯著她,帶了些涼涼的笑意。

叫人一時分不清他的喜怒。

梁婠勾唇極淡一笑,再抬眉瞧過去:“區區一個賤妾,豈容她來欺侮羞辱我?”

她沒有梳妝,烏黑的長發松散垂落著,就連本該罩在外面的大衫也未來得及穿。

很明顯是被她們從睡榻上強行拖來此處的。

宇文珂瞇起眼細細打量,挺直的脊背、高昂的頭顱、倨傲的神情,全然沒有女子本該出現的羞澀、驚慌,反而一副高高在上、目無下塵的模樣。

哪里是端莊賢良的皇后,倒像個氣焰囂張的女霸王。

別說與那日跟在宇文玦身后做小伏低的樣子不同,就是與昨晚妖妖嬈嬈坐在他懷中亦是不同。

宇文珂失笑:“那又如何?現在的你也不過只是個階下囚。”

梁婠拉展衣襟,揚起下巴慢慢朝他走近兩步,正正迎上他的目光,輕描淡寫地問:

“我很好奇,國公這是在為云姬出頭,還是在為流掉的孩子報仇?”

宇文珂眸光一凜,嘴邊還是笑了下,并未回答。

隔著案幾,梁婠立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瞧他,挑剔的目光從他的頭頂一寸一寸往下游移。

好像她看的不是大權在握的國公,而是在打量什么以色事人的伶工倡優。

眼神如此的放肆與大膽。

宇文珂面色一變,心中升起幾分怒意,他堂堂大周的晉國公,何時被女子這般赤裸裸的審視過?

可她臉上完全找不見半點羞怯。

宇文珂瞳色漸深,正欲發作,卻見她人彎下腰拎起案幾上的茶壺。

要毀了證據?

宇文珂剛抬起手,梁婠像是早有預判,先一步換去另只手上。

看著他落空的模樣,她笑出了聲。

“行動即態度。”她抿著嘴唇,挑釁似地瞧他,“我倒是覺得,不管是云姬,還是那孩子,在國公眼里還真不如這壺毒茶更叫你在意。”

宇文珂一愣,旋即大聲笑了起,笑聲狂放,落在營帳里的每個角落。

梁婠搖搖頭,將茶壺擱回案幾上。

緊接著又后退兩步,頗為不屑地哼笑一聲:“本以為國公是驍悍雄杰之人,不想如此拙劣的伎倆竟也識不破,倒是我看走眼了。”

宇文珂笑聲散去:“皇后娘娘這是何意?”

梁婠瞟一眼茶壺:“我不知道那壺中究竟有沒有毒藥,就算有,你又憑何認為那是我放的?”

她神色未改:“妾為絲籮,愿托喬木。我本是誠意滿滿想將余生托付國公,卻被有心人故意破壞,還用這么不入流的手段來誣陷我。”

“我若猜得不錯,云姬有孕一事,國公應是不知情的吧?”

“或者,不止是不知情,而是她背著你倒了避子的湯藥,想要偷偷懷有子嗣,母憑子貴?”

她偏著頭,略略思考,又道:“敢問國公,昨夜我來之前,你可曾向她流露過事后讓我留下來的想法?”

宇文珂幽幽盯著她:“皇后娘娘似乎甚是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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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搖搖頭,嗤笑一聲:“我前腳進了軍營,后腳就有齊軍攻來;我明明是被你強行綁來的,又如何與齊軍通風報信?你不該想想,是不是營中出了細作?”

“再說,我才與國公達成共識,尚未……偏巧就被云姬生生打斷,又是她親自將這茶水端送給你。國公可別忘了,這茶,我飲得不比你少。”

“方才我那一腳,致使她小產,也算無意中戳破她有孕的事情,倒讓這幾件事變得明了起來。”

宇文珂臉色一沉:“你是說這些都是云姬做的?”

梁婠愣了愣,睜大眼睛急忙搖頭否認:“國公可別冤枉我,我何時說是云姬做的?”

“你——”

不待他張口,梁婠出言打斷:“我只是將可疑之處同國公理一理罷了。”

梁婠擰著眉,又是微微一嘆,問:“國公可知曉云姬是何人?”

宇文珂沒作聲。

梁婠瞅他一眼,坦白道:“云姬真正的名字叫馮傾月。”

宇文珂皺眉不語。

梁婠笑笑:“國公聽這個名字定然陌生,不知曉是正常,倘若我告訴你蘭陵公主,你一定聽說過。云姬便是蘭陵公主與堂邑侯之女,馮傾月。”

宇文珂微微錯愕。

梁婠看著他沉冷的眉眼,馮傾月對他的確有所隱瞞。

她揚眉,又問:“國公可聽說過齊國那年因有人貪污軍餉,導致軍中嘩變?”

梁婠停了停,干脆行至左下方的位置,坐定后才接著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蘭陵公主一直效忠于廣平王高浥,廣平王為了除掉勁敵常山王,便授意蘭陵公主行栽贓嫁禍之事,陷害常山王,并承諾事成之后,保她平安無事,還納馮傾月為側妃。”

“誰想廣平王過河拆橋,并未兌現承諾,常山王死了,蘭陵公主也死了,高潛留了馮傾月一命,將她送去軍營……”

宇文珂緊抿著唇。

梁婠坦言:“我也不瞞國公,她與我是有些舊仇宿怨。且不說她想借著你的手殺我,就說做你的姬妾總好過繼續當——以色事人終不是長久之計,她想給你誕下子嗣,求一個穩定,也是人之常情。”

“女子有孕后,不能行親密之事,對于國公身邊旁的姬妾,她或許不在乎,但我,她定是不許,新仇舊恨的,”梁婠嘆息一聲,“我理解。”

宇文珂一言不發地睨著梁婠:“皇后娘娘還真是以誠相待。”

他今日穿得依舊是戎裝,又因人生得虎體猿臂,愈顯得他粗獷魁梧,加之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壓迫感十足。

梁婠清楚,她說的這些,宇文珂未必全然不知。

無論他知不知,她都只當不知。

無論他想不想聽,她都得據實已告。

在他眼里,她與馮傾月并沒什么區別。

梁婠沒接他的話,稍作沉默,又道:“據這一天一夜的觀察,我到底與國公不合適……昨晚說的話,就此作罷。國公帳下拔得頭籌者,定然也是驍勇兒郎,我想了想,也是愿意跟隨的。至于國公,我們不如重新做筆交易。”

宇文珂挑起眉梢,很是意外。

梁婠再出大帳時,頭頂滿天繁星,一眼望過去,營中篝火點點,火苗很旺。

是不會迷路的。

一路行去,聽得不少聲音,宇文珂是不怎么約束帳下兵士的。

忽然,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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