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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納征的日子,伯府一早就準備起來。
明曦自是不能露面,一切禮儀皆有祖父母做主。
禮部官員奉命登門,一箱箱的聘禮抬進伯府大門,外面街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鞭炮聲響,喜氣盈盈。
幾個姑娘悄悄躲在暗處看熱鬧,段清音回來稟告消息。
“大姐姐,裝聘禮的箱子滿滿地擺了一院子,件件系著紅綢,就連箱子都是四角包金的,可真是太氣派了。”
明曦笑,“不過是鍍一層金,瞧著光鮮,里面是銅的。”
段清音聽著就笑,“不管包什么,看上去就亮閃閃的,大姐今日好威風。”
明曦聞言看著段清音,“聘財多寡固然榮耀增光,但是婚姻的本質,還是要遇到一個良人。”
“貧賤夫妻百事哀,反正不能嫁太窮的。”
明曦心想,那些富貴人家也有很多徒有其表的,比如高國公府。
伯府熱鬧了一天,今日段愉幾個人都告假沒有去衙門,現在都在榮安堂團聚吃飯,氣氛更是熱烈。
姜氏面上擠出微笑,眼神卻不敢去看長女,這聘禮一下,她這個女兒是真的插上了翅膀,確定是她不能惹的人了。
惹不起,她躲得起。
段徽柔坐在段琪身邊,段琪給她續了茶,輕聲說道:“二姐姐不高興?”
段徽柔瞪了段琪一眼,她現在哪里還敢說不高興,她說一個字,眼前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會有一百句等著她。
“我只是想,也不知道將來我是個什么光景。”
反正她這輩子是不能跟段明曦比了。
她一朝嫁入帝王家,那就真的是飛黃騰達,與她們再也不一樣了。
段琪笑,“二姐姐以后也會很好的,你看咱們伯府如今蒸蒸日上,大哥的官位越做越穩,兩位叔叔也前途明朗,咱們府上的姑娘,不止是二姐姐,其他的姐妹都會很好的。”
段徽柔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嘴上說道:“你說的是。”
只是心里到底是難過的,曾經她才是伯府最耀眼的明珠。
但是現在,她這顆明珠被段明曦比了下去。
可她卻絲毫辦法也沒有。
下聘之后,便是請期。
其實婚期早已經定下,不過是走過流程而已。
現在端王還在玉象城,故而請期要延后些日子。
就在這時,明曦接到了太子妃的邀約。
東宮要辦春宴,請她前去赴宴。
明曦蹙眉,她很不想去東宮,尤其是太子對她居心不良。
請帖收起來,她讓人去打聽,東宮春宴太子妃都邀請了哪些閨秀。
李全很快就查到了,基本上京城有名的閨秀都收到了帖子。
這么大的陣勢?
以白時溪的性子,根本不會這么張揚。
不過,轉念一想,這幾個月來皇后也好,太子也好,一直是低調做人,試圖在皇帝面前營造好的形象。
如今大概是皇帝的態度有了變化,皇后與太子就想試探一二,沒有比讓白時溪這個太子妃出面再好的。
就算是惹了皇帝不開心,他們母子轉手就能推出白時溪頂罪,如果皇帝并不因此事惱火,那就說明之前的事情算是過去了。
這帖子有點燙手,但是明曦現在還不能拒絕。
思來想去,她給徐南熙送了封信,約她一起前往,有徐南熙作伴,便是進了東宮,太子也不敢做什么。
徐南熙回信很快,欣然應約。
等到了東宮春宴那日,徐南熙來伯府接明曦,她并未進伯府驚擾長輩,而是在府外相候。
明曦辭別祖父母,這才出府上了徐南熙的車。
公府的馬車比伯府的還要寬敞些,二人相對而坐,侍婢都在后面的馬車上相隨。
徐南熙見到明曦開心地說道:“怎么忽然想起與我一起前往了?”
以前明曦素來喜歡獨來獨往。
明曦就認真對她說道:“畢竟是東宮,我擔心有什么失儀之地,故而請你相伴,也好提醒我些。”
徐南熙笑,“你通身的禮儀可是被人夸贊過,還用我提醒?”
話音一落,她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嚴肅了些,“也行,咱倆正好做個伴,等到了東宮,云意蘊華她們肯定也在,咱們就更熱鬧了。”
明曦點頭,打定主意今日跟大家不分離。
她不是個好惹是非的人,但是總有是非來找她。
馬車抵達東宮,此時東宮外馬車成群,往來人流穿梭不停,東宮的內侍們正在指引馬車停靠之地。
看到這里,徐南熙就道:“咱們就在前面下車,走幾步吧。”
明曦看著這么多人,馬車顯然是擠不過去的,倒不如她們步行過去。
外面也有幾家的閨秀是這樣想的,也在家仆的陪伴下下了馬車步行。
二人下了車,降香跟黃竹也從后面的馬車下來,一溜小跑緊緊跟上。
二人走了沒幾步,就聽著有人喊她們,轉頭一看,姚云意正往這邊來,二人停下腳步,等姚云意過來。
姚云意快步過來,看著二人就說道:“沒想到這么多人,晚了一些,馬車只能遠遠停在外面,我是一路走著過來的。”
徐南熙聞言就道:“看來今日春宴應當是很熱鬧。”
三人并肩而行,姚云意低聲說道:“聽說今日皇后娘娘還有可能會到。”
“真的?”徐南熙驚訝了。
明曦的眉頭已經緊緊皺起來,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宮里傳出來的消息,還不知真假。”姚云意輕聲說道。
“無風不起浪,怕是有可能。”徐南熙也皺起了眉頭。
太子妃主持宮宴,她們還能不太拘束,但是如果皇后娘娘降臨的話,那就沒什么好玩的了。
徐南熙側頭看向明曦,“你怎么看?”
明曦思量著說道:“今日咱們盡量不要分開。”
姚云意面色一變,“你是說?”
明曦看著她,沒有開口言明。
但是當初甘離一事,大家可還記憶尤清。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拿定主意今日要小心。
走了幾步,姚云意到底是沒忍住說道:“不至于吧?”
如果太子還要選東宮嬪妃,皇后寫了名冊請陛下恩準便是,何必用別的手段。
徐南熙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當心些好。”
姚云意點頭,“也是這個道理,但愿咱們杞人憂天了。”
明曦凝視著東宮如云的宮殿,就如一座巨獸盤踞在眼前,令人心悸。